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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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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鱼还没把他从云水街带回来的那堆旧玩意收拾明白,搬家公司的人就来了,对方有专门的整理师,江稚鱼也就撒手不管在一旁监工。
等到都整理打包完了,江稚鱼才发现自己在这里住了连半年都不到,东西已经不知不觉多了不少,等到整个房子都变得空荡荡如同样板间时,江稚鱼又觉得有点不适应了,其实他在刚来的时候,这里也是这个样子,从某一个雨夜,商叙踏进了这里,一切就开始不一样了。
“走吧,去我们的新家。”
江稚鱼闻言笑了笑,关上了沉重的门,但是心中不再彷徨孤独,惴惴不安,因为令他心安的人就在旁边。
反正跟商叙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云汀境?”车越往里开,江稚鱼越懵,直到开过一条两边环水的将近一千米的车道,到达别墅区的大门,他才后知后觉问道。
“不是,你怎么还有钱买云汀境,这里比君悦府还贵吧?”
商叙淡淡道:“朋友折价卖给我的。”
江稚鱼狐疑道:“真的?”
车停稳在一栋被茂密枫树林包围的别墅门口,商叙走下去,打开了他这侧的车门:“下来吧。”
江稚鱼走下去,三层洋房被包裹在绿荫环绕的庭院中央,院子里花圃粉蓝绣球花开得正盛,一条碎石子路旁青草铺面,暖黄色的灯光点缀其中。
江稚鱼跟着他往里走,到处都是新奇的东西,他心中疑虑更盛:“你那个朋友几折卖给你的?”
“一折。”
“一折?云汀境?”江稚鱼觉得天上是不是什么时候掉馅饼了,全砸商叙怀里了?
商叙轻咳一声,打开了门:“他常住国外,闲置在这里也是浪费。”
“那你的朋友真是……豪气啊。”人傻钱多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远在公司加班的裴然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江稚鱼不做他想,围着整个别墅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然后才问道:“商叙,我住哪里啊?”
商叙正在做新家的第一顿晚饭,头也不回道:“主卧。”
江稚鱼“哦”了一声,拖着拖鞋又哒哒哒跑去了三楼主卧。
“跑去哪里,吃饭了。”
“马上下来。”
他打开衣帽间的门,看到两人的衣服分门别类挂在一起,唇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于是立刻十分得意地拍了张照片发给宋雨炫耀。
“我觉得我不用你的帮助也快成功了。”
宋雨的消息很快回过来,只是丢了一张帖子过来,标题赫然写道:如何判断一个男人对你是否有兴趣,就看他是否对你有性趣?
紧跟着宋雨凉凉的一句话:“接过吻吗?”
江稚鱼恼羞成怒合上了手机。
等坐到长桌上的时候,嘴还撅得老高,商叙把筷子递给他:“谁惹你了?”
“没有。”
江稚鱼的目光这才转到长桌尽头的商叙身上,越发觉得不顺眼,他眉头皱起来:“你怎么隔我这么远?”
商叙:?
江稚鱼十分不满意的站起来,将椅子拖到他旁边,再把碗筷和食物都拖到面前才坐下,嘟囔道:“夹菜都夹不到。”
“想换个新餐桌?”
“浪费钱,这样就可以。”
商叙看了一眼跟他一臂之隔的人,觉得今晚江稚鱼似乎有点黏人。
“周末过后我会有点忙,不经常在家。”
“嗯,要开始工作了吗?”
“嗯。”
江稚鱼有点好奇:“干什么的?”
商叙给他夹了点鱼肉:“你猜?”
江稚鱼摸着下巴想了想:“投资?管理公司?总之应该不会给别人打工。”
“为什么不会给别人打工?”
“就想象不出来啊,而且你之前是寰宇的总经理,哪家公司想不开会让你去做基层,明摆着打商氏的脸吧?”
商叙闻言顿了下,江稚鱼忙解释道:“我没有贬低你能力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管理上千人的公司的经验,一般的小庙容不下你……哎,怎么越描越黑……”
商叙短促地笑了一声,把汤碗递给他:“好了,喝点汤,我明白。”
所有人都清楚,商叙脱离商家,但商这个姓氏就像一个不能去除的印记,除非他彻底远走他国。
“商叙,要不明年一月份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去上学,你去工作,我们不回来了。”
商叙有点意外。
江稚鱼去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也从未想过离开江城一走了之,如今却愿意跟他一起去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
太傻,又太天真。
“把你卖了你都找不到路回来,为什么总是这么轻信别人?”
江稚鱼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又不是别人。”
餐厅里有短暂的沉默,只有搪瓷碰撞碗壁的清脆响声。
“那我是谁?”
“不知道。”江稚鱼羞恼地站起身,快速说道:“我吃好了。”
然后逃也似地跑出了餐厅。
商叙坐在原地,喝完了最后半碗汤,暗色大理石的桌面上倒映出一双含着清浅笑意的眼。
别墅三楼,江稚鱼躺在浴缸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尴尬地滑水里扑腾了好几下,试图把自己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忘掉。
“叩叩——”浴室门被轻轻敲了敲。
江稚鱼霍得从水里坐起来,水哗啦啦往浴缸外溢:“怎……怎么了?”
