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你离我远点》木山七

3、过往

　　“啊？”沈绪想不明白，竟然还有人上赶的钱不要，但既然他不想要自己也不好强求。
　　“好吧。”
　　沈绪伸出示好的手，想和江纪握手以示友好。
　　江纪看了眼他，又移开视线，伸手回握，“嗯。”
　　白溪月实在看不下去，两人“冒着粉红泡泡”的气氛，冷脸打断两人，“行了行了，小绪我们走。”
　　临走时白溪月还悄悄朝江纪做了个鬼脸，警告的味道再明显不过，江纪却毫不退缩，直视着她的眼睛，挑了挑眉，一脸无所畏惧。
　　如果是以前，白溪月会觉得江纪这样很帅，现在她只觉得这人可恨。
　　这下，两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

　　将沈绪推到门口后白溪月还是不放心，向后望了一眼，确认江纪没有跟上后才松了口气，她的视线又重新落回沈绪身上，看着搞不清状况懵懵盯着自己的沈绪，她只觉得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抬手又想抽沈绪一巴掌。
　　沈绪在白溪月拉自己走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他搞不清楚白溪月又怎么了，只能随着她走，不知哪一点惹到她，白溪月满脸气愤，抬起手，他下意识闭上眼，预想的疼痛并没袭来，他小心翼翼睁开眼，只见白溪月叹了口长气，将手收回去，却还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还真是单纯，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了，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那时你找谁说理去？”
　　沈绪愣了一秒，显然是没想到江纪会对他图谋不轨这层。
　　以江纪的人品应该不会吧？
　　不过，白溪月也是为他好，他自然不会反驳，乖乖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不用担心。
　　“白姐，你……”
　　沈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溪月不知从哪拿出来的棒棒糖堵上。

　　白溪月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尾音上扬，“走啦，不然你还要等你的那位小老师吗？”
　　白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沈绪来不及说话就被白溪月推着前进，走到拐角处时他余光瞟到一个人影，挺拔地站在走廊上，目光上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江纪站在那儿，眉心紧拧，一副看谁不爽的样子，手里紧紧攥着一本笔记，像是要给谁的。
　　在视野即将被遮挡前，沈绪看见江纪攥着笔记的手松了松，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沈绪的家和白溪月家离得很近，上下学几乎都在一起，这次也如往常一样，两人说说笑笑走到公寓楼底，在他们谈话间一个身着淡粉色过膝长裙的小女孩嬉笑着朝他们的方向奔来，女孩的母亲急匆匆地在后面追赶她，边跑边说：“洛洛，慢点跑，小心摔了！前面还有人！”
　　那个叫洛洛的女孩扭过头，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刚想说什么，就撞在某人的身上。
　　那个某人就是沈绪，他本能想躲开，又怕女孩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只好站在原地。不出所料的，女孩在奔跑的过程中果然重重撞在自己身上。
　　女孩一下重心不稳，眼看又要摔倒，沈绪急忙拉住女孩的小手，一把将她捞上来。
　　女孩刚显露出的一丝惊慌转瞬即逝，只愣了一瞬就猛地转过头，定定看着眼前的沈绪，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女孩的母亲也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得不轻，飞快地冲女孩奔来，蹲下身子，神色着急的检查女孩有没有受伤，见女孩没事才松了口气，反应过来朝沈绪道谢。
　　“谢谢你啊小弟弟，真是太感谢了。”女孩母亲道完谢，转过头语气严肃地朝小女孩说：“洛洛，你看，哥哥被你撞到了，你是不是应该给哥哥说对不起？还有下次不能在楼道里跑这么快知道吗？”
　　女孩的脸微微染上一抹红晕，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知道了。”
　　沈绪本想说没事，奈何不住女孩的母亲一定要让她道歉，说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
　　“哥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女孩有些害羞地攥紧裙摆，低下头，弯腰向沈绪道歉。
　　沈绪可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同样弯下腰，语气放缓，眉眼间添了丝温和，“没事，下次要记住不能乱跑哦。”
　　女孩抬起头，露出甜甜的微笑，微微点头，“嗯，我记住啦哥哥，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你长得好好看，我可以找你玩吗？”

　　沈绪愣了下，扬起温柔的笑，“我叫沈绪，你有时间可以来找哥哥玩。”
　　女孩看着面前沈绪的脸，略显兴奋地环住沈绪的脖子，用小小的身体抱住沈绪，“太好啦，哥哥我叫林云洛，你可以叫我洛洛，我可以叫你漂亮哥哥吗？”
　　漂亮哥哥？

