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娱乐圈】》贺绿汀

15、旁观者的

　　“早好，今天早饭有牛肉粥，吃？”

　　“早好。不吃。”陈谦坐下，看着已经在吃早饭的妹妹。

　　他起床以后就去敲门了，意料之中的，里面没有动静，他就立马转身下楼吃饭。果不其然，他这个备胎，依然没得用！她自己起来了！起得还挺早！桌上她面前那碗粥已经吃了三分之二，墙上的钟才走到七点二十九！

　　陈世玲看着这两小孩一早上官司，就知道昨天玫瑰又让阿谦起来，去顺便叫她了。

　　上学就把她哥当第二闹钟，现在也没改还是用不上的备胎闹钟？！

　　“你今天去公司吗？”陈文瑰问他，今天餐桌上就三个人，他，她，还有大姑，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你想干嘛？”他盛了白粥，看了一眼，没立马回答。

　　“送我一下呗。我约了人今天在睦邻。”陈文瑰递给他半颗咸鸭蛋，脸上带着她感觉略微有些讨好的笑，陈谦拿过那半颗，对她说了句：“不送。”

　　“我一会儿直接去机场出差。”

　　小算盘失败。

　　陈文瑰撇了下嘴角：“哦。”拿起手机起身。

　　“大姑慢吃。我先走啦。”

　　陈谦看着她这扭头就走的模样，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是，就因为他不能送，就饭都不等他吃了？他看了看拎着小包已经快要走出门的阿瑰，又看着坐在餐桌旁定定心心，还在吃早饭的大姑。

　　有些疑惑。

　　陈世玲被大侄子脸上的表情给逗乐了，“六点那会儿，阿瑰就下来陪我吃了。就是等你，才没走的。”她起得早习惯了。

　　阿瑰只要在家就随她。

　　陈谦听到这个，沉默了一瞬：“……行吧。”

　　还得是她。

　　他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粥，一碗白。

　　还得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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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瑰打车到的时候，朱芸就看到了，小跑着去接她，问她，“昨天，跟你动手了？”眼睛扫过她一身，意图冒充一次医院里X光机，不放过她身上任何受伤的可能。

　　他们那一片房子老，都连在一个地方，基本上谁家闹出动静，出家门两步，保管打听就能打听出来个一二来。早在上半年那会儿陈家外边那个女孩被带进来，附近住的人家知道归知道，可终归是别人家家事，现在穷讲究，也不会去多管，最多有那些看着小孩长大的爷爷奶奶，在家里说，让叔叔伯伯婶婶阿姨的人在外头顺手的，看着点儿小孩。

　　她家也说过。她爹跟她爸和妈妈说这个时候，她旁边听，好悬没笑出声。不是要吹和看不起人，她也见过那女孩两个照面，好吧她查过，要是智商不上线先和她家小玫瑰对面上了。

　　呵。

　　拳这个东西，总有点说法的。

　　她昨晚没回家里，住在自己公寓，凌晨两点看到她妈发给她的消息才知道，陈家的事儿。一个电话直接约人出来了。

　　陈文瑰心情不错，她拉着朱芸，推门进了一家星巴克看了下柜台上两杯，是她小程序点的，给她一杯，找个位置先坐下来：“没有。”

　　“不是你想的那个。昨天我回家拿东西，咱们之前高中上课写的我那个本子记得不？被她拿走了。”陈文瑰眼神看着窗外的广场，还冷清。

　　“那……你三叔她爸怎么说？”

　　提起这个，陈文瑰笑了起来：“我大姑说，她收拾。”

　　朱芸想到人家家里那位铁娘子，跟家里的母上大人是一个级别：“……你哥今年，过年看是省事咯！”

　　两人说完这个也就没再说了，拿着咖啡就去商场小黑屋（VIP），难得的空闲，当然是和闺蜜一起过了。朱芸喜欢花，她就给她当模特，看她挑选的模样，身边围着的东西越来越多，导购们脸上的笑容也深。

　　她想这样的日子才是舒服，有钱，有闲，还有美……男？？？陈文瑰低头看个手机功夫再抬头，身边就多了个人。

　　陈文瑰看到这人，转眼望了眼那边的姑娘，乐呵呵的还拿着一件毛衣朝身上比划，心想说还美呢姐妹别美了，家要被偷了！

　　看着他问道：“有事？”她就是问问。

　　又是这句。裴子野想问她是不是没有一句其他愿意和他说了，可又觉她不会和他说实话。不如别为难了。

　　他就直直看她。

　　报应！这绝对是她报应！是对她虚荣吃了一棵窝边草的报应！

　　陈文瑰其实很清楚这些你帮我我帮你的规矩，陈世玲闯过，但是她没有在乎，觉得只是谈恋爱，没什么一成不变的一直，而且早恋家里不一定觉得真，后来过程确实跟她想的有一定出入，这份早恋，似乎变得成为了一种心照不宣，甚至她有时候和朱芸一起做作业，她爷奶塞给她东西吃，看她的眼神都知道。但裴子野不知道。

