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不渡淮》晓卿棠

5、钢笔与生日

　　春末的风带着草木的湿润气息，悄悄漫进公寓的窗棂。江知野趴在书桌前，指尖划过相机的镜头，屏幕上是昨天拍的一组城市黄昏照——夕阳把天际染成橘粉，老建筑的飞檐镀着金边，行人格子衫的衣角被风掀起，定格成流动的光影。他正对着照片调整参数，客厅里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抬头看了眼手机，下午五点半，淮序下班了。

　　“今天回来得挺早。”江知野起身走出客房，看到淮序正换鞋，深灰色的西装外套沾了点风尘，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简单的黑色腕表。

　　“工地的事忙完了，提前回来一趟。”淮序抬眼看向他，目光落在书桌方向，“又在整理照片？”

　　“嗯，昨天拍的黄昏，想挑几张洗出来。”江知野说着，注意到淮序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的纸袋子，看起来分量不轻，“这是买的什么？”

　　“没什么，顺手带的东西。”淮序把袋子放在玄关柜上，语气平淡，却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段时间幼儿园的项目进入关键阶段，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工地或设计院，常常忙到深夜才回来。

　　江知野没再多问，转身走进厨房：“我给你泡杯咖啡？”

　　“好。”淮序应了一声，走进书房，很快里面就传来图纸翻动的沙沙声。

　　江知野熟练地研磨咖啡豆，热水缓缓注入滤杯，醇厚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开来。他看着咖啡液一滴一滴落在瓷杯里，心里悄悄盘算着——再过三天，就是他的十九岁生日了。

　　这是他来这座城市上大学后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第一次不在父母身边。小时候在家，妈妈总会煮一碗长寿面，卧两个荷包蛋，爸爸会提前订好奶油蛋糕，虽然简单，却满是暖意。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他原本没打算声张，只想像往常一样上课、兼职，平平淡淡地度过。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心里竟悄悄生出一丝期待，期待着淮序能记得，期待着能和淮序一起过这个生日。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他和淮序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室友，淮序收留他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他怎么还能奢求更多？

　　把泡好的热美式端进书房时，淮序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皱眉，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咖啡放这了。”江知野把杯子放在书桌一角，尽量不打扰他。

　　“谢谢。”淮序头也没抬，伸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屏幕上，“对了，你上周拍的公园儿童区照片，我给甲方看了，他们很满意，已经定了最终方案。”

　　“真的？太好了！”江知野眼睛亮了亮，心里一阵雀跃，“能帮到你就好。”

　　淮序这时才抬起头，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你拍得好，角度和光影都抓得很准。等项目完工了，带你去现场看看。”

　　“好啊！”江知野用力点头，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接下来的两天，江知野像往常一样上课、兼职，只是心里那份小小的期待，像春天的嫩芽一样，悄悄生长着。他偶尔会旁敲侧击地提起“最近天气真好，适合出门”“咖啡店新出了一款蛋糕，看起来不错”，可淮序要么是专注于图纸没接话，要么是简单应一句“嗯，挺好”，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暗示。

　　江知野心里渐渐有些失落，或许，淮序根本就不记得他的生日，甚至可能连他的年龄都不知道。也是，他们不过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谁会特意记住一个晚辈的生日呢？

　　生日前一天晚上，江知野兼职回来，已经快十点了。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书房的灯还亮着，透过门缝透出微光。他轻手轻脚地换了鞋，走进厨房想倒杯水，却看到冰箱上贴着一张便签，是淮序的字迹：“明天我要去邻市开会，可能要后天才能回来，冰箱里有食材，自己记得做饭吃。”

　　看到便签的那一刻，江知野心里的最后一点期待，也像被冷水浇灭了一样，凉透了。原来淮序明天要出差，就算他记得生日，也没办法一起过了。他拿着水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张便签，心里又酸又涩，像是吞了一颗没熟透的青梅。

　　他回到客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他想起小时候的生日，想起父母的笑容，想起家里的温暖，再看看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的委屈和孤单一下子涌了上来，眼眶慢慢红了。

