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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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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没有像鸣人描述里的忍者那样‘嗖’的一下从楼上消失不见,而是如同每一个不会查克拉和体术的普通人那样一点点走下楼梯。
裕子就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下楼,远去,然后消失在街道的人流里。
有那么一刻,裕子从他的背影里感到了一种与自己相似的孤独。
但很快她就否认了。
有弟弟父母还有族人的宇智波鼬应该不会感到孤独。
然后她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叹了口气。
为了防止鸣人找过来的时候,因为她不在而不能进门,裕子走时只是将大门稍微虚掩了一下。
甚至担心鸣人还从卧室的阳台爬进来,她连阳台的推拉门都没有关。
但她进屋时,客厅,卧室,所有房间的灯都是熄灭的。
鸣人到底去哪里了呢?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她连鸣人的住处都不清楚,一旦鸣人失踪,她连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
裕子惭愧的发现,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裕子开始纠结是否要上报给这边的警务队,她听井野说过一句,很多事都是警卫队在管理。
他们会管这件事吗?
她又该去哪里找他们呢?
裕子感受着外面刺脸的寒风,决定回房间拿穿件厚衣服就下楼找人。
但就在她回到卧室,换上棉服准备关灯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在阳台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黑影。
裕子打开了阳台的灯:“鸣人?!”
金发男孩如同初见时那样蜷缩在阳台的角落里,窝成了小小的一团,身上只穿了一套橙色的薄运动装。
裕子不摸都知道他此刻的手脸一定冷得不行。
“鸣人,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为什么不进去等我?”
裕子将身上刚暖了一会的棉服脱下,不由分说的套在金发男孩的身上。
被拉起套上棉服的男孩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有些傻乎乎的看着她,用像是梦游一样的语气问道:“裕子?你是裕子吗?”
裕子急得又想要叹息:“我当然是裕子啊,鸣人你怎么不在屋里等我,还跑到阳台上睡着了?”
鸣人傻乎乎的挠了挠脸颊,嘿嘿笑了两声。
“因为和裕子错过去,不知道裕子去哪里了嘛,蹲在阳台的话,就可以在裕子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裕子了啊。”
他没有说那个让他蹲在阳台,真正的,糟糕的原因——
万一裕子结交到了新朋友,并且在新朋友和他之间选择了对方,他也能够像一个忍者那样装作潇洒无事的样子,从阳台直接离场。
从客厅或卧室里一步步走出去的话,万一憋不住哭泣起来,那就太丢人太狼狈了,裕子搞不好会因此更讨厌他。
裕子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满脑子想的就是鸣人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夜里会不会感冒发烧,而他又只有一个人。
就算和她一起睡的话,半夜发烧起来,她估计也无法察觉,察觉到了也不会处理。
所以要不要直接带他去医院观察入住呢?
并不知晓此刻女孩正满脑子要把他送进医院去的鸣人,此刻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呀’了一声。
“我的花!”
