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炒作》常九央

15、网综邀约

　　因为黑热搜的事，姚漠已经不抱希望再接到新工作了，只祈求之前那个音乐节不要出问题。

　　周三上午下课，姚漠点外卖，看到工作邮箱一个新邮件通知。点完外卖后，他随手打开邮箱，没想到是一封网综邀约邮件。

　　网综名字叫《旧日时光》，是一档新开的综艺节目，制作平台是四大视频网站中规模最小的观赢视频。节目组邀请四位常驻明星翻唱八九十年代的歌曲，姚漠是其中一个被邀请的艺人，也是最晚确定的一个，其他的三个早在一个月前定好了，节目的录制计划和地点也确定好了。邮件最后说希望姚漠能在三天内回复，因为节目预定在下周六进行首次录制。

　　姚漠打开附件看了节目的详细介绍，录制地点在南陀省的海通市，预计录制十二期，每期录制两天。另外三个常驻是颜芳芳、田芯原和王元昊。这三人都是知名歌手，姚漠并不陌生，颜芳芳还是姚漠最喜欢的歌手之一。看完附件，姚漠毫不犹豫地回复了节目组。

　　下午课间，姚漠打开邮箱，收到了节目组回复的详细合同和注意事项。综艺合同比音乐节的复杂很多。在声娱时有经纪人和节目组接洽，艺人只要按时到场就行。现在姚漠一个人，很多条款和法律词汇都不甚了解，就捉襟见肘了。

　　合同还没看完，第二节课要开始了，姚漠只得放下手机，先给学生上课去。

　　下午下班已经六点多，姚漠在办公室打开没看完的合同。每期的录制时间相隔约十天，录制期间的住宿和交通由节目组负责。曲目和歌曲的版权由节目组负责，歌手也可以提供自己拥有版权的歌曲，也就是说这节目可以演唱自己的歌。

　　过去六年，所有姚漠原唱的歌，版权都是声娱的，如果要在这节目上唱，就必须支付声娱版权费。如果歌火了，最终受益都是声娱的，跟姚漠没有关系。除了没有正式发布的《心有灵犀》，姚漠现在是一首歌都没有。

　　姚漠叹了一口，继续看完了整份合同。

　　录制的报酬很可观，一期的报酬就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扣除个税后，十二期下来姚漠就可以收入百万了。但这个录制频率也意味着美韵这边的工作是兼顾不了了。

　　姚漠正左右为难时，收到温余城发来的聊天消息。

　　温余城：看电影吗？

　　温余城：电影图片.jpg

　　姚漠：我收到一个网综邀约。

　　温余城：什么网综？不是恋综吧！

　　姚漠：不是，叫旧日时光，是唱歌的。

　　温余城：正好，你不是喜欢唱歌吗

　　姚漠：但美韵的工作我怕没办法兼顾了，经常请假也不好

　　温余城：没事，你先安排自己的事情。

　　姚漠：美韵当初联系我，是你帮忙的吧，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好一会儿后温余城消息才发过来。

　　温余城：我只是把你推荐给他们，是你自己通过面试被录用的。这事情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你晚上有空吗，我过来找你。

　　姚漠：谢谢。但我晚上要看合同，可能没空看电影。

　　温余城：你把合同发给我，我帮你打印，晚上拿过去和你一起看。

　　温余城和出道的制作公司解约后，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比姚漠懂多了，有他帮忙，姚漠也不用像无头苍蝇。

　　晚上七点不到温余城就来了，不但打印了合同，还打印了这节目的其他资料，两人对着一堆资料研究了起来。

　　姚漠看了温余城带来的资料，才知道这档网络综艺一年前就在策划了，名字也改了几回，但因为招不到赞助商，一度暂停，最近才重启。

　　温余城说：“这节目策划得挺用心的，就是给的片酬不高。”“还可以吧，我一个十八线艺人，不可能给很高的。”姚漠觉得温余城顶流做久了，不知道底层艺人的价格水平。

　　温余城摇头，“这节目的经费不多，你要自己安排舞台表演的造型和服装，至少要带一个助手和一个化妆师。”

　　“助手和化妆师？我打算自己一个人。”赢在旅途姚漠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最多加上半路来的陈云娇。

　　温余城说：“这和小商演不一样，一期录制两天，一天是艺人互动和选歌，一天是舞台录制，其他三个常驻都有专业团队，你不安排好的话，舞台效果比别人逊色，吸引不到观众关注，节目组就会减少你镜头。”

　　姚漠估算了一下，要自己做造型、安排服装，还要请助手和化妆师，这片酬就去大半了。他看着温余城，迟疑，十八线难道就不能有十八线的生存方式吗？

　　温余城说：“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这也是提高你咖位的机会。”

