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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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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偏偏都是悦耳动听的。
“还生气吗?”额头相贴,江浔摩挲着易栾的脸。
易栾摇摇头,“我说了我没生气儿。”
“那亲一口。”江浔的手放在易栾的后脑勺,紧紧地贴上了那早就想要亲上的唇。
一开始只是静静地舔舐,易栾看着眼前的人,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想是他的,这是他的。
简单的亲吻变成了唇舌的追逐战,易栾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脑子,整个身体都涨着热着渴望着,他想要他,他当下的唯一念头。
“江浔……”终于有了个喘息的时间,易栾声音还发着颤小声地说道。
“嗯?”
“去卧室吧。”易栾继续说道。
“要什么?”江浔抱着他有些发抖的身体,站了起来。
“要你。”
三步并作两步,卧室的门打开,两个人瘫倒在床上。
易栾躺在身下望着撑在他身上的人,卧室里只点亮了一盏台灯,昏黄而暗淡的光,他清晰地看到江浔镜框后眼镜里的欲望,灼热而直白。
“你戴眼镜真好看。”易栾说道,脸上满是直白的渴望,不加掩饰。
“喜欢吗?”江浔笑意明显。
“喜欢。”易栾拉着他那有些松开的领带,借力起了身,在他耳边说,“很喜欢。”
“那替我摘下。”
易栾小心翼翼地取下眼镜,直视那充满着情欲与渴望的眼。
“还喜欢什么?”江浔恶魔的低语又重新返场。
易栾有点脸红,嘴上却直白,“喜欢你穿衬衫的样子。”
“那……你喜欢穿着?还是脱掉?”
“喜欢穿着。”
“那穿着。”
“还喜欢什么?”
“领带。”
刚说完,他就看到江浔起身扯下了那挂在他脖子上的领带,覆上了自己的眼,所有的光芒一瞬间消失,他的世界一片黑暗,耳边却再次传来蛊人心神的声音,是放大了的喘息,他的还有他的。
易栾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唇上感觉到柔软贴近。
“喜欢吗?”
“喜欢。”
“那再来。”
夜还长,一切也都很长。
亲了好几次后,江浔突然想起易栾是要上班的。
明明前一天还在说,让他好好休息。
结果又没完没了,控制不住自己。
易栾说他要睡觉,他又继续在他嘴上啄起来。
直到半夜,易栾的肚子叫了。
这场没完没了总算结束。
桌上江浔做的饭菜早都凉透了,他起身给自己还有易栾清理了一下,又热了一些菜还有饭。
易栾吃了几口,总算好了一些。
两人睡到了日上三竿,但也分不太清是几点,冬天大多都是阴天的,见不到什么太阳,十二点和下午四五点也没太大区别。
都窝在被子里不想起,磨磨蹭蹭地于是又来了一次。
易栾终于没了力气,不想再动,重新陷入了沉睡中。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掉了。
他起身穿了套家居服,洗漱了一番,出了卧室。
美味的饭香味,在空气之中弥散。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同样穿着家居服的江浔正在灶台上忙活,在做糖醋小排。
“醒了?”江浔手里的动作丝毫没停,几次翻炒下来,终于成功出锅。
“嗯,醒了。”易栾刚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挺惨不忍睹的,甚至整个身体完全没法大动作,扯到就痛,腰侧的肌肉还酸痛着。好在脖子上没什么痕迹,不至于对拍摄有影响。
“马上就好了,你去坐着等吃饭吧。”
“好。”易栾转身去了餐桌的位置,只是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别扭。
醒来才能意识到,昨天晚上江浔这个人实际上是在色诱他吧。
什么制服诱惑?装得还挺正经的,递个筷子都走到自己身边来,非让自己主动。
不然以平时自己自持的模样,怎么也不至于让自己荒唐冲动。
不过偶尔色诱一下,他还是很得意的。
毕竟江浔是如此的对他胃口,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床上。
果然冲动是魔鬼,是有道理的。
他也能理解江浔的想法和作为,一如他要离开浔城前慌乱的一夜,他拼了命地想要得到些什么。
想要确定这个人在这个人是他的踏实感。
尽管这种行为一点都不理智。
但人就是人,就会不理智,就是会冲动。
不然,和机器真的没有区别了。
??
易栾休息了两天后又继续忙碌了,江浔的休假则是到元宵节后,还有几天,他也不着急去上班,每天就在公寓里等着易栾,打扫卫生,给他做好饭,顺便提供陪睡业务。
家有贤夫,易栾也乐得自在,每天上班的动力也更足了。
这天,易栾下班早。赵姐和小周以及其他工作人员说一起去聚个餐,让易栾也去。
说得太过临时,江浔都做好饭在家等着了,但他也不好推脱,尤其是这一阵都加班严重。
“怎么?家里有人等啊。”赵姐开着玩笑。
“是啊。”易栾也没不好意思。
“是送我们特产的那一位吗?”小周站在旁边,殷勤地说道。
易栾点点头,“嗯,是。”
“他做好了饭,等我回去呢。”
赵姐站在易栾旁边,心思全写在脸上,又继续说道,“不然把他叫出来一起吃呗。”
“算了,今天人太多,他怕生。”易栾说着,又收到了消息回复,让他少喝酒,他回了句好。
“等空一点,我带你们见见。”
赵姐也没强求,“行,毕竟吃人嘴软,我们这啥也没干呢,拿人东西也不好意思。”
易栾笑了笑,没说话。接着跟着其他人一起坐上了车。
聚餐的地方离得不算远,公司附近的一个大商场,几公里的样子。人多,还给整了个大包间,吃的是湘菜。
都是熟识的人,一起热热闹闹的,易栾也喝了一些。
他的酒量一直没有很好,这些年喝得少也没啥长进,虽说不怎么上脸,但容易醉。
易栾跟着喝了一些后,被起哄又喝了不少。
聚餐结束后,他们还要去KTV唱歌,再来一波。易栾婉拒了,赵姐喝了酒没法开车,给他打了个车,让小周陪着,送他回去。
易栾摆了摆手说不用管他,他发消息让人来接了,让小周跟着一起唱歌去,赵姐最后无奈也同意了。
一直到坐上车,易栾还迷糊着,江浔说让他少喝点酒,他却喝上头了,现在脑子都不清楚。
一直到下车吹了吹风,易栾正张望着,才发现司机师傅停的位置好像不太对,他还得往前走一段,他家附近的大牌子还有点远。
手机铃声适时响来,易栾按了接通。
“喂。”
“还没到吗?”江浔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有种安心的感觉。
“到了,但是司机给我提前放下车了。”易栾说道,人还在往前走。
“在哪边?”