他从一直交叉护在怀里的手臂中,掏出了一束杂乱且七零八落的物品。
“啊,全部都在怀里揉烂了的说。”
他的眼睛黯淡了下来:“我怕在外面等太久会冻到它,就把它放到怀里护着,结果却睡着了……”
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大呼小叫着,但裕子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很难过很难过时才有的伤心。
她打量着那束‘花’,应该是花吧,裕子有些不太清楚。
它的外貌很奇特,并没有花朵或花瓣,只有一种薄薄小小硬币一样的圆片,闪着银彩的光,不怎么像花,反而像一根细线串住了一串闪光的圆扇贝。
她想它被扎成花束时应当是很漂亮的,因为此刻就算是被折腾的七零八落,它看起来也很好看。
她的心像是被浸到了温水中一样柔软。
“谢谢鸣人送的花。”她用手轻轻抵住他的后背,将金发男孩往屋内带去。
“来给我吧,你先用热水去洗一下澡,暖和下身子。”
鸣人飞快地将拿花的手背在身后:“不,这束花已经坏了,下次吧,下次我再给你摘新的说。”
争夺中,鸣人看见了被井野送来,又被裕子拿出花瓶插好摆进房间的漂亮花束,推拒在脸红中更是坚决了。
裕子没法和他争,尽管是同样的岁数,甚至她比鸣人还要高一点,但力气上面,再加一个她估计才能和鸣人相比。
“好好好,那先去洗漱吧,在外面冻了这么久。”裕子只能哄他,把他推到浴室门口。
“进浴室总不能还把花拿着吧。”她无奈道。
鸣人蓝色的大眼睛看了看花,又狐疑的瞅了瞅她。
裕子任他去看。
最后鸣人还是犹犹豫豫的把花交给了她。
他是个知趣的孩子,知道把花带进浴室里不好,那些根茎上还没有彻底去除的泥土灰尘可能会把裕子超级干净的浴室弄脏。
他转身向浴室里走去,裕子却忽然拽住了他,指了指他侧边裤子上的裂痕,和旁边细小干涸的血迹,慌乱道。
“鸣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啊。”他后知后觉的摆了摆手,含糊道:“还好啦……”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裕子扯到了床上坐下。
看着已经开始翻找出医药箱的裕子,鸣人赶紧跳起来道:“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好了,已经好了。”
他把话强调重复了两遍,一边重复,一边还跳起来给裕子看他的腿确实没事。
裕子不信地硬顶着鸣人一连串的‘没事’,扒开裂口看了看,那里确实没事,只是上面还有些干涸的血迹,一搓就裂,露出下面光滑的皮肤。
裕子抬眼去看鸣人,鸣人也低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蓝色的眼睛里明显闪动着不安。
裕子沉默了一会问道:“怎么会受伤,是爬墙时不小心摔下来划到的吗?”
鸣人刚为裕子没有问他奇怪的修复能力而松口气,马上又为这不光彩的理由而吵闹地解释起来。
“才没有!都是那些家伙了……”
裕子从鸣人那不甚详细又颠三倒四的描述中终于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大意就是鸣人今天去外面给她采花,但是已经深秋了,外面很少有花,他就去更远的地方找,最终找到了这种花。
但就在他采完后,却忽然冒出一群小鬼,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那也是他们的东西,让鸣人把花放下再回去拿钱赔给他们。
真把花放下的话,那也不是鸣人了。
于是两波人吵闹起来,准确的说,是鸣人一个人和另一波人吵闹起来。
然后两边就动了手,所幸鸣人的智商还在。
知道自己抱着花,而且只有一个人,所以就先跑了,后面的小孩也是紧追不放,他就只好往更深更密的林子里跑,腿就是在那时划伤的。
讲完之后,他看着一直低头没有反应的裕子,不安的动了动脚。
“裕子。”他叫了她一声。
裕子被他叫的回过了神,对他勉强扬了扬嘴角:“鸣人怎么忽然会想到给我送花呢?”
