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长延》第三条路

22、第 22 章

　　常斌看她脸色渐渐苍白起来，不由得从她手里拿过电话，听到里面的内容他也是一愣，而后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良久，乔汾站起身，“帮我跟我爸妈说我有事不去了，我去趟卫生间。”

　　乔汾几乎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把卫生间的门锁好，她倚着门蹲下来。
　　脑海里不断浮现她刚才听到的声音，她突然觉得恶心。
　　洗手池里的水不断地流走。
　　“你相信吗？”
　　“我不该相信吗？”
　　“杜颖一直都喜欢温兆林，她很想抢走他。”
　　“我知道。”
　　“那天在楼底下温兆林连碰都不想碰到她。”
　　“他可能知道我在看，”乔汾叹了口气，对着镜子笑道，“明明你才是理智，却感情用事的相信他是吗？”
　　“乔汾，你别忘了高让当初是因为什么才会那样对你的。”
　　乔汾沉默了。
　　“为什么你会一直劝我相信他。”
　　“你明知道我就是你，是你一直愿意相信她。乔汾，不要怀疑你爱的人。”

　　良久，乔汾走出去，把她的手机递给常斌，“充电器借我用用。”
　　常斌递给她。
　　乔汾在窗边找到了一个充电口，她把手机插上，放在窗台上，自己倚在窗边发呆。
　　手机亮了起来，有很多未接电话。
　　唐怡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乔汾接起来，“喂。”
　　“小宝贝你终于接电话了，温兆林都在这等你两个小时了，你人去哪了啊？”
　　两个小时。
　　“我回长延了，你让他直接回家吧不用等我了。”
　　“啊，你怎么回长延了啊，是出什么事了吗？喂，温兆林要和你说话，”
　　“乔汾，”温兆林的声音传过来。
　　听起来和刚才电话里听到的没什么不一样。
　　“嗯，”乔汾低低的应道。
　　“什么时候回来？”
　　乔汾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下午吧。我先挂了。”乔汾挂断了电话。
　　常斌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旁边，
　　“你相信温兆林。”
　　“是另一个我让我相信的。”
　　常斌一笑，“乔汾，你明知道那都是你。”
　　乔汾不答，视线望着窗外。
　　“其实像你这样挺好的，喜欢一个人就会相信他到底，哪怕最后你真的错了，你可以唾骂自己爱上了一个人渣，但绝对不会后悔现在你所做出的选择。像高让那样的，因为短暂的自己所见到的东西就唾弃心中所爱，那是墙头草，那不是爱情。”
　　“人是要有些判断能力的，别人说什么都信，那是傻子。”
　　“听起来你也很相信他。”
　　“我只是相信你的选择。”
　　乔汾嘲讽一笑，“我打算先去看看我爸妈，他们到哪了。”
　　“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再等会吧。”
　　“嗯。”

　　秋天的夜来的早，乔汾在爸妈那吃了顿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乔汾在楼下看见温兆林在阳台上抽烟。
　　原来在楼下看楼上是这样的视角。
　　她突然想起来温兆林一再跟她强调不要一个人去阳台，会不会是当初遇到宋一鑫的那天晚上，他就在楼下，所以才会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打电话，才能在离阳台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把她叫醒。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当时看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看着一个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几乎是她刚打开门，温兆林就从阳台上走了过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出什么事了？”温兆林问道。
　　眼睛有些酸涩，乔汾低下头。
　　温兆林弯下腰，让自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乔汾，看着我。”
　　乔汾摇摇头，半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还是觉得很委屈，即使知道听到的不是真的，她还是难受的像要死了一样。
　　温兆林感觉有凉凉的东西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把她抱得紧了些，低声哄道，“不哭了，告诉我好不好。”
　　“我今天中午给你打电话，听见了你和杜颖上床的声音。”乔汾抽抽泣泣道。
　　“什么样的声音。”
　　“就是，就是你平常和我做的时候那样。”
　　“那你相信了吗？”
　　乔汾靠在他肩头不说话。
　　温兆林叹了口气，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乔汾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想伸手去擦，被温兆林拉住。
　　温兆林从口袋里拿出纸来，一边帮她擦一边问，
　　“告诉我你相信了吗？”
　　“我不知道。”
　　温兆林把她抱进怀里坐在沙发上，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乔汾猛地抬头看他，“可是唐怡都说了你在她那待了两个小时，你不可能和她上床的。”
　　“如果是以前的录音呢，或者我和唐怡联合起来骗你。”
　　“我不知道，”乔汾从他怀里站起来，“我先去休息了。”
　　温兆林拉住她，强迫她看着他，
　　“如果唐怡不跟你打电话说我在那等了你两个小时，你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
　　温兆林的表情很平淡，乔汾突然做了这样的假设。
　　如果唐怡只是说温兆林在等她，她还会不会回来。
　　她应该会回来，只要他还在等她。
　　她要等他亲口说，哪怕他真的和别人欢好，她也想听他亲口说的。
　　“我可能还是会回来，”乔汾颓然的坐在茶几上，“我想你告诉我，哪怕，你真的喜欢上了别人。”
　　温兆林笑了起来，在她面前蹲下来，指了指自己的嘴，“要亲亲。”
　　“不亲，”乔汾恼道。
　　温兆林抬起她的下巴，咬了一下她的唇，“你相信我，对不对。”
　　“我相信你。”良久，乔汾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前，心里像是千斤的巨石落了地。
　　她愿意相信他。
　　“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应该是根本就没有打到我的手机上。”
　　乔汾点点头。

