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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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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陪我吃饭去。”
“好嘞。”
宁百花换了身休闲的装扮,就应邀陈澄海和他一起吃饭去了。二人约在车站碰头,宁百花是先到的那个,给陈澄海和自己各买了杯冷饮就找了个街边坐的位置开始了等待。
“久等了。”
姗姗来迟的陈澄海朝她挥了挥手,然后接过自己的那杯冷饮用吸管一扎喝了起来。
“没事。”
宁百花那杯冷饮已经见底了,喝完最后两口找了个垃圾桶在那一扔。
“跟我来,”陈澄海七拐八拐找到一个有电梯的地方,然后慢悠悠地走了上去,“从这上去要走的步数是最少的。”
“你很会找这种地方嘛。”
“那可不。”
陈澄海想吃火锅,二人找了家算是那种老字号,陈澄海预约的位置。走进火锅店,老板迎面上来打招呼:
“小陈又来了?还是老位置?”
“嗯,今天带朋友来。”
陈澄海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宁百花跟着坐在对面。
老板拿来菜单,陈澄海也不看,直接开始点:"鸳鸯锅,要辣锅拼番茄锅。”
然后又直接报了一长串:
“毛肚、鸭肠、黄喉、午餐肉、土豆片、海带芽、贡菜...”
最后问宁百花:“你还想吃什么?”
宁百花有点无语:
“你这不都点完了吗?”
陈澄海在那笑:
“就是问你意思一下。”
然后又向老板说道:
“再来份虾滑,上了直接帮我们下锅里。”
“OK!”
锅底很快端上来,红油翻滚的辣锅和澄澈的番茄锅泾渭分明。陈澄海熟练地把调料碗调好,推了一碗到宁百花面前:
“尝尝,这是从一个朋友那学的油碟,葱花蒜末小米辣,最后配点蚝油和香油。”
宁百花尝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比她什么作料都喜欢加点最后调出个四不像的水平那是好多了。
“我女朋友前天和我分手了。”
陈澄海冷不丁抛出一个重磅话题,同时正慢条斯理地把毛肚放进红油锅里,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波澜。
宁百花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怎么了?”
她见过几次陈澄海那个前女友,一个风风火火的女生,说话快,走路快,做什么都是急急忙忙的,和陈澄海那种慢吞吞的节奏完全相反。
然后一看社交软件,她的前女友已经把她的好友给删了,可以说是下手非常利落了。
“吃完饭再说吧。”
吃完饭二人又到附近一个商场的地下层,那里有扭蛋的地方。陈澄海很喜欢收集这些,时不时就要过来扭个几发。
“老天保佑,扭到我没有的那个。”
陈澄海买了两枚币,然后一脸虔诚地将其中一枚投了进去在那一扭。
真的是个他没有的,不过恰好是他不怎么喜欢的那个。
人生就像酒酿芋圆,有的时候酒酿的味道你喜欢,芋圆的口感恰好你又不喜欢。
宁百花也跟风来了一抽,抽那个网上很火的那个懒懒的荷包蛋,结果一出来也是自己不喜欢的一个。
“送你了。”
于是赶忙塞给了陈澄海。
在陈澄海鄙视的目光下,她又跑去跟旁边那个也在抽扭蛋的女生搭话,一看她手上已经堆得几乎拿不下了:
“抽了这么多次啊?”
“对啊,”那个女生看上去并没有沮丧,斗志反而变得更加昂扬了,“今天誓要拿下全系列!”
“让我帮你抽一次试试。”
那个女生给了她一枚币,然后宁百花一投一抽,正好出来那个她缺的那个。
“我靠,”陈澄海快要气死了,“怎么你帮别人一抽就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收获路人女孩一连串感谢的宁百花在那笑,“至少有帮另一个人圆梦嘛。”
“怎么不帮我圆梦?”
“今天的幸运嘉宾不是你啦。”
抽完扭蛋二人回了陈澄海住的地方,陈澄海住的地方因为东西很多堆得有点乱,客厅的地上有两个Switch的手柄,展示柜里堆了大大小小一堆的游戏还有动漫手办,他家里还养了只猫,一听陈澄海回来了开始在那喵喵叫。
陈澄海倒好了猫粮给她,等猫开始吃了终于开始聊起了自己的感情: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陈澄海在那盯着猫发呆,“就是...不合适吧。”
宁百花早已瘫在了沙发上:
“合不合适其实都是相对的,没有完美契合彼此的两个人,都是需要经过磨合的。”
“她做什么都很快,我做什么都很慢。她觉得我太拖沓,我觉得她太急躁,”陈澄海叹了口气,“一开始觉得互补挺好的,时间长了就发现,互补其实就是不同频。”
宁百花想了一下:
“据我个人研究,互补的长期吸引力其实是大于相似的两个人的,我一直觉得太相似的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水仙找伴,和对方在一起或不在一起的差别其实没有很大,没有那种碰撞带来的火花有激情。至于同频,其实要都在关系里成长了的两个人有那种愿意为彼此改变的意愿才可以达到吧。”
“她有点好的就是我和她每次沟通完她一觉得有道理就会立刻改。”
“这不也挺好的嘛。”
陈澄海走到了沙发的另一侧,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也开始瘫在沙发上:
“关键是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就和我说分手,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宁百花看他一眼,感觉他此时状态不太对。但陈澄海只是定在那里没有出声。
半晌突然开口:
“我知道为什么了,初中的时候我外公突然走了,我也是像现在这样一点准备也没有。那天我本来在学校上课,班主任突然把我叫出去,说我妈来接我。我还以为是要去医院看外公,那时他已经住院三周多了。然后一上车,我妈就告诉我‘外公走了’。她说得很平静,我听得也很平静,只记得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他走去哪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宁百花突然就懂了,陈澄海处理伤痛的方式,是把当时的自己藏起来,事后再延时发作。
“最难受的不是他走了这件事本身,”陈澄海继续说,“是那种毫无准备的感觉。前一天晚上我还在想着周末去医院看他,想着要带什么水果,想着要跟他说学校发生的事。结果第二天人就没了。”
宁百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在那里默默听着。
陈澄海突然就开始流泪:
“我好像现在才知道失去他究竟是多难过的一件事。”
宁百花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亲人的离世是阵漫长的阵痛。”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感觉这件事对你影响挺深的。”
陈澄海边流泪边说:
“其实我并不意外她和我分手这件事情,我甚至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关键是实在太突然了,让我回想起初中时的那阵措手不及。”
然后问宁百花: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就是突然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完全措手不及?”
“我想起以前听过一个朋友说过的一句话,‘人类总是以为自己还有明天’。”
“听着怎么那么悲观?”
“何尝不是一种提醒呢,我们唯一能把握的真的只有当下。”
“有个朋友说我这种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对方分手的行为很渣,我才是不负责任的那个人。”
“可能ta在关系里属于和你前任比较相似的类型吧,我觉得只要认真沟通过问题实在解决不掉并不能被简单地称作不负责任。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你可以记得这份感情给予你好的体验时记得它不好的体验,又可以在漫长的对对方的怨恨后又在某一天突然释怀,然后转而想起对方给予你的那些让你觉得有对方在身边是上天给予的恩赐的那些瞬间。”
“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