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冬梅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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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的平安时期！
若雪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几碟餐盘，菜！菜！菜！全部都是素的！唯一和肉沾点边的的就是那可怜巴巴的一条煎青花鱼！霓虹贵族你们有毛病吗？为什么不能吃肉！肉多好吃啊！哪里不洁净了！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没吃过一口正经肉，到底何意味！？
“姬君？可是饭菜不合胃口？”一旁侍奉的侍女开口。
“没有，你先下去吧。”若雪还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进了嘴巴里。她虽然穿越成了贵族家的女儿，但是因为是女性，年纪还小，说话其实没什么分量。她的身边也就属于她自己的侍女会听她的话，母亲派过来的侍女长反而会驳斥她的一些与时代风潮不同的想法。
若雪之前就试过抗议来更换食谱，换来的只有拒绝和三日的禁足。
这个时代真讨厌。
若雪一边吃一边痛苦地想，她这辈子不会连160都没有吧！穿越一回，怎么身高都还要缩水啊！
好想吃猪肉……想吃牛肉……她需要红肉啊喂！
可恶的霓虹！
若雪就这样气鼓鼓地把几碟子菜吃了一干二净，刚放下筷子，在外面等待着的侍女们听到动静便进来把餐具收好，她的贴身侍女卷耳则端过来漱洗的用具过来漱口整理。
一切都安静无声，一点磕碰声都没有，也真难为了这群同样年纪也没有多大的姑娘。她们都穿着宽大的衣裙，侍奉贵族的仆人也要赏心悦目，在她们之中地位最高的卷耳的衣着甚至和若雪身上的五衣差不多，只是用料没有她那么讲究。
反正若雪自己穿着五衣的时候做什么都费力地很，动作被迫慢吞吞的，走路也要提着心不能被自己的衣服给绊倒。
要是被自己的衣服绊倒，那个讨厌的侍女长说不得又要汇报她的那位母亲，然后再给她增加几节礼仪课。
……太沉重了……太烦闷了。
吃完饭之后就是下午的课业，若雪被卷耳细细打扮了一番之后，像个女儿节的雏人偶一样光鲜亮丽地端坐着等待着授课的老师。今天是琴艺课，授课的老师是教导过源氏公子、管原道真的孙子管原岑范。
怀着对知识本身朴素的尊重，若雪倒也没开小差，认真地听着课，女孩短短的手指艰难地勾动着琴弦，跌跌撞撞地奏出一串零碎的琴音。
“……姬君还是要多练习啊。”听完这首艰难成调的唐乐，管原岑范脸上那儒雅的笑容都变调了点。
若雪心里泪流满面，找了一个大师给幼儿园小朋友当早教，没有人知道幼儿园小朋友本人有多崩溃。
虽然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但是她是做不到用这双萝卜手弹奏出标准线之上的乐声的啊！手的跨度不够，又没有什么力气，为了以后嫁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家里还不让她的手上留下茧子，每天练琴之后就要用药膏包着软化皮肤。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夕阳西照，负责任的管原老师在听到勉强能够入耳的练习段落之后才起身告辞。若雪规规矩矩地行礼送走自己的老师之后，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整个人呈现大字型瘫倒在榻榻米上。
卷耳已经看习惯这样有些懒散的小主人，她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地把若雪抱起来，细致地用纱布涂上能够让皮肤细腻的药膏，一个一个慢慢把若雪的十根手指包起来。
一边包一边用轻柔的声音夸奖鼓励起若雪：“姬君弹奏得越来越好了，您的努力练习没有白费呢。”
若雪头疼不已，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权作回应。
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吗？只是勉强能听的程度而已。真是浪费教育资源，她为自己的天龙人浪费资源式生活感到悲哀。
“姬君不要觉得卷耳是在说谎话哄骗您。”卷耳柔柔地梳理起若雪那头黑亮的长发，“您一直都是卷耳心中最厉害最好的姬君，能够侍奉您，是卷耳的荣幸。”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雪还能说啥。
她也知道其实卷耳是真心这么说的，如果不是若雪的决定，她可能都没办法留在府里继续当轻松又体面的侍女。
卷耳不是一开始就到若雪身边的，她被选为侍女之后最开始的主人是若雪的弟弟——产屋敷月彦。一个从小疾病缠身，所有人都觉得他难以活到元服结婚的年纪的可怜鬼。只是他不觉得自己可怜，他拼命地想活，也怨恨那些怜悯他的家伙。他的院子里面的仆从更新换代的速度最快，只要觉得那些仆人照顾的不好或者让他觉得对方在可怜他鄙夷他孱弱的身体，他就会狠狠罚仆人挨打，然后逐出他的院子。
卷耳就是这样被他驱逐出去的。
那个时候若雪正好对侍女长对自己管东管西管到太平洋的事情不满，准备培养几个只听从她本人的仆从，卷耳幸运地被她选中带走。不仅得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还被施恩治好了当初被打出来的伤，没有被拖到瘸腿的地步。
