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风枝似

19、你说，你不和我一起了

　　周假过后唐铮就去学校了。

　　“唐铮，你终于来了！”高毅说，“你没事吧？”

　　“没事。”

　　他本来是想笑一下的，但是突然对上唐肆的视线，脑子里蹦出来四个字——一死一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他开始刻意避开和唐肆的接触，刻意疏远那个人。

　　一天晚自习他解散了那个为了追唐肆建的群，苏纪他们都一脸懵逼，但都不敢问。

　　这些天他和唐肆的关系变得很奇怪谁看不出来。

　　那天沈知节还在问穆清随：“唐铮和唐肆吵架了？怎么看着怪怪的。

　　“你也看出来了？”

　　“我又不瞎。”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这样了。”

　　“哦。”

　　别的班的都看出来了，唐肆不可能没感觉，他跑去问苏纪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去问韩涵，宋然，穆清随，没人知道。

　　问本人，人根本就不搭理自己。

　　人都是有脾气的，特别是唐肆这种脾气不是特别好的，他快被唐铮这种行为气死了，气又没地儿撒只能憋着。

　　直到那天中午。

　　唐肆坐在苏纪位置上，说：“聊聊？”

　　那人起身就想走，唐肆往后靠把路堵死。

　　唐铮没敢看他，“让开。”他声音有点哑，是因为最近老在哭。

　　“如果我说‘不’呢？”

　　“我不想和你在一块儿玩了。”

　　按以前唐肆肯定会贫一句，但是现在他觉得那个人是认真的：“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唐肆直接被气笑了，他不动，坐在那儿和唐铮对峙。

　　起码有个十分钟，唐铮不说话就站着，唐肆看了他一眼起身让道。

　　唐铮就那么出去了，唐肆站在过道上看着他走，压着心里的火，但没压住，追了那人两步，上去就是一拳。

　　唐铮倒在一旁的桌子上，很冒火，准备还手的看清是唐肆，本来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唐肆看他这个动作更恼火。

　　妈的，还手都不愿意。

　　梆梆又是两拳打在唐铮身上，唐铮也不还手任由他发泄。

　　彭宇他们看事情发展脱离轨道了赶快上去拉架。

　　“别打了别打了。”

　　“唐肆别激动，别太上头了。”

　　“别冲动啊。”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兄弟。”

　　唐肆听见这句，吼了一嗓子：“谁他妈跟他是兄弟！”这话带着点哭腔。

　　三个人一边劝一边拉，根本没用。

　　姜绮一进来就看见教室后面围着一圈人，“干嘛呢！”

　　他们听见姜绮的声音才停手。

　　姜绮走过去看见唐铮和唐肆满身狼狈就猜出来这俩肯定打架了。

　　“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唐肆从后门出去，唐铮跟着。

　　从去到回来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他俩回来之后教室氛围变得很诡异，主要是穆清随的同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把周围一圈人压的都喘不过来气。

　　前面的宋然和韩涵相视一眼，表情是同样的悲壮。

　　苏纪一会儿瞄一眼唐铮，一会儿瞄一眼。

　　唐铮感觉到，说：“别问，解决好了和你们说。”

　　好些天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唐铮每次看见唐肆那淡漠的眼神他就难受的要死，他反思自己是不是选择错了。

　　那天他给唐肆发消息想要聊聊结果看见红色感叹号，被删了。

　　去微信被拉黑。

　　电话也被拉黑了。

　　他人都傻了。

　　完了，唐肆真被我给推走了。

　　他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他给唐肆发短信：唐肆，我错了，你就当我前段时间犯浑行吗？”

　　没有回复。

　　“啊——”

　　第二天他在校门口遇见唐肆，上去拉住他。

　　唐肆回头，眼里的疏离狠狠刺痛了他，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唐肆看他不说话就走了。

　　在附近看了全过程的苏纪走过来，“去追啊。”

　　“追上了呢？”

　　“解释，和他说清楚。”

　　唐铮没说话抬脚往学校里面走，苏纪在他旁边。

　　进教室前苏纪说了一句：“唐铮，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早自习唐铮啥也没干光想唐肆了。

　　我怎么解释呢？我和他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了之后会一死一疯，所以我不打算喜欢你了，我选择和你不再接触，但是我现在后悔了。

　　他只会觉得我是神经病。

　　唐铮天天跟个老妈子一样给唐肆发短信，告诉他明天什么天气，要带什么东西，要注意身体，一直求对方原谅自己，说自己知道错了……

　　他不敢面对面说，他没那个勇气面对唐肆看陌生人的眼神。

　　但是那个人从没有回复过他的短信，这个行为唐铮持续了两个星期。

　　月假的时候唐铮把苏纪他们叫出来。

　　他们坐在路边的烧烤摊上，谁也没先开口，看着唐铮喝完了一罐啤酒。

　　“我那天被绮姐叫走，他带我去欧阳主任那儿，主任看出来我喜欢唐肆，劝我放手，因为他之前带过一个班里也有两个男生谈恋爱，最后一死一疯，他怕我和唐肆也这样。”

