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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那一记心事还是悬在多少人的心头,挥之不去,不得解脱,确是不该告诉她。虽然她或多或少还是觉意到那么一点,有近祥和,确是谁也不想提及,搅扰当中,可这确是有待解开的结……不是他,就是她,早早晚晚的……
      “姥姥!蓉蓉家要搬家吗?我可见着一帮人七手八脚在那忙活,帮忙哩。”更见长一岁的文妮,一脚路进这暖意融融的室内来,觉趣生疑问着。
      “啥?怎么会,别乱说。”坐在炕角热奶瓶的小脚女人,心惊着应着,随即放下那暖好的奶瓶递给了炕里的她,又不时向那窗外望了一眼,有趋于要极目瞥见那一幕……,弃语着。
      “真的,有一大卡车就停在他们家门口,大箱小柜的,很像那么回事呢!文妮还是有些不解的再次说着,怎么也想不出,这不是有三娃四娃拖累的蓉蓉姐,怎么会有搬家移家的念头,况且也是生了五娃子不久的,确实够让人疑惑的。”
      “是嘛,你见着那些人……你也上前帮忙啦?”那个小脚女人扯身向着炕里坐了又坐,也是斜瞟了一眼正在喂乳的女儿,女儿栖身仰卧着,一边一个左右不离身的附拥在她的胸前腋下,有见那般匆忙,不时翻过身,又掉过去,忙得不亦乐乎,这个平日里不曾见有多狭窄的小屋里,确是浮现着那般拥挤促动的声息,滋滋哇哇的,更是时不时伴上一声啼哭,一阵嘶鸣,恍然间,这里又复现了几时没有的模样,唯有那个小姑娘文妮不厌其嫌的往来奔走这里,搅闻逗趣,欢畅不止。
      “帮忙?才不需要我们呢!那些都是生面孔,没见一个是咱们村里的,倒像是……”文妮一下子似是想起了什么,索味不言了,怔怔的看向这些炕里的孩子,大人,那眼神里充满了太多不确定,又转瞬有些惶恐,置落下了眼帘……。
      “像是什么?”格日娜还是瞥目不及问着,也是见着最为乖巧的文妮,不意生心觉动。
      “妮,别说了,那些都跟咱没啥关系,咱们也不操那个心,他们不找来,咱们就只当没看见。以后,碰见这事,少上前凑和,免得落烦。”小脚女人搅过话头,急意说着,也是晓喻了一下颜色。
      “嗯,知道了,我就怎么看着不像那么回事,隔三差五的就会看见一些人,东家西家串,这可不像是发救济,义务劳动,倒像是生搬硬套的来法……”文妮也是上了那股兴头上的犟劲,百思不得其意问着,完全没有理会小脚女人不意抛过来的颜色,这也是让炕里的她见在眼里,品心足味之余,也是悸动不已。
      “妮!别胡猜乱想啦!看你哥他们回来没有,叫他们早点回家来。”
      “嗯,妈,有事吗?”文妮转身不及问着,也是觉着她的口吻不似那般亲近的熟悉。
      “没事,还不行招他们回家啦!这阵子忙,我也顾不上他们,想是他们野性成瘾,无法无天了……”她依旧不改那般口吻说着,心头那丝不畅有见加重……
      “哪呀!我可替你看着他们呢!他们那,倒是学乖不少,顺眉顺眼的,可能是有了弟弟,妹妹的缘故,我还奇怪呢!这怎么就一下子懂事了多少呢!活脱脱一个避人不见的鬼出鬼相,这有什么呀!谁还不知道咱家喜庆添丁,要来贺喜喝喜酒哩!倒是他们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似的,这见着喜香姐,也不见他俩……”
      “是嘛,这俩鬼东西,还成有意避嫌啦,也是……扬言止住了。”小脚女人息味不及。
      “妈,有事吗?”格日娜一眼瞥及母亲讳莫于衷的神情,触心问着,也是随手将他们一一安置好,歇身坐了起来。
      “没事,能有啥事,孩子大了,对于这生娃贺庆的事还是再腼腆,再正常不过的,又都是懂事识趣的生鲜大孩子。过段时间就好了,秀,这满月酒可是要摆的丰盛些,玉林跟你说过吧?”
      “说是说过,可我也见他这阵子忙不离脚的,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村里,听说还有去镇上办啥事,也不知道他忙的啥劲,我也没好意再搭这茬,摆不摆都行,我不在乎那个……”
      “你不在乎,可孩子们在乎呀!这可是这俩乖孙孙的头道节日,你大还说,尽可能再寻只羊来,为你们这添子添女好好庆贺一下,千载难逢的好事。”
      “是够让人操心的,这往后叫我们咋还呀!”
