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嫌我信息素寡淡？嫁他死对头》方香子

13、余烬余温

　　苏言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后颈腺体处传来的、鲜明到不容忽视的胀痛。那是一种被强行侵入、打上烙印后的余韵，伴随着丝丝缕缕的、属于顾承烨的乌木焚香气息，正从那处标记源源不断地渗入他的感知，与他自身尚未完全平复的凤凰单丛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私密的连接。

　　房间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情欲与信息素交融后的气味，挥之不去。他身上穿着柔软的丝质睡袍，干净清爽，显然是被人仔细清理过。身侧的位置空着，但床单上残留的褶皱和温度，昭示着另一个人不久前还躺在这里。

　　记忆碎片般回笼——楚涵恶意的笑容、那杯有问题的茶、顾承烨暴怒的眼神、信息素强行侵入时撕裂灵魂般的痛苦、以及后来……那些更加混乱、失控的纠缠。苏言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羞耻、难堪、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被彻底征服后的虚软，混杂在一起，堵在胸口。

　　门被轻轻推开，顾承烨走了进来。他已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微湿，似乎刚洗漱过，身上带着清爽的水汽，但那属于他的乌木信息素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更具存在感，如同无形的屏障，随着他的靠近而无声扩张。

　　他手里端着一杯水和几片药，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言。“醒了？”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目光却带着一种审视，落在苏言苍白却依稀残留着红晕的脸上，以及那截从睡袍领口露出的、布满痕迹的脖颈上。

　　苏言没说话，只是侧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

　　顾承烨也不在意，在床边坐下，将水杯和药递过去。“李医生开的，稳定信息素，缓解标记后的排异不适。”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体内的药效基本代谢了，但信息素场被强行干预，需要时间恢复平衡。”

　　苏言沉默地接过，将药片吞下，喝了几口水。水温适中，划过干涩的喉咙。

　　“楚涵呢？”他放下水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顾承烨的眼神冷了下去。“在酒店他自己的房间，有人‘陪着’。他的经纪公司已经收到正式通知和律师函，剧组方面，他的戏份无限期暂停。”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那个服务生，还在‘聊’。很快会有结果。”

　　苏言知道，顾承烨口中的“陪着”、“聊”，绝不会是什么温和的手段。楚涵这次，是真正踢到了铁板。

　　“为什么不直接报警？”苏言问。他并非心软，只是觉得用商业和法律手段，似乎不够“解恨”。

　　顾承烨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报警？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苏言，在饭局上被人下了诱发信息素紊乱的禁药，差点当众出丑甚至崩溃？让那些无良媒体编排岀无数个香艳或不堪的版本？”他俯身，指尖抬起苏言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苏言，我要的不仅是惩罚他，是彻底碾碎他，并且不让任何脏水有机会溅到你身上。舆论和法律的制裁，我会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但前提是，你必须干干净净，不受一丝牵连。”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薄茧，摩挲着苏言下巴细腻的皮肤。这个动作充满了掌控感，也让苏言更加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令自己脉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薄茧，摩挲着苏言下巴细腻的皮肤。这个动作充满了掌控感，也让苏言更加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令自己腺体发紧的乌木焚香气息，那气息裹着强势的占有欲，丝丝缕缕钻进鼻腔，与后颈标记处的余温缠在一起，让他下意识地偏了偏头，想要躲开。

　　顾承烨却没松手，指尖反而微微用力，将他的脸重新扳回来，目光沉沉地锁住他的眼睛：“躲什么？”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藏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楚涵敢动我的人，就该知道代价。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卷进这种龌龊的泥潭里，更不会让你因为这些烂事，被旁人指指点点。”

　　苏言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他心里清楚，顾承烨说的是实话，一旦报警，这件事必然会被无限放大，他作为Omega被下禁药的事，只会成为圈内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会被贴上各种不堪的标签，而顾承烨的做法，确实能将所有脏污都挡在他身前。

　　可心底那点别扭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别开眼，声音依旧沙哑：“你做这些，不是为了我。”

　　顾承烨闻言，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俯身靠近，额头几乎抵上苏言的额头，温热的呼吸扫过苏言的脸颊：“不是为了你？”他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划过苏言的唇瓣，“苏言，你是我标记的Omega，护着自己的所有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言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后颈的腺体再次传来一阵温热的麻意，凤凰单枞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漾开一丝，又被顾承烨瞬间笼罩过来的乌木焚香气息牢牢裹住，像是被主人牢牢攥住的尾巴，无处可逃。他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尖泛白，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

　　顾承烨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的冷意散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浓的占有欲。他松开捏着苏言下巴的手，转而抚上他后颈的腺体，动作放轻了许多，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好好养着，别胡思乱想。楚涵的事，我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不会让你再受半点惊扰。”

　　苏言僵着身体，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落在敏感的腺体上，既觉得羞耻，又有一丝莫名的安心，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任由顾承烨的手停在那里，任由那股强势却又带着安抚的信息素，将自己层层包裹。

