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续航》窗外蝴蝶

2、第 2 章

　　程渡点开一个留言礼物，读到：

　　“这么能吃，那你老婆岂不是个大胖子？”

　　程渡摇头：

　　“不是哦，我老婆不是胖子，她标准偏瘦。”

　　“高中的时候长身体，学业压力重，要长成胖子还是有难度的。”

　　程渡记得坐唐怀兰后座那会儿，她桌子的挂钩袋子里总挂着饼干面包，还消耗得很快。

　　“唐怀兰，你又饿啦？”

　　“嗯呐，你不饿吗？”

　　“不饿。”

　　“那你还挺扛饿。”

　　“我面包吃完了，你明天去那个批发部帮我买一袋米糕，行不？”

　　“行。”

　　程渡是走读生，唐怀兰是住宿生，住宿生叫走读生帮忙带东西是常态。

　　唐怀兰这个人从不贪人便宜，说好了每次他给她带东西，都给跑腿费。

　　收好唐怀兰给的钱，程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唐怀兰，你可以借我点儿钱吗？”

　　“借来干嘛？”

　　“我朋友要过生日了，想买个生日礼物，还差点儿钱。”

　　“你那个叫常乐的女朋友？”

　　程渡没点头，也没否认，又问了一遍：

　　“能借给我吗？”

　　“不借。”

　　“拜托，借点儿吧。你借我二十，我免费给当一个礼拜代购。”

　　唐怀兰想了想，说：

　　“借你五十，你免费当一个月代购。”

　　程渡眼前一亮，点头：

　　“可以。”

　　就见唐怀兰趴在桌子上，刷刷写了一张条子连带着五十块钱，拍到他的桌面。

　　“签字。”

　　“借条？”

　　“啊，亲同学，明算账。”

　　“你还挺懂的嘛。”

　　程渡挥笔签下自己大名，美滋滋收好钱。

　　唐怀兰也仔细收好这张借条，都说放高利贷赚钱，诚不欺我。

　　那会儿还没有叫预制菜的东西，外面早餐店的东西是真实在。

　　学校食堂的早餐是一个私人承包商承包的，黑的很，又贵又难吃。

　　程渡除了周末，每天给唐怀兰带四个大肉包，两个煮鸡蛋。

　　她看似不紧不慢，实则风卷残云，没一会就剩几个空空的塑料袋里包着碎蛋壳。

　　程渡虽然天天都看她这么吃早餐，但心里还是会有点不可思议。

　　因为她吃这些是没办法撑到午餐的，课间还要吃其它东西填肚子。

　　“唐怀兰——”

　　“嗯？”

　　“你家做什么的？”

　　“养猪的。怎么了？”

　　“哦，那没事了。”

　　难怪——，家里没点对口产业，估计也养不起她。

　　天气越来越冷，这天难得出了太阳，午饭过后不少人聚在操场上晒太阳。

　　唐怀兰躲在单双杠角落，这里阳光不好，人少。

　　正躺在健身器材上昏昏欲睡，就听绿化带另一侧传来交谈声：

　　“今天晚自习你早点出来，我们从后门出去。”

　　“就我们俩？”

　　“嗯。”

　　“可是——”

　　“别管他们了，今天你生日，我只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唐怀兰挑挑眉，没想到在这里吃到了熟人的瓜。

　　隔壁又响起男女小声的情话，唐怀兰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接着睡。

　　这几天是单元考，过一阵就要元旦了，到时候会放几天月假。

　　唐怀兰写完试卷，在草稿纸上划格子玩数独。

　　程渡坐在后面抓耳挠腮，等老师叫收卷了，他还空着好些题没写。

　　周围有人过来找唐怀兰对答案，别人报答案，唐怀兰只管点头摇头。

　　她点头，周围就响起欢呼声，她摇头，周围就响起叹气声。

　　王文静把草稿纸笔推到唐怀兰桌面上：

　　“我没写对，但是不知道错在哪里，你帮我写一下步骤。”

　　“别想了，等试卷发下来再看吧。把下一门要考的看一下，查漏补缺。”

　　程渡在走廊上和文仕泽聊天：

　　“常乐说放学了到超市门口集合，她订了餐厅。”

　　“我就不去了，有事。”

　　“什么事啊？非得这个时间。”

　　“没办法，不能不去的事，我已经和常乐说过了。你们玩儿开心点。”

