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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严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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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蘅芜洵礼眼中流露出的好奇,文途尽并不想隐瞒,他直言道:“我与文家有过交易。”
“大抵便是我回到文家成为第十七代家主,他们为我提供钱财,我需引导他们踏上修行。”
看着蘅芜洵礼恍然的眼眸,他嘴角浮现出一丝的笑意,继而道:“文家是洵国最大的皇商,也便是洵国第一家族。其钱财足以支撑再建立一国。”
“所以你想要之物无论钱财多少,我均能为你寻来。”
这话说得狂妄,可偏说这话的是文途尽。
他的眼眸认真,蘅芜洵礼不疑有他只问:“财力足以在建一个国家?那当今的皇帝不畏惧吗?”
文途尽摇摇头,“文家起初并不是皇商,是第十一代家主文从远考上了状元。”
“当时的他为让文家成为皇商的同时还不被帝王忌惮,便想到通过法事让文家气脉成为帝王龙脉下的一条分支,至此文家世代辅佐洵国。而洵国在,文家便在。”
文途尽的眼中闪着浅浅的光芒,“如何,还想要再多了解一些我吗?”
包间外段行金急急忙忙地赶来,他看到眼前紧闭的天字壹号大门,和正被术法束缚跪在外面口不能言,却浑身散发着要将对方千刀万剐的文锦天。
他气愤着,咒骂着,“鲁莽的蠢货,在你想要挑事之前能不能用你那装满女人的脑子想想,现今能不惧怕我们文家的,可都有谁?”
段行金的话语带着丝丝的阴冷,文锦天的脑子像是被骂得转动了起来,当察觉出真相时他却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彷若瞬间结了冰,豆大的汗珠在白了两个度的皮肤上生出、滑落,浸染进衣裳。
时间分秒流逝,云瑶古琴被文途尽以碾压的价格拍下。
轻点腰间玉佩,他的手中出现了与蘅芜洵礼今日穿搭相配的帷帽。
眼前一切被蒙上一层清透的白纱,蘅芜洵礼问出了先前便想知道的一个疑问,“阿文你到底准备了多少顶帷帽?”
修长的手指撩开白纱,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蘅芜洵礼发间的簪子。
他的声音温柔,“帷帽与你的衣裳都是相配的。”
视线缓缓对上蘅芜洵礼的眼眸,“我为你买了多少衣裳,便准备多少顶帷帽。”
蘅芜洵礼的眼中有着讶然,她问:“为何要给我准备这样多的帷帽?是我的容颜让你觉得我不怕站在你的身边吗?”
她这话说的假,毕竟蘅芜洵礼对于自己的容貌是有着明确的认知。
但便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她才更会好奇为何文途尽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柔软的指腹抚过脸庞,文途尽的眼中含着一丝笑意。而在这笑意的深处蘅芜洵礼看到的是几乎痴狂的占有,这让她的心不由得一跳。
文途尽:“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他的话语依旧温柔,只是这话的尾音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无关容貌,只是我不愿让旁人窥见你半分。”
文途尽知晓在说出这番话后,自己对蘅芜洵礼的爱意便赤裸裸的不再隐藏半分的袒露了出来。
但同时,这话也不由得让他担心起蘅芜洵礼对于他的这份爱意是否会接受,还是会有旁的想法。
很奇怪,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他本不该对着蘅芜洵礼道出。
可便是不知为何,他违抗了心中的想法,他想要直白坦荡地向蘅芜洵礼袒露自己的爱意。
文途尽的一颗心跳动异常,他忐忑等待蘅芜洵礼的回答。
几乎是话落,蘅芜洵礼便回应了他答案。
是一双澄澈的眼眸,在那之中文途尽看不到丝毫的害怕。
蘅芜洵礼微微一笑,竟是对他道:“这般话语、情绪,也是真实的你吗?”