　　温余城说的很有道理，姚漠也希望继续有舞台唱歌，但姚漠在这圈子不认识几个人，一时三刻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我有个助理叫张芊，我让她帮你，你给她薪水就行，化妆师的话她认识很多，她帮你找一个。”温余城很体贴的给出解决方案。

　　姚漠问：“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不会，我手下不缺人，张芊去帮你还能领两份工资，她很乐意。”

　　姚漠点点头。如果温余城是让他免费用张芊，他还不好答应。

　　温余城说：“我查了下这节目的策划团队和拍摄团队，都是和导演谭兴合作过的，录制应该会比较顺利。”

　　温余城虽然比姚漠出道晚，但一直是顶流，自己就是老板，对圈子的事懂得比姚漠多。

　　温余城说：“翻唱的主要是八九十年代老歌，颜芳芳刚好是那个时代的人，她在节目里话语权应该很大，会有不少她的歌。谭兴和颜芳芳是老熟人，这节目估计颜芳芳也参与了策划，你录节目时最好不要和她有矛盾。”

　　姚漠想起王欣说‘温余城是刺头猫’的话，忍不住笑了，“颜老师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之一，能和她一起录制节目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和她发生矛盾。”

　　温余城正色：“离得远的时候才是偶像，当对方成为你同事，滤镜会破灭。你认识的是她的歌，不是她。”

　　姚漠无法反驳，因为温余城说的很有道理了。

　　“在节目唱自己的歌是很好宣传，能增加听歌app的收听量，但你原唱的那几首歌版权不在你，声娱估计不想看到你离开后大火，最好是你能发首新歌。”

　　“这...不够时间做新歌吧，就算我发了，也没什么人听，节目组会让我唱吗？唱了也可能不播。”

　　温余城摸了摸下巴，“心有灵犀这歌在CP粉里有一定的讨论量，你可以发布这首，在节目最后一期录制前做好就行。到时候在温情漠漠里操作一下，应该可以把这首歌送上热搜。”

　　姚漠神情复杂看了温余城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两人接着对合同研究了一番，修改了一些细节，增加了两条条款。

　　温余城走的时候已经十点多，把他送出门后，姚漠就去洗澡。

　　洗澡出来已经十一点，姚漠去阳台关门，看到温余城站正站在小区路灯下抽烟。夜色浓烈，路灯昏黄，但这束淡光却照出一片温暖，勾勒着这个男人高大的轮廓，像海上的灯塔，独孤又充满希望。温余城抬头看向了阳台的方向，姚漠赶紧躲到窗帘后面。

　　过了一会儿，姚漠揭开一点窗帘，温余城打开楼下那辆黑色跑车的门进去了。又过了二十多分钟，跑车才缓缓驶离小区。

　　第二天，姚漠先把要修改的细节和增加条款发给节目组，然后给节目组打了个电话。节目组很爽快答应了姚漠的要求。下午下班前，姚漠和《旧日时光》的合同终于正式签定了。

　　晚上，温余城又来了，两人研究了节目组预选的曲目，制定了几个造型和服装方案。温余城对服装配搭比姚漠懂多了，基本都是温余城说，姚漠听。

　　两人研究了一个多小时，姚漠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姚漠说：“你昨天不是想看电影吗？”温余城愣了一下，迅速拿起手机打开app，说：“好，你想看哪部？”“这时间段应该没什么可选，有什么就看什么吧。”“好。”温余城笑容耀眼。

　　景湾花园位置好，旁边就有大型商业中心，两人从小区散步过去。

　　今晚的天空特别干净，天边挂着下弦月，姚漠忍不住开口哼唱：“下弦月，带我去~，想见的你~，千百年，思念不变，唯月见证~~，这旷世之恋”。细腻的歌声如水，在两人间流淌，温余城深深地看着姚漠，唇上有千言万语，倾化为痴痴笑意。

　　姚漠眼珠移动，没有转头，就这样让温余城看着，就这样让莫名的氛围包围着两人。

　　今晚是周四，电影院里没什么人，最后一场电影已经开始了，两人买票进场后找了两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电影上演到二十分钟时，荧幕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罗悠雨。姚漠笑着说：“原来是小雨的电影，怪不得名字有点熟悉。”

　　温余城转头看着姚漠，“你喜欢她？”

　　姚漠侧头，“王老师说你喜欢她。”

　　温余城坐直身体，看着姚漠，面无表情，“王欣喜欢自作聪明，你别听她胡诌。”

　　“你和王老师是怎么了？”姚漠第一天见他俩就好奇了。

　　温余城坐回椅子上，懒懒地说：“没什么，录节目就像参加舞会，谁都想艳压旁人。她自以为智商出众，看透别人，其实是一知半解胡说八道。”

　　姚漠想知道王欣究竟说过什么话让温余城记恨，但电影精彩部分来了，他转头看电影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