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未尽的遐想》惊南枝

14、第十四张画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离了城主府，直到从车内再也看不见城主府的影子。

　　车内，两人对坐。

　　“乌凤冠，羽蛇蜕，天狗血，地龙泪……你要这些做什么？”

　　牡丹听着一系列名字，惊呼出声。

　　这些东西并不简单，乌凤难求，而蛇妖要五百年才会蜕皮，并不是所有的犬妖都能腾云驾雾、被冠以“天狗”之称……

　　纵使是最后一样，可蜥蜴成妖后，便不会轻易落泪。

　　宋知予目光躲闪，她不知道透露人见阴刀的病情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就只说，“我一个朋友身体不好。”

　　当时，人见阴刀和椿交谈的时候，她是在门外没有进去。

　　事后也没有跟她提起，显然是没想让她知道的。

　　“行吧！”

　　这些东西大多是用来破除诅咒的。
　　牡丹没有追问，掰着手指细数，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天狗血仓库还有些剩余，平日里放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用，送给你也是可以的。但其他的东西我就爱莫能助了。”

　　“那个……多谢！”
　　宋知予的头更低了，她本是不想询问她。

　　但离开前，眼见着一直照顾她的人见阴刀身体恶化成那样，她就忍不住做点什么。

　　至于人见阴刀是否提前询问过牡丹，她没想那么多，但就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

　　不然牡丹也不会感到吃惊。

　　“你别着急谢我。”

　　牡丹拉起她的手放在膝上，语重心长地说，“那东西是师门的财产，你既然拜入师门，自然就有你的一份。”

　　“如果你因此心里不安，那就好好修行术式，保卫神社和多宝塔。”
　　牡丹劝解道。

　　看出了宋知予情绪低落，牡丹皱了皱眉，她先前没有安慰别人的经历，这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师父曾跟我说，当自身强大的时候，失去的一切都会为你让步，跟你和解。”

　　话糙理不糙，宋知予抬起头，见牡丹一副大人作态，忍不住笑着伸出手，在她的头顶薅了一把。

　　牡丹的发质纤细蓬松，因为长时间在外赶路，经历风吹日晒，手感略带毛糙。

　　“谢谢你，牡丹师叔。”

　　要不怎么说腼腆的小孩子怕打直球，这句话落在牡丹的耳朵里，就变成“我喜欢你，牡丹”。

　　可不就是喜欢吗？

　　牡丹看着她，脑袋宕机了半秒。

　　“有点热，我出去吹吹风。”

　　她用手作蒲扇状，假意扇了扇有些发红的脸颊，话音刚落，便站起身，朝马车外走去。

　　车外赶车的不是车夫，而是牡丹的纸傀儡。

　　那纸傀儡本只有巴掌大小。

　　只见她放在手中，对着它吹了一口气，纸傀儡便迎风而涨，落地时已与成年男性无异。

　　牡丹拉开车帘，就看到傀儡正一丝不苟地驾车。

　　马车是很原始的单马牵引，一匹马在前面牵着。

　　一般来说，马夫抬腿跨上车辕，坐在中段的软木坐板上，双手扶住车衡旁的辕杆，双脚踩在车轴两侧的小踏板上，稳稳坐定，赶车。

　　马肩胛上架着人字形轭，轭与他的座位隔着大约半丈远。车辆行进时，马夫视线稍低，就能看见这个轭。

　　缰绳是从车衡下穿过的。

　　马夫驾车时，轻轻一拉缰绳，马便顺着轭的牵引往前迈步，车辕跟着平稳晃动。

　　这个空间是十分狭窄的，不能两人同时驱车，牡丹只得蹲坐在车辕外侧。

　　但没多久，她便开始感到无聊。

　　不知道红叶的身体好点了吗？又在干什么呢？

　　如果知道自己这次回去带回了一个师侄，她一定会感到很惊喜吧！

　　马车内，宋知予下意识捂了捂身上的裘衣。

　　热吗？

　　她对此表示怀疑，只当是小女孩活泼好动，容易出汗。

　　也不知道阴刀那边到底收集了多少材料，椿一直没有回来过。

　　她在心里暗自琢磨，等下次见面，一定、一定要问到她的联系方式。

　　习惯了前世的手机通讯，再这样被动地等待消息实在是太难受了。

　　虽是这么想着，手头却完全没有停下来。

　　就在刚才，牡丹已经把基本的纸人式神剪纸方法告诉了她，还带着她剪了几张。

　　如果单论剪纸，跟前世是一样的，难的是如何剪得漂亮而又迅速，并且在制作的时候，灌注灵力。

　　这样才不会在后续激发时出现排斥现象。

　　纸人是最简单。

　　复杂一些的可以剪螣蛇、飞鸟、蝴蝶之类。

　　一直到宋知予制作了约莫二十个纸人的时候，马车的速度忽地缓慢了下来，车厢也变得颠簸。

　　宋知予才从心流状态中回过神来，拉开车帘，见牡丹盘膝而坐，正在冥想。

　　马车已经脱离了官道，走在坑坑洼洼、满是泥泞的小径上，路两边是稻田。

　　不过此时晚稻已经收割，只余下黄黄的稻茬长在田里。

　　这条路不宽，刚好能够容纳一驾的马车。

　　如果对面也有马车，便需要一方将车赶入田地，交错而行。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田地里有农人，他们在翻耕稻田、修整田埂，清理杂草。再远一些，是一行行砍柴归来的农人。

