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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日舞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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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兰大街36号,伦敦。
奥萝拉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举着一面金色的镜子,“嘿!老哥!我马上就要开始学习真正的魔法了,到时候我就是东西魔法双修。”
镜子的另一边,眉眼与她相似的少年嘴角勾着笑:“噢!我亲爱的妹妹,在我已经掌握了中级符箓之后,你终于开始学习魔法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奥萝拉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白他一眼:“等你下次来伦敦,我们就可以切磋一下。”
她对了对拳头。
张以清比她大三岁,中国上学时间又比英国早个几年,她哥早就学了不少符箓和术法了,她却一直只能自己看书自学。
“你先拿到你的魔杖再说吧。” 张以清眉梢轻挑,笑得灿烂。
“我施法也不一定需要魔杖。” 奥萝拉得意道,之后突然联系哥哥真正的目的,问道:“爷爷怎么样?”
“我上次回家,看他脸黑了不少。”张以清下意识地回答,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不过你也别担心啊,那老头子,身体好着呢,天天喝茶、下棋、遛鸟。”
奥萝拉沉默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爷爷也不用一把年纪还消耗寿数帮她起卦。
“别这副表情啦,你可是我们张家几百年一遇的天才。我师傅都说不能收你为徒真是一大遗憾呢,我都有点吃醋了。” 张以清笑着说。
奥萝拉知道哥哥是在安慰她,于是露出了笑容,“当然,我可是天才!你最好有点危机感,下次见面,别被我按着揍。”
张以清一副不屑的表情,之后他那边有些嘈杂,似乎有人来找他,他从画面中消失了一会,又匆匆折返,说道:“不跟你说了,据说哀牢山附近好像出了点事情,师傅让我们出个任务。”
“你别瞎想,照顾好自己,替我跟爸妈问好。” 挂断之前他匆匆说道。
房间突然静了下来,奥萝拉捏着脖子上的凤形玉佩。这是她从小戴着的,爷爷给她的护身符。
当初他们家搬来伦敦的另一个原因,是她。
在他们家族里,每当新生儿降生,族中长老便会起卦占卜。而她的卦辞,就是“长生”。
长生一卦,代表的是无双的天赋和窥见长生的契机。
然而,福兮祸所依。
这也代表着,她人生中注定有一场劫。就像达摩克里斯之剑,不一定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直到六岁那年,爷爷消耗自己的寿数为她占卜,发现西方居然有转机,于是他们一家才就此搬来了伦敦。
好在,这五年,她都平平安安度过了。
“奥萝拉,你起来了吗?要迟到了。”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奥萝拉这才想起今天是德拉科的生日宴,她赶紧爬了起来,套上了床尾那件妈妈新给她买的蓝色蛋糕裙,之后打开了门。
“起来了,妈妈。”
帕拉斯一身淡紫色鱼尾晚礼服,大波浪卷发散落在肩膀上,光彩照人。她看见女儿的样子惊讶道:“噢!梅林啊,宝贝你的头发怎么乱糟糟的。”
她赶紧掏出魔杖,将奥萝拉乱蓬蓬的头发变成了优雅的丸子头。之后,又拿出一个蓝宝石秘银发卡,点缀在了奥萝拉发间。一番操作之后,她扶着奥萝拉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位美丽的女士,收拾好了吗?” 张绍川走了上来,穿着一件裁剪得宜的黑色燕尾服,矜贵又优雅。
“给德拉科的生日礼物拿好了么?” 帕拉斯问道。
“拿好了,妈妈。” 奥萝拉晃了晃手上的置物玉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礼物当场换成一盒粪蛋。
张绍川察觉到女儿的情绪,“怎么了?又闹别扭了?”