　　所以她始终可以知道，认真的揣着糊涂。

　　看着他，她忽然想起从前，也没几年真正正经的算起来日子，三年前吧，已经三年了。他冲她笑的模样，开车陪她的样子，还有大晚上在海边上撑着忍不住还是打瞌睡，那个时候她想做的事情很多，也很突然，可她说出来的他都陪她，就是给她当一天的司机八音盒也任劳任怨，没谈的时候就觉得他人好，谈的时候也是，就是还知道了他估计是运气有点不大好可能。

　　陈文瑰看到他的眼，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个地方的伤口，试探着试探着，悄悄掀开了一片儿。

　　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我去和阿芸说声，中午我请你吃饭。”陈文瑰指了指那边。

　　裴子野抬眼瞧着她走过去，这里的暖气很足，两个女生拉着胳膊，一开一合说话很近地方很大，他垂眸看到那半儿驼色的裙摆遮住了那双黑色的长靴，她还是，踩着芭蕾。

　　朱芸也不说其他了：“晚上我要给你留门吗？”

　　不用那么久吧？谈心这种东西她也没正经的弄过，但想起高中时候的班主任谈话活动，还有心理咨询时间，她声音轻轻地说：“我应该下午那会儿就回来了。要不你弄个晚饭，晚上我们吃火锅？”

　　朱芸看着他，听着耳边她说的话，中午饭都还没吃呢，就想着晚上那顿了。

　　可不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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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说什么都很奇怪，可不说，又感觉更别扭。”陈文瑰今天穿了身西装外套，因为吃饭方便，刚刚就把头发绑了起来。

　　周围来吃饭的客人，多看了好几眼，然后他们就换到了这个包厢里来了。

　　裴子野瞧她，他就坐在她旁边，瘦了很多她之前也是，但那会儿脸上还是有点肉的。现在见她时这么近，他确认，她又瘦了很多，很多。

　　“裴子野。”她叫他名字。

　　今天这顿饭说那些早该说的，她设想过没人大晚上时候，想很多很杂。可嘴里却说着几乎是，就是突然想到了就冒出来的：“对不起。其实也很麻烦的，我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怎么那么烦啊！那时候想到了，就找了你，然后自顾自的就约你，谈朋友，算分手，读书参加比赛，无聊时候你也没说我。说到这个，我还有个疑问，阿芸她是不是也知道？然后她是不是拜托你了什么？”

　　她早有猜测，但不敢问。

　　怕难堪又怕不是难堪。

　　裴子野感觉到她的认真，想要开口，被她伸手捂住了嘴：“你等我想完。”

　　陈文瑰，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巴不让他打断她，另一只手则掰着手指头一根一根，算着心里的那笔账。别人不知道，老天爷知不知道她不知，可她知道有些东西过去了不代表它过去了，实际上那可能就一直没动过，是在那一年的沙滩上，还是说分开时候都没能去成的梧桐大道，她说不出来个准，可就是知道。

　　所以得有个准儿。

　　奈何想象和计划这类词，出现就代表变性，比如她来之前，觉得是个午饭能解决晚上她能回去吃火锅，事实确实回去确实她在晚饭时候回了，晚饭却是没有吃到那天的。

　　她清醒，她真的是清醒的，就可能，脸上得比较快：“我真没醉，你信我！”

　　站在椅子上看着兄妹两个，她恳切，认真的就差伸出四个手指头来发誓了，她真没醉，她喝的酒她能不知道？她酒量她能不知道？他怎么……算了他是真不知道。

　　想到这儿她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正烧着的锅子：“海带苗买了吗？”

　　锅里。看着已经可以下了。

　　“这儿。”朱芸把那半份海带苗，给下到番茄那边。

　　公寓外的夜色深得很快。

　　屋内温暖如春，天可怜见，朱芸看着，看着左边，看着右边的。锅开的都没有她忙。

　　端着碗给她夹着菜和肉吃：“张嘴啊。”一口苗一口卷。

　　还得给她沾上料，不然没味道不吃。

　　她哥倒是能干，看着锅和捞下去的东西，就是，“这个得下到辣锅里，玫瑰不吃，等等厨房盘子，里面有小篮子你拿出来放这个……姑奶奶，别喝了，越喝越醉了！”

　　裴子野听她话，到厨房里找到了那个小篮子，掌心大小铁的一个。扫了眼这个厨房，碗筷调料，水槽里的锅，旁边工作尾声的电饭煲，颜色鲜明。工具齐全。

　　“……算了，跟你说不清了，我没醉。”就这一句啊？！！

　　他洗了下那个小篮子朝外面走去，餐桌上满满一桌碗碟，他用公筷捞起那跟豆腐一样的东西，放到篮子里，“直接放辣锅？”

　　这东西？确定能吃吗？

　　朱芸点头，肯定说：“放放放。”把她吃火锅的仪式感走完，让她洗澡睡觉去。小酒疯子。她把手里最后一口海带苗喂给她。

　　——下去了。

　　裴子野看着“咕咚咕咚”冒泡的辣锅，鲜香红辣，色香俱全，上面飘起来的那点儿热气，不知飘到哪里，好一会儿耳朵里听到使唤：“你别就看着不动啊？拿个筷子扎一下，里面熟了没？熟了盛口饭。”

　　“……”

　　——没个眼力见的大少爷。

　　“……”

　　裴子野一只手拿着举着放着篮子的盘子，一只手拿着筷子扎穿它。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