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KPI不是这么算的》荔訫

12、团圆岁

　　武媚娘的孕吐反应如同六月天，说变就变。

　　前一刻还能就着醋芹吃下整碗羹饭，后一刻闻到御膳房飘来的油烟味就能吐得昏天暗地。

　　李治为此愁得不行，甚至动了在承香殿旁单独盖个小厨房的念头。

　　（内心OS：老板这是要搞孕期特别基建项目？预算超支警告！）

　　这日武媚娘歪在榻上，看李治对着份奏章唉声叹气。

　　凑过去一瞧，原是工部请示洛阳宫修缮的预算。

　　“陛下愁什么？”她拈起颗盐渍梅子，“不就是缺钱嘛。”

　　李治苦笑：“媚娘有所不知，今年各地税收……”

　　“停！”武媚娘赶紧打断他的诉苦，（内心OS：再听下去孕吐要犯了），“妾身有个法子，叫‘以工代赈’。”

　　她掰着手指头给他算：“您看啊，关中今年收成不好，不少百姓闲着。不如招募他们去修洛阳宫，管吃住还发工钱。百姓有了活路，工程也有人干，朝廷还省了征发徭役的麻烦——三全其美！”

　　李治眼睛越听越亮，抱着她连转三圈：“朕的媚娘真是……”

　　“停！晕！”武媚娘赶紧喊停，（内心OS：再转真要吐了！）

　　孕中期最舒服的几个月里，武媚娘把“躺着办公”发挥到极致。

　　她靠在软枕上批奏章，李治就坐在榻边念给她听。

　　遇到棘手的政事，她眼睛一转就能想出主意。

　　这日说到西域商路被突厥骚扰，商队不敢通行。李治正要发兵，武媚娘懒洋洋开口：

　　“打打杀杀多费钱。陛下不如在西域设几个‘特别经济区’，免税三年。再派支精锐假扮商队，专门钓鱼执法……不是，是引蛇出洞。”

　　她说着说着突然“哎呀”一声。李治吓得笔都掉了：“怎么了？”

　　武媚娘拉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惊喜道：“他踢我了！定是也觉得这主意妙！”

　　李治感受着掌心轻微的动静，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这定是个皇子！朕的太子！”

　　（内心OS：万一是个公主，您这太子岂不是要泡汤？）

　　转眼到了年关，武媚娘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参加宫宴。

　　萧淑妃禁足期满，特意戴着整套红宝石头面出席，珠光宝气晃得人眼花。

　　酒过三巡，萧淑妃端着酒杯过来：“妹妹这身子越发重了，可要当心些。听说前朝有个妃子，就是临盆时……”

　　“淑妃。”李治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你头饰太晃，惊着武昭仪了。摘了吧。”

　　萧淑妃脸色瞬间惨白。

　　在满座嫔妃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她颤抖着手取下价值连城的头面。

　　武媚娘低头抿茶，掩去嘴角笑意。

　　（内心OS：老板这护妻方式，简单粗暴但有效！）

　　除夕守岁，帝后相携登楼。

　　永徽二年的除夕，大雪覆了长安。

　　承香殿里地龙烧得暖烘烘的，武媚娘裹着银狐裘，正对着一碟刚出锅的糖油果子跃跃欲试。

　　（内心OS：怀孕后第一次守岁！这糖油果子闻着也太香了，就吃一个应该没事...）

　　李治批完最后一份奏章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她偷腥小猫似的模样。

　　他快步上前，精准截获她伸向碟子的手："太医说了，油炸之物不可多食。"

　　武媚娘眼巴巴望着近在咫尺的糖油果子，咽了咽口水："就一个..."

　　"半个都不行。"李治态度坚决，却转身从食盒里端出碗温好的牛乳燕窝，"吃这个。"

　　（内心OS：霸道总裁式关爱又来了！）

　　戌时正，帝后相携登上午门城楼。

　　放眼望去，长安城灯火如昼，爆竹声此起彼伏。

　　武媚娘扶着栏杆，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李治立刻警觉。

　　"陛下快看，"她指着东南方向，"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在闪？"

　　话音未落，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金色菊花。

　　紧接着，千百道流光接踵而至，将整座皇城映得恍如白昼。

　　"是烟火！"武媚娘惊喜地拽住李治的袖子。

　　她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盛大的烟花表演。

　　李治却脸色骤变，一把将她护在身后："王德全！速去查探是何人燃放烟火！羽林军——"

　　"陛下，"武媚娘突然笑出声，"您仔细看，烟火星子都落在太液池里呢。"

　　原来这是将作监最新研制的"水莲花"，特意选在除夕给帝后惊喜。

　　只是没想到惊喜差点变成惊吓。

　　（内心OS：老板这被害妄想症晚期没救了...）

　　李治松了口气，低头见她笑得眉眼弯弯，雪花落在睫毛上莹莹发亮，心头突然软成一片。

　　他解下大氅将她裹紧，带着她往城楼角落走去。

　　那里不知何时摆好了软榻、手炉，还有一食盒她最近爱吃的点心。

　　"陛下这是？"

　　"朕问过太医了，"李治有些得意地挑眉，"说孕妇不能久站。"

　　两人并肩坐在榻上看烟火。

　　在又一轮烟花炸响时，武媚娘忽然感觉肚子被轻轻踢了一下。

　　"陛下！"她急忙拉过他的手放在肚皮上，"您儿子抗议呢，说烟花声太吵。"

　　李治感受着掌下有力的胎动，忽然道："等他出生，朕带你们去骊山看真正的烟火。"

　　武媚娘靠在他肩上笑："那得先把他爹欠河北道的军饷发了才行。"

　　（内心OS：胎教要从讨债教起！）

　　子时正，钟鼓齐鸣。

　　万千烟火同时升空，映亮彼此带笑的眉眼。

　　"媚娘，"李治在喧嚣中轻声说，"这是我们第一个团圆岁。"

　　武媚娘望着他被烟火照亮的侧脸，突然觉得穿越以来所有的惊心动魄，都抵不过此刻掌心相贴的温暖。

　　（内心OS：好吧，如果余生都是这样的除夕...倒也不赖。）

　　雪越下越大，悄悄覆盖了来时路。

　　望着满城灯火，李治突然说：“等孩子出生，朕要大赦天下。”

　　武媚娘靠在他肩上轻笑：“陛下不如先把欠河北道的军饷发了。”

　　“你啊……”李治无奈地点她额头，“真是半点不肯吃亏。”

　　（内心OS：那当然，当娘的人了，得给孩子攒家底啊！）

　　雪花悄然飘落，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武媚娘摸着肚子，心想这深宫岁月，因着身旁这人和腹中孩儿，倒也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