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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我做了人生最疯狂的事:我叫警察去抓他 ...

  •   第六十四章|我做了人生最疯狂的事:我叫警察去抓他

      妳从凌晨两点半开始,就坐在那张太软的床边。

      电话没电了妳插上充电,充饱了妳又开始打。

      妳的手指一直在抖,抖到妳都不确定自己是在生气、在害怕,还是在痛。

      直到第四十几通,他的电话终于没再回到语音信箱——亮了。

      亮了,但没有接。

      只是不停震动,像是挑衅。

      妳盯着萤幕,突然觉得胃里整个翻过去。

      他开机了。

      但他还是不接。

      代表什么?

      ——他在看着妳的名字跳出来。

      ——他知道妳在打。

      ——他选择不接。

      妳的心不是碎,而是「安静」。

      安静到像被掏空。

      妳盯着通话记录时,另一个念头突然浮上来——他电脑永远不登出的 Google 帐号。

      妳手指像再次自动一样打开浏览器。

      游标移到「Google Map 时间轴」。

      蓝点一样还是停在同一个位置不动。

      位置名称在萤幕上清晰得像刀子:XX 汽车旅馆。

      妳甚至不需要放大。

      那三个字已经足够毁掉妳。

      妳的手指瞬间冰掉。

      妳看着那个点,像看着某个长久以来妳不敢碰的真相突然亮出来。

      不是妳多想。

      不是妳敏感。

      不是妳焦虑。

      而是——他真的把妳丢在房间里,自己去外面偷吃。

      妳眼睛突然有一瞬间完全没有焦距。

      不是晕,是「理解」。

      妳终于明白一件事:

      ——他是故意的。

      ——他是刻意把妳留在房间里等。

      ——刻意让妳找不到他。

      ——刻意不接电话。

      ——刻意让妳崩溃。

      妳的手缓缓放下滑鼠。

      房间安静得像封起来的空间。

      妳听得见自己的呼吸,一下一下不稳。

      妳突然觉得——如果妳现在不做点什么,妳真的会死。

      妳伸手拿起手机。

      妳没有犹豫,没有颤抖,没有重新思考。

      妳像是用最后一点意志抓住一个出口。

      110 拨出去的那一瞬间,妳觉得自己像站在悬崖边。

      「110,请问哪里需要协助?」

      妳的声音冷得不像自己:「我要报案。有人吸毒。」

      「请问地点?」妳吐出那三个字时,胸口像被利刃割开: 「XX 汽车旅馆。」
      「请问对象是?」
      这一次妳没有吞回去。
      妳把他的名字完整说出来:「罗杰。」

      接线员沉默了一秒。

      那一秒让妳的心慢慢往下坠。

      电话另一端的接线员问得很公事化:「请问妳与当事人是什么关系?」

      妳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明明哭到喘不过气,却还是逼自己把那句话讲清楚:「我是……他的女朋友。」

      妳第一次在官方记录里这么说。

      不是因为妳想占有什么身份,不是因为妳觉得自己真的是。

      而是因为——只有这样称呼,警察才会知道妳不是乱报案的人。

      妳的声音颤到破:「他在汽车旅馆……跟别的女生一起吸毒……」

      说出口的瞬间,妳感觉自己的心从里面裂了一道。

      接线员沉默了一秒。

      不像刚刚那么冷,也不像是在处理一个无聊的闹事电话。

      像是在确认:妳到底承受了什么。

      她再问一次:「妳确定地点吗?」

      妳吸着鼻水,把自己压到最稳:「确定。他的位置在 XX 汽车旅馆。拜托你们现在就去。」

      那一刻妳不是笑,是嘴角僵到弯起来——像是破掉后反射性的抽搐。

      妳忽然明白:妳不是在捍卫爱情,妳是在捍卫最后一点被踩到烂的,自尊。

      接线员记录完后说:「我们会过去查看,妳不要接近现场。」

      妳闭上眼,眼泪又掉下来。

      因为这是妳人生第一次,用「女朋友」这个身分报案——不是为了要他,是为了让警察把他逮回来。

      妳挂掉电话,房间瞬间安静。

      妳的手抖得更厉害,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可是妳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奇怪的念头:

      ——妳也有力量的。

      ——妳不是只能等。

      ——妳不是只能被他丢下。

      ——妳不是只能在黑暗里哭。

      那个念头很小。

      很弱。

      像是刚出生的东西。

      但它在动。

      报案后,妳并没有感到轻松。

      反而像是被丢进更深的黑洞。

      妳坐在床边,双手握着手机,像是握着一颗会爆炸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过。

      他没有回。

      他没有上线。

      汽车旅馆的蓝点没有移动。

      妳开始怀疑——

      警察去了吗?

