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娱乐圈】》贺绿汀

12、仓促真心

　　裴子野没说话，目光追着她。

　　他不说她说：“裴子野，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玫瑰嘴角噙着笑容。

　　还是那句。

　　——你有事吗？

　　……

　　盛夏那会儿多别离，明明是一年之中最炙热的时候，偏偏，陈文瑰感觉不到。

　　她站在台阶上。

　　一身黑色的短袖T恤，带着同样帽子，项圈。裴子野生得一副好样貌，无论是年少，还是少年时期，从不缺乏爱慕，过江之卿。

　　又目睹完一场告白：“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不知道？鬼，她什么都知道。

　　“7号。”

　　嗯。

　　这个是实话！

　　所以，人不大诚实是。

　　沉默的片刻。

　　裴子野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对，现在她长大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情谊，两个人哪一天里，真的就如身边众人所期盼的那样，在了一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觉得也可以吧，所以就在了一起，这种说不清楚道不明，自然不在他的思考。毕竟好玩的东西那么多，他总让自己纠结去想这个，也很无聊不是？于是他还按照以前的理所当然。

　　却不知道，感情永远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尤其对象是陈文瑰，重点来了——深知自己恶劣，也明白他的抗拒，无解，但那又如何呢？她看到的那一下，就开始期待，到来的那一刻。恶劣到家，都不足形容这女孩的坏！但还是又如何呢？玫瑰是不能亲吻的花。裴子野既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一方天地，回应泛泛，唯有那么一点运转声音。

　　就在陈文瑰不耐地想怎么还没走，又想那边怎么样了等等，还有要不要打架，是的她还没忘，可突然动手感觉又很奇怪，不想哎，最好有个能让她光明正大的理由。

　　其实本来是有的，但那是她以为。

　　“阿瑰……”裴子野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是她不和他一起，也不会再和他说起那些他听得懂听不懂的好多话，甚至连见面都没有多少。

　　从那场辞旧迎新的新年烟火，不，更早的盛夏里？还是那棵金黄桂花树的时候？似乎从他不知道的哪一刻瞬间，他见她就只有一种笑了，为什么……

　　不远，那间门被打开了。

　　走出来的男人看见这两个人，也有一瞬的怔愣，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第一是有点儿庆幸的。环境安静。物品完好。没有动手。

　　宋生看着他们，准确说是看向玫瑰，带着那种完美的礼仪微笑，低声呼唤：“走了玫瑰。”

　　玫瑰笑笑，走了过去，他的手落了空。偏头，看着走在一起的人儿，宋生觉得这位裴少爷身上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可好像只是他过度感觉，这少爷没事。看到身后的份上，他还是打个招呼，“再会！”带着眼睛亮亮的这位目前意向同伙，离开现场。

　　再不走，他隐隐感到有种她要愿望成真的感觉！

　　他不想签字在警察局笔录上啊。

　　除非演戏。

　　宋生有些疲惫，眼角余光瞥到脚下那双高跟鞋上，伸手扶她：“你是不是流血了？”他还真少见她穿高跟鞋。虽然工作环境里见过很多双，但玫瑰不是。

　　“别说话。”她当然知道，这种新鲜出场的战靴，好看第一：“走走走，别回头看，电梯电梯。”

　　宋生了然，没有戳穿少女的小心思，内心再次怀疑，这种幼年体的既视感。

　　要命了眼熟。

　　视力刚刚好。宋胧觉得，哪怕是现在有一场架，他挨上两拳，也比处理这种即便过去了很久，可仍然裹着不知道里面几层粉的面团，来得痛快利落。

　　年少的朋友就这点不好。

　　宋胧回头，看着这少爷那副模样，张了张口，又闭上嘴。到这儿还能说什么呢？说点什么都比说不出点儿什么来得尴尬，可能说出来，那更尴尬真的……

　　“真的比黄金还真！我真没动手。我又不是什么暴力分子，逮着个人上去就甩手！”玫瑰跟宋生解释，自己真没想让裴子野替身。

　　他出来那会儿，她本来就是打算进去找他了。

　　宋生先相信，把她一直送到车上，翻出医疗箱，跟她说：“先处理一下你脚上的伤口。”

　　接过递来的iodine swab，玫瑰想了想，“我现在擦了伤口，要贴创口贴吗？透不透气的？可不贴，擦了我回去还得穿鞋，还得磨一下，啊？”她晃了下手上的iodine swab。

　　那又有什么用！

　　宋生：“……”

　　好像有点道理道理具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大脑跟上来缓了几秒钟的宋生，终于想到了后备箱里有一双没拆封的酒店拖鞋，堪比救命在这个时刻，他说：“你先处理伤口……”

　　车辆行驶在回程路上。

　　汇入车水马龙。

　　路过风景有她认识的地方，也有觉得完全陌生的一段，都在这座城市，是它的存在。玫瑰理好了：“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宋胧那儿啊？”她看了眼升上去的挡板。