“阿文多与我展示真实的你吧,我并不讨厌。”
大门缓缓打开,小竹好奇看着门外跪着的男子,又瞧他身旁围着那些个满脸写着不好惹的人,小竹害怕地收回了刚迈出的脚。
转而伸手拉着文途尽的外衣,将自己掩躲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他的脚步前行。
而随着门内之人渐渐出现,文锦天的一颗心好似要跳出胸腔。
素白缎面的鞋子在文锦天的眼前停了一瞬,与此同时头上响起文途尽冷漠不含一丝感情的话语。
“丢人现眼,在这处跪上五个时辰,回去后再将文家家规抄写五百遍。”
文途尽的惩罚并不算重,毕竟他名义上虽为文家家主,但他却并无心要管文家如何,更遑论家中的小辈。
脚步声渐渐远离,听到要继续跪五个时辰文锦天感觉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
因着方才他被法术控制着,跪下时膝盖好巧不巧的压在了衣衫的装饰品上,这疼痛不可谓不酸爽。
段行金微微弯下身,他不敢目送文途尽离开,而这般便也算是他对家主无声的问候。
段行金的面上是一副谦卑模样,但心思却野的很,‘家主身边那位,想必便是探子提及的桃花潭中与家主一同闯过秘境之人。’
‘蘅芜洵礼,蘅芜洵礼……好熟悉的名字,当真是给不凡的姓氏。’
“方才那些是文家的人吗?”蘅芜洵礼摸摸小竹的脑袋,温声对着身旁文途尽询问着。
走廊上滴滴水滴声汇聚成一首曲子,由巨大水晶雕刻出的墙面之中游着无数条美丽的深海鱼。
文途尽接过小厮恭敬递来的荷包,他应答着蘅芜洵礼的疑问。
“没错。”
两个字,再无多的话。这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知蘅芜洵礼心中还有其他想要问的话。
正如他想的那般,得到答案的蘅芜洵礼提出了她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门口的那人会跪着,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文途尽只轻摇头,“他方才做了鲁莽不可取的事情,当然这些并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那阿文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呢?”蘅芜洵礼循循的问着,同时她心中也暗暗期待接下来文途尽会说些什么。
‘当务之急……’文途尽听着这几字,不自觉得紧了紧手中的荷包。
而那荷包自然也不是凡品,是海域特有的储存空间,其中放着的便是先前文途尽花大价钱拍下的东西。
“我想要听你弹琴,可以吗?”
客栈之中,月光照在屏风、洒在地板上,此刻虚无缥缈的月光像是有了形状,流光溢彩。
层层水波纹将房间内的一切包裹其中,空中漂浮的水母随着渺渺琴音在有旋律的舞动着。
少女白皙的指尖在海水形成的琴弦上娴熟的弹奏着,曲子旋律柔和,仿若将人拉入无尽的春日之中,让人沉醉其中不愿自拔。
琴声渺渺,许是现在这番场景太过相似,令蘅芜洵礼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初识古琴之时。
燃着暖橙烛火的屋中,俊美的男人盘膝而坐。他修长有力的指尖游离在根根琴弦上,为自己心爱的妻女弹奏着世间最有爱的曲子。
小小的蘅芜洵礼坐在母亲的身侧,眼眸之中亮晶晶的看着背对月光的父亲。
此刻蘅芜礼的身上像是有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覆盖着他,令他浑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轻纱将父亲本就俊美的面容遮盖住,为其镀上一层不可窥探的神性。
她的父亲平日里是高冷且雷厉风行的,根本不似这般。
那时的她不懂为何父亲会有两幅面孔,但父亲却抚摸着她的头,喂她吃了一口糕点,说着这是爱。
小小的蘅芜洵礼咽下口中的糕点,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父亲,我爱小鱼,所以我吃它时才会很开心吗?”
孩童纯真的言语逗笑了身旁的两位大人,箐殊捏捏她白皙软嫩的小脸,“小乖,你那是食欲不是爱。”
蘅芜礼的捏了捏她的另一半小脸肉,“爱是像父亲母亲这样的,也可以是父亲母亲平日对小洵礼这般的。”
“小洵礼不用急,爱是什么未来的你会慢慢的懂,你也会遇见那个你爱和爱你的人。”
琴弦震动,蘅芜洵礼的指尖不再弹奏,她的眼眸垂着。
现在,她好像能理解当时父亲的那些话了……目光渐渐落在文途尽的身上,不巧撞入他也同样望着自己的眼眸之中。
‘父亲,我好像找到了那个爱我的人,但我爱他吗?’
在这段感情之中,文途尽本该是迷茫询问自己是否爱着对方的人。
可出乎意料的,文途尽一直都坦荡荡直面自己的因果。
因他早在寒冷初春,遇见蘅芜洵礼之时便动了心,而在桃花潭秘境之中更是认定了自己的心。
疑问入脑,蘅芜洵礼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不知何时被渐渐掏空的情感,正不断的充盈起来。
但她也只是发觉,却仍然想不通,就好似一块偌大的拼图之中,她仍未寻到最后的一块。
看着蘅芜洵礼眼底一如既往的深沉,文途尽似溺在了这一汪深水里,论他如何的游都看不到水底。
没由来地,文途尽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蘅芜洵礼的身世。
她的出现与其蹩脚的理由,都让文途尽没有安全感。
文途尽:“出来许久,洵礼会想家吗?会想念太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