　　苏纪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事儿太惊人了。

　　“我在家想了三天，我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来学校之后我看见他我脑子里头就那四个字，我怕我和他谈上之后会是这个下场，我真的太害怕了，所以我选择不和他接触。”

　　唐铮说着开始哽咽，“我觉得我不和他接触我应该就不会喜欢他了。”

　　“可是……我高估了我自己，也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我就是忍不住的去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我真的觉得我快疯了。”

　　“我这么喜欢他，我根本就控制不住。”

　　苏纪他们这才懂唐铮前段时间的反常行为。

　　此时此刻他们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三个人坐在他周围，眼眶都是红的。

　　苏纪一把抱住唐铮，唐铮突然就绷不住了，放声痛哭，苏纪只能隐约听见他的话，但并不清楚。

　　“我好后悔啊……他不理我了，再也不会理我了……”

　　苏纪压下眼泪，吸了下鼻涕，说：“没事没事，会好的，都会变好的。”

　　唐肆出来买画纸顺便带点夜宵回去，他正在看菜单要买什么，就听见一声“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

　　他听出来是唐铮的声音转身去看，苏纪他们和他对上眼，他们一脸错愕。唐铮顺着他们视线看，和唐肆对上眼。

　　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刚刚说了什么？他听见了什么？他什么时候来的？不会都听见了吧……

　　唐铮越想表情越慌乱。

　　唐肆看不懂他们的表情，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但他看出来一点，唐铮哭了，那个人哭的很惨。他的心抖了一下。

　　这场无声的对视以唐肆的离开结束。

　　唐铮太慌，太害怕，打了车逃回家。

　　他不确定唐肆听了多少，所以不敢给唐肆发短信了，就只能上课偷偷摸摸的瞄那个人，放学隔老远也要跟着。

　　唐肆这几天脑子也乱成一锅粥，他想不明白那晚苏纪他们的表情，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还有唐铮的那句话，唐铮前段时间和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太奇怪了。

　　他还是没憋住，打算在校门口等唐铮出来问清楚。没等到唐铮等到周斥和他的小弟。

　　“这不唐肆吗？怎么一个人。”

　　唐肆一个白眼。

　　“听说你和唐铮闹掰了啊。”

　　“不愧是你爹的好大儿，这么关注你爹的事。”

　　周斥直接变脸了。

　　“怎么，想动手？”

　　“你一个人也有胆子？”

　　“我一个人打你们绰绰有余，而且……”唐肆笑了下，“我不是你这种怂货。”

　　周斥放松表情：“那请吧。”

　　唐铮从姜绮办公室出来，在校门口碰见沈知节。

　　“喂，”沈知节叫住唐铮，“唐肆被周斥带走了，往木板厂那边去了。”

　　“谢了。”

　　沈知节又站了会儿，穆清随出来后两人一道回家。

　　唐肆被两个人按在墙上，他表情淡然，开口：“就这点本事啊，我还以为我要缺胳膊少腿呢，你也不太行啊。”

　　“都这样了还不低头呢，”周斥走近他，“提一嘴唐铮你都能走神，和我这种人打架最忌讳走神，因为我会反口咬死你。”

　　“我都这样了你还没咬死我，你肾虚啊。”说完唐肆笑了两声。

　　周斥一拳打在他小腹上，唐肆闷哼一声，他觉得自己骨头断了。

　　他还是笑着：“就这力道，你当调戏我呢。”

　　周斥不怒反笑，伸手死死拽住唐肆的头发：“给你个机会，道个歉我就放过你。”

　　唐肆没回答他，笑的更张扬了。

　　笑够了，正眼看向周斥，直接一脚踹上周斥的膝盖，周斥单膝跪在地上，他腿疼得厉害，站不起身。

　　唐肆一头撞上右边按住他的人，那人疼的直接松手，一个过肩摔左边那人应声倒地。

　　他活动了下手脚，一步步走近周斥。

　　揪着周斥的领口，一拳砸上他的脸，直接见红。

　　他还是笑着：“周斥，我也告诉你，和我这种人打架最忌讳掉以轻心。”

　　他看了眼周斥的小弟：“喂，你俩把他送医院去，他这膝盖应该能要。”

　　唐肆刚刚没控制力道，这几天心情不好，那一脚他直接用来发泄了。

　　唐肆走出木板厂就泄了力，靠着墙坐在地上，周斥刚给他那一拳，他到现在还觉得恶心。

　　唐铮跑到的时候看见唐肆坐在那儿，直接慌了神：“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唐肆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唐铮在他面前蹲下：“上来，送你去医院。”

　　“不用。”

　　“你……”

　　“唐铮……”唐肆像是放弃了，“你说，你不和我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