“……因为,因为贴的小广告给裕子惹了很多麻烦,而且今天下午还……因为其他事情先离开了。”
裕子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在这一刻意识到,这个孩子的敏感与对他们之间这份友谊的在意,都远超她的预想。
她站起来温声道:“鸣人,先去洗漱吧,好不好。”
“嗯嗯。”自觉什么事都完美度过的金发男孩,高高兴兴地向往常一样跑去浴室了。
鸣人去浴室洗漱的时候,裕子将中午带回来的烤肉热了热,还像往常那样很快的做了那些菜,然后又熬了一锅红糖姜汤。
鸣人出来时,还没来得及为烤肉兴奋,就被满满一碗红姜汤灌得龇牙咧嘴。
一顿饭结束,裕子拿着打包好的饭盒坚持要送他回家。
非但如此,她还让鸣人穿她的长棉袄回家。
“外面很冷的,这样回去会冻感冒的。”裕子试图向他解释。
“我一点都不冷,而且这是女孩穿的衣服。”鸣人坚决拒绝。
“这个是蓝色的,不分款式,男孩女孩都能穿。”
“这是女孩穿的衣服。”
“这个是新的,我没有穿过,而且这个棉袄的款式不分男女。”
“这就是女孩穿的衣服。”
“……”
硬逼着鸣人把棉袄穿上后,裕子觉得自己的脾气似乎在和鸣人的相处中变坏了。
小孩子真是可怕,裕子惆怅的想。
鸣人快把她逼的将情绪调节课忘光了。
由于被迫穿上棉服的鸣人实在害怕自己穿女孩衣服的事情会暴漏,所以裕子又从家里翻出了一套全新的毛绒帽子围巾套到了他的身上。
为此,鸣人扬言今天再也不要和裕子说话了。
裕子依旧随他去。
出门后,发现裕子在把他往医院带的鸣人瞬间把刚才的扬言扔到了一边,问她为什么要带他去医院。
在发现裕子是要给他订医院的床位后,鸣人终于出手拉住裕子往家里走。
“真的不用啊,我很少很少发烧的,别说吹冷风,就算下雨加吹风也只是会打几天喷嚏的说。”他又是开心又是苦哈哈的给裕子解释道。
开心于裕子一直这种担心他,但好像又担心的太多了,以至于解释起来很令人苦恼。
裕子还是不太相信,两相拉扯,最终双方都各退一步——
裕子去药店买些防感冒发烧的药,鸣人保证把它们都遵循医嘱的喝下去。
两人拐到了旁边的药店里。
鸣人因为被长棉袄和帽子围巾裹得厚厚实实,药店里的医师们没有认出他。
在听到他吹了冷风后,都担忧的摸了摸他的头,七嘴八舌的嘱咐他回去要好好吃药。
裕子认真的答着,同样被围在中间的鸣人把脸埋在围巾里一声不吭。
只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接过了不知道怎么就买了一大兜的药,然后跟着裕子身边离开。
离开药店要走出商业街的时候,鸣人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敲了下脑袋。
“对了,我还要去清小广告。”
裕子拉住了鸣人:“那些广告都被我和井野鹿丸还要丁次清完了哦。”
“欸?”鸣人挠了挠头:“可我不是跟他们说把我的那份留出来吗?”
裕子笑:“井野他们才不会这样做呢,那个金发女孩叫山中井野,扎着辫子的男孩叫奈良鹿丸,一直在吃东西的那个叫秋道丁次。”
“虽然看起来稍微有点不好相处,但其实大家都很善良,也都是很喜欢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裕子暗暗的夸奖着井野他们,希望能引起鸣人交朋友的兴趣。
鸣人并不愿意理睬她的夸奖,只是闷闷的回答了一声‘哦’,就不再说话了。
于是裕子也不再说话,交朋友这种事,最后还是需要看双方的意愿。
裕子跟着鸣人一路拐了又拐,最终到了一栋公寓下。
白色的楼房里,是一模一样的铁门。
“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裕子眨了眨眼,她有点好奇鸣人的家里是什么样子。
鸣人红着脸嗯呜啊了一会,最终还是败在了裕子含笑的眼睛下。
然后灰溜溜的贴着墙,领着她来到了一扇灰溜溜的门外。
“那个……嗯,我的房间可能有些乱,裕子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好不好?”
他微微扬起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裕子被他看的心软乎乎的,然后笑眯眯的拒绝了他。
“不行哦,外面实在太冷了,我知道鸣人在担心什么,不过没有关系,两个人一起打扫的话可能会比一个人要快的。”
鸣人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好吧,确实很冷,如果裕子在外面等得感冒那就麻烦了。
他蔫头蔫脑的把房间打开。
饶是做足了心里准备,裕子还是被鸣人房间里堆积的衣服,牛奶盒泡面盒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给震惊到了。
进房间的第一件事,裕子就把窗户打开通风。
鸣人则红着脸,埋头拼命的把各种东西全部揉在一起。
裕子叹了口气,阻止了鸣人准备把它们一窝蜂全部塞到柜子里的举动。
她把自己还要鸣人身上的棉衣帽子围巾全部摘下来,一点点叠好放到沙发上。
“鸣人,从现在开始,你要看着我怎么做,同时试着去学习好不好?”
