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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疯狂的居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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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柳一步一个脚印,脑子经过一夜未休息已像一团浆糊。眼睛迷迷糊糊看着地面,恍然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是否还在窒息的高中时期。
居柳的手攥紧着,等在江禾可能经过的地方。隐约有铃声响起,大概是下课了。
就算下课,江禾也不一定就走过这条路。居柳心里想着,要是没碰上她就算了……
可居柳的“运气”如此好,江禾出现了,她与身边人说笑着走出教学楼。偏偏她出现了,居柳想算也算不了。居柳心有犹豫忐忑,怎么就那么正好。
走吧走吧,有什么好找的呢?居柳此时想到了,再怎样理论也改变不了她的感情已经结束了的事实,赵成奇喜欢江禾,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有什么意义呢?
居柳提步要离开,转头那一瞬间正好注意到江禾书包上的小挂件——那正是居柳给赵成奇钩织的小企鹅。
赵成奇送她企鹅,江禾送他一个盆栽……这几乎成了居柳眼中俩人私相授受交换信物的证据。她脑中的理智全然崩塌了,三两步冲了上去。
“欸——”江禾舍友惊叫出声。
江禾被扑倒在地,手下意识抓住面前人的肩膀。
“我c,要干什么?”江禾视线聚焦到面前近在咫尺的脸上。
“我那天问你你喜不喜欢他,你说不喜欢,我相信了你,我相信过你的!你骗我你骗我!”
周围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人,大学里有一庄这样刺激的爱情纠葛,简直是让所有人欲罢不能,大家都神色各异地围上来,或明显或遮掩地拿出手机录制。
“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好像在说喜欢不喜欢什么的。先看看。”
江禾看着居柳一张一合的嘴,还有紧皱的眉头和红润的双眼,不禁感到非常头疼。
居柳这样的脸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让她惊艳了一把,她说要和自己谈话也就谈,和她说话,不管她说啥也不会让人不舒服。即使她满嘴自己男朋友,说话也不咋清晰,但居柳红润小嘴开合配上窗外阳光再配上她的大眼睛,江禾也完全可以将之认为是她自身的可爱之处。
再看现在——
“我和他谈了快三年了,你一出现什么都变了,你害了我,伤害了我的感情!”
江禾忍不住道:“你,怎么考上大学的?”
江禾舍友蒋茹宁在旁边喊着:“看看就可以了,拍摄就不太好了,麻烦大家把手机收起来,更不要发在网上,不然后果自负!”
“这说的啥呢?是不是说的伤害感情。”
“听着是呢,前面还说骗我骗我,这是俩人有感情纠纷啊。”
“劲爆百合。”
居柳一夜没睡,现在又大喊大叫,脑子已经开始迟钝,伴随阵阵疼痛,可她还是要嘶吼出来——“我给她钩织了一个小企鹅,因为他名字里有个奇,她就这样送给了你?他帮我打跑坏人,陪我走出阴影,我的世界只剩下他了,你毁了这一切,你要我怎么办,你为什么要破坏这段感情……”
居柳说着说着没了力气,她好像一个突然停止的发条走完的玩偶,只盯着虚空发呆。
江禾听明白过来,这是那个小企鹅引发的事情,她拿过那个背包就要扯下企鹅,偏偏此时还不能一下子扯下。
江禾眼睛盯着居柳,“你冷静些吧,我对那个什么赵企鹅没有一点想法,他可能救过你但我可没承受他的救命之恩,我从头到尾没想和他有什么,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还有这个企鹅,我只是看它好看才要的,想给钱结果赵企鹅不接,我有什么办法,破坏你们的感情不是我想要的,谁让我就长这样,赵企鹅色心太多,你怪老天去吧……”
蒋茹宁听江禾这话一拍脑门,江禾这张嘴啊!
