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她不干了》清清荷

10、卧槽，镜子彻底怒了

　　瑞国公府毕竟是皇室旁亲，比起国师府，进入的那一刻，明显能够感受到其中气氛的阴沉。路边一两个洒扫的仆从看见二人之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低头垂眸站到一旁行礼。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好像连鸟叫声都听不见。

　　这么压抑的环境，难怪张秉安会心理扭曲呢。

　　姜有星悄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个时候倒看不出来哪里有火油的痕迹，放火烧了整座国公府肯定不是张秉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单独能够完成事情，也不知道原著里张秉安的帮手究竟是谁。

　　“哎，师妹。”闻人镜凑到她身旁开了口，“我刚才算了一下，陈小侯爷的姑母是嘉裕王妃，那理下来……”他恍然大悟似的说出了后半句话，“你得算是我表弟妹呢！”

　　姜有星闭了闭眼睛，懒得理会他了。

　　感觉从闻人镜嘴巴里说出什么话她都不会再震惊了。

　　临近宴会厅，总算是多了一些烟火气息——还是闻人镜带来的。

　　也不知道闻人镜究竟哪里惹到了雪球，明明是一只看上去很是软糯可爱的小白狗，一见到闻人镜就开始低吼起来，一副势必要冲上来把闻人镜咬死才会罢休的模样。

　　“雪球乖，雪球乖。”姜有星被闻人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作肉盾挡在了前面，只能弯下腰抱起了雪球，雪球被她抱起来的时候倒没有挣扎，只是探出个脑袋对着闻人镜又叫了两声，“闻人镜，你看看，狗都嫌弃你。”

　　“恶犬！”闻人镜怒吼道。

　　“张秉华。”张秉安的轮椅从拐角处缓缓推出，“不得无礼。”

　　“你让我对一只狗不得无礼？还有没有天理了……”闻人镜小声嘟囔道，气势却明显小了下去。

　　听闻了外面的动静，宴会厅中一个红衣华服的女人终于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满脸的笑意：“秉华回来啦？哎哟，这是姜国师家的星儿吧？多日不见，长得愈发好看了。”

　　姜有星向她行礼道：“参见长公主殿……”话还没说完，李云韶便热络地将姜有星搂进了怀里，笑着带她向里面走去。

　　姜有星闻到李云韶身上有一股甜腻的荔枝香味。

　　因为是家宴，厅中只放了张长桌。

　　姜有星被李云韶带着坐下，怀里还抱着没来得及还给张秉安的雪球：“长公主殿下，今日本是国公府家宴，有星冒昧前来，打扰了。”

　　“好孩子，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做什么。”李云韶朝闻人镜招了招手，握住他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的另一侧，“秉华自幼不在国公府内长大，稚子心性，定是给卓师父惹出不少祸来。”

　　闻人镜被李云韶说的只能拽了拽她的衣袖：“娘，我才没有呢……”

　　张秉安在闻人镜身边坐下。

　　现代时候姜有星就害怕接待年长领导，现在更是不知所措，只能在李云韶和闻人镜母子情深的对话中充当一个时不时笑两声调节气氛的工具人。

　　终于，外面传来了男人爽朗的笑声：“云韶，秉华回来了吗？”

　　桌旁除了张秉安之外都纷纷站了起来。

　　算来瑞国公如今也是四五十多岁的年纪，但仍旧是神采奕奕的模样，年轻时常年征战使得他健壮魁梧。他朝众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坐下：“既然是家宴，随性些吧。”

　　不同于李云韶的亲切，瑞国公仿佛自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虽说脸上带着笑，但仍是不怒自威。

　　姜有星毕竟不是国公府的人，只能埋头苦吃，只可惜心里想的满是张秉安火烧国公府的事情，吃进嘴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也没怎么品尝出来。

　　于是一边给趴在她脚边的雪球投喂两口，一边偷摸着往张秉安那里看去。

　　看不什么异常，只是张秉安的胃口似乎还没有雪球的大，吃了两口就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

　　“秉安，身体可还好吗？是不是到喝药的点了？”李云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对站在自己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去，把世子殿下的药热一热端上来。”

　　来了来了！要来了！

　　姜有星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如果没有猜错，这碗药就是瑞国公府给张秉安准备的最后一碗药。

　　张秉安的神色倒没有什么变化，他叠好手帕放在了桌上，又咳了几声：“父亲母亲，儿子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屋休息了，让人把药送来便是。”

　　大约是做贼也心虚，瑞国公点了点头：“去吧。”

