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怒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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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诞生》的播出，在姜莉娜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久久不散。
屏幕上那个兼具“傻瓜美”的权至龙，让她对他的认知变得更加立体，也让她心底那份怜惜与懂得，悄然滋长。
演唱会带来的狂热效应逐渐趋于平稳，Bigbang进入了短暂的休整与创作期，虽然依旧有零星的通告和广告拍摄，但比起之前连轴转的状态，总算有了一丝喘息。
而姜莉娜也结束了“Lina.K”新一季的发布，将工作重心暂时放回了首尔。
一个初冬的午后，阳光带着些许暖意，却驱不散空气里凛冽的寒气。
姜莉娜正在工作室里审核一批刚从意大利运来的顶级皮革样本，助理内线电话响了进来。
“社长nim，权至龙xi来了，说是有关于下次写真拍摄的造型问题，想和您当面沟通一下。”
姜莉娜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皮革样本的手指微微收紧。自从演唱会结束后，他们还没有私下见过面。
“请他进来。”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片刻后，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权至龙走了进来。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羽绒服，敞着怀，里面是件灰色的连帽卫衣，下身是修身牛仔裤和运动鞋，打扮得像个清爽的大学生。
头发没有做夸张的造型，柔软地垂着，脸上带着些许奔波后的疲惫，但眼神在看到她的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习惯性地带上了一点后辈的拘谨。
“前辈nim。”他恭敬地鞠躬。
“嗯，坐吧。”姜莉娜指了指工作台对面的椅子，自己则依旧站在工作台后，仿佛隔着这张堆满设计稿和面料的桌子，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写真造型有什么问题吗？”
权至龙在椅子上坐下，羽绒服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
他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公司那边和拍摄团队有几个方案，杨社长让我来问问您的专业意见。”他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iPad，点开几个文件夹，里面是不同风格的造型概念图。
姜莉娜接过iPad，认真地翻阅起来。她的目光专业而冷静，偶尔就色彩搭配、风格统一性提出几个问题。
权至龙一一回答，语气认真，偶尔会因为她的某个犀利点评而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
工作的话题，像一层保护色，暂时掩盖了两人之间那些未言明的情愫。
讨论持续了将近半小时。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温暖的光斑。
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谈的声音，和iPad屏幕被划过的细微声响。
最终，姜莉娜给出了她的建议，权至龙认真地记下。
“谢谢前辈nim，帮大忙了。”他放下笔，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务，身体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一些。
他抬起头，目光不再局限于iPad屏幕，而是缓缓地扫过工作室，最后，落在了姜莉娜脸上。
他的眼神里，那份工作时的专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带着点探究和……依赖意味的情绪。
“前辈nim最近……很忙吗？”他轻声问，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的寒暄，但眼神却泄露了更多的关注。
“还好，刚忙完新一季的发布，现在算是喘口气。”姜莉娜避开他过于直接的目光，转身去整理工作台上散乱的皮革样本。
“我看到新闻了，‘Lina.K’在米兰的showroom很成功。”他的语气带着真诚的赞许，“恭喜您。”
“谢谢。”姜莉娜背对着他，动作顿了顿。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带着温度。
一阵短暂的沉默。
权至龙似乎有些局促，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羽绒服的拉链头。
他看着姜莉娜忙碌的背影，看着她挽起头发后露出的、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看着她身上那件剪裁利落的黑色羊绒衫勾勒出的单薄却挺拔的肩线……
一种莫名的情绪，混杂着这些日子在综艺里积累的疲惫、在她面前不自觉放松下来的依赖感，以及某种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想要更靠近的冲动，在他心头涌动。
他张了张嘴，一个称呼几乎要脱口而出。
那不是恭敬的“前辈nim”。
那是一个更亲昵的带着点撒娇和依赖意味的称呼——那个音节已经抵在了他的舌尖，带着滚烫的温度。
姜莉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整理样本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权至龙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瞬间有些僵硬的肩线，那滚烫的音节在即将冲破唇齿的最后一刻，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理智如同冰水，瞬间浇熄了那不合时宜的冲动。
他不能。
至少，现在还不能。
他猛地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和一丝狼狈，快速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仿佛这样才能压下喉咙里的干涩和那份险些失控的渴望。
姜莉娜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但她微微加速的心跳，和袖口中悄然握紧的手指，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刚才，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实质化的欲言又止。
“你……”她开口，声音比平时略微低沉，“最近录制综艺，很辛苦吧？”
她主动将话题引向了《家族诞生》。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变相的关心。
权至龙抬起头，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暖意。
她看了节目，她在…关心我。
“还……还好。”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就是有点……不适应。我好像没什么综艺感，总是笨手笨脚的。”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得到她否定的期待。
“不会，”姜莉娜看着他，目光柔和了些许，“很真实。”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一阵暖风，吹散了他心底那点因节目表现而产生的微小阴霾。
他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同于媒体评价、也不同于粉丝狂热的、平静而包容的理解，心头那股刚刚被压下的冲动，再次蠢蠢欲动。
他几乎能想象到，如果叫她一声“怒那”，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是惊讶？是慌乱？还是……会像此刻一样，用那种温柔而包容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一旦滋生，便难以拔除。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他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未竟的话语和一种近乎贪婪的眷恋。
阳光渐渐西斜，将工作室染成一片金红色。
“时间不早了，”姜莉娜率先打破了这有些暧昧的沉默，她指了指窗外，“你还有行程吧？”
权至龙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时间，点了点头：“嗯，晚上还有个电台录制。”
他站起身，重新穿上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动作有些慢吞吞的，似乎不想离开。
姜莉娜将他送到工作室门口。
“谢谢前辈nim今天的指导。”他站在门口，再次恭敬地鞠躬。抬起头时，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路上小心。”姜莉娜轻声说。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他又忽然伸手挡住了门，探出头来，看着她，飞快地说了一句：
“那个……下次，我带好吃的过来。”
说完，不等姜莉娜回应，他便像怕被抓住一样，迅速缩回头，电梯门“叮”一声合拢，下行。
姜莉娜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电梯门，耳边回响着他最后那句带着点孩子气的话，和那个被轻轻唤出的“怒那”。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有些发烫的胸口。那里，心脏正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着。
一声“怒那”，比任何直白的言语，都更清晰地昭示了某种情感的倾斜与界限的摇摇欲坠。
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失控的边缘，悄然发酵。
而他们，都心知肚明。
冬天的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寒意，却吹不散她脸上悄然升起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怒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