　　上课铃响起，程渡提着文仕泽叫他转交的礼物，回到座位。

　　唐怀兰抬腕看看时间，掏出饭盒，起身拿起试卷交卷。

　　老师接过试卷，正反看了看，点头。

　　程渡抬头看唐怀兰拎着饭盒，施施然走出教室门，叹口气，低头接着写。

　　随着人潮走出校门，到了超市门口，就看到匡志和常乐在嬉笑打闹，程渡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常乐看到程渡过来了，收了笑，抿嘴的时候嘴角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

　　“程渡，你来啦。在等一下哦，一朵和龙海燕也要过来。”

　　程渡点点头，双手插兜，站到一边低头踢地面上的一颗碎石子。

　　超市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石子打到了这个人鞋面上。

　　程渡连忙说了一声：

　　“不好意思。”

　　抬头一看：

　　“唐怀兰，是你啊。”

　　“嗯。”

　　这时候常乐朝马路踮脚挥手，雀跃道：

　　“一朵、龙海燕，你们快点啊。”

　　唐怀兰扭头看了看这一圈美人，朝程渡点了点头，提着一袋子东西朝校门口走去了。

　　程渡心里嘀咕【估计又买了一堆吃的。】

　　晚自习上课铃响过好一会儿，程渡才偷偷摸摸从后门进来。

　　他问同桌：“猴子，老班来过没有？”

　　猴子聚精会神看着夹在课本里的杂志，心不在焉道：

　　“没有。”

　　程渡松了一口气，摸摸口袋里的方盒，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他挑了好久的款式，拿出了所有积蓄，又找人借了钱才买了送常乐的。

　　她接过去只是看了看，就还给了他。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程渡又推过去：

　　“挺配你的，你戴一下看看？”

　　常乐还是摇头。

　　程渡抬头看了看前面戴着耳机在刷题的唐怀兰，咬咬牙，还是决定去把这个礼物退掉。

　　他拿笔点点唐怀兰肩膀：

　　“唐怀兰——”

　　唐怀兰回头看着他，取下耳机：

　　“有事？”

　　“钱我要晚几天才还你，我再帮你带几天早餐吧。”

　　唐怀兰不置可否，点点头，塞好耳机扭过头接着刷题。

　　程渡青春期起，和父母的关系就一直不太融洽。

　　他们觉得他不争气，让他们在亲戚同事面前没脸。

　　他觉得他们控制欲、虚荣心太强，压得他难受。

　　前几天他和爸爸顶了几句嘴，这个月的零花钱，就被压了。

　　程渡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瞎写乱花，思绪乱糟糟的，不知不觉，一节课就过去了，他想的太入神，铃声也没听到。

　　直到前面伸过来一只瘦长的手掌，敲了敲他的桌面：

　　“有人找你。”

　　程渡抬头，周围桌位上的同学都出去放风了，教室里零星坐着几个人。

　　往窗口看去，文仕泽站在窗外走廊上看着他。

　　“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什么叫不怎么样？”

　　“你的礼物她收了，我的没收。”

　　“她不喜欢你。”

　　“应该吧。”

　　程渡回到教室的，看到唐怀兰一边吃东西，一边在和王文静说话，不禁心里有几分羡慕。

　　像她这样的人，事事顺心，应该没有烦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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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渡垂头丧气放下书包，趴在桌子上发呆。

　　文仕泽陪自己去退掉了礼物，想着被商店扣掉的百分之二十，程渡心里还是一阵肉痛。

　　唐怀兰踩着晚自习铃声，坐在座位上。

　　程渡坐起身，拿出一袋面包和五十块钱，拿笔敲了敲她的后背。

　　唐怀兰扭头看着他。

　　程渡轻咳一声，把东西递给她：

　　“五十块，还你。这个面包，挺好吃的，你尝尝。”

　　唐怀兰接过，举了举面包：

　　“请我吃的？”

　　“嗯。”

　　“谢了。”

　　唐怀兰拉开文具袋，把借条拿出来，递给程渡。

　　“你自己撕掉吧。”

　　程渡捏着这张借条，顿了顿，仔细端详起来。

　　唐怀兰的字如其人，力透纸背不说，笔锋里都能看出嚣张，衬得角落里自己的签名老实巴交的。

　　程渡拍了拍额头，对着镜头说：

　　“那张借条我现在还留着呢，我找一下，给你们看看。”