      有敲门吗?

      他被抓了吗?

      他会不会恨妳?

      他会不会报复?

      妳的脑子像失速一样不停旋转。

      妳甚至突然开始想:

      如果他真的被抓了,他会说什么?

      会说是妳害的?

      会说妳疯了?

      妳愤怒、害怕、自责、羞耻,全都混在一起。

      妳甚至开始怪自己:如果妳没有查地图,如果妳没有打那通电话——妳今天是不是可以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但妳又知道,那是骗自己的。

      因为妳已经看到汽车旅馆三个字。

      已经看到他的位置停在那里一整晚。

      已经知道他骗妳。

      骗得这么轻松、这么自然。

      妳抱着腿,把脸埋进膝盖里。

      妳不知道这样蜷着多久。

      直到天边慢慢亮起浅灰色。

      妳整晚没睡。

      房间很冷,地板冰到让妳脚发麻。

      但妳不敢上床,因为那张床满满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

      妳害怕那个地方会把妳再次卷进去。

      六点整。

      铁门突然响了一声——那声音让妳的心跳瞬间停住。

      那是他回来的声音。

      妳的喉咙像被砂纸刮过。

      妳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门被推开。

      凉气灌进来。

      他走进房间。

      第一眼不是愧疚。

      不是害怕。

      不是解释。

      是——「妳发什么神经病?妳叫警察来干嘛?妳知道那个妹被吓到半死吗?」

      妳愣住。

      原来他不是怕被抓、不是怕妳哭、不是怕妳崩溃。

      他第一个在意的,是——他叫来的那个妹被吓到。

      妳喉咙像被什么重重塞住。

      他不介意妳等了八个小时,不介意妳整夜没睡,不介意妳哭到喘不过气。

      他介意的是——妳破坏了他的兴致。

      那瞬间妳像被当胸踹了一脚。

      不是「妳还好吗?」

      不是「妳怎么哭成这样?」

      不是「妳找我找了一整晚?」

      不是「我去哪里了?」

      不是「对不起」。

      他在意的只有——妳吓到他叫的妹。

      妳的心整个从喉咙掉到胃里。

      他甩掉外套,语气像在骂一个惹麻烦的宠物:「妳到底懂不懂?妳居然报警抓我!妳是怎样啦?妳能不能不要这么惹事?」

      妳抬起头,看着他。

      他一点愧疚没有,一点慌张没有,一点歉意也没有。

      不像是做错事的人回家,更像是嫌弃麻烦被端到门口。

      妳喉咙干到说不出话,只挤出一句低得快消失的声音:「你不是说你去朋友家……?」

      他不耐烦地瞪妳:「我就说了,不要问那么多,很烦唉。妳昨天到底是哪里坏掉?一直打、一直查、还叫警察?妳在外面闹我很麻烦妳知道吗?」

      麻烦。

      在他的字典里,妳所有的痛、所有的崩溃、所有的委屈,只有一个名字:「麻烦」。

      而真正值得他心疼的,是那个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妹。

      妳甚至突然想起——2023 年妳敲他窗时,他的第一句话也是:「妳知道妳吓到那个妹了吗?」

      不同的年份、不同的地点、不同的背叛……但同一句话。

      彷佛整个世界只有那个妹的感受是真的,而妳永远是多余又碍事的那一个。

      妳觉得胸腔被撕开。

      不是因为他不爱妳,而是——他连妳的痛苦都算不到「一个人」身上。

      妳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回电脑前。

      椅子「噗」地一声陷下去,他戴上耳机,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段插曲。

      萤幕上的游戏光闪到他脸上,像一个毫无愧疚的中年男子。

      妳站在原地,那种被忽视、被替换、被踩掉的感觉慢慢从脚底爬上来。

      他没有去洗澡。

      没有冷静。

      没有反省。

      他直接回到他的游戏世界里,打了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

      妳坐在床边,手机握到发热,眼睛盯着那个背影。

      指尖敲键盘的声音像一把小小的槌子,一下一下敲在妳心上。

      妳意识到一件更残酷的事:在他心里妳不是家人,不是爱人,甚至不是陪伴。

      妳只是「等他用」的存在。

      那些汽车旅馆里的妹,在他眼里的重量,都比妳还实在。

      妳突然明白——妳报警不是疯;妳崩溃不是疯;妳查定位不是疯。

      真正疯的是:妳一直以为他至少把妳放在心里某个地方。但实际上,妳连他的垃圾桶、萤幕、游戏,都排不过。

      而妳就这样坐着,坐到中午十二点。

      他打电动。

      妳滑手机。

      像两个不属于彼此、却被困在同个房间的影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我做了人生最疯狂的事:我叫警察去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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