“啊——” 奥萝拉瘪着嘴应道。
帕拉斯见女儿这副样子,轻笑:“你们呀,还真是欢喜冤家。”
“什么欢喜冤家!明明就是冤家!仇人!!!” 奥萝拉气呼呼地说道。
德拉科居然敢说她跳舞的样子像个起立的鼻涕虫,气得她立刻马上就变出来个鼻涕虫塞他衣服里。结果就是,他们俩一个礼拜没对彼此说过话。
“好了,我们该走了。” 张绍川看了眼表,说道。
马尔福庄园主堡内,银绿相间的绸缎从拱顶垂落,装饰着每一处廊柱和壁龛。
奥萝拉跟着父母一起穿过长廊,两侧墙壁上的历代家主画像的鎏金相框被家养小精灵擦得熠熠生辉。今天布置的格外隆重,因为这次生日宴上,卢修斯宣布德拉科成为马尔福下一任继承人。
他是独生子,继承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奥萝拉在内心腹诽。
“听说秘鲁打算公开拍卖黑森林那条秘银矿脉的归属权,诺特家族和塞尔温家族正在暗中较劲呢。”
“毒角兽兽角的期货价格最近暴跌,这次我可真是看走眼了,不过还好,只损失了十几万金加隆而已。”
“魔法部居然起草了新的教育法案,要将麻瓜研究列为必修课,真是荒谬,我已经联合了帕金森和亚克斯利家,下周提出书面抗议。”
……
宴会厅内人潮熙攘,身着华服的男女宾客们轻晃着妖精铸造的水晶香槟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是几万金加隆的生意。
聊的内容与宴会的主人公毫无关系。
奥萝拉环视了一圈,发现德拉科并不在大厅里,只远远看见马尔福夫妇,被一群人围着。
他们一家三口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帕拉斯,好久不见。”
男人深棕色头发,头发略长,服帖地贴在头上,一看就精心打理过。他眼睛弯成了一条缝,让人看不出笑容是真情还是假意。
帕拉斯在看到来人的一刻就沉了脸,语气冷漠:“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埃里克。”
“上次见面,都是十几年前了。”那个名叫埃里克的男人,手指旋转着左手上的戒指,一副追忆过往的样子。
他手上的戒指上是蓝色玫瑰的图案,奥萝拉认出是罗齐尔家族的图腾,看向埃里克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来英国五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的家人。
埃里克·罗齐尔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哟,这位小姐是奥萝拉吧。你应该……叫我一声表舅。”他的语气轻佻。
帕拉斯闻言,立刻把奥萝拉拉到身后,盯着埃里克,眼神多了几分锋利:“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叙叙旧罢了。”埃里克拖长了音调。
“我想我的妻子并不想跟你叙旧。”
张绍川挡在了妻子身前,眸光一冷。
埃里克却笑了,“张先生,久仰大名。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最近我们罗齐尔的生意也在逐渐转移回英国。”
他闲散地抄着兜,伸出一只手。
不过,张绍川并没有握住,而是冷哼一声。
埃里克皱了眉,又看向帕拉斯,半眯着眼睛:“别这么生分嘛,都是一家人,亲爱的表妹。”
帕拉斯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早就不在罗齐尔的族谱上了。”
奥萝拉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她也不甚惊讶。她早就知道母亲与自己家族的关系不好,她长这么大甚至都没见过自己外公外婆,连他们是不是活着,她都不知道。
罗齐尔家族是一个典型的纯血至上的家族,在第一次巫师战争期间,罗齐尔成了第一批加入伏地魔麾下的家族。他们觉得这样,就可以站在权力金字塔的顶端。可母亲始终觉得,他们只不过是伏地魔的奴仆罢了,没有自由,又何谈权力。她不想做别人的奴隶,所以毅然决然与家里断绝了关系,离开了英国。
奥萝拉倒是很佩服妈妈这种当断则断的魄力。
“恕不奉陪。” 张绍川不想再与这男人纠缠,揽住妻子和女儿,径直离开了。
奥萝拉回跟在父母身边,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那人没有一丝尴尬,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笑意。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帕拉斯,怎么脸色这么差?”
纳西莎·马尔福今天穿了一身湖绿色的晚礼服,耳垂上悬着两颗硕大的祖母绿宝石,挽着丈夫卢修斯走了过来。
“没事。” 帕拉斯扯出一个微笑。
纳西莎知道帕拉斯刚刚见过了谁,邀请名单是她拟的,本来想着借这个机会让帕拉斯和家里人的关系缓和些,现在看来,倒是适得其反了。
“抱歉。” 纳西莎柔声说道。
“没关系,西茜。” 帕拉斯温和地笑笑,她知道西茜也是为她考虑。
“西茜阿姨,卢修斯叔叔,日安。”奥萝拉打破了凝重的氛围,她轻提裙摆,向马尔福夫妇行了个标准的躬身礼。
纳西莎视线落到奥萝拉身上,格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奥萝拉今天真漂亮。德拉科刚还在问你怎么还没有到,这会儿已经带着小伙伴上楼准备去了。他一定邀请你做他的开场舞舞伴了吧?”
