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戴斯高中4 ...
-
注射违禁药物？
沈丛从栏杆上跳下，竖起耳朵。
“他长期注射增强肌肉的固醇类药物，造成心率异常，又注射相应的镇静剂。两种药物交织，最后导致身体失控……”周晴冷静地抗诉，透过广播传遍校园每个角落
“这位同学，你快出去！”广播里传来男生焦灼的质问，还有拉扯推搡的杂音。
“你让我说完！”周晴声调陡然抬高。
接着是桌椅乒乓的碰撞声，还有男女声的吵架争执。
刺耳的啸叫断续传出，啪的一声，短暂的安静出现。
马上，欢快的钢琴曲又重新覆盖校园，伴着初夏午后暖阳，朝气蓬勃得要溢出来。
“原来是用药了。”
“参加比赛没查出来吗？”
“他俩是一对？”
“女的承认了啊。
“真可怜。”
伴着低声讨论，无数只手轮流揉搓着肥猫的脑袋。
远处，校长带着保安正大步流星往广播室赶去。
很快，周晴的声音又响起，语速飞快的咒骂夹杂着重重的撞击声，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是你们害死了李铮！你不配当校长！你唯利是图，眼里只有升学率！实验班多少尖子是你用钱买来的？”
“那新来的转校生，花了八十万！”
“教导主任，你就是校长的狗，伙同校医为了出成绩干尽坏事！”
轰一声砸门声。
“周晴，你别胡说八道！”校长的怒斥插入。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周晴凄厉地叫嚷着，声音再次被切断。
钢琴曲没有继续，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上课铃。
沈丛拔腿就往教室跑。
【哎，这女生，好可怜。】肥猫的机械音拉住沈丛奔跑的步伐。
该死的条件反射。
虽然他已经八年没听到铃声，现在铃声一响，还是会赶着趟往教室冲。
〖看样子，李铮不是编辑人。〗沈丛放缓脚步。
【如果周晴的说法是真的，他的短跑成绩完全是靠药物推出来的。】
〖连心率都是用药控制的。〗
【是这个意思，八十万。】
沈丛停下脚步，怜悯地俯视在绿化带里跟着乱窜的肥猫。
〖羡慕吗？你才八万。〗
【……】
下午的课，沈丛撑着眼皮子，在位置上坐得笔挺。
原因很简单，欣赏八十万的同学太多。
运动员用药不足为奇，而离高考不到两个月，八十万弄个外援来保升学率，绝对是学神级别。
学神长得白白净净，完全没有普通高中生愣头青的样子，虽然黑着眼圈，但整个人透着股轻盈劲，传说复读了八年，想考哪儿就能考哪儿。
于是，每每讲台上老师提问，教室里所有眼神都齐刷刷地往坐最后一排的沈丛看。
承蒙高抬，沈丛不才。
英语课他硬着头皮应付，尚能维持着学神的体面。紧接着是物理课，眼见要露馅，他趁着课间，随便找了个水土不服的借口，又往医务室跑。
医务室大门紧锁，只贴了张字条：临时教工会，有事请联系教导处。
肯定是周晴的控诉闹大了，校医被学校传唤。
李铮与周晴的事，挺可惜，目睹鲜活生命的消殒，谁都要缓阵子。
中午和肥猫的脑波交流，挺舒服，毛茸茸的东西再古怪，大部分时间还是可爱治愈的。
沈丛在草地小凉亭坐了会儿，四下找了一圈，脑子里安安静静，没有一点肥猫的讯息。
也不知道那毛茸茸的东西哪里享乐去了，沈丛犹豫片刻，弯腰躬身贴着窗沿，躲过宿管视线，摸回宿舍。
他的宿舍在顶楼，从四人间升级成单人间，官方理由非常有爱，学生目击事故，有心理创伤，需要关照静养。
实际就是宿舍安装个摄像头，被CCAI全方面监控。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角落的旧款半圆监控器，只要把被子随便一挡，摄像头就形同虚设。
这绝非CCAI的作风，以他们的变态风格，宿舍其他地方，绝对还有别的监控。
沈丛翻身下床，把宿舍检查了一圈，镜子，插座孔，窗帘盒，广播器，能遮盖的全盖上。
最后他仰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烟感报警器，这是着火保命的东西，东西盖不得。
沈丛盯着那黑洞半天，叹口气，行吧。
遇到变态，只得以毒攻毒。
他直接横躺床上，面对着烟感报警器，侧过身，托住脑袋，摆出严肃脸。
“阿Sir，我知道你在监控器前。”
***
监控屏的冷光映在陆渊脸上。
他肩背挺直地站在控制台前，指尖轻点着台面。
画面中，02正仰头与烟感报警器对峙，发量多得惊人，一颗脑袋毛茸茸的，脑袋顶有个旋，附近头发乱翘着，发色带棕，和那只与他不离身的肥猫很接近。
“他冲着烟感在和谁说话？”张子召推开监控室大门，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还一副卧佛的姿势？”
“猫呢？”陆渊的视线停留在监视器。