      “秀!你这说哪去了,前些年,你们日子是紧巴了些,可玉林,你们也没少帮我们干吗,你大弟一撩杆子走了,你妹咱又指望不上,往后指不定就靠咱们两家相互接济啦!你大平时嘴碎叨了些,但心里还是惦念你们的,如果不是为了那烦心事,这几日也是心急火燎的,早就不离步到这来了。”
      “娘,啥事嘛,让大这么揪心上火的。”
      “啥事,不就是,也没啥,咋说呢!闲着没事,忙忙也好……”小脚女人自圆其意说着,有见那般失口,窘意。
      “姥姥,有人来了。”立在那里,没有去寻他们的文妮,觉异说着。
      “是看欢应,道喜的吧?”小脚女人有些异样,驱身到了炕角,有显身乱不及说着。
      “妈,你就别下地了,让妮看看去,就行。”
      “是哩!我腿脚快……”文妮一抹身出了这里。
      那一席帘角遮天蔽日的,确是让这里犹显冷肃,如果不是近亲旧邻,想来一般人还很不会在这个时候,涉足踏到这里来,更别说闲来无趣串门子,文妮探头探脑向外观瞧着……那俩卡车不晃人耳目的歇在自家院门口,犹显趾高气扬的……她不惟更为惊愕,转而回头瞥了一眼……
      “姥姥!”脱口而出,话语刚落,也是见着一个人轻手利脚的路进院来,有似那般闲庭信步,不几时也是目睹着到了近前……
      “妮!你爸在家吗?”
      “没在家……咋,你找他有事?”惊于他不常来往,文妮还口又觑问着,已是掉失多少悦色欢颜。
      “噢,是,二狗子呀!有事吗?”也是见着他,爽落一个人,空手而至,这可不常待见。小脚女人从那屋里,步量出来,生心问着,文妮有见退却了一步,回到了她身旁,巴望不及。
      “没事,这不是……,我玉林哥没在家吧!”
      “昂,是没在家!”
      “那就好,我还以为……那啥,镇里计生办叫他过去一趟,想是有什么事吧!估摸他也知道,我也是顺脚问一下。”
      “顺便问一下,二狗子,你这好事可是做到家里来了,不知道没事别讨人嫌吗!”小脚女人言行大为不悦,立时变脸诘问着。
      “二娘,这话说的,我这也是替公家捎话捎脚,生怕玉林哥把那事给忘脑后了,风水轮流转嘛,先前我哥也是遇见这事,还是文会计亲自过门邀请才去的呢!这总不能分内有别吧!我也是没事闲得慌,搅了这东家挪两家跑的活,没办法,都是为了糊口饭吃,不是谁难为谁的。”
      “我知道从你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话来,玉林不在家,你还是到别处找找吧!要不,你去文支书家瞧瞧、问问。”小脚女人恁眉不止,不好意这般说着,也是顿然知道了他二狗子的来意,不得公开揭示。
      “看二娘说的,这多大的事呀,况且我哪敢去呀!这不是我分内的事,我只是替公家把话捎到,至于其它的你们看着办吧!不值当你老人家这么说的。”
      “好啦!我还有事,我也算是告知到家了,以后有什么事,可就跟我二狗子没屁关系啦!看见了吧,那大件小件的,可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司机,脚夫,只负责拉人载货,不管三七二十一……”
      “行啊!既然来了,进屋坐坐再走呗!”
      “别介,这个我可不是不识趣的主,走啦!回头帮我问候一下玉林哥,那事可不是老爷们干的事,我哥就别说了,人家志短,你们可不能犯糊涂,这可不比以往……”
      “走吧!没人留你,哪也堵不住你这张臭嘴……”
      那个人自是那般好心好意,确也是怏怏不快,甩手而去,又不惟四下里,瞅了瞅,这袭院落,有见那般规整达意,虽不是鲜花盛开,满院庭芳,确也有着别人不可匹及的温馨、惬意……,尤其院中央那抹夹竹桃,笑面春风,桃花两面,含蕊内放,让人遐想至极……。

      “妈,谁来啦,咋没让人进屋哩?”