　　“去给我做点吃的好不好，”温兆林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没吃饭吗？”乔汾抬头看他。
　　“你不回来我怎么吃。”温兆林无奈的看她，“就早上吃了点你做的饭，我现在要饿死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看着做就好。”
　　“好吧。”乔汾站起来往厨房走。

　　温兆林盯着她的身影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走向阳台，顺便将阳台的门关好，隔些音。
　　“喂，温兆林，你终于肯跟我打电话啦。”
　　“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温兆林的声音冷硬，蕴含着极大的怒气。
　　电话那端一愣，“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他妈把手伸到乔汾这了是吗？”
　　杜颖嘲讽一笑，索性不再装了，“对，我就是把手伸到她那了，我就想问问她听的爽不爽，还想问问她听见自己的心上人和别人上床是什么感觉，听见别人怀了她心上人的孩子心里是不是难受极了。”
　　“杜，颖。”
　　“呵，你还有心思管她，温兆林，你还是先管好你的公司吧，这是你欠我的。”
　　“没有人欠你，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出国，现在回头怪我把你抛弃?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答应和你结婚只不过是被我妈逼得太紧了，当时任何一个人我都有可能和她结婚，不要以为全世界都活该围着你一个人转。”
　　“那你现在又给我打电话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他妈离乔汾远一点，乔汾再受到一点伤害我他妈让你十倍奉还。”
　　“操。”温兆林直接挂断了电话，气的趴在阳台上喘不过气来，良久，他从口袋里摸了一根烟。
　　他需要冷静一下，
　　不能吓到乔汾。

　　吃过饭温兆林抱着乔汾去洗澡，又抱着她回到床上。
　　“温兆林，我要穿睡衣啊。”乔汾在被子里尽可能的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要穿睡衣。”温兆林侧过身看她。
　　黑夜中，他的眸子亮的深沉。
　　“因为，因为要睡觉啊，睡觉要穿衣服啊，”乔汾恨不得一头撞他胸上，这什么对话。
　　“是吗，”温兆林把她拉进怀里，捉着她的手摸他，“这样怎么睡。”
　　“你，”乔汾收回手，恼羞成怒的瞪他，“能不能正经一点，”
　　“还不够正经吗？”温兆林的吻在她身上逡巡，从耳畔到颈侧。
　　“温兆林，”乔汾往他胸口缩，躲避他的吻，“我不想要。”
　　“你必须要。”温兆林制住她的腰。
　　乔汾抬眼看他，“为什么。”
　　温兆林靠在她肩头，“因为我只拥有你。我只能给你。”
　　“乔汾，只有你能给我。”
　　“要吧，好吗？”
　　一贯冷淡高傲的他竟然在卑微祈求。
　　乔汾心尖一颤，没再拒绝。
　　他吻住她的唇，唇齿濡沫，身体相依，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满足。
　　临睡前，乔汾靠在他怀里，忽然问道，“温兆林，你跟我，是第一次吗？”
　　温兆林轻抚她后背的手一顿，“是。”
　　乔汾点点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