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高长恭你醒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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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为所动，又对林晞喊道：“这位姑娘，朕说了，杀了高长恭，赏千金，封万户侯，你，也不例外！”
林晞心中一惊，忙冲兰陵王摇摇头，示意与他共进退。
好你个宇文邕，你都胜券在握了，竟然还想挑拨离间，真是心机深沉，杀人诛心！
兰陵王向下望了一眼，悬崖下面，是滔滔河流，十分湍急，不知深浅。
“你敢不敢？”他小声问林晞。
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林晞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阿晞不怕。”
在那一瞬间，竟萌生了一种，就是跟他这么一起死了，也无惧的念头。
伴着箭矢飞速从耳边掠过，两道身影从悬崖落下。
冰冷的河水吞噬了一切。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林晞只感觉到一双坚实的手臂将她死死护在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刺骨的寒意冻醒。
她发现自己趴在泥泞的河岸。高长恭就倒在她身边，双目紧闭，脸色发白。
“高长恭！”她慌忙扑过去，手指颤抖地探向他的鼻息。
微弱的气流拂过她的指尖。
他还活着！
就在她庆幸之际，一个提示音响起：
“叮——任务完成度100%达成。”
“最终见证已确认。时空通道开启，请宿主在五分钟之内按下按钮。”
林晞僵在原地。
这个时候？
她低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高长恭。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河水的温度很凉，手臂受了伤，更有失温迹象！
五分钟！
她只有五分钟！
她疯狂地拍打他的脸，声音带着哭腔：“高长恭！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她必须让他醒过来，她要确保他活下来，至少，要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告别。
可他依旧毫无反应，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越来越弱的呼吸，和即将流逝的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沙漏一样折磨着她的心。系统的倒计时在脑中滴答作响。
她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不敢想，如果他为了救她死了，那该怎么办？
历史上没有说，他会死在这个时候，她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的印象中，他无所不能，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却忽略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痛，会受伤，甚至会死的，和她一样的凡人。
难道要做人工呼吸？
林晞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扭捏什么？时间就是生命！
她一咬牙，跪在他身侧，双手交叠，照着他左胸下方，使尽平生的力气按了下去！
高长恭：！！！
一股剧痛猛地从他胸口炸开，饶是他意志如铁，也差点当场破功。这女人……在用什么酷刑？！
就算是报复他，也不至于此啊！
她完全没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一边用力按压，一边数着数，间隙中还俯下身，捏住他的鼻子，对着他的嘴吹气。
高长恭内心已是惊涛骇浪：这又是什么？！她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变着法子折磨他？这种救法闻所未闻，力道却大得惊人，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在哀嚎！
系统的倒计时在她脑中飞逝，她的动作愈发急促绝望。
五、四、三……
她又一次俯身，准备渡气。
二……
就在她的唇即将再次触碰到他的瞬间，身下这具“尸体”实在是忍无可忍，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一把抓住了她正要按向他胸口的手腕。
一。
倒计时停止。
林晞吓得惊呼一声，对上他那双复杂无比的眼眸——那里有强忍痛楚的痕迹，更有“你再按下去我就真要死了”的控诉。
“你……”他喘了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这救人的法子……跟谁学的？”
他感觉自己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林晞又惊又喜，泪珠还挂在睫毛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这是祖传的急救术！你感觉怎么样？”
高长恭看着她欣喜若狂、不似作伪的表情，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确实通畅了许多，将信将疑。他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巧妙地避开了她还想搀扶的手。
“多谢。”他这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你的‘祖传急救术’，很有效。”
只是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看着他起身时格外利索的动作，林晞才反应过来：“你……你其实早就醒了？！”
高长恭没有否认。撑坐着身子，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是。”他坦然承认，“在你探我鼻息之时，我便醒了。”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瞬间冲上林晞的心头！
他醒了？！他一直醒着？！那他知不知道，就在刚才，在他装昏迷的时候，她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为了救他，放弃了唯一回家的机会，永远切断了自己的退路！
她想尖叫，想质问，想拼命捶打他！
可看着他英俊却苍白的脸，以及救她时那股不顾一切的决绝……
她所有的指责，都只能咽回肚子里。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你没事就好。”
果然，骗人是要遭报应的！
她骗他一次，他也骗她一次，他们扯平了。
“你为什么会来？”她埋着脸，突然开口问。
“你就不怕，我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又一次骗了你？”林晞抬起头，眼眶泛红。
高长恭看着她：“那你是吗？”
“当然不是！”林晞一怔，连忙否认。
“好，既然你说不是，”他笑了，如沐春风，“那这世间，便没人能再离间我们。”
林晞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山涧的风，吹得更剧烈了，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殿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早已与延宗约好，只等他们找过来，你，跟我回邺城。”他说得干脆利落，这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决定。
既然选择原谅，就毫不犹豫地接纳全部，更何况，他已不想再一次，松开她的手。
林晞张了张嘴，她还能说什么？
他已经成为她在这乱世中，唯一的依靠了。
她心绪难平，正倥偬间，却见兰陵王在她面前旁若无人的脱去了上衣，阳光下，水珠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腹肌滑落，没入仍系着的腰带之中。
林晞呆住了，这是她免费能看的吗？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停住，戏谑地看着她：“你打算，一直穿着这湿衣服？”
“哗——”他用力一拧，脱下来的上衣落了一地的水。
他不说倒好，林晞又打了个冷颤，伸出双臂抱住了自己。
兰陵王四处看了看，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掌心被他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住，林晞偷瞄了眼他的表情，却不见异样，就像是，一切都理所当然那样。
他带着她躲进一处浅显的崖洞，利落地将拧得半干的上衣搭在枯枝上，权作屏障挡风。
可林晞还是跺着脚冷的发抖，嘴唇一会儿就变得发白。
兰陵王皱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忌什么？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
“那……你不许偷看。”
兰陵王嗤笑一声，大大方方地背过身去，声音里满是调侃:“放心，本王对落汤鸡似的‘美景’，兴趣不大。”
林晞气得瞪了他背影一眼，才飞快脱下湿重的外衣，只余下贴身的、几乎半透明的里衣，蜷缩着靠坐在山壁下。
兰陵王出去片刻，抱回些干草塞给她:“垫在衣服里，能暖和点。
看她照做后，脸色稍缓，他才在她旁边坐下。
“你呢？”
林晞问。
“不必。”
“我去给你也捡点！”
她说着就要起身。
兰陵王伸手拦住：“省省吧，且不说你出去乱走，会不会被他们发现，附近的枯枝稻草都让我捡了一遍，你再去捡，这片地光秃秃的，从上面看也太明显了，你是嫌宇文邕他们找得不够快？”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高长恭你醒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