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谶》失乐园Ctrl

2、第 2 章

　　方延本想着随便来医院包扎下涂点药就行，结果硬是被拉着做全身检查，车祸不怕躺地上半死不活，就怕这种活蹦乱跳的。

　　本来方延也有责任，多检查出什么要点命的病，他可生不起，额头上的伤还好，腿上的缝了七八来针，只是这人恐怕还不知道，腿上的是旧伤，不是车撞出来的，可能就是撞的有点厉害，伤口直接撕裂了。

　　“你家里人呢？”

　　他还没走，方延说：“别让我妈知道不然又要担心，我爸他……更希望我死外面。”

　　老子就不死！

　　“那你，”他视线下移落在包扎好的小腿上，那块地方一点肉没有，感觉这腿腕快跟自己手臂差不多的粗细。

　　方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没事。”

　　方延慢慢挪下床，想到什么怯生生开口：“那个医药费？”

　　他原本想问多少钱，这事算他也有责任。

　　“医药费我们全包。”

　　少爷就是少爷，医药费全包几个字听得方延都觉得整个人好了大半，手里攥着医院开的单子；“那行，我自己打完吊水就回家了。”

　　他看着方延整个人一瘸一拐地从他身边绕过去，于心不忍；“我送你吧。”

　　方延皱眉，一套检查下来已经不早了，想着快点打完吊水，回家正好能吃晚饭；“你不用去学校注册吗？快来不及了。”

　　他无所谓，“早来不及了。”

　　没人去报道这件事自然传到了家人耳朵里，陆朝托人父母的要求来看看他，仔细了解事情的大概，震惊地指着打吊水的方延说：“程靳也，你不知道他吗？”

　　仔细回想一下，确实对着人没印象，程靳也摇头；“不知道。”

　　陆朝震惊：“你不知道？”

　　程靳也老实点头，往里去看方延，跟个小孩子般的晃晃脑袋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休息会儿。

　　陆朝一拍脑门，程靳也跟他不在同个初中，不认识方延很正常，但自己可是在初中听到不少关于这位的“传说”。

　　陆朝十分着急；“不认识也行，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别跟他走太近。”

　　程靳也有点好奇；“为什么？”

　　陆朝说：“没有为什么，你记得把验伤报告和行车记录医药费的账单留好。”

　　程靳也说：“你至少得告诉我原因吧。”

　　陆朝对里面的人翻了个白眼：“他爸才难缠，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一个，他那些破事都传了多久，在我们初中都传个遍，我记得我跟你讲过的。”

　　“诶！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程靳也努力在脑海里把那个长相干净模样乖巧却骂着脏话的少年跟上面几个形容努力匹配。

　　“反正你别去招惹人家，能离有多远就有多远，听见没？程靳也？！”

　　开学第一天，方延比平时早起了二十分钟，滴滴咚咚的声音吵得不行，方延就是故意的。

　　“方延你他妈有病啊？！昨天那人怎么没把你撞死？正好赔个二十万也算你孝顺老子了。”

　　方延重重把碗摔在桌子上，他清楚方建成那个懒货起不来；“真有二十万我早让我妈跑了，留给你简直丧尽天良。”

　　即使早起二十分钟，方延拖着一条腿还是走不快，怪疼的。

　　来到学校门前早已经空无一人，该死的，班主任也没说他们班在三楼，磨磨蹭蹭来到前面，才发现班里人已经坐满了，算了，方延又慢悠悠地移动到后门，随便拉开一个空座位就坐下。

　　教室里叽叽喳喳，新同学的相互打招呼，还有遇见初中同学的兴奋，方延看着旁边空出的座位，还有人比他晚？

　　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面孔，貌似是初中同学，不行，方延死活想不起来叫什么。

　　头疼间身边的座位已经被人拉开坐下，方延好奇看过去，是少爷啊？！

　　“没位置了，我坐这吧。”

　　方延点头；“怎么走那边？”