　　或许，他本就不该期待太多。他拿起手机，给远在南方小镇的妈妈发了条短信：“妈，明天是我生日，我在这边一切都好，你和爸不用惦记，记得按时吃饭。”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妈妈就回了过来，还附带了一个红包：“宝贝生日快乐！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多吃点好的，别委屈了自己。红包收着，买个蛋糕吃。”

　　看着妈妈的短信，江知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掉了下来，打湿了枕巾。他攥着手机，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没关系，生日而已，一个人也可以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早上，江知野是被闹钟吵醒的。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心里空荡荡的。拿起手机，没有新的消息，淮序应该已经出发去邻市了。他慢慢起床，洗漱完毕，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有鸡蛋、牛奶、面包，还有一些青菜和番茄。他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卧了一个荷包蛋，学着妈妈的样子，在面条里加了点葱花和生抽。

　　面条温热，却怎么也吃不出家里的味道。他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收拾好餐具，他背上书包，拿起相机，准备去学校。走到玄关时，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玄关柜，却发现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深蓝色丝绒盒子，看起来很精致，不像是家里原本就有的东西。

　　江知野心里一动，走过去拿起盒子。盒子不大，沉甸甸的，表面绣着细密的纹路，摸起来很有质感。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打开盒子，里面铺着黑色的绒布，放着一支银色的钢笔。

　　钢笔的笔身细长，线条流畅，金属部分泛着温润的光泽，看起来很有质感。笔帽上刻着两个小小的篆字，笔画纤细却力道十足，仔细一看，正是“知野”二字。

　　江知野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指轻轻抚摸着笔身上的刻字，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他抬起头，看向淮序的卧室门，门紧闭着，显然淮序已经走了。可这个盒子，这个钢笔，无疑是淮序留下的。

　　他竟然记得！他记得自己的生日，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甚至特意定制了刻字的钢笔！

　　江知野拿着盒子，站在玄关处，眼眶再次红了。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和孤单，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感动。他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淮序对他的照顾，那些深夜里的热咖啡，那些关于摄影和建筑的讨论，那些无声的默契，还有此刻这支刻着他名字的钢笔，所有的一切，都像一束束光，照亮了他在这座陌生城市里的孤单岁月。

　　他小心翼翼地把钢笔拿出来，握在手里，重量刚刚好，手感顺滑。他试着在手心轻轻划了一下，笔尖锋利却不扎手，显然是精心挑选的。他把钢笔放回盒子里，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原来，淮序并不是不记得，只是他不善于表达。原来，自己在他心里，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江知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激动。他把盒子放进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护着，像是护着自己最珍贵的秘密。走出公寓，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的心情豁然开朗，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上午的课很顺利，老师讲的摄影构图技巧，他听得格外认真，还在笔记本上细细记下。课间休息时，同班的林晓凑过来，笑着说：“江知野，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江知野摸了摸书包里的钢笔盒子，脸上泛起羞涩的笑容：“没什么，就是……收到了一份礼物。”

　　“礼物？谁送的啊？”林晓好奇地追问。

　　“一个朋友。”江知野没有多说，只是笑得格外开心。

　　下午没课，江知野没有去兼职，他想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庆祝这个特别的生日。他背着相机，拿着淮序送的钢笔，沿着城市的街道慢慢往前走。阳光温暖，微风和煦，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长出了嫩绿的新叶，偶尔有花瓣飘落，落在肩头，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走到市中心的公园，公园里人很多，孩子们在草坪上奔跑嬉戏，老人们在树下下棋聊天，情侣们手牵着手散步，到处都充满了生机和暖意。他拿出相机，对着这些温馨的场景按下快门，想要把这份美好记录下来。

　　走到湖边时，他看到一个老爷爷正在教小孙子写毛笔字，小孙子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写着，虽然笔画稚嫩，却很认真。江知野想起了淮序送他的钢笔，心里一动，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试着写下自己的名字。

　　钢笔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流畅的黑色字迹，“江知野”三个字，写得格外好看。他又写下“淮序”两个字，看着这两个字，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他想起淮序专注改图纸的样子，想起他温和的笑容，想起雨夜车程里的沉默，想起他为自己泡的热咖啡，所有的画面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十九岁生日，收到了最珍贵的礼物。谢谢淮序，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给了我温暖和勇气。”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他站起身，沿着湖边慢慢散步，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他觉得，这是他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虽然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家人的陪伴，却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变得格外珍贵。

