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疤》一染清欢

16、沈总的糖糕投喂翻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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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洛知意刚落座就下意识地拢了拢西装外套的袖口。

　　长条会议桌的主位上，沈戾已经翻开了面前的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支银色钢笔，指尖在纸页上轻轻点了点，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抬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原本还带着几分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姜氏集团的合作方案，我看了初稿。”沈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明明是温润的声线，落在众人耳里却无端透着股压迫感，“问题很多，尤其是成本核算和宣发节奏，完全没有结合我们工作室的优势。”

　　负责对接方案的员工脸色一白，连忙站起身：“沈总，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立刻……”

　　“不用立刻。”沈戾打断他，笔尖在文件某一页上划了道横线，“洛知意，你说说你的看法。”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洛知意。

　　洛知意早有准备，她将自己整理好的补充方案推到桌中央，抬眸时眼底带着几分锐利的光：“沈总说得对，初稿的问题出在定位偏差。姜氏主打的是轻奢珠宝，我们不该走大众化宣发路线，反而要精准狙击高净值人群。”

　　她语速流畅，条理清晰，从线下私享会的选址，到线上联名款的饥饿营销，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滴水不漏。

　　沈戾坐在主位上，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旁人只觉得沈总这是在认真听方案，唯有洛知意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还有那看似不经意间，朝她这边偏了偏的身体角度。

　　等洛知意说完，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一片附和声。

　　刚才那位员工更是如蒙大赦，连忙记下洛知意提出的修改方向。

　　沈戾这才缓缓开口，声音里的冷意散了几分：“按洛知意的方案改，三天后给我新稿。散会。”

　　众人如释重负，纷纷起身收拾文件，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姜絮经过洛知意身边时，偷偷朝她眨了眨眼，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主位上的沈戾，那促狭的模样惹得洛知意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很快，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戾没动，依旧坐在主位上，指尖转着那支银色钢笔。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

　　洛知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他身边，伸手敲了敲他面前的桌面：“沈总——，装够了没？刚才那副狠戾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员工生吃了。”

　　沈戾闻言，手里转笔的动作一顿。

　　他抬眼看向她，那双总是覆着寒冰的眸子，此刻像是被温水融化了一般，漾着浅浅的笑意。

　　他站起身，微微俯身靠近她，声音压低了，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在外面，不得装得凶一点？”

　　温热的气息拂过洛知意的耳畔，她耳尖微微发烫，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起开，没个正形。”

　　沈戾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皮肤，触感细腻温热。他没松手，反而更紧地攥住，像个讨糖吃的小孩：“你刚才发言的时候，特别好看。”

　　洛知意被他直白的夸赞说得心头一跳，她别过脸，故作镇定地哼了一声：“那是，也不看看是谁。”

　　嘴上说着傲娇的话，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沈戾低低地笑出声，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他的掌心微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晚上想吃什么？”他问，语气是全然的顺从，“你定，我都陪你。”

　　洛知意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亮了亮：“想吃老巷子里那家手作的桂花糖糕，要刚出炉的，还带着热乎气儿，糖霜得簌簌往下掉的那种。”

　　她知道沈戾素来不喜这种甜腻黏软的吃食，总说甜度过高容易腻味，更不爱去那些巷陌纵横、烟火气漫溢的老地方，嫌人多嘈杂，扰了清静。

　　果然，沈戾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纠结。

　　但他只犹豫了一秒，就立刻点头：“好。”

　　洛知意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皱起的眉头：“勉强就算了，我又不是非要吃。”

　　“不勉强。”沈戾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眼神认真，“你喜欢，我就喜欢。”

　　洛知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她知道，在外人面前，沈戾是那个说一不二、狠戾果决的沈总，是能仅凭一个眼神就让人噤若寒蝉的上位者。

　　可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露出这般乖巧又黏人的一面。

　　因为他知道，她喜欢这样的他。

　　两人牵着手往外走，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折返回来拿文件的姜絮。

　　姜絮看到他们紧扣的手，眼睛瞪得溜圆，随即又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举起手里的文件，嘿嘿一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她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飞快地跑了。