      “没谁,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吃屎怂货……”小脚女人岔心不及的应着。
      “姥姥!那人说什么,爸,可不能干那不是老爷们干的事,啥意思嘛?”文妮也是举步进了屋里,猝心不及的问着。想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一番言语相加,自是晓得这其中必定有事,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有见于彼此都不得直言其口,已上初中的她,自是有着心思敏锐,又见谨慎,着心入耳。
      “小小年纪,问这问那的,懂什么嘛……别听他胡说八道,没别的事,对了,文妮,你去你爷爷家,看你爷爷在家没,也好看你爸在哪?这啥事都得可心商量着来,可不得死撑蛮干……误中了人家圈套还不知道……小脚女人唠叨不休的说及着,那一脸不明不白,更是让女儿格日娜,心惊更深,胡乱披衣下了那炕。
      “秀,你这是做什么,这坐月子就得老实在炕上待着,有啥不适,可是将来遭罪怨受的。”一眼瞥及,小脚女人唠叨不止说着。
      “妈,你就说嘛,究竟啥事,咋的啦!我知道你们有心不想让我添烦添堵,可我也猫点影,是不是为那计划生育的事!”格日娜耸言而至问着,那一脸生息,确是让人……
      “秀,不是,你就别操那个心啦!这说破天,也不能让你……轮到咱们头上,年级轻轻的成啥事啦!不像我们上了年级,想都不想那个啦!随他们怎么糊弄,都行。”小脚女人话里话外的说着,确也不曾触动那一层利害薄膜,很讳及人口的。
      “妮,你咋还不去哩,这里有你姥姥在,没事的。”有心避开那个怔神听话的小姑娘,格日娜猝不及防说着。
      “妈,我不想去。”
      “为什么?”
      “总之我就是不想去,那天我见着爷爷冲着爸爸发火,动气,恨不得把爸吞了……”
      “因为什么呀?惹他老人家大动肝火,这可不常见,想你爸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顶撞惹恼他的。”
      “不知道,只听见,爷爷骂骂咧咧的,很是生气,还说什么,很难听,我学不来……”文妮使起小性来,也似那般不好意。
      “啥,真有这事,妮,你爷爷她,真的动气上火啦?是吗?这可真要命,没有你爷爷发话,这事可不好办,坏菜了……”小脚女人悚言悚语,已是一片心意见慌。
      “妈,到底啥事?有啥不好说的,妮,学来听听,你爷爷咋说的,大致说说就行!”
      “妈,…爷说,爸做那事,就是断子绝孙,辱没文家,这叫他那张老脸往哪放,还似是提到什么结扎来着,丢人现眼,牲口不如,就像二狗子叔说的那般,不是老爷们干的事。”文妮略有迟疑,红着脸惭惭说着,想是那一幕也是真切,言犹在耳…学来无恙。
      “啥!你爷爷真能这么说?那他这么说,这么做,就是爷们该说到做到的吗?要,知道要,不知道善后,断后吗!这哪像是他大男人说的话,还会计支书呢!狗屁不是,这点事也摆不正,摆不平吗!干脆下来算了,还有啥脸往村里一坐,吆五喝六的,平时作威使势,关键时候,没捏的啦!难不成要我们连生带养还……我们就不是人作的,也不好好寻思寻思,他也好忍心好意……”
      再见一声啼哭,响彻这里……也是惊醒了梦中人,格日娜尤为警醒、醒悟。
      “妈,你们别吵吵了,让我静一静,我们的事我们自己来处理,妮,赶紧出去找你哥、格日勒,带着帮着把你爸找到,拉他回来,可不能由兴干傻事……”
      “妈,结扎是咋回事嘛,让你们这些人紧张兮兮的,谈虎色变。”
      “一个女孩子家少打听那些,还咬文爵字,像什么话嘛。”格日娜不由歇怨训斥道。一儿一女扑在怀里,小脸图鲁的,很是着人喜欢,晃目不及又有着丝丝哀怨不及……
      “我就偏想知道,爷爷不能这么说爸爸的,这不是翻脸不认人,还是什么,该给我们的钱,他私下截留了,该属于我们的,也被他剥夺了,穿双鞋,都要见着别人脸色,现在还指着算子骂爸爸没出息……我就是不服气嘛,是因为有了弟弟、妹妹嘛,要不是他们撺腾使坏,妈妈能遭这份罪吗?这里外不是人啦!”有见于她的伶牙俐齿,这屋里屋外一时爽寂无声,就连他们也有似止啼畏哭了……
      “是得找回爸爸,从此不再登他家门……说的比唱的好听,到头来,装做没事人一个。”充雄倒色的,文妮更似不解气的又这般俗里俗气说着,那张脸有见憋足了劲,有史以来不得不发。
      “妮,怎么能这么说你爷爷呢!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也是我平日净宠着你。”有见母亲在身边,格日娜不由这般言语呵斥,语气不为那么吃重!