因为接收了月彦不要的仆人，难缠的弟弟还挺着病躯狠狠地和若雪闹了一通脾气。
“姬君！求您过来看看吧！月彦少爷要把人打死了！”
眼熟的，一看就是来自月彦院子里的侍女一脸惊慌地冲到若雪面前跪下，她用恐惧又期待的目光看向若雪，期待心善的大小姐会帮忙平息自己主人的愤怒。
若雪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手摊开让卷耳把包手指的纱布揭掉，洗干净上面的药膏之后便提着裙子快步向着月彦的院子方向走去。月彦那家伙……身体才好一点没多久，今天就这么精神的折腾起来了。
刚走近月彦的院子，若雪就听到来自人类的哀嚎，尖锐刺耳，卷耳对一切被月彦惩罚挨打的人怀有感同身受的同情之心，听到这样惨烈的呼喊脸都白了一层。她高声阻止施刑人继续落棒：“快点停下！姬君来了！你这是要吵到若雪大人的耳朵吗？！”
动手打人的施刑人看到有人来阻止连忙停手，其实整个院子的人都在等待着若雪大人的到来。
不管是围观的仆人、施刑人还是受刑的倒霉鬼，其实都在期待着面前这个面容带着淡淡的疲惫的姬君的到来，因为这个院子的主人期待见到她。
若雪也知道这一点，月彦相似的把戏也玩了三回了。今天这一出也是掐准了时间，搞不好他还派了人盯着管原岑范什么时候告辞离开，她这边课业一结束，他就要闹腾起来吸引注意。
“月彦，我知道你在看。”若雪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次侍从们又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竹帘之后，影影绰绰看不清的人影缓缓起身，下一秒，竹帘被侍女一点点收起，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卷曲的黑发，单薄的身体被厚重的裘衣包裹，显得他的那张脸越发的小巧白皙，一点血色也没有。若雪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还好，没有冷到冻手的地步，他倒也没有要把自己大冬天的整到卧床不起的地步的想法。
“不要在外面等我。”若雪把他身上的裘衣裹得更严实了，“冬天本来你就不能受冻。”
“你生气了吗？”产屋敷月彦盯着若雪，梅红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的姐姐。
“……当然。”若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个状况……她又想叹气了，“你想要我来陪你，直接让侍女和卷耳说就是了。我会来看你的。”
听到这么一句话，月彦就不乐意了。他猫一样眼尾上挑的眼睛不爽地眯起：“谁说我是要你陪着了！是那个贱奴做错了事情，我才会惩罚他！你会不会来我根本不在意！我原本只是想要打断他的腿，现在我要把他打成瘫子！”
“月彦！”若雪的声音猛地拔高，甚至有些破音。
“你又要为了这群贱奴斥责我吗？！”月彦毫不退让，他甚至反而比若雪还要愤怒，半点血色也无的脸因为怒火染上了一层妩媚的绯色。下一秒，他便突然低下了头，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若雪也没办法再对他生气，连忙冲过去帮他顺气，其他仆人也非常看状况地飞奔出去拿药。产屋敷月彦就算真的打死了人，这座院子的所有人也不会真的看着他犯病不管，更何况，这一次因为若雪来了，那个受刑的仆人甚至没有伤得爬不起来。
到底是主家的少爷，身份尊贵，侍从的那条贱命在这里再怎样都贵重不过主家的一次咳嗽。
产屋敷月彦的院子里常备着温热的药汤，除了对症的，还有不少补汤。仆人们反应迅速且熟练，把对症的药汤喂了两口之后就补上一口甜口的补汤，免得苦涩的药惹得原本就火气上头的少爷再次发火。
闹了这么一出，自然是什么事都不了了之了。
喝了药之后的月彦便开始犯困，也懒得再关注那个一开始被他拖出去的仆人，只是顺从本心地拉着若雪的袖子不肯放手，硬要她留下来陪他入眠。
若雪一边习惯性地轻拍着胞弟的背安抚，一边使眼色给自己的侍女卷耳把人给放了，然后那个可怜的倒霉鬼最近好好养伤短时间里不要再来月彦的院子了。卷耳收到暗示之后，忙不迭地离开去处理后续，并带走多余的仆从。
产屋敷月彦紧紧攥着若雪的袖子，但仍有些不满似的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也皱着眉。若雪叹了口气，用手指抚平那皱起的眉头，任由他把自己的手也抱住了。她身上华贵的熏香和月彦那微苦的药味混为一体，包裹起了这对姐弟，就像是曾经包裹他们供养他们的羊水与脐带。
※※
又做梦了。
鬼舞辻无惨缓缓睁开眼睛，他像是还没有从那短暂的梦里面清醒过来一样，梅红色的竖瞳仿佛呼吸一般放大缩小。他难得的没有把自己收拾得完美再离开房间，而是随意地在脑海里直接给鸣女下达命令。下一秒，伴随着无限城某处嗡鸣的琵琶声，他被转移到了无限城的最底层。
那里被改造成“产房”，艳粉色的肉块堆积而成一个巨大的［卵］，外层的肉壁有规律地抽动着，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卵］的中心，一位女性宛如子宫中被羊水浸泡着的婴儿一般漂浮着。
鬼舞辻无惨把手轻轻贴在［卵］壁之上，感受着里面充满“活力”的搏动着的频率。
“快一点，再快一点醒来吧，若雪。”
他已经等得足够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冬梅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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