　　洛知意：“……”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你看，都被人看见了。”

　　沈戾却毫不在意，反而握紧了她的手，下巴微微扬了扬，眼底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看见就看见，正好。”

　　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洛知意是他的。

　　两人走出写字楼，午后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身上。

　　沈戾的车就停在门口，司机早已等候多时。

　　上车前，洛知意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沈戾：“对了，顾焱奕的公文包还在办公室，你打算怎么处理？”

　　提到顾焱奕，沈戾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几分，染上了一丝冷意，但语气依旧是对着洛知意时的乖顺：“扔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或者，捐给慈善机构，也算物尽其用。”

　　洛知意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好，都听你的。”

　　沈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星辰。

　　他低头，想要加深这个吻，却被洛知意笑着躲开。

　　“开车了，沈总。”洛知意坐进车里，朝他扬了扬下巴，“别忘了，还要陪我去买桂花糖糕呢。”

　　沈戾关上车门，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那个孤身一人的沈戾了。

　　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

　　而那个人，正坐在他的身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眼底盛着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光芒。

　　车子缓缓驶离写字楼，朝着老巷子的方向而去。

　　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车内的温度却渐渐升高，漫着让人安心的温柔。

　　车子停在巷子口，两人刚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烟火气裹住——路边小贩的吆喝声、自行车铃铛的叮当声、老人们闲聊的絮语，织成了一张暖融融的网。

　　沈戾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还是握紧了洛知意的手，任由她牵着往巷深处走。

　　他一身剪裁考究的高定西装，与周围的市井气息格格不入，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洛知意忍不住打趣：“沈总～，委屈你了，这地方可没有你的真皮沙发和恒温红酒柜。”

　　沈戾低头看她，眉眼柔和：“有你在，就不委屈。”

　　两人走到那家糖糕铺子前，才发现队伍排得老长。

　　刚出炉的桂花糖糕香气四溢，甜丝丝的桂花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洛知意有些犯难：“这么多人，要不下次再来？”

　　沈戾却没松手，反而拉着她走到队伍末尾：“等。”

　　他平日里最惜时，别说排队买吃食，连等电梯超过一分钟都会让助理提前报备。

　　此刻却心甘情愿地陪着洛知意，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任由巷口的风拂过他一丝不苟的发梢。

　　排队的间隙，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了过来，手里举着颗糖，怯生生地问沈戾：“叔叔，你长得真好看，这颗糖给你吃。”她扭头看向旁边的洛知意“姐姐，你吃这颗糖。”

　　沈戾愣了愣，平日里对陌生人的疏离感瞬间褪去，他蹲下身，声音放得极轻，却还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较真：“谢谢小朋友，不过怎么叫她姐姐，叫我叔叔？”

　　小姑娘被他这么一问，往后缩了缩脖子，瘪着嘴小声嘟囔：“叔叔你好凶哦。”

　　洛知意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等小姑娘把糖塞进沈戾手里跑远了，才笑着拍了拍沈戾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调侃：“哎呀怎么办啊，你竟然被小朋友嫌弃了耶。”

　　沈戾站起身，看着小姑娘跑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糖，眉头微蹙，转头看向洛知意时，眼底却没了半分冷意，反而带着几分委屈的乖顺：“我明明没凶她。”

　　他握着那颗糖，指尖微微发烫，转手就递到洛知意面前，语气还带着点讨要安慰的意味：“给你，她送的，我不吃。”

　　洛知意接过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漾开。

　　她看着沈戾这副吃瘪又无措的样子，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舔了一下。

　　沈戾的身体瞬间僵住。

　　“甜的唉。”洛知意笑得狡黠，“那我们沈戾哥哥要不要吃啊？”

　　沈戾的身体僵了几秒，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绯色。

　　他平日里在商场上杀伐果决，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却偏偏扛不住洛知意这声带着娇嗔的“沈戾哥哥”。