听了这话,奥萝拉瞬间没有了调节氛围的心思。
开舞?
本来她觉得德拉科是要邀请她的,但上周她把他脚踩肿之后,她觉得不一定了。
奥萝拉正想着如何解释,纳西莎却把她的神情当作了害羞,“上楼就能找到他们,亲爱的,就在德拉科的私人会客室,你知道位置的。你们可以先排练一下。”
见纳西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把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直接去找德拉科问清楚吧。
推开会客室的门,奥萝拉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着德拉科,他正扬着下巴,眉飞色舞地跟朋友们侃侃而谈:“我父亲最终还是决定让我去霍格沃茨,我妈妈觉得德姆斯特朗实在是太远了,她舍不得我。不过霍格沃茨嘛……也勉强可以,毕竟我父母也是那里毕业的。”
布雷斯第一时间看到了奥萝拉,笑着打招呼:“奥萝拉你终于来了,德拉科已经念叨你的名字八百遍了。”
德拉科用手肘撞了布雷斯一下,转头看向奥萝拉,一时竟看愣了。她今天格外好看,他刚想夸赞,蓦地想起他们还没和好,于是别扭地说了句:“总算到了?我还以为你骑着鼻涕虫来的呢,慢死了!”
鼻涕虫三个字精准踩中雷点,奥萝拉当场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到潘西身边坐下,把德拉科晾在了原地。
“你今天这条裙子很衬你,你很适合蓝色。”潘西的目光像尺子一样在奥萝拉身上打量了一圈,满意地点头:“早就说过,你该多花点心思在打扮上。”
“穿裙子好麻烦嘛。”奥萝拉亲昵地挽住潘西的胳膊,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再说,我爸妈那么忙,哪有时间带我买裙子。”
“那下次我约设计师上门时,也叫上你一起。” 潘西其实并不喜欢肢体接触,但奥萝拉喜欢,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布雷斯眼看着自己好兄弟被晾了半天,打破僵局:“嘿!德拉科,大家可都还等着看你邀请谁开舞呢,你不会是想独舞吧?”
他说着给德拉科使了个眼色。高尔和克拉布也在一旁附和,西奥多则在窝在一边的沙发里看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时间,全屋的视线都落到德拉科身上,他轻咳一声:“那…奥萝拉…”
“不乐意!”奥萝拉猛地扭过头去,忿忿地拒绝。
哪有舞会马上就要开场了才想起邀请舞伴的?简直毫无诚意,把她当成什么了?备选吗?
“不乐意拉倒!”德拉科被当众驳了面子,少爷脾气瞬间上来,“那潘西……”
“打住!”潘西慵懒地抬起一只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你们两个的事情,可别把我扯进去。”
布雷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德拉科,你的脑袋是打结了吗?哄一哄啊!”
德拉科涨红了脸,他从未这样难以启齿过,他甚至宁愿去降服一只匈牙利树蜂。
他抿紧了嘴唇,他当然知道奥萝拉为什么生气,他那临时起意的邀请确实太混蛋了。可在他的认知里,他的舞伴从来就只有奥萝拉·张这一个选项,从始至终都是,只是他该死的骄傲似乎把事情搞砸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德拉科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到奥萝拉面前,红着脸微微躬下身,右手在女孩面前摊开。
“美丽的奥萝拉·张小姐,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少年的眼神不再是一贯的傲慢,带着些笨拙的诚挚,灰蓝色在奥萝拉眼前闪烁,莫名让她想到了格陵兰岛漂浮着冰的海面。
他们都太小了,甚至不知道何为心动。
奥萝拉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德拉科的手上。
“我愿意。”
她的声音很轻,她说话的声音从来没这么小过。但房间里的众人都听见了,德拉科嘴角翘起,又拼命地压下去,换成一副得意的理所当然。
“噢——”
布雷斯第一个怪叫起来,带头站起来鼓掌,克拉布和高尔虽然没搞清楚情况,但也跟着布雷斯站起来。潘西在一旁揶揄的笑着,正在看书的西奥多,也因为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