　　“上楼遇见老师了，换条路走。”

　　说着，前门张钰然就从前门走了进来，拍了拍讲台，“安静一下。”

　　前排男生对旁边女同学窃窃私语道：“诶，这班主任看着瘦瘦小小的，咱俩以后有好日子了。”

　　张钰然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下一串数字，“我姓张，这是我电话号码，带班主任可能就带到你们分班选科，我教政治，你们以后也有可能分到我带的班。”

　　“上了高中，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也是一个更大的挑战，高中不仅仅是学习知识，更是你们塑造品格，锻炼能力……”

　　昨天夜里，方建成追着方延骂他怎么那么蠢，不知道讹人家点钱，说叨到三更半夜，这会儿已经连打两个哈欠了。

　　“高中三年看似漫长，实则转瞬即逝，希望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好好相处，与同学们共同进步……”

　　方延硬是托着腮听完了张老师的话。

　　“还有，程靳也同学是吗，昨天没来注册，现在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方延被旁边突然站起来的人吓了一跳，回神这人已经跟班主任走出了教室。

　　老师走后，班里人马上开始窃窃私语，前桌的女生马上转头跟方延搭话；“诶同学，能跟你换个位置吗？”

　　“啊？”方延指了指自己。

　　“嗯，”前排的长发女生散着头发，仔细看还画了点妆；“行不行？”

　　方延没多问，点头后背着书包就站了起来，女生欢天喜地地坐到他的位置上。

　　才坐下方延就察觉旁边这男生在看自己，随后他就指着方延脑门问：“兄弟打架那么猛啊？！”

　　方延摇摇头；“……被车撞的。”

　　刚聊两句张钰然就带着程靳也回来了，方延抬头只看见程靳也皱着眉回到座位上。

　　刚坐下，旁边的女生就迫不及待跟他搭话：“诶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程靳也。”

　　“我叫林昕如，你这名字好听，谁给你起的？”

　　“家里人。”

　　“诶，你初中在哪儿读的？”

　　“大学路。”

　　“那，中考多少分？”

　　“693.5。”

　　“不少了，干嘛不去一中来这？”

　　“……离家近。”

　　林昕如暗自窃喜，这男生看着高冷，实则有问有答的，那追起来应该就不难了。

　　方延偷偷听着，比自己高了足足五十多分，他有这分数就去一中了。

　　“老师，我想往前坐，后面有点看不清。”

　　张钰然闻声看过来，对瞬移到前面的方延皱了皱眉，方延赶紧低头，他自己也没想到能被发现，见后排的程靳也跟林昕如坐在一起也没觉得别扭；“新开学一周军训不上课，没什么问题坐哪里都一样，等军训完我再重新调位置。”

　　“我想跟方延坐。”

　　被人点名的方延虎躯一震，不是？他怎么知道我名字？！

　　张钰然皱眉；“为什么？”

　　程靳也说：“我跟他认识。”

　　旁边男生问方延：“你也大学路的啊？”

　　方延木讷地摇摇头；“不是啊，我不是大学路的。”

　　我跟他不是一个初中的。

　　张钰然扶额：“那行吧，前面的男生跟他换下。”

　　旁边男生噢一声站起来，转身跟程靳也换了位置，坐下后就跟林昕如说：“你看，还在咱俩有缘。”

　　林昕如不满地切了声，陈明远依旧嬉皮笑脸；“让你去招惹这种好学生，烦得人对你没好感了吧，还是咱俩是一路人。”

　　张钰然在台上喊着：“前排几个男同学跟我去拿下军训的衣服。”

　　方延在下面低声问：“喂，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程靳也说：“昨天给你交钱的时候。”

　　差点忘了。

　　程靳也说：“我还知道你的年龄，生日，血型。”

　　方延不信他记得住；“那你说。”

　　程靳也：“……”

　　转头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对折好几次的纸，打开后扫了一眼；“15岁，11月18日，o型。”

　　方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