金发男孩红着脸点头,目光移来飘去的不肯跟她对视。
裕子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捧住他的脸颊逼着他看她。
“鸣人,看着我。”
金发男孩看着她认真严肃的样子,一阵怔忪。
“鸣人,这没有什么可羞耻的,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这些,所以你不会整理很正常。”
“该羞愧的人不是五岁的你,而是工作在保障和福利机构的那些成年人。”
“没有人天生就会这些,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所以你要自己学习照顾好自己。。”
“就从现在开始,学习我的动作,这些并不是很难,你可以吗,鸣人?”
金发男孩看着她微微动了动唇,旁边的几撇小猫胡须也跟着一起动了一会,但他最终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裕子教他把牛奶盒拆开按平,食物垃圾和其他垃圾分类,因为食物垃圾至少两天就要带出去扔一次。
衣服要分开,小衣服要在洗漱的时候顺手洗掉。
大衣服要按材质和颜色分类,鉴于鸣人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名贵的布料,所以裕子只教了他按颜色深浅把衣服分开,否则衣服会串色。
干衣服要及时收回来,以及衣服怎么叠放才更整齐且节省空间。
还有其他物品应该怎么摆放才会整齐好看。
鸣人跟着裕子一点点的学着,看着逐渐干净的屋子,眼睛发亮,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家里也可以被收拾的这样整齐。
“裕子,你好厉害啊!”
看着鸣人崇拜的眼神,裕子在心中无力的辩解,这才不厉害呢。
她五岁多的时候,连自己睡觉都不敢,更别说自己居住。
这些技能全部都是她们长大后作为正规的课程训练学习的。
鸣人看着她的动作,也跟着模仿收拾起来,虽然还有些笨拙,但已经慢慢上手了。
房间并不大,鸣人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因此没有太久,鸣人就将最后的脏衣服放进了洗衣机,然后结束了房屋的收拾。
等他兴冲冲的准备向裕子宣告这个好消息时,却发现对方正站在客厅里对着日历发呆。
日历?
日历!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忽然跑过去用手盖住了日历,红着脸大声嚷道:“不要看,裕子,不许看。”
鸣人把摘下来的日历抱在怀里蹲了下去,像是藏食的小松鼠,眼睛紧紧的闭着,脸红的不可思议。
“噗嗤。”
这幅样子实在太可爱了,裕子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她就发现鸣人干脆把头也埋了起来,整个人抱成了一个圆。
裕子不敢再逗他了,鸣人的耳后根都红的像是要烧了起来。
她知道鸣人为什么会这么害羞。
那个挂历是按月份的,一面就是一月。
大概是为了省纸,所以一张纸上正面有个月份,反面也有个月份。
被摊开挂在墙上的日历,下面是十月,上面则是九月。
当然这些都不是鸣人脸红的原因,鸣人脸红是因为,日历上用各色彩笔写的满当当的话语。
“和裕子相识,开心(五角星.jpg)”
“裕子做了好吃的饭(笑脸.jpg)”
“今天裕子送了高点(划掉)饼干”
“给裕子送花,她很喜欢(花.jpg)”
……
一格一格,像写日记一样每天都记了一句话,看得裕子心暖暖的,止不住的想要微笑。
但随即裕子的微笑就慢慢淡了下去。
鸣人的日历上,出现的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啊。
她叹息着也慢慢蹲了下去,正好和鸣人蹲成了一个对称。
然后裕子缓缓的,轻轻的拿头碰了碰鸣人的头。
碰一下。
没有反应。
那就再碰一下。
等碰到第五下的时候,鸣人终于愿意从他的壳子里出来了。
然后他抬头就看到了裕子含笑的眼睛。
裕子长着一双很美很美的眼睛。
鸣人不懂得美丑,只是觉得它很亮,很清,黑黝黝的,像是被清凌凌的溪水冲刷了很久的黑石头,柔和又明亮。
天上飞翔的小鸟,地上刚出生的小兽,都有着那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而现在那双眼睛就含着笑意,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
鸣人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还有点慌,跟刚才被人发现小秘密的羞恼和慌张不同,但不同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鸣人看着那双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然后月牙的主人就问道。
“原来明天是鸣人的生日啊,我给鸣人办生日宴会吧,鸣人想要什么礼物呢?”