　　沈绪迟疑一下，看着女孩期盼的小脸，最终还是一口应下。
　　虽然有点奇怪，但再怎么说都是小朋友的赞美，至少不是“难看哥哥”。

　　“好啦洛洛，”洛洛妈妈牵起她的小手，转过头对沈绪说，“对不起啊，这孩子就这样，遇见那个哥哥姐姐都想和他们做朋友，给你添麻烦了。”
　　女孩在临走时还不停望向沈绪的方向，依依不舍地跟着妈妈离开。
　　一等到女孩离开，沈绪的身旁就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白姐，小声点可以吗？”
　　白溪月从开始一直在一旁看戏，在听到小女孩说的“漂亮哥哥”时就快憋不住笑，硬生生忍到小女孩离开才放声大笑。
　　“笑死我了，漂亮哥哥？这小女孩怎么这么可爱啊？你说是吧，漂亮哥哥？”白溪月伸手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脸上笑容依旧没能褪去，调侃道。
　　“好啦，你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笑吗？”
　　沈绪露出略显无奈的笑，两人就这样一路笑着各回各家。

　　“行啦，我不打扰你啦，漂亮哥哥。”
　　白溪月边说边扭动门把手，打开门，冲沈绪挥了挥手，走进家门。
　　白溪月的家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沈绪走到另一扇门前，扭动钥匙，锁“啪嗒”一声打开，沈绪拉开大门，家里依旧冷冷清清，像是没有居住过一般，寂静无声。
　　沈绪关上门，随手将钥匙放在鞋柜上，将运动鞋脱下，换上舒适的拖鞋，缓步走到客厅。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对面楼层还有几户人家亮着灯，月光照在屋子里，地面投下几片白影，沈绪借着月光，将客厅灯打开，一时间，明晃晃的白炽灯照亮了屋子的每个角落。
　　沈绪径直走到沙发旁，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看。

　　微信上显眼的小红点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随手点开一看，是邻居王姨的消息。
　　王姨：小绪，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妈妈最近的状态好很多了，等你回来我给你做糖醋排骨，你小时候最爱吃了。
　　沈绪的手悬在离屏幕一厘米远的位置，微微发颤，好半天打不出一个字。

　　沈绪：王姨，我最近学习紧，就先不回来了，等我有时间再回来。
　　王姨手里搅拌着咖啡，眼神飘向手机上的这行字叹了口气，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不回来了吧？”
　　王姨搅动的手一顿，手一抖咖啡杯就不小心掉在地上，弥漫出一股咖啡香浓的味道，还带着点苦涩。
　　她强硬地挤出笑容，朝着身后的女人道：“怎么会呢？小沈就是太忙了，等后面不忙了小沈就回来了，俞年姐，你最近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沈俞年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关心沈绪回不回来，“他不回来也好，回来就是碍我的眼，死外面得了。”
　　王姨的笑容一僵，想说什么又咽回去，到最后还是憋不住反驳一句，“俞年姐，话不能这么说是吧？小沈他只是学业太重，又不是……”
　　一个玻璃杯擦着她的头飞来，仿佛和她有血海深仇，玻璃碎在她的脚边，将她吓得双腿发软，就快跌坐在地。

　　“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就应该死外面！他该死！”
　　沈俞年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一般，发疯似的尖叫起来，不停喊着，“他该死！为什么你们都偏向他！为什么！”
　　王姨见沈俞年再次犯病，好心相劝，“俞年姐，冷静一下，先去睡觉好吗？”
　　沈俞年抱头蹲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明明是他，明明是他！”
　　王姨小心翼翼地将沈俞年从地上拉起，眼神中多了一丝心疼。

　　沈俞年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温婉美丽，活脱脱一个小姐风范，从不嘲笑他人，为人温柔真诚，直到她认识了一个穷小子以后就像变了个人，非他不嫁，任凭王姨怎么劝都没用，甚至放弃一切与那人私奔，跟王姨再没了联系。
　　直到几年前，王姨被抢了钱，到警局报案，在门口看见了十几年不见的沈俞年，她的脸上没了以往印象中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伤痕，她的眼神不再明媚，像一摊死水，激不起半点波澜，她就呆呆地坐在那，望着远方。
　　那天王姨忘了自己是吗从震惊中回过神，然后扑过去，抓着沈俞年的手，问了些什么她也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自己最后说的话。
　　“俞年啊，我带你走，我们回家。”

　　沈俞年无神的双眼望向她，有了一丝温度，泪水在眼眶中聚集，就快要夺眶而出，抓着她的手紧了两分。
　　两人哭作一团，警局里的人都望向她们，两人没有任何形象地哭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王姨轻抚着沈俞年脸上的疤，狠狠咒骂句，“他妈的，真不是个男人，要是他还活着我弄不死他！”
　　做完笔录，两人走出警局，迎着黄昏的光，手拉手，往远方走。
　　“俞年，你还有我呢。”
　　王姨笑着，冲沈俞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