　　她之前，以为是情债一类的问题。最普通的那种。

　　谁知不是。

　　是剪不断麻烦！

　　她静静地回想，那几年她有名没空，赵南忙着一言堂，见不到人，裴家长辈在，裴子野身边正经能出入的狐朋狗友没几个，宋胧就算，他是宋家长孙，身份在那儿，虽然长辈那辈儿乱得俱全，可宋胧人爹妈是正经八百的，又是联姻，乱子怎么着都碰不到小孩跟前。

　　她运气巧，撞见过几次，好吧她好奇心重，找人跟过，两回回头就被摸到了底细，问到面前，那是头一回儿。也是那一刻，她恍惚地发觉自己不对又清晰割裂地意识到，宋胧其实什么都知道，或许，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跟谁说得了。

　　她小，什么都敢刺下，除了不喜欢不想要讨厌的看不上清高的看不起，人品在线，算半个别人家的孩子合格！奈何不到家，出了事情靠谱的人，宋胧也算。

　　裴子野玩回来的两年，宋胧几乎天天跟她解释，她是真知道，他也是真担心。

　　“乐队，今天在南广场有表演！”

　　下附定位的位置。

　　“说好的生日会，人呢？没别人，都是我和他们说你家里催你回去了。”

　　附赠数张KTV里照片与视频。

　　“军训怎么样？这地方鬼天气，你要是旅游，记得避雷！”

　　陪送一个购物ptf，还有不大“正直”请假条一张。

　　还说呢，图书馆那地方，裴子野不进去，她不出去，宋胧读了个法学，两头没少跑！人是越来越瘦，据说效果一度让圈里的少爷小姐们，确信法学是个坑，谁进去谁惨！还有个群那会儿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这一下子。

　　车驶进园区里。停下的时候，宋生下车。

　　玫瑰深吸了一口气，涂了涂伤口，换上那双薄薄的酒店拖鞋，踩到地上。

　　“！”

　　车旁边，前后相隔没几分钟下来的两个身影，一个高大，一个纤细，都是美人。

　　“美丽果然是需要代价的！”玫瑰上次穿高跟鞋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六岁，早就记不清，“我现在好佩服青姐，还有staff们，女人中的女人啊，绝对的。哥，你穿这个皮鞋走路方便吗？好走吗？什么感觉？”

　　她的话又回来了。宋生没扶她，和她一起回宿舍楼走。

　　至于她的问题，不需要他一定回答。

　　——人影渐渐远了。

　　“房子？”

　　玫瑰走得慢，宋生跟着，两个人说话声音轻。

　　不过人都在范围内。

　　玫瑰没想到这个，有点超纲，“谁的？你的？”

　　她是知道近些年宋家内里斗得厉害，宋家老爷子身体早就不好了，之前为了不动摇公司，还推说年纪大了，看似退居二线，实际上呢？他那里里外外一大家子，只说他那前后四个老婆，外面还有私生子情妇，虎视眈眈……这样环境，她委实实在是没想到，居然能有抢占房子的戏份？

　　宋生知道，陈文瑰也是，既然已经知道到这里了，也不在乎多一点儿少一点儿的区别。他心想没准儿你还比我有办法呢，缓缓地道来陈年旧事跟她知晓：“我是被外婆收养的名义上，她也就是我母亲，是他的第三任，比他小了十几岁。你不用觉得惊讶，他们早就在一起了，直白说，那会儿我外婆和她已经早没联系，但在得知我在孤儿院，她还是从国外赶了回来，费了很多功夫时间，带我走。”

　　他说得还是简单，春秋笔法，言简意赅，省略了很多内容。

　　玫瑰思考了一下，抱臂认真的问他：“你要不要咨询一下，遗弃罪？”她记得有这条法律在。

　　一本什么书上的，贼厚！

　　宋生：“……”

　　认真的吗？

　　宋生猜她或许有想法，也没想到她也能说出这个来，看着玫瑰：“宋家很大，而且时间很久了。”他走投无路不是没想过这个，只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她们终归是母女，如果，这些东西摊在阳光下面，首先接受声音的会是我的亲人，外婆。毕竟那个时候在我们国家的法律上，她只是个未成年人，是不具备成年人承担的。”

　　他轻飘飘的吐出一个“新闻”！玫瑰听到这个，下意识的嘴巴里说出了另一个。

　　宋生闻言脚步一顿，“你真的认真的吗？”

　　玫瑰也停下来，看了宋生一眼，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她真的觉得可行。麻烦，而且还有“雷”，很多颗，可也不是不行的。好歹也是正儿八经，和宋胧啃过考试，她还记得点儿东西。

　　专业不行，但她家里有这方面的大律师。

　　只要需要。

　　她目不斜视，宋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