　　那些人听到马车的声音，一个个抬头看，但只飞速地瞅了一眼，便纷纷低下了头，更有甚者，丢下手中的柴火便往家里跑。

　　宋知予不理解他们为何会这样。

　　太阳明晃晃地照在眼睛上，她挡了挡眼睛，忽觉，已经正午了。

　　牡丹睁开了眼睛，她在外面倒也不是完全因为腼腆，还有应对突发状况。

　　纸人受了她的灵力，能够自主驾车回到神社。

　　但它终究只是傀儡，战斗力不高，遇到复杂一点的问题，不会判断，若是遇见一些妖怪挡道，还需要她出手。

　　“坐累了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我们还要沿着这条路走上大概还要一个时辰。”

　　牡丹看她探出头来，主动说道。

　　她自己倒也不是很累，坐着也不全是在打坐，偶尔也会稍微活动一下，只是想到宋知予穿着裘衣、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是问了一句。

　　她以前可没有自己的马车，无论去哪里，都是师父带着她们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

　　不过，师父被请过去做法事，倒是跟着坐过马车，还是两匹马拉的，煞是威风。

　　想到这里，牡丹不由又开始怀念起师父了。

　　她不记得马车有多柔软，马儿有多健壮。只记得师父跟她吹嘘：当年风光时，别说两匹马拉车，四匹都是寻常事。

　　大概是看着她年幼，骗她的吧。
　　不然怎么连一匹能够代驾的马都没有呢？

　　牡丹颇有些委屈地想。

　　宋知予摇了摇头，“不累，我在车厢里怎么会累？倒是你，一直坐在外面，要不换我在外面看着，你进来休息一下。”

　　牡丹看了看纸人傀儡，她一直坐在外面确实有些累了，便答应了，站起身朝车内走去。

　　不过她并不放心宋知予坐在外面，外面没有栏杆，马车颠簸，稍不留神，很容易摔下去受伤。

　　至于挡道的妖怪，牡丹回头瞥了一眼田埂边缘的符咒，这是有结界的村落，自然不会有妖怪入内。

　　妖怪挡道没遇到，倒是遇见小孩挡道了。

　　三五成群的小孩捡起地上的石头朝马车丢来，落在车厢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马车缓慢地行进，他们便跟着砸了一路。

　　宋知予连忙拉开车帘，一颗石子飞向她，擦着她的脸颊砸到了门框处，又折入车厢内。

　　纸人傀儡被逼停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宋知予愠怒地问道。

　　她不明白，怎么过个路，这些小孩这样对她砸石头，她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么小的孩子不好好教育，今儿碰见的是她倒也还好，万一以后惹上不能惹的人，岂不是给家里招来祸端？

　　见宋知予的车马停下来，小孩忽然寂静了下来，里面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

　　“快跑！他们生气了！”
　　分不清男女，不知道是谁开口。

　　小孩听到声音，做鸟兽状散开。

　　宋知予想抓人也不知道抓哪个，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但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原本她是应该下去一个个抓回来，可她，是宋·巫女预备役·钮钴禄·知予。

　　只见她心中微动，灵力就掀起了一阵风，缠绕在他们的脚腕，虽然不至于让他们直接摔倒 ，但也让他们一个踉跄。

　　“鬼，呜哇哇——有鬼在拉我的脚！”
　　“闭嘴，世界上没有鬼的，鬼都被抓起来封印了。”
　　“她是妖怪，会妖术，快告诉枫婆婆。”
　　“救命——”
　　“妖怪别吃我，我的肉不好吃，爸爸、妈妈——”

　　小孩子就是不经吓，仅仅小露一手、略施小惩，就让他们方寸大乱、溃不成军。

　　里面甚至有几个嚎啕大哭，这一哭，便带动了其他的孩子一起哭，完全不见刚才砸马车时候的嚣张气焰。

　　宋知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这些小孩子哭得多伤心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牡丹在一边没说话，见此场景，也是“噗嗤”笑出了声。

　　她递给宋知予一个“你惹哭的，你来负责”的眼神，又回到了车厢内。

　　很快，一些村民提着锄头、扁担之类的农用工具朝这边聚集，面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