易栾看了下四周,他前方就是经常看到的牌子,“我能看到前面的那个亮着灯的牌子,但是我现在分不清方向。”
“好,我知道了。”江浔说道,人也朝着某个方向走,身后不远处就是易栾说的那个亮着灯的牌子。
“你站在原地待着,别乱走,我马上就到。”
易栾停了下来,整个人蹲在了路边,喃喃地说了句,“好。”
江浔没再说话,电话也没挂断,整个人着急地往前寻找着。
终于连走带跑地找了好一会儿,看到路边蹲着个人,脑袋低着,大衣落在地上,不是易栾还能是谁。
他大步地走了过去,整个人身体低了下来,蹲在了他面前,大手搭在了他的背上。
“还好吗?”
江浔能闻到易栾身上的酒气,看来还是喝了不少。
易栾耷拉的脑袋终于抬起了头,“你来啦。”
“嗯。”江浔点头道,“我来了。”
整个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没什么红,鼻头有一点,应该是风吹的,“你找到我啦。”
“嗯,找到你了。”江浔耐心地说道。
“那我们去哪啊。”
“我们回家。”
江浔陪着他蹲了一会儿,想拉他起来,他就是不起来。易栾的酒劲上来了,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江浔也没管醉鬼的话,直接把人扛到了背上。
“搂好我。”感觉到背上的人乖乖地搂紧了,他才往前走。
易栾嘴里还在小声嘟囔道,江浔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江浔试探了下,“能听清我说话吗?”
易栾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听清了。”
“知道我是谁吗?”江浔又问。
“我知道……你是江浔。”易栾的胳膊突然伸起,指到天上,又垂落了下来。
江浔的笑眼弯弯,这是醉了还是没醉呢?至少还知道他是谁。
易栾嘴里又开始嘟囔起来,江浔想听清楚说些什么,杂乱地无法分辨。
终于,他从其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听到他说,江浔,我好想你啊。
人在喝醉之后,会容易没意识,也容易吐真言。
“我不就在你身边吗?”江浔背着他,步伐却依旧是稳的。
“我好想你啊,江浔。”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江浔刚想回复,又听到背上的人说道。
“江浔,你什么时候来美国啊?”
“我好想见你。”
“可你在好远好远的地方啊。”
江浔突然身体一僵,他突然意识到背上这人说的并不是胡言乱语。他们从没有怎么正式地去说过分开的那些时间。
那些话讲一遍,都是要把伤口血淋淋撕烂的一个过程。
只是,从偶尔的只言片语中,江浔能得知,易栾之前过得并不算好,至少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易栾,你在美国过得好吗?”江浔问道。
背上的人点了点头,又忽地摇了摇头,“美国很好,美国很大,但美国没有你。”
“没有你,我就不好。”
江浔的脚步停了,“你现在有我了。”
背上的人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我很害怕你忘记我。”
“所以,我藏了东西,希望你看到的时候想起我。”
江浔的耐心超乎寻常,“是什么?”
“照片。我想让你记得我。”
江浔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说话。易栾留下的何止是照片呢?他又怎么会忘掉他呢?所有未说出口的话,化为一个漫长的叹息,在冬日的夜晚化为一小片白雾,又逐渐消失。
“我唱歌好听吗?”
江浔点点头,“好听。”
易栾唱歌肯定是好听的,舞台上的他永远发着光,很少有人有那样的魅力。
“你知道我为什么继续唱歌吗?”
江浔回道,“因为喜欢?”
易栾的胡话总算能说出一些完整的句子,“我想,告诉所有人,你是一个那么好的人,而我有多喜欢你。”
“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听到,那就更好了。”
江浔心里一动,他把背上的放在旁边的花坛上,待易栾站稳后,扶着他。易栾的脸上不知何时挂满了泪。
我听到了,也看到了,易栾。
他心疼地给他擦了擦泪,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珍宝一般。
易栾摸了摸他的脸,“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你啊,别只出现在我的梦里啊。”
那天晚上易栾抱着他哭了很久,以至于江浔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因为醉才说出的那些话。
短短十分钟的路,他们走了几个小时,才真正地到家。
直到睡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他拿起热毛巾给他擦着脸,耳边靠近听到他一直嘟囔的话。
“美国好远啊。”
“那我回去吧,回去找你吧。”
黑暗中江浔站在客厅窗边,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
冬日的寒风时不时地通过开着的窗缝跑进来,江浔没感觉到冷意,他一直觉得错过的时间能弥补回来,所以他总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依旧不能改变,当年确实让他受伤了的事实。
那年,他处理的方式也确实不好。
而他,也不过十七岁而已。
本就受过原生家庭的伤害,还要再受到他的伤害。
人很难一直做对事,不可能不做错事。
那些伤口随着时间愈合,可心上的要多久能抚平呢?
他的那点不安和焦虑,在这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