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音》问心问道

54、土地精神

　　讲一下本质的土地精神，这片土地养育了历史，也养育了这片土地上的人，大部分人无法理解脚下的这片土地。黄土高原的风沙里，长出秦汉的坚韧；江南水乡的淤泥中，开出唐宋的婉约；东北黑土的厚重下，埋着闯关东的血泪；西南红壤的酸涩里，翻着梯田人家的年轮。历史不是写在纸上是长在土里，每一粒尘，都曾是祖先们的骨；每一道沟，都刻着族群的迁徙；每一片田，都记着饥荒与丰收的轮回。
　　很多人只知脚下踩着地，却不知正站在千年血脉的呼吸脉搏之上。
　　土地能长什么？不同的土地情况能生长的物不同，这个概念大家都懂，可同一片土地，酸碱度不同，蓬松度不同，湿度不同，能生长的植物、草、粮食也都不同。不是人决定土地长什么，是土地决定人能种什么，顺应而不强求。
　　这就是多元世界观带来的认知。比如蒲公英土壤板结容易有这种草；狗尾草出现在贫瘠、沙化、踩踏严重的土地；马齿苋耐旱、耐贫瘠，伏地而生，一般地干热少养分，生命需贴地求生。白茅草根系深难除，常见于荒废田地。这些不同的植物是土地其自我改良的一种方式，也是植物在这片土地上不断转换生存的交互模式，因为土地在变化，湿度、蓬松度、酸碱度、温度等等，在变化，植物也就随着变化，这其实和人类没区别，哪里有河，哪里有猎物，哪里有可耕之土，人就迁往哪里。后来，村落因人聚而生；城市因人需而长；国家因人争而立。可追根溯源城市不是人建的奇迹，而是人类生态在大地上的汇聚。当城市不再利于生存的时候，人就会离开城市。这便是我们说的动态平衡的人类生态，而人类生态也属于地球生态之一。
　　不要以为城市养育人，生活在城市就有多好，我们一直灌输的就是城市化，理解的城市生态位置却不清不楚。实际城市的发展是资源的倾斜结果，和后面的自动虹吸结果。如果有一天断了这种供养模式呢？想过没有？
　　看似城市养育人实则是人养育了城市。看似房给人以庇护，实际是人给房以庇护。人耕作，土地肥沃，村落兴起；人贸易，路线通畅，城镇繁荣；人争斗，边界划定，国家成形；人迁徙，老城衰败，新都崛起。城市不是建成的，是“长”出的。像一棵树，根在资源，干在人口，枝在文化，叶在生活。而当土壤贫瘠（资源枯竭），树便枯；当气候变迁（时代更迭），树便迁。人类生态，本就如野草生长一般动态流转。
　　这片大地真的需要人去理解它。讲到这，大家理解了我想表达的土地精神了吗？
　　土地不是被动的容器，而是自我主动的疗愈者。体会到这种精神了吗？
　　土地上植物的生存交互是一场无声的协作，形成的稳定生态。这不是单纯的“竞争”关系，而是递进式的共生。共生同存体会到这种精神了吗？
　　土地在变，动植物随之而变，这是动态的生存智慧。动物没人聪明、智慧，植物没有大脑，他们却都有有亿年进化出属于它们的智慧。而且他们活的比人类久，他们见过的历史和对地球的了解并不比人类差。体会到这种智慧了吗？
　　上古之人，逐水草而居，如牛羊，如飞鸟；后来筑屋耕田，定居一地，以为征服自然；再后来，城市兴起，高楼林立，水泥封地，人总以为自己脱离了土地。真相是城市不是脱离土地，是土地的另一种形态。
　　人流如地下根系，在地铁、街道中穿行；商业区如肥沃平原，吸引人群聚集；贫民区如板结荒地，生存艰难却顽强；公园如生态修复区，人为植入绿意，试图弥补创伤。国家、城市本质上是人类集体在地球表面的一次大规模生态演替。
　　自然界中，草长兔生，兔多狼至，狼多兔少，草复生……循环往复，不断调整。人类社会，人口增，城市扩，资源紧，环境恶化，然后反思、限建、返乡、修复……也在寻找新的平衡。
　　平衡不是静止，是在变化中持续调整的状态。这便是我们上面说的动态平衡的人类生态，这也是土地要传达给人类的精神。
　　讲到这里我需要彻底说明白，方便大家理解，我所想表达的“土地精神”，一种深层的存在观，一种动态平衡的生态系统，人类只是其中的一环，并非全部。
　　当我们重新理解土地，我们才真正理解自己，我们的文明是从泥土中来，我们靠土地活着，我们的文明，是土地在人类身上的延伸；我们的未来，取决于我们是否还能听懂那来自土地的呼唤。不是土地需要我们；是我们需要土地。我们脱胎与农耕文明，可离不开农耕文明，而真正的文明是学会以土地的节奏、规律、生态生活，达成人类生态和万物生态的共生同存。

作者有话说

　　看山川壮丽，看土地广袤，看人类兴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