　　得找个理由跟过去才是。

　　姜有星看了眼手边的汤碗，目光又移向别处，装作不在意似的，胳膊挪了过去将汤碗推了下去。

　　“哎呀！”汤碗里的汤洒到了姜有星的裙子上面，她有些夸张地叫了一声站了起来，坐在对面啃着鸡腿的闻人镜看了她一眼。

　　李云韶也惊了一下，随即指责起一旁的仆从：“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赶紧去帮姜小姐清理一下！”

　　那婢女诚惶诚恐，几乎快要给姜有星跪下了：“姜小姐，请随奴婢来……”

　　姜有星朝李云韶和瑞国公行了个礼，赶忙随着婢女走了出去。

　　已是黑夜。

　　国公府内隔数米点着石座的灯盏，影影绰绰，还算是能够看见眼前的路。

　　“你们世子殿下的房间在哪里？”过了一个拐角，姜有星拉住了小丫鬟问道。

　　“姜小姐，这……”小丫鬟有些结结巴巴的，似乎是不解姜有星想要干什么。

　　“哎呀，这个时候就别管什么礼仪了啊！”姜有星着急道。

　　“你问张秉安住哪里干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了闻人镜的声音。

　　姜有星回头看去，闻人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搭过了姜有星的肩膀：“我刚才就看你鬼鬼祟祟的了，那汤是你自己打翻的吧？干嘛，你不会是想甩了陈渊改追张秉安了吧？什么眼光啊。”

　　“我跟你这个猪脑子解释不通！”姜有星实在生气，怎么这种时候闻人镜偏偏过来了，“赶紧的，你知道地方的话就带我去。”

　　见姜有星认真的样子，闻人镜这才忙道：“行行行，走这边。”

　　姜有星提起裙摆，拽着闻人镜一路小跑了过去。赶到张秉安的院子里时，院中倒下了两三个仆从，也不知道是晕倒了还是已经被杀了。

　　张秉安拄着拐杖勉强站立在屋内，手中拿着一盏烛台。

　　“等一等！”姜有星气都没喘匀，赶忙喝止道。

　　张秉安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过来找他，有些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看见闻人镜的那一刻笑了一声，喊道：“站那儿别动！”

　　二人停在了不远处，张秉安身旁放满了火油，手中烛台只要落下便会点燃。

　　“姜小姐还真是聪慧过人啊。怎么，是特地带张秉华来看我的笑话吗？”张秉安笑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音。

　　“张秉安你疯了吗！”闻人镜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来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张秉安应该是想要纵火烧死自己，“好好的你干什么？”

　　“好好的？张秉华啊张秉华，我从前还有些怀疑，没想到你是真的蠢！”张秉安的声音比平日里高了数倍，显得都尖锐起来，咳了又咳，闻人镜想上前却又被姜有星拽住，“你以为父亲为什么要喊你回来？就是为了寿辰？往年的寿辰你什么时候回来过啊！”

　　闻人镜没有说话，姜有星开口道：“他们想杀了你，让闻人镜顶替你，对不对？”

　　“姜小姐，聪明。”张秉安缓了缓气息。

　　“只是我没想明白，你一个人，这阵仗……”姜有星指了指他身边，“顶多烧死自己吧？费这么大功夫，倒不如直接喝了毒药了事。”

　　张秉安已经站不住了，但是不想坐回轮椅上，他后退了两步倚靠在了身后桌子上：“是啊，我是个废人，一个人当然烧不起整座国公府。”

　　他抬起头笑了笑：“姜小姐神算，不知道有没有算到，我并不只有一个人呢？”

　　院子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人们的喊声，闻声望过去，国公府的一角燃起了火光。

　　“张秉安你有病是不是！”闻人镜说着就要上前，“谁稀罕你这世子的位子！”

　　“我也不稀罕！”张秉安怒吼着，甩袖打翻了身后桌上的一堆茶具，“这瑞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是谁都可以！可是他们偏偏把你喊了回来！你……”

　　张秉安仰头狂笑起来，闻人镜止步在他面前，像是被他的反应震住了。张秉安好一会儿才因为一阵咳嗽停下了笑声，病色的脸上似乎都多了丝红润的意思：“可是偏偏是你！我哪里比不过你！他们竟然想让你这样一个不知礼义廉耻的混帐东西来替代我！”

　　他话音刚落，闻人镜上前两步，二话没说甩过去一个清脆的巴掌。

　　姜有星愣在了原地。

　　闻人镜难得脸上没了笑容，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色，隐在黑暗之中，从姜有星的角度看来，兄弟二人变得一模一样：“张秉安。”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世上谁都可以说我不知礼义廉耻。除了你们国公府，尤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