　　傍晚时分，江知野回到公寓。他没有立刻回客房，而是走进厨房，想要给淮序做一顿饭。淮序出差回来肯定会很累，能吃到一顿热饭，应该会很开心。

　　他打开冰箱，里面有新鲜的排骨、玉米、胡萝卜，还有一些蔬菜。他想起妈妈做的玉米排骨汤，味道鲜美，营养丰富。他决定学着妈妈的样子，给淮序炖一锅玉米排骨汤。

　　他系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先把排骨洗干净，放进锅里焯水，去掉血沫和杂质。然后把焯好水的排骨放进砂锅里，加入姜片和足量的清水，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接着把玉米和胡萝卜切成段，等排骨炖得差不多了，再放进砂锅里一起炖。

　　砂锅里的汤慢慢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江知野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砂锅里翻滚的汤汁，心里暖暖的。他想象着淮序回来后，喝到这锅汤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容。

　　炖好汤，他又炒了两个青菜，一个番茄炒蛋，都是简单却下饭的家常菜。他把饭菜端到餐桌上，摆得整整齐齐，还特意找了两个干净的瓷碗，放在桌子两端。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江知野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淮序今天会回来吗？他会不会喜欢自己做的饭？

　　他拿出手机，想给淮序发个短信，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又怕打扰到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发出去。他打开相机，翻看下午拍的照片，一边看，一边等淮序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桌上的饭菜渐渐凉了。江知野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站起身，把饭菜放进冰箱里，心里有些失落。或许，淮序今天不会回来了。

　　他回到客房，拿出淮序送的钢笔，放在书桌上，借着台灯的光，细细打量着。笔身上的“知野”二字，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他拿起钢笔，在笔记本上又写下“淮序”两个字，一遍又一遍，直到纸上写满了这两个字。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江知野的心猛地一跳，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出客房。

　　淮序正站在玄关换鞋，身上的西装外套沾了点风尘，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看到江知野，他愣了一下：“还没睡？”

　　“你回来了！”江知野的声音有些激动，“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会议提前结束了，就赶回来了。”淮序走进客厅，目光落在餐桌上，看到上面空荡荡的，又看了看江知野，“还没吃饭？”

　　“我做了饭，放在冰箱里了，我去热一下。”江知野说着，转身就要走进厨房。

　　“不用了，我在路上吃过了。”淮序叫住他，语气温和，“你呢？吃饭了吗？”

　　“我……我也吃过了。”江知野有些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

　　淮序走进书房，放下手里的公文包，拿出笔记本电脑，似乎还要处理一些工作。江知野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犹豫。他想告诉淮序，今天是他的生日，想谢谢他送的钢笔，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回到客房，拿起钢笔，心里的感动依旧没有平息。他知道，淮序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可他的心意，却通过这支钢笔，完完整整地传递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淮序从书房走出来，走到江知野的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方便进来吗？”

　　“方便。”江知野连忙说道，站起身。

　　淮序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蛋糕盒子，递到江知野面前：“生日快乐。”

　　江知野惊讶地看着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蛋糕盒子不大，是他喜欢的巧克力味，上面插着一根小小的蜡烛。

　　“你……你怎么知道？”江知野的声音有些哽咽。

　　“上次看你身份证，记住了。”淮序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本来想昨天给你，但是要出差，就只能今天补祝你生日快乐了。”

　　江知野接过蛋糕盒子，心里的感动像潮水一样涌来，眼眶再次红了。他没想到，淮序不仅记得他的生日，还特意准备了蛋糕。这个生日，因为他的出现，变得格外完整和温暖。

　　“谢谢……谢谢你，淮序。”江知野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真诚。

　　“不用客气。”淮序笑了笑，“快打开看看，喜欢吗？”

　　江知野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蛋糕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巧克力慕斯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还点缀着几颗新鲜的草莓。蛋糕的香气浓郁，让人垂涎欲滴。