      “妈,你就别替他们遮遮掩掩啦!这事就是他老人家和婶娘一家一起鼓捣起来的,说什么……,是我偷听到的,爸爸当时是反对的,可耳活心软,也架不住他们一通胡言乱语,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哇,我可什么都懂,要不是我苦口婆心就单那格日勒就能跳出来,不让不允的,他还私下里跟我说,实在不行,就带妈妈离开这里,是我哭着说,我要秀姨做妈妈,我要妈妈留在这里,我离不开妈妈……他才勉强,不置可否的,哥哥虽不至反对,但也是那般不情愿,当然我们这些人都是离不开秀妈妈的,没有妈妈的日子,我们不是没有遭受过,过过,要是谁能离开,也不定会有今天,不是吗!包括爸爸在内,自是还有这俩小家伙。”
      “这回我总算明白了……哥哥、格日勒,为什么灰溜溜的靠边站,避着人走啦!那还不是——惹的祸,要早知这样,我就不委身求秀妈妈,宁可不要弟弟、妹妹,也不要爸爸妈妈受这牛马不如的委屈……都是我,是我错了……”文妮失声不及,掩面而去……
      “妮,你去哪?”
      “我去把他们都找回来。”
      “这孩子说说还起劲啦!”小脚女人见心见地的说着,也是碎心掉落一地。
      “妈,你也别怪乎她,确是都挺难为我们这些人的……想想妮,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也是用心良苦,说实在的,没有见着她,那时……当时的,就不定真有今天的,当时怎么就不一起做了呢!利索省心。”
      “秀,你这还来他了呢!”小脚女人迫心不及应语着,有似怨嗔又不得不语。
      “谁,是玉林他吗?”
      “不是,你想歪了,是那些不是东西的人想这么来的……玉林终究没肯下决心这么做,就狠下心把这苦差事搅到了自己身上,也是想尽早摆脱那些人……当时我还是满心认可他这么做的,在这里确是有这不成文不见章的老规矩,大多数情况,遇见这种躲不过的情况,都是女人来做的,男人嘛,很少,不是没有,就像二狗子他大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方才还一个劲的唠叨不休,这不明摆着,是想看文家出丑笑话嘛!”
      “说来道去,还不是顾着那一层体面,把咱们女人全豁出去了,我这么说,秀你别多心,往心里去,这在草原,确是不可想见的事情,想生多生都巴望不及,可在这里,确是不可相比……自是连我这老婆子,也没躲过……我不曾与你说,也不可当没发生在我身上,就拿我这双小脚来说吧,还不是老家人因循守旧,裹足难行……你们不可想见是吧!也没经历了那年景,但确是这样,虽说提倡男女平等,可这人平等,又可是有底线的……今天能有我这双小脚的,怕是比我年长的,也不见得有多少这样,我还记得,我是从山陕那边过来,逃荒到荒不着边的你祖母那,就住脚留下了,也是饿得慌,实在走不动了……,幸好遇见你祖母,慈悲向善……。其实你祖母也是个大悲大喜的女人,只是不轻易向外人透露罢了,她原本也是有丈夫,有男人的,而且还是纵横草原多少年的流匪,只是鉴于这马匪名声不好听,才不耐向人诉说多少,荒荒着一人一身,又兵荒马乱的年月,失散了,从此再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想你祖母不曾离开那里,终老那里,也是有着不得已诉说的苦衷、哀怨,她还巴望着,只要一日不离开那个地方,说不定哪一天,有人就会寻到这边来,花好月圆,哪怕那已是个虚幻的谎言,自己骗自己才得以度过余生的天大谎言。”
      “你祖母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吗?想必说了,也是白白增添你的负担,我那时也不大,也是偶尔洽时听她不意念叨讲故事来着,后来长大了些,她也就不肯再唠叨讲了……可能是听者无心,我又走了,很让她伤心绝望,即便留你在她身边,那些成年旧事,没有人知道多少的,如果她执意不讲,怕是要带到坟墓里,终究遗忘,毕竟那里太过荒凉了,一个女人能让自己一生平日荒没下去,只为有一天……终究还是荒凉一身故去了,也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今天说这些,我并不是想劝你,要你做些什么,我就是想说,做女人,这辈子太不容易,我也总想让人记得,我们曾经荒废的地角里,有我们的根,有我们的宿命,谁也改变不了……说不定哪一天我老了,告终了,你就把我送回草原去,以前我跟你大,也说好了,就算孑身一个人来,也要孑身一个人回去……只为有你祖母在那儿……”

      有些事情,在你们这些人身上,可能无法想见,也已找不到什么印迹,你们更是无从知道这些……可这确是发生,存现的……不能岁月流转,就抹煞了记忆,就荒废了那片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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