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银河o_o

2、鲸落

　　第二天清晨，“启航号” 缓缓驶离港口。
　　俞浔站在甲板上，看着海岸线逐渐缩小，最后变成海平面上的一道细线。
　　林薇抱着一个巨大的画板跑过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俞哥，你看我画的日出！” 林薇把画板递过来，纸上是橙红色的朝阳，海面上飞着一群海鸥，翅膀上沾着金色的光，“等咱们找到鲸落，我要把它也画下来，说不定能拿个绘画奖呢！”
　　俞浔笑了：“就你机灵。不过鲸落在六千米深海，没有光，你怎么画？”
　　“笨啊！” 林薇戳了戳他的胳膊，“咱们有探照灯啊，再说还有你那个能捕捉能量波的设备，说不定能把鲸落的能量拍成彩色的呢！”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真的，俞哥，你是不是对鲸落有特别的执念？上次陈队跟我聊，说你小时候……”
　　俞浔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很少跟人提起溺水的事，一来觉得没人会信，二来那模糊的记忆里，除了冰冷的海水和温暖的鲸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就是觉得好奇。” 他转移话题，指着远处的海鸥，“你画的海鸥，翅膀画得太硬了，应该再软一点，像这样。”
　　他拿起林薇的画笔，在纸上轻轻勾勒，海鸥的翅膀立刻变得灵动起来。
　　林薇盯着他的手：“俞哥，你明明画画这么好，怎么不去当画家，非要来当研究员？每天跟冰冷的设备打交道，多没意思。”
　　“因为有些东西，只有靠研究才能找到答案。” 俞浔放下画笔，目光投向深海的方向。
　　海风卷起他的衣角，带着咸湿的气息，“比如，深海里的鲸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两人正聊着，老赵突然在甲板另一头喊：“小俞！快来帮我看看这玩意儿！”
　　俞浔跑过去，看到老赵蹲在 “沧澜号” 深潜器的旁边，手里拿着一个便携式探测仪，屏幕上全是乱码。
　　“刚才调试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成这样了，是不是被海风淋坏了？” 老赵挠着头，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
　　俞浔接过探测仪，按了几下重启键，屏幕还是没反应。
　　他拆开外壳，仔细检查里面的线路，突然发现一根导线的接口处，沾着一点淡蓝色的粉末 —— 像是深海里的荧光藻碎屑，但他们还没到海沟，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是海风的问题。” 俞浔用镊子夹起粉末，放在阳光下看了看，“是导线接触不良，可能是上次运输时震松了。我重新接一下就行。”
　　老赵松了口气：“还好有你在，不然这深潜器要是出问题，咱们这趟就白来了。”
　　他看着俞浔熟练地接线，突然说，“你小子对深海的东西，好像特别敏感。上次在南海探测，你也是第一个发现热泉口的，比仪器还准。”
　　俞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幼时溺水时，那道鲸歌像是有生命一样，引导着他往上游，最后被渔民救起。
　　从那以后，他对深海的声音和能量，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知力。
　　“可能是运气好吧。” 他把探测仪装好，按下开机键，屏幕终于恢复正常。
　　就在这时，探测仪突然发出一阵清晰的低频振动，比昨晚在船舱里听到的更强烈，屏幕上跳出一道稳定的声波图 —— 和他幼时记录的鲸歌，几乎完全重合。
　　“这是什么信号？” 老赵凑过来看，“难道是附近有鲸鱼？”
　　俞浔的心跳猛地加速。
　　他调出海图，发现船目前的位置，距离马里亚纳海沟还有两百海里。
　　这个距离，普通的鲸歌根本传不过来，除非…… 是活性鲸落发出的能量波。
　　“不是鲸鱼。” 俞浔的声音有些发颤，“是鲸落，活性鲸落的能量信号。”
　　林薇也跑了过来，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咱们还没到地方呢，就探测到了？”
　　俞浔点点头，把探测仪的信号放大：“这个频率很特殊，只有活性鲸落在分解初期才会发出。咱们这次，真的找对地方了。”
　　海风拂过甲板，带着深海的气息。
　　俞浔看着探测仪上跳动的声波，仿佛又听到了幼时那道温暖的鲸歌。
　　他知道，离答案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