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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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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林夭夭和陆灼飞抵江城。这座南方城市带着湿润温润的气息，与S市的繁华快节奏截然不同。陆灼熟门熟路地驾车，穿过几条梧桐掩映的老街，最终停在了一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爬满了常春藤的铁艺大门前。
“到了。”陆灼熄火，侧头看向林夭夭，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林夭夭跟着他下车，看着眼前这扇颇有韵味的大门，心里还在想：嗯，老城区，安静，有生活气息，是个适合怀旧的地方。她想象中的“老房子”，大概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单元楼，或者顶多是个带个小院子的平房。
然而，当陆灼用那把黄铜钥匙“咔哒”一声打开大门时，林夭夭瞬间石化了。
映入眼帘的，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普通民居，而是一幢……一幢保存完好、风格典雅、带着明显民国时期风情、还自带一个小巧精致花园的……独栋三层老洋房！
红砖外墙，拱形窗棂，斑驳中透着历史的厚重感。院子里种着高大的玉兰树和几丛翠竹，一条鹅卵石小径通向房门。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光斑跳跃，静谧而美好。
林夭夭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足足愣了有十几秒，才猛地转过头，指着那洋房，声音都变了调：“陆、陆灼！这……这就是你说的……‘老房子’？！你管这叫‘老房子’？！” 她感觉自己对“普通”和“老”这两个词的理解受到了颠覆性的冲击！“这……这放在市面上，得是古董级别的了吧？！几千万都不止吧？！”
陆灼看着她震惊到几乎要跳起来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是挺老的，快一百年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爷爷以前是江城大学的教授，我爸妈……生前都是搞航天材料的高级工程师。所以，家境……其实不算差。”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后来爷爷一直住着。爷爷走后，这里就一直空着。”
林夭夭听着他的话，心里再次受到冲击。她知道陆灼父母早逝，由爷爷奶奶带大，奶奶还因此迁怒于他。但她一直以为他家境普通，甚至可能有些清贫，所以他才会为了给爷爷治病辍学打工，吃了那么多苦。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书香门第，祖上还留下了这样的产业！
“所、所以……”林夭夭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她看着眼前这幢价值连城、承载着历史与家族记忆的老洋房，又看看身边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为什么……把它给我？” 这礼物太重了，重得她有点不敢接。
陆灼牵起她的手，推开那扇厚重的实木房门，带着她走了进去。屋内已经按照他之前给林夭夭看的手绘草图重新装修过，既保留了老房子的韵味，又融入了现代生活的舒适与便利。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木料和油漆的淡淡清香。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目光深邃而温柔，无比认真地说：
“因为这里，曾经是我黑暗童年里，唯一有光的地方。”他环视着四周，眼神带着怀念，“爷爷在这里教我读书写字，告诉我我不是灾星。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我仅有的、关于‘家’的美好记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林夭夭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现在，我想把这份‘光’和‘家’的感觉，送给你。林夭夭，你是我现在和未来，所有的光亮。只有你，配得上这里。”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最朴实无华的剖白，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动人心魄。
林夭夭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和那沉甸甸的信任，想起自己的隐瞒感觉有些对不住他，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陆灼……你……”
“嘘，”陆灼伸出食指，轻轻按在她唇上，眼底带着笑意，“不用说谢谢。我的就是你的。”
两人牵着手，慢慢参观着这幢焕然一新的老洋房。陆灼像个尽职的导游，带着她走过每一个房间，讲述着童年的点滴。
“这里以前是爷爷的书房，他总坐在这张藤椅上看书，我就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写作业。”他指着一间充满阳光的房间，那里现在摆放着定制的书柜和一张宽敞的书桌。
“这个壁炉冬天可以生火，爷爷会一边烤红薯，一边给我讲故事。”
“楼梯拐角这个窗户，我以前经常趴在这里，看外面的行人和小鸟，一待就是一下午。”
他甚至还带她去了三楼那个被他特别标注过的露台。露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边缘做了安全的玻璃护栏，中间真的放了一架白色的秋千，旁边还有个小花架，和他手绘卡片上的一模一样。
“看，给你晒太阳的地方。”陆灼指着那秋千，语气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林夭夭跑过去，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想象着陆灼小时候可能也在这里玩耍、发呆，心里软成一片。她抬头看着江城湛蓝的天空，感觉自己和陆灼的过去，仿佛通过这幢房子，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连接。
“这里真好，”她由衷地感叹，晃着秋千，“感觉时间都慢下来了。”
陆灼站在她身后，轻轻推着秋千，看着她惬意的样子，眼神柔软：“嗯，以后有空，我们就回来住几天。”
老房子刚装修好，还不能立刻入住，两人在江城一家格调清雅的酒店下榻。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在酒店停车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狗仔的长焦镜头，已经悄无声息地对准了他们并肩走进酒店的背影。“咔嚓”几声，为日后可能掀起的风波，埋下了伏笔。
刚回到酒店房间，林夭夭的手机就“夺命连环call”般响了起来——是楚瑟。
【瑟瑟大王：怎么样怎么样？江城老房子看到了吗？是不是破破烂烂需要重新翻修那种？（吃瓜脸）】
【夭夭不是妖：（发送一张老洋房外观照片）】
【瑟瑟大王：……………………………………？？？？？？？？】
【瑟瑟大王：卧槽！！！！！！这他娘的是老房子？！这分明是历史文物！是豪宅！陆灼他家是干什么的？！以前是地主吗？！】
【夭夭不是妖：……他爷爷是教授，爸妈是高级工程师。（望天）】
【瑟瑟大王：……所以你这是捡了个隐形富豪？！可以啊林夭夭！那事你跟他说了没？在这种价值几千万的定情信物面前，好莱坞的事是不是更好开口了？】
看到楚瑟提起这事，林夭夭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刚才在老房子里的甜蜜和感动，瞬间被现实的难题冲散。她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回复：