　　顾承烨离开后，房间里的乌木焚香气息依旧浓得化不开，却少了那份迫人的压迫感，只剩下淡淡的余温裹着凤凰单枞的茶香，在空气里缠缠绵绵。

　　苏言缓缓躺回床上，抬手抚上后颈的腺体，指尖触到那片皮肤时，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热与轻微的胀痛，像是顾承烨的标记刻进了骨血里，怎么也抹不掉。他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对话，顾承烨那句“护着自己的所有物”像根针，狠狠扎在他心上，既让他觉得屈辱，又忍不住泛起一丝连自己都唾弃的悸动。

　　他不是物品，从来都不是。可刚才顾承烨俯身时，那双沉得像深渊的眼睛里，除了占有欲，似乎还藏着别的东西，是他看不懂的认真，还是只是Alpha对标记的Omega的本能掌控？苏言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他和顾承烨之间，从一开始就带着互相利用的意味，哪来的什么真心可言。

　　可转念想到顾承烨暴怒着替他出头，想到他安排好一切只为不让脏水溅到自己身上，想到他刚才抚上腺体时放轻的动作，苏言的心又乱成了一团麻。他蜷缩起身体，将脸埋进枕头里，凤凰单枞的信息素无意识地溢出一丝，带着委屈又迷茫的意味，很快又被空气里残留的乌木香气温柔裹住，像是无声的安抚。

　　他到底要拿顾承烨怎么办？又要拿自己这颗不受控制的心怎么办？苏言闭着眼，任由混乱的情绪将自己淹没，后颈的标记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麻意，像是在提醒他，他早已和这个Alpha，绑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

　　顾承烨从苏言的房间出来后，径直走进书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几下，拨通了特助林舟的电话，语气冷得像淬了冰：“楚涵那边，按之前定的方案来，不用留手。经纪公司、代言、影视资源，全断了。另外，给楚家递个话，要么他们自己处理楚涵，要么顾家就亲自下场，让楚氏集团的资本市场项目，彻底停摆。”

　　电话那头的林舟连忙应下：“好的顾总，我这就去安排。还有那个服务生，已经审出来了，是楚涵花重金买通的，人证物证都齐了。”

　　“留着他，当做后续敲打楚家的筹码。”顾承烨垂眸看着手机里苏言的照片，眼底的寒意散了些许，又添了几分沉凝，“另外，盯着点楚涵，别让他耍什么花样，也别让他有机会接触外界。再加一条——往他那间套房里，持续释放高浓度的陌生Alpha信息素，我要让他亲身体会，招惹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挂了电话，顾承烨将手机扔在桌上，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乌木焚香的信息素在书房里漫开一丝，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他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楚涵敢对苏言下手，就该做好承受雷霆之怒的准备。
　　楚涵被关在酒店顶层的套房里，门外守着两个身形壮硕的黑衣保镖，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过半天时间，他的手机就被没收，经纪公司的电话打不通，原本谈好的代言合约被单方面撕毁，甚至连家族那边都传来消息，说顾家已经向楚家递了话，若是再护着楚涵，楚氏集团在资本市场的合作项目，便要尽数黄了。

　　而比事业崩塌更让他崩溃的，是这房间里无孔不入的陌生Alpha信息素。

　　作为Omega，他对Alpha的气息本就敏感，更何况这气息粗粝、暴戾，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一波接一波地冲刷着他的感官，撕扯着他的神经。那不是顾承烨清冽的乌木香气，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味道，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他的腺体，逼得他浑身发冷，止不住地发抖。

　　他瘫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脸上没了往日的嚣张，只剩下惊恐和癫狂。之前在饭局上给苏言下禁药时的得意洋洋，此刻全变成了刺骨的恐惧。他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嘴里语无伦次地嘶吼：“滚出去！这是什么东西……顾承烨！你不得好死！”

　　信息素的浓度越来越高，像是要把这逼仄的空间撑爆。楚涵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幻觉，一会儿是苏言泛红的眼尾，一会儿是顾承烨冰冷的眼神，最后全变成了张牙舞爪的Alpha虚影，朝他扑过来。

　　他猛地跳起来，发疯似的砸着房间里的东西，花瓶、台灯、玻璃杯，碎裂声此起彼伏。“放我出去！我错了！顾承烨我错了！”他拍打着门板，指甲抠得鲜血淋漓，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再也不敢了……求你……”

　　门外的保镖面无表情，充耳不闻。

　　不知过了多久，楚涵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门板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别过来……别碰我……信息素……好难受……”

　　他彻底疯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楚涵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以为是家族派人来救他，可门被推开时，走进来的却是顾承烨的特助林舟。林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将文件扔在茶几上：“楚先生，签了这份解约声明和道歉信，顾总或许还能给你留条活路。”

　　楚涵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抱着头，反复念叨着：“信息素……滚……滚啊……”

　　林舟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对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看来楚先生现在不方便签字，把他带下去，等他‘清醒’一点再说。”

　　他俯身，看着地上状若疯癫的楚涵，淡淡补充道：“楚先生，你错了，苏言不是‘一个Omega而已’，他是顾总的人。你动了顾总的逆鳞，能留你一条命，已经是顾总手下留情了。”

　　楚涵看着林舟冰冷的眼神，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瘫坐在沙发上，脸上血色尽失。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栽在了那个看似无害的Omega身上，更栽在了顾承烨那不容触碰的占有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