“它偷跑去学校找沈丛，被学校保安抓住了。”张子召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学校怕流浪猫攻击学生，抓猫比我们专业多了。”
很快，士官把装着肥猫的航空箱送进监控室。
陆渊检查了下，便让人送走。
“阿Sir，麻烦把手机还我。”监视器又响起沈丛的声音。
张子召见肥猫已经离开，才按下临时对话键，“手机是学校没收的。”
监控器里的人一骨碌地转过身，挂着硕大的黑眼圈，盯着镜头，“不是吧，这个是真监控，为什么是这么落后的型号？”
张子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监控器是学校配的，不过是个幌子。
监控台上，主监视器外，还有七八个监视窗口；可只有烟感位置是亮的，显示着沈丛的后脑勺，其他都是漆黑一片，被外物遮挡。
CCAI的监视器不止一个，只是没用。
张子召：“这小子被编辑得不错，反侦查意识很强，可以考虑用他来找人。”
陆渊一记眼刀扫来，张子召闭上嘴。
“要手机做什么？”陆渊打开通讯频道。
“成年人离开手机会死。”
陆渊：……
02的话听起来有道理又没理由。
几次相处下来，陆渊发现，02实际配合度并不高。作为本体，02的脾气与01,04如出一辙的我行我素，只不过是表露的方式没有那么激进。
理论上，完美编辑人应是性格快活和顺，智力超群，而02目前整体评估，并未达到满分，甚至还是个高度近视眼，却也令人讨厌不起来。
才没见过几次，张子召就能开口夸。
但不论编辑人的性格被设计得多讨喜，陆渊的原则从未改变，对于编辑人，不满足任何额外要求，不给予任何夸赞。
“最近有异常的人与你联系吗？”陆渊换了个问题，目光停留在那张白皙的脸上，镜片下的杏眼疲惫却不失生动。
“有的，有的。”监控器传出的声音带着慵懒。
“谁？”
“你们啊。”
摄像头里一片安静。
“阿Sir，你明知道学校有问题，把我当探测工具用，我认，但手机可以给我吗？不能真把我当学生管啊。”沈丛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挑衅。
“手机不能帮你找出编辑人，留给你的时间不多。”陆渊再次拒绝。
“时间不多什么意思？着急你们一起来找啊？”
“02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去准备周考。”回应的声音冰冷。
沈丛：？？？
讨价还价和周考有什么关系？
果然，还没来得及问，宿管老师就把宿舍门敲得震天响，催他回班。
周考提前来了，全校大练兵，立刻，马上，没有间隙，一直考到晚自习结束，第二天早七继续。
沈丛一时分不清，这是CCAI刻意安排，还是学校不想让学生有时间讨论广播内容。
但作为八十万学神，提前交卷是基操。
沈丛靠着想象力，将物理考卷填满后，在一片惊叹的低呼声中，面带微笑离开教室。
演技满分。
他趁着考试期间安静，在教学楼附近溜达了几圈，也不知道肥猫躲哪快活了，无声无息。
经过医务室时，脚腕处一片冰凉，沈丛扯高裤脚一看，定位器好好地闪着绿光，并没有异样。
丝丝冷风，从绿化带里吹过脚踝，还夹杂股沁人心脾的干爽气息。
是医务室的外墙的通风口，吹出的风是经过净化的，没有一般排气口的异味。
这不对，怎么可能有股风吹到人？
戴斯高中的主设计师是沈丛，没有哪个排风口是贴地设计的。他记得清楚，肯定不会有错，排风口的气体是不能对人吹的。
所以，医务室的进风口是被改造过？又为什么要特殊净化？
沈丛的职业病又犯了，自己的作品被改造，横竖都要看个究竟。
他绕着医务室外墙仔细摸了遍，在绿化带里找到一块尖锐的石头，对着玻璃窗的边角猛地一敲。
砰一声轻响，玻璃蜘蛛网般裂开。
他用校服一角包住手，利索地清理掉一小片碎碴，打开窗销，身形敏捷地翻进医务室，又关上窗。
医务室里空无一人。
沈丛蹲在窗墙下，环顾四周，就着窗外的路灯，观察起医务室。
王校医离开得十分匆忙，办公桌上拼一半的高达模型零件散落满桌、下面压着几张写满字的草稿，电脑还亮着屏幕，正挂机游戏。
诊疗区，病床上，被褥胡乱堆叠，靠墙几个柜子没关紧，钥匙还插在锁孔里。
视线昏暗，但还是哪里不对，再仔细看去，砖面的反光有些异样。
有些几排砖的反光相对明亮，而其他的则是泛着久用后，带划痕的哑光，很明显，有一部分地面，是在学校建成使用后，被挖开，再重新铺上的。
新填的砖缝，一直延伸到病床下，床下的砖缝似乎比外面更粗些，沈丛手一抹，凉丝丝的气流从指尖流过，砖是活动的，地下还有空间，
是新挖的地下室，外墙的进风口，是被改造的地下室的排气口。
他按按地砖一角，哐当，没盖好，他用指尖抠住砖缝发力，搬不动。
地下有什么？是要联系CCAI？还是想办法搬开低砖往下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