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晨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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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有所思有所感，我好像成了一个“无敌之人”并不是网络上无儿无女无牵无挂的那种，是一种处处破绽，却毫无破绽，很多人认为无敌是刀枪不入，是功盖天下，是无人能敌，是没有破绽，没有弱点。然而真正的无敌，不是没有破绽，是处处是破绽，却无一处可击。
其原因并不是因为无私或是无牵挂，或是真诚，或是奸诈，是有牵挂，不执；有私心，不贪；有情绪，不陷；有真诚，也有权谋，用之有节，行之有界。其实就是一个度字，这“度”，不是算计，不是圆滑，不是刚刚好的数学平衡，而是一种生命的直觉，知道话说到哪一句该停，事做到哪一步该收，情投入几分该放，怒升起几寸该息。执则苦，贪则伤；就像茶泡七分满，留三分人情；刀出九分力，留一分余地；爱到八分深，留两分自己。
事情可小可大，情绪可喜可悲，可有缘可无缘，可生可死，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又好像什么都在意的一种状态。不在极端中立身，在之间中游走。所以破绽处处，却无懈可击。
看透人世与自己的真假却既不真，也不假。以此来超越真/假的二元对立，世人争真诚，怕虚伪；可有时候真诚只是一种表演，虚伪有时也是一种慈悲，就像那些年报喜不报忧的日子；笑可能是真喜，也可能是护人；沉默可能是无言，也可能是全知。不再问这是真还是假，只问是否恰当？活成一种流动的真实，该真时，如刀锋凛冽；该假时，如云影掠水；而大多数时候，既真且假，亦非真非假。
无敌不是战胜，而是不可战胜，风过无痕谷。敌来，不拒，风穿谷而过，山依旧，树依旧，人依旧；情来，不迎，心如镜照影，镜无染；事来，不避，应之以度，过则空。不是无牵无挂，是牵而不断，挂而不坠。无敌不是因为强，而是不在胜负的游戏里。这样的无敌才是人的本来状态，这才是人本该的样子。不极端，不偏执，不逃世，不媚俗，只是在度中行走。
有时候和朋友聊起，说无胜败，无真假等等，朋友说这是精致的灰，也是一种执念，我却不觉得是灰，因为我也求胜，我也是失败，只是这黑/白、胜/败是流动的灰，而非精致的灰。就像大家理解中道的思想，和我常说的中庸，实际并不同，只是有些像罢了。拒绝被归类中庸、中道这样的想法，那样说只是没有更合适的词。中道在佛家，是八正道的圆满；中庸在儒家，是不偏不倚的至德；它们都有完成态的意思，像一座已建成的桥，他们描述的是站在桥中间的状态，我只是过河的人，早上在桥的东边往西边走，路过桥中心，傍晚干完活，从西往东走，路过桥中心，不在中，而在走向中的路上。
朋友听我说无胜败，就以为我是在逃避竞争，躲进佛系的温柔乡；听我说无真假，就以为我滑头圆融，是要做个和稀泥的聪明人。仿佛我是在用哲学粉饰麻木，用超然掩盖怯懦，用流动来回避选择。
朋友误解的核心的灰，是黑白之间的妥协色；而我说的灰，是黑与白在奔涌中交融的瞬间那不是静止的中间，而是动态的过程。有个短视频很形象，是一个旋转的太极图，当太极旋转到非常快时，黑白消失，呈现混沌的灰，而多元混沌就是我所求。求胜，不执胜果；经历失败，但不被失败定义；争，但知争中有让；让，让中有守。不是不在乎，是在争斗中看见和解的可能，在胜利中预见衰败的种子，在谎言里听出真实的颤抖，在真诚中觉察自我欺骗的微光。这灰，不是选择的立场，而是行走于两极之间时扬起的尘。毕竟胜败如潮汐，真假如云影，生死如昼夜，我是在其间呼吸的人。
再结合上面的度和我觉得我是一个无敌之人，就是这个清晨我在思考的，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无敌在了哪里的原因。走完从痛觉到觉醒、从困局到破局、从我到非我的全程。
所以当人说我执迷不悟时，确实执迷不悟，当人说我什么都不在意时，确实无牵无挂。就像我看母亲我知道总有天她会走，而且我大概也能体会到预计到她走的时间，心痛吗？当然，会流泪吗？会，但我接受这个情况，也会不慌不忙地安排好后事，甚至我能很自然地谈论这件事。并不觉得会有什么犯忌讳。甚至我的流泪不是因为她的离世，是为生老病死的天道而流，是为人生一世需要遵守的人道所流。当然也是为了情感、为了陪伴、为了孤独等等的一切。也是一种欣喜的泪，因为她回归了氵存。等等吧，看似复杂，其实并不复杂，这便是悟道后的多元世界观，也就是混沌世界观。
窥破天道所以知天不可逆，只因感应到了母亲的寿限，所以想为她“逆天改命”因此，我回来，做饭，做什么事给她搭把手，每天叮嘱她，多休息，我甚至知道她的寿命和她的人生世界观、认知，深刻绑定，她也会并不能将我说的当回事，从而真的能懂我天天挂嘴边的劳逸结合，甚至需要我打断她的劳动，做一些我知道无用的功，甚至我担心她会觉得我关心她而更加不知疲倦地做事。
做了那些事，其实我知道并不能改变什么，人的认知、世界观、行为习惯、思想性格等等，早已深刻地刻在生命的脉络里，看得见却无法改变，我也能接受这种因果和天道。只是还是做了些无用功，因为有用也许无用，也许无用本身就是有用。
做那些明知无用的事。不是天真，不是妄想逆天改命，是在天道不可逆的绝壁前，点一盏人间的灯。这灯照不亮永恒，只够照亮一顿饭的温度，那些打断她劳动的行为，不是要改命，只是要告诉她，我看见了她的辛苦，心疼她的劳累。接受因果，却不停下脚步，这是觉者的慈悲，真正的觉醒者，不是逃离人间，不是冷眼旁观，而是看透无常，却更懂珍重。为天道注入些人道的温度。让人在生命的流逝中多些情感的深度。
也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晨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