“有啥事,先起来再说。”蒋茹宁先扶起江禾,江禾随之起身,将企鹅丢向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居柳。
“别老整天臆想我和你男朋友有什么,赵企鹅要是知道能和我江禾有桃色牵扯现在估计躲在被子里偷乐。”江禾神色淡漠,要说这些讽刺味道十足的话江禾是信手捏来。
居柳神情哀切,她此时失去了所以力气,根本起不来。
“可你并不无辜,赵成奇用的是情头,他朋友圈置顶还是我。”
江禾倒抽一口凉气,几乎又要问她怎么考上大学的。先不说一个男人想偷腥这些东西根本阻碍不了其步伐,对于一个没什么想法的男人江禾根本没有一点想要探索的心思,哪管他有没有对象。
“你要报复就去找源头,要再烦我我不客气了。”江禾扔下这句就走了。
朱璇是在学校表白墙看到的居柳,居柳和江禾两人的合照已经传遍学校各个群。对于俩人模糊的谈话内容也被能人通过读唇语破解了,连字幕都配上了,表白墙上则是有人投稿抨击这位外貌极佳人品极烂的大美人江禾,下面的评论也一层一层,有站五官有站三观,更有人说,原来俩人是情敌吵架,当时现场围观时以为是小俩口闹嘴,俩人还坐地上抱了几分钟,氛围也挺暧昧的。
朱璇狠狠叹了口气,赶忙跑到事发场地,围观群众也都散的差不多,居柳并不在其中。朱璇急地嘴巴都要冒泡了,此时周燕燕打电话来说,居柳自己回来了,朱璇这才放下心来。
而江禾虽然有说话的魅力,漂亮且讽刺的话一套一套的,但是她也确实深谙人性,正巧预言到赵成奇的心理,赵成奇得知这场乱象,心里又是苦恼又是甜蜜,这大概就是甜蜜的苦恼。前女友为了她找江禾发疯,想着想着,皱眉和微笑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更让他惊喜的是,江禾给她来了电话。
“我问你,你干什么缺德事了。”
赵成奇嗫喏几句,“居柳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她也许突然想岔路了才干出那么偏激的事,我等会说说她。”
“就光是她性格偏激?你啥也没干?你觉得我信吗?赵,企鹅,你欺负傻子心里不会不安吗?”她直接挂断电话,把号码拉黑了,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想到那个傻子,江禾啧了一声,原来叫居柳。
蒋茹宁拿着手机叹气道:“怎么办啊江禾,现在好多人骂你呢,这些人懂个什么啊,那女人风言风语的。”
江禾也点开校园墙,投稿——
一群二货,我把话放在这里,在座在网上争高低的人全是蠢货窝囊废,有本事加我咱们辩论。
后面还附着一串微信号。
“啊!江禾你没必要这样鱼死网破吧,这样你吵得过来吗?”蒋茹宁劝她,“别这样吧,咱们气不过报警好了,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没事,我给的是赵企鹅的号。”江禾无所谓道,“这男人肯定干了些傻子事,才让那傻子疯成这样。”
江禾想起居柳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也是可怜。”
“你现在还心疼起别人了?先想想自己吧。”
江禾这一条挑衅所有人的话引起轩然大波,在学校里关注此事的人更多了,不管是之前站三观还是五官,甚至没下场讨论纯观看的人也尝试着添加好友,凑个热闹总是好玩的。
周燕燕看完这一系列事情连呼厉害,竖着大拇指直说江禾硬气,被朱璇眼神示意噤了声。
朱璇拍了拍居柳的背,“下次别再干这样的事了,有什么事你先告诉我,我帮你分析了,你再去做。”
陈凌笑着道:“朱璇啊,你这当个寝室长还认领了一个孩子。”
朱璇就是把居柳当孩子哄,细声细气,温和抚摸,接着道:“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去找江禾麻烦?”