　　他喉结狠狠滚了滚，伸手扣住洛知意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头时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她的脸上，声音低哑得像是揉碎了的绸缎：“想尝。”

　　不等洛知意反应，他便俯身覆上她的唇，轻轻含住她的唇瓣，舌尖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卷走了那丝甜腻的糖味，又不舍地辗转厮磨了几下，才缓缓松开她。

　　洛知意的脸颊烫得厉害，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你……你耍无赖。”

　　沈戾却低笑出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唇角，眼底盛满了温柔的笑意，语气依旧是那副乖顺的模样：“是你先撩我的，知意～。”

　　两人亲昵的氛围还未散去，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是菜篮子落地的哐当声。

　　洛知意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排在队伍最前面的老奶奶拎着空了的菜篮，脚下一个趔趄，身体直直往旁边的台阶倒去。

　　“小心！”洛知意惊呼一声，正要迈步上前，沈戾却比她更快一步。

　　他松开揽着洛知意的手，长腿一跨就到了老奶奶身边，手臂稳稳托住老人的胳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扶住了人，又没让老人觉得被冲撞。

　　他平日里冷戾的眉眼此刻敛去了所有锋芒，声音也放得温和：“老人家，慢点，别慌。”

　　老奶奶被扶稳后，拍着胸口连连道谢，看着沈戾的眼神满是感激：“小伙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今天非得摔疼不可。”

　　周围排队的人也纷纷附和，有人帮着捡起地上的菜，有人递上纸巾，巷子里的烟火气在此刻显得格外暖人。

　　洛知意走到沈戾身边，看着他弯腰帮老奶奶捡起菜篮子，将散落的青菜、萝卜一一放回去，动作细致得全然不像平日里那个连指尖沾点灰尘都要皱眉的沈总。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心里软乎乎的。

　　沈戾把菜篮子递还给老奶奶，直起身时恰好对上洛知意的目光，他挑了挑眉，眼底带着几分邀功似的乖顺，仿佛在问“我做得好不好”。

　　洛知意忍着笑，朝他比了个无声的大拇指。

　　等老奶奶站稳，队伍往前挪动，终于轮到了他们。

　　老板是个和蔼的老大爷，笑着问：“要多少？”

　　洛知意刚想说“两块”，沈戾却抢先开口：“剩下的，都包起来。”

　　洛知意愣住：“买这么多干什么？”

　　沈戾付了钱，接过沉甸甸的纸袋，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娇：“你喜欢，就都买下来。以后想吃，不用排队。”

　　洛知意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纸袋，无奈地戳了戳沈戾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嗔怪：“你傻啊，买来又不能一次性吃完，会坏掉的，而且别人也是要买的，你这样别人就没法买了。”

　　沈戾脚步一顿，低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似乎是没想到这一层。

　　他蹙了蹙眉，耳根悄悄泛红，牵住她的手紧了紧，语气带着几分无措的乖顺：“那……下次只买两块？”

　　洛知意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伸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知道就好，沈戾小朋友下次可别再犯这种‘财大气粗’的错了。”

　　沈戾低低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纸袋上，忽然又补充道：“剩下的可以让司机送回工作室，分给员工。”

　　洛知意挑眉，忍不住笑出声：“行啊沈戾小朋友，还知道废物利用，这脑回路可以去参加年度机智行为大赏了。”

　　沈戾被她调侃得耳根更红，却还是梗着脖子，故作淡定地牵紧她的手往巷子口走，脚步却下意识慢了半拍，像只被顺毛后还嘴硬的大型犬。

　　“本来就是，总不能浪费。”他低声嘟囔着，指尖却悄悄挠了挠洛知意的掌心，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而且员工们要是知道是你爱吃的糖糕，肯定也开心。”

　　洛知意被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逗得笑个不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顶揉得乱糟糟的：“彳亍。那以后咱们沈总就是工作室的‘糖糕福利官’了，怎么样？”

　　沈戾任由她揉着自己的头发，半点平日里的冷戾模样都没有，反而微微偏头蹭了蹭她的手心，声音软乎乎的：“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