“你的睡衣没拿。”
江稚鱼这才发现自己晕头转向的竟然连睡衣都没有拿,商叙的声音又隔着门传来:“要拿给你吗?”
“我……穿浴袍就好。”
脚步声很快远去,江稚鱼松了口气。
然后在浴缸里做了十分钟心里建设才爬起来去柜子里找浴袍,手刚碰到浴袍,想起了宋雨的话,鬼使神差地又拿起了旁边的浴巾,连水渍都没有擦,就松松围住了下半身。
模糊的镜子里倒影出他苍白瘦弱的身体,他掐了掐自己的肉,不甚满意,看来是要好好锻炼身体了,这身材真是自己都看不过眼。
江稚鱼甩了甩头发,心一横就这么走了出去。
卧室内空调打得很低,江稚鱼一出来就打了个喷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空调开这么低干什……”
视线落到沙发里的某个人身上,江稚鱼的声音就吞回了肚子里。
商叙长腿交叠坐在黑色真皮沙发里,正在看电脑,衬衣解开了几颗,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领带松松垮垮挂在上面,平常冷漠禁欲的一张脸此时活色生香起来,江稚鱼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
商叙听到声音看过来,一个照面江稚鱼就想滚回浴室老老实实穿上衣服。
输了。
不对,他又不是来论输赢的。
想到这里江稚鱼慢吞吞走过去,一条腿跪在沙发上,装作不经意地俯身,靠得他很近,故意问道:“在看什么?”
一滴水从他未擦干的头发里滑出来,直直滴到了商叙的电脑键盘上。
江稚鱼:……
江稚鱼手忙脚乱准备挪开点,商叙已经按住了他的手臂,声音很沉:“喷了香水吗?”
江稚鱼茫然地摇了摇头。
商叙握着他的手臂拉近了距离,直到两人只剩下一拳之隔方才停下,江稚鱼自上而下俯视地看着他,实则一动也不敢动。
目光交缠,那双深沉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脸,热意沿着被他扣住手臂的位置直直涌向了下腹,江稚鱼身体一僵,挣扎着想要起来,一个不稳却栽到了商叙的怀里。
商叙扶住了他的腰,没有衣物的阻挡,滑腻的皮肤如上好的羊脂玉,触手生温,一只手仿佛就能将那细腰完全握在手中,把玩,蹂躏。
皮肉散发的香气如同一张细密的网罩住了他的口鼻,商叙的呼吸变沉了,江稚鱼完全没有发觉,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不争气的某个玩意儿上,他既怕商叙发现端倪,又怕浴巾松开走光。
他按住商叙的胸膛,急急道:“你让我起来呀!”
商叙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大手摩挲着那截窄腰不肯放,江稚鱼脖颈一路往下线条流畅,直到腰窝的地方,轻轻一掐,指尖便陷进了微红的软肉里,江稚鱼声音都有点变调,娇嗔喊道:“商叙!”
被怀里的人这么一喊,商叙的手蓦地松开了,理智瞬间回归牢笼,他快速扶正了江稚鱼,然后大步往浴室走去。
浴室门合上的一瞬间,江稚鱼腿一软跌坐在了沙发里,刚刚离开的人气息未散,江稚鱼抬起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等着身下的反应消散。
什么叫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他就是典型。
商叙什么反应来着……江稚鱼当时背对着他,完全不知道,也没有亲到人,到底对他有没有性趣?……勾引人可太难了吧。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多久江稚鱼也不知道,他等着等着不自觉就睡了过去。
等到商叙出来,就看见了玉体横陈在黑色沙发上,刺眼的白和黑色形成极大的反差,冲击着他的视网膜,商叙控制自己不往江稚鱼的脸以下的地方看,才将一张毛毯盖住他,将他整个抱起来放回了床上。
做完这些他莫名松了一口气,江稚鱼已经十分自然地滚到一边将被子夹住,身上的毛毯卷起来,纤细的脚踝裸露在空气里。
商叙太阳穴的青筋一跳,身上的皮肤冷意未消,不知名的热意血气又死灰复燃,他将室内温度又调低了两度,才将那只纤细白嫩的脚塞回了毛毯底下。
……
江稚鱼觉轻,身旁的热度离开了他就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到商叙站在床边,边扣西装外套的扣子,边将床头的灯调暗一些。
一回头就跟江稚鱼的还没从睡梦中抽离呆呆的的眼神撞上,商叙俯身拨开他额头上的乱发:“醒了?”
江稚鱼眨了眨眼睛:“嗯。”
“在家好好呆着,下午宋雨会过来。”
“嗯。”
商叙准备抽开手,江稚鱼突然拉住他的手,商叙以为他还有话要说,江稚鱼只是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早点回来。”
商叙的心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于是他不再去看江稚鱼,他觉得如果再待下去,他就离不开这方寸之地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