【夭夭不是妖：……没说。（怂.jpg）】
【夭夭不是妖：感觉更说不出口了！（抓狂）他刚把承载了他所有美好回忆的“家”送给我，我转头就跟他说“嗨，我要出国八个月，归期不定”？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利用完人家感情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渣女啊？！（痛哭流涕）】
【瑟瑟大王：……林夭夭，你的脑回路能不能正常点？！（无语凝噎.jpg）】
【楚瑟发来长语音，语气恨铁不成钢：】
“这怎么能叫利用呢？这是共享！他共享了他的过去和家，你去追求你未来的事业和梦想，这很公平！而且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让他看看他女朋友有多牛逼！能文能武，还能冲向国际！”
“你别自己脑补那么多苦情戏！陆灼不是那种黏黏糊糊、离不开女朋友的人。你越是坦荡，他越会支持你。你越是藏着掖着，到时候他突然知道，那才叫伤感情呢！”
“听姐的，趁现在气氛好，感情浓度高，赶紧说了！拿出你踹流氓的勇气来！”
看着楚瑟的鼓励（或者说“逼迫”），林夭夭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弹起来。是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林夭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她做了几次深呼吸，像奔赴战场一样，走向陆灼的房间。陆灼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看到门口一脸视死如归的她，有些诧异：“怎么了？”
林夭夭走进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眼睛一闭，心一横，语速飞快如同机关枪：
“陆灼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接到了一个好莱坞动作片的试镜邀请史蒂夫导演的下个月初就要去洛杉矶进行封闭式特训大概要三个月如果试镜成功后续拍摄还要五个月加起来可能八个月都不能回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感觉我们才刚在一起就要分开这么久好像我很不负责任一样但是这个机会我真的不想错过对不起！”
她一口气说完，几乎缺氧，心脏砰砰直跳，不敢睁眼看他。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然后，她听到陆灼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预想中的生气或质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所以，你这几天心神不宁，就是因为这个？”
林夭夭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复杂，有关心，有理解，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但唯独没有责怪。
“嗯……”她小声应道，像做错事的孩子。
“林夭夭，”陆灼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语气带着点无奈，“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不是！当然不是！”林夭夭急忙否认，“我就是……就是怕你难过，怕你觉得我……”
“觉得你什么？”陆灼挑眉，“觉得你事业心强？觉得你耀眼夺目？觉得我眼光很好？” 他每说一句，林夭夭的脸就更红一分。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他松开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史蒂夫导演是顶尖的，角色也很有挑战性。你应该去。”
林夭夭愣住了，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表示了支持：“你……你真的不生气？不觉得我……吃干抹净就想跑？” 她把自己内心的os说了出来。
陆灼被她这个说法逗得哭笑不得，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胡说八道什么。” 他看着她，眼神认真而温柔，“我只是有点……舍不得。” 他坦诚了自己的情绪，但随即语气变得坚定，“但更多的是为你高兴。我的夭夭，值得站上更大的舞台。”
巨大的喜悦和感动瞬间淹没了林夭夭！她猛地跳起来，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陆灼身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和笑意：“陆灼！你太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陆灼被她撞得后退一步，连忙托住她，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身体和毫不掩饰的依赖，心里那点因为分别而产生的失落，也被这热烈的回应驱散了不少。他无奈又纵容地拍着她的背：“好了，小心摔着。”
虽然嘴上说着支持，但当晚，送林夭夭回她自己房间后，陆灼独自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江城的夜景，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涌上一阵强烈的失落。
八个月。不是八天，不是八周，是实实在在的两百多个日夜。他们才刚刚确认彼此的心意，刚刚分享了他心底最珍贵的秘密基地，却马上要面临如此漫长的分离。异地恋本就艰难，再加上时差和工作强度……他不敢细想。
他习惯了孤独，但拥有过温暖之后再失去，那孤独感只会加倍。
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他了解林夭夭，她就像一颗注定要闪耀的钻石，他不能，也不愿成为束缚她的盒子。他爱上的，正是她这份对事业的执着和耀眼的光芒。
“好莱坞……洛杉矶……”陆灼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越洋电话。
“沈易，”电话接通，他直接切入正题，“我们在洛杉矶那边，是不是有几个一直在谈的科技和影视相关的投资项目？”
电话那头的沈易似乎有些惊讶：“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之前不是兴趣不大吗？”
陆灼简单说了林夭夭的事情，看着窗外，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把资料发我。另外，以我的名义，在洛杉矶物色一处合适的公寓，环境好一点，安静，安保严格。下个月初之前搞定。”
沈易在那边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咳咳……卧槽！陆灼你……你这是要‘随妻出征’啊？！行啊你！够闷骚的啊！”
陆灼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懒得理会沈易的调侃。
他放下手机，重新看向窗外。失落感依然存在，但已经被一个新的、清晰的计划所取代。他不能打扰她的训练和拍摄，但他可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他的产业，他的人脉，都可以成为她在异国他乡的后盾。
既然他的小太阳要去更远的地方发光，那他这个“专属饲养员”，自然要想办法跟过去，确保他的光，在任何地方都能安然无恙，璀璨夺目。
江城之行的甜蜜与震撼，在即将到来的别离映衬下，显得格外珍贵。而分别，或许不是为了疏远，而是为了在各自的轨道上，成长为更好的自己，然后在未来，以更匹配的姿态，再次交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