　　“喜欢，我很喜欢。”江知野说道，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那就好。”淮序看着他，眼底的疲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意，“快许愿吧。”

　　江知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希望自己能成为更好的摄影师，希望……希望能一直和淮序这样相处下去。

　　许完愿，他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客厅里的灯光柔和，映着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尝尝看。”淮序说道。

　　江知野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巧克力的醇厚和奶油的香甜在舌尖散开，味道恰到好处，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蛋糕。他一边吃，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的幸福像要溢出来一样。

　　淮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吃蛋糕的样子，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个少年，总是能轻易地感染他，让他原本单调而疲惫的生活，变得充满了生机和暖意。

　　“对了，”江知野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递给淮序，“这个，是你放在玄关柜上的吧？谢谢你的钢笔，我很喜欢。”

　　淮序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又递给江知野：“喜欢就好。知道你喜欢写字画画，这支笔应该适合你。”

　　“笔身上的刻字，是你特意定制的吗？”江知野问道，眼神里带着期待。

　　“嗯。”淮序点点头，语气依旧平淡，“觉得刻上你的名字，会更有意义。”

　　江知野紧紧握着钢笔，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支钢笔不仅仅是一份礼物，更是淮序对他的认可和关心。他会好好珍藏这支笔，用它写下自己的梦想和心事，写下和淮序有关的点点滴滴。

　　吃完蛋糕，江知野收拾好盒子，心里的激动依旧没有平息。他和淮序坐在客房里，聊起了天。聊他的家乡，聊南方小镇的风土人情，聊他小时候的趣事；聊淮序的工作，聊那些建筑设计背后的故事，聊他去过的城市。

　　这是他们第一次聊这么多关于彼此的事情，没有图纸，没有摄影，只有最纯粹的交流。江知野发现，淮序虽然看起来沉稳寡言，却很善于倾听，总能在恰当的时候回应他，让他觉得很舒服。

　　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江知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淮序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江知野，“再次祝你生日快乐，知野。”

　　“谢谢淮序。”江知野笑了笑，眼底满是暖意。

　　淮序转身走出客房，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台灯柔和的光芒。江知野坐在书桌前，拿起那支钢笔，指尖摩挲着笔身上的刻字，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感激。

　　他打开笔记本，用这支钢笔写下：“十九岁生日，收到了两份最珍贵的礼物——一支刻着名字的钢笔，和一份迟到的蛋糕。谢谢淮序，让我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会永远珍藏这份礼物，也会永远记得这个生日。”

　　写完，他合上笔记本，把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丝绒盒子里，放在书桌的正中央。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吹进来，带着草木的清香，格外舒适。夜空繁星点点，月光温柔，照亮了城市的夜景。

　　江知野的心里，像被月光填满了一样，温暖而明亮。他知道，从这个生日开始，他和淮序之间的关系，将会变得更加亲密。那份藏在心底的心意，也像破土而出的嫩芽，在月光下悄悄生长，带着无限的期待和憧憬。

　　而淮序的卧室里，淮序站在窗边，看着江知野客房里透出的灯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江知野蹲在便利店门口啃关东煮的样子，衣衫单薄，却眼神倔强。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江知野时，偷偷拍下来的。

　　他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江知野的出现给这个公寓带来的变化，那些咖啡香，那些笑声，那些无声的默契，都让他原本沉寂的生活，变得充满了烟火气。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少年，已经不仅仅是照顾和帮助，那份感情，正在悄悄发生变化，变得更加深沉，更加复杂。

　　淮序轻轻叹了口气，关掉手机屏幕。他不知道这份感情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任它发展。他心里藏着的那些过往，那些伤痛，像一道无形的墙，让他不敢轻易敞开心扉。

　　可看着江知野客房里那盏温暖的灯光，他心里的挣扎，却渐渐少了几分。或许，他可以试着放下过去，试着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试着让这个少年，真正走进自己的生活。

　　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照亮了两个房间里的心事。这个生日，像一个温柔的节点，连接着过去和未来，连接着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往后的岁月里，还有更多的温暖和感动，等待着他们去发现，去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