　　不一会，离开电竞椅的人，就坐了回来。

　　手里拿着一张借条，左右手捏住两个人的名字，展示在镜头前。

　　“我老婆的字漂亮大气吧？”

　　弹幕飘过的基本都是肯定，程渡心里很得意。

　　提示音响起，程渡又点开一个留言礼物【你老婆是怎么看上你的，因为她是颜狗？】

　　程渡读完这条留言，嘚瑟道：

　　“肤浅了，把我老婆说得肤浅了。只能说颜值占一部分原因，主要还是我的内在，深深吸引了她。”

　　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嘘~~~~】

　　看粉丝都不信他，程渡急了：

　　“你们还真别不信，我老婆亲口承认的。”

　　又点开一个留言【原来你自己当初也怀疑你老婆为什么会看上你，不然你也不会去问了。那你老婆有没有列举你具体哪些内在品质吸引了她？】

　　读完这条留言，程渡如遭雷击，讷讷无语。

　　唐怀兰举着手里的面包，心里也是一阵无语。

　　瞥了一眼昂头看着她，一脸欲言又止的付晓，三两下把面包都塞进嘴里。

　　手里攥着包装袋，鼓着嘴，居高临下看着眼眶有点红的小女生。

　　“唐怀兰你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学生，就那么点生活费。你天天要程渡给你带早餐就算了，他花钱买面包，说给你，你就要的吗？他不是你的奴仆！”

　　说完，转身就要泪奔。

　　唐怀兰眼急手快，按住她的肩膀，咽下嘴里的东西，疑惑道：

　　“一、他给我带早餐，我给了跑腿费的。二、这个面包是我借钱给他，他对我表示的感谢。三、你为他出头也得有个名头吧，怎么，他跟你表白了？你现在是他女朋友？别和我说什么好朋友哈，我坐在他前面，哪个是他好朋友，我还是知道的。”

　　听完这番话，特别是最后那句，付晓那张白皙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咬住下唇，眼看就要哭出来。

　　唐怀兰头皮发麻，朝着敞开的后门叫程渡：

　　“程渡，你出来一下！”

　　付晓见程渡面带疑惑，起身就要过来，扭动肩膀就要跑。

　　但是唐怀兰的手就像爪子一样，死死钳着她。

　　程渡三两步走到她们身边，问唐怀兰：

　　“干嘛？”

　　唐怀兰下巴点点付晓，说到：

　　“喏，这位付晓同学，刚刚质问我为什么天天叫你带早餐，问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面包。我觉得这事，我和你是钱货两讫，不存在我占你便宜的情况。所以叫你来做个见证，给同学解释一下，避免影响大家的同学情谊。”

　　程渡被唐怀兰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愣愣问了一句：

　　“我给你买早餐，请你吃面包，关她什么事？我和她都没说过话。”

　　唐怀兰挑挑眉，松了手下的力道，由得付晓捂着脸飞奔回了教室。

　　没过一会儿，就见她背着书包低着头，拐弯从楼道离开了。

　　上课铃声响起，程渡跟在唐怀兰后面进了教室，看她咕噜咕噜灌下去小半瓶水，塞了耳机，又埋身题海。

　　他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也得亏是唐怀兰，换个斯文点脸皮薄的女生，搞不好就要吃亏，或许吃了亏还要被倒打一耙。

　　月考各科成绩陆续公布，不出意外，唐怀兰的名字又是高居榜首。

　　浑浑噩噩听了两天试卷解析，终于到了元旦放假时间。

　　离着下午第二节课还有十来分钟，座位上的牲口们就躁动起来，好几个男生都手扶膝盖，脚尖朝着教室门口。

　　老师也知道这帮学生的尿性，快到下课时间了就讲了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毕竟他们心都飞了，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走读生们还好，连中午都回家吃饭，完全没有住宿生那么急切。

　　程渡看唐怀兰半个身子都跨到了过道上，手上拎着一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一副马上就要冲刺的姿势。

　　【叮铃铃铃......】

　　一阵刺耳的椅子摩擦地板的声响过后，教室瞬间空了大半。

　　程渡收好书包，起身摆好唐怀兰歪倒在他桌前的椅子，下楼和文仕泽汇合去了。

　　他们约好了去网吧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