居柳也是清楚,朱璇一直对自己很好,于是也就乖乖回答了。
“赵成奇和我分手了,昨天他说江禾拿走了小企鹅,送了他一个盆栽,昨晚上我看到赵成奇朋友圈官宣了,江禾。”居柳一抽一抽地答。
朱璇听完后沉默了一会。
“什么也没有啊,没有官宣。”周燕燕已经看完朋友圈确认完毕。
朱璇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帮了居柳并且与她相爱两年多的赵成奇是个人渣,也许居柳并不能听进去,现在说这些也不太合适,于是朱璇道:“今下午你好好呆着寝室,不要再出门了,等会晚上回来我再和你谈这件事,现在上床睡觉吧。”
江禾逃了下午的课,蒋茹宁说这样也好,避避风头,在网上说了那么嚣张的话,保不齐又来个精神病冲出来打她。
在寝室打游戏时,江禾恰好连到陈凌,陈凌就说起了居柳发疯的原因。
陈凌:她男朋友也是个神经病。
江禾啧了声。
江禾:她现在上课?
陈凌:水课寝室长给她答了,让她在寝室休息。
江禾想着居柳那不太正常的样子,问了一嘴她们寝室号。游戏打完江禾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脑子里反复闪过居柳怯弱的眼神,一咬牙出了寝室门。
江禾该庆幸自己突然起了这多管闲事的心。她到了居柳寝室前打开门,看到瘫倒在地的居柳,和桌子上放着的可疑药片。
江禾惊呼出声,冲过去蹲下身捏她肩膀。
这脑子不清醒的,因为感情服药!
江禾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想当然的伸出手指抠居柳嗓子眼,手指头在她喉咙里连搅了好几下,居柳终于有了动静,干呕着将她的手和一大坨药片吐出来。
居柳红着眼干咳着,满眼委屈地看着她。
“你真是蠢到头了!我所见识的所有人里,你脑子最不清白,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在现实看到能有为爱吞药的女人。”白瞎这一张漂亮的脸!
居柳咳着咳着又哭出来。
“我没有办法了,我这几年都是有他护着我我才好好过过来的,我真不知道要是没有他我该怎么办,连他都放弃我了,我不敢想还有谁能喜欢我,我自己性格就是不好,我脑子不行,我也知道,没有人会喜欢我了……”
江禾嘴唇动了几下,还是安慰道:“你也不是脑子不行……确实你脑子不行,但那是情商方面,也许是负数,但你智商还行看着,至少考上大学了。”
“我该怎么办啊,我把他当成大英雄一样,我第一次亲嘴是和他,不在一起了该怎么办……”
江禾想把她拉起来,但居柳就像一头难按的猪,怎么也拉不起,她嘴里还一直念念,江禾烦躁下嘴唇往她的上怼了一下。
“现在可以了吧,我们亲过了,你以后听我的,不准再寻死。”
居柳经这一下愣住了,哭也忘了,正好方便江禾把她拉到椅子上坐着。
“你干什么啊!”
江禾比她更大声:“还我干什么,我看就该多给你来几下,这样你脑子也许清醒点,不老想着赵企鹅去死了。”
江禾随手扯过一张桌子上的纸巾,抽了几张后按在居柳脸上。
“居柳,你心理年龄不会还在小学吧,你咕哝的那些我就在初中时见过,大家成熟了想到那些都是黑历史。”江禾右手给居柳擦眼泪,左手还去摸了摸居柳脑袋,软软呼呼的。
居柳还陷在那个吻里懵然,江禾看她一下子也乖巧了不闹了,本来后悔刚才的冲动也觉得值当。
江禾把桌上的药拿起来看看,确定不是治病的,拿到厕所去将药全部倒进厕所,还按了两下冲水键。回来后看到居柳懵然地盯着自己,江禾过去顺了顺她的背,接着拿起扫把清扫地面。
“你可是运气好,以前我哪有那么好的脾气,你在大庭广众下骂我,我还救你一命。男人没了就没了,哭哭就可以过去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情商不高就努力让自己聪明点,一味的逃避没有用。”
再看居柳质朴地眼神,江禾也拿不准自己这浅显的语言能不能让这人开悟。江禾在扫地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居柳舍友像是家长一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