鸣人一下子从呆愣中惊醒了过来,下意识吐槽道。
“欸?生日礼物的话不是要悄悄给才是惊喜吗?”
这下轮到裕子发呆了:“欸?不是事先问好,然后大家在一起送吗?”
鸣人终于完全清醒了过了。
大家?什么大家?
生日?谁的……哦,对,是我的生日!
他赶紧翻出日历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在10月10日上面确实被黑线画了一道。
旁边还有铅笔歪歪扭扭已经模糊的字迹写着‘生日’两字。
这时鸣人才想起来,因为没人提醒,自己也很少看日历的缘故,他上次的生日就是直接错过。
直到三代爷爷送了东西过来,他才想起生日已经过去,最后只好自己去拉面店给自己补了一碗拉面,当做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所以这一次日历刚买回来他就拿铅笔做了记号。
然而依旧是被裕子提醒才想起的。
不,或许他是记得的,从一开始和裕子交上朋友就记得的。
因为也想要和朋友一起过一次生日,看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可他既没有钱,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邀请裕子一起玩,就那样直接的说今天我过生日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
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想要像过去的那些天一样,把生日像普通的一天度过去。
毕竟认识裕子后的每一天,他都幸福的像是在过生日一样。
但应该还是在意的吧,不然被裕子发现并说出来的那刻,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呢,开心的眼泪的上涌呢?
他压了压嗓子里的泪意。
“大……咳,大概吧,我也不知道生日是怎么过的,没有人给我过生日。”
明明他曾经说出这种类似‘我家里又没有人’‘我又没有朋友’‘又没人和我一起玩’的话语时,超级理直气壮。
但现在现在鸣人却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也会在说这种话时变得委屈和难过起来。
鸣人记得那种委屈和难过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
在发现没人在意,鸣人就慢慢把它们全部忘记了。
直到今天他才惊讶的发现,其实自己原来并没有忘记,难过和委屈一直都在那里堆积。
所以这次有了可以倾诉,会心疼他的裕子后,那些和委屈和难过就又排山倒海般的压过来了。
鸣人将头又埋了回去。
他不愿裕子看到他的眼泪。
于是裕子也假装没有看见。
又过了一会,等到鸣人终于把头抬起来时,裕子也起身向他告别。
两人沉默的走到门前,在灯光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鸣人先干巴巴的出声,担心的问要不要自己再送她回去。
裕子想象着她把鸣人送过来,结果鸣人又把她送回去的场面,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还没等鸣人一脸茫然的问她为什么要笑。
穿着黄色棉衣的女孩却突然扑上来抱了他一下。
混合着花香与太阳的味道从她的身上传来,很短暂,却让鸣人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他感到女孩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慢慢离开。
“鸣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怎……怎么忽然说这个?”鸣人感到自己的嗓子又开始发痒。
裕子却只是看着他,久久的看了他一会。
然后将要说的‘所以不要再难过了’改成了——
“所以鸣人一定要开心啊。”
“我……我一直都很开心的说。”
“嗯。”她笑了起来。
“所以这样元气满满的样子就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