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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冥判·善果 ...

  •   在这个世界上,死亡,从来都不是终点,只是□□和灵魂的分离。每一个新魂都必须踏上那条亘古不变的 “轮回二十站”。这二十站,是对生前所为的终极审判,也是对灵魂的极致淬炼。有人能通过层层考验,功德圆满,最终褪去凡胎,飞升成仙;心术不正,罪孽深重者,魂魄在煎熬中消磨殆尽,堕入畜生道,甚至更不堪的境地。渡栈俗称“鬼门关”,鬼王将离改名为【渡栈】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客栈,专渡那些渡不过去的灵魂。
      (每一章皆是围绕鬼王将离渡魂的独立新篇,藏不同悲欢与奇遇,感恩各位读者一路相伴,愿每一个故事都有新触动)
      也不知道将离是搜刮了多少鬼脂鬼膏,这渡栈装得竟比人间王侯府邸还张扬——鎏金雕花实木大门沉厚肃穆,推门便见细腻纹理的大理石地面,泛着冷润高雅的光,映得人影清透。十米长的水晶吊灯悬于穹顶,碎光漫洒,将偌大的厅堂照得亮如白昼。厅中摆着张形制奇特的案几,大厅中央还立着面泛着水波纹的巨镜,非要说的话,这哪是镜,分明像人间的巨幅电子屏,流转间藏着阴阳玄机。步步踏来,指尖似能触到奢华里的沉敛气场,每一步都与这金辉满溢的空间,撞出一场庄重的对峙。
      (本小说架空历史和现实,纯属虚构!!请勿代入!)
      “顾西!能不能快点!再晚赶不上我家哥哥见面会了!”将离扒着车门催,脚尖都快踮成点地。“来了来了,催魂呢?”顾西拎着外套冲出来,转头冲店里喊,“你们盯好店,有魂魄来按流程走,别出岔子。”“好嘞!”众鬼应得干脆。
      刚上车,顾西就翻了个白眼:“你好歹冥界十大鬼差之首,眼瞎看上人间小白脸?花九百块看见面会,穿得跟盏跳闪的黄绿灯,这事让后土娘娘知道,有你受的。”
      将离对着小镜补唇釉,头也不抬:“什么黄绿灯,这是柠檬撞色!为见哥哥我特意去供养阁提钱入的手。再说后土奶奶是冥界董事长,我就是个打工人,她哪有空惦记我这点破事。”
      顾西懒得辩,踩油门往酒店冲。刚到会场外,尖叫就掀翻屋顶——“白朦!白朦看我!”
      “老公!这边这边!”
      “哥哥新剧啥时候开机啊?”
      “能签个名吗白朦!”粉丝挤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喊叫声扎得顾西太阳穴突突跳,头沉得快坠到胸口。“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到场。”
      白朦含笑挥手现身,嗓音清润如泉。闻声抬眼,只见他面容精致凌厉,五官立体分明,肤白胜雪,宽双眼皮衬得眼眸深邃明亮,似盛着漫天星河,抬眸落眼间尽是风华。一米八三的挺拔身形立在人群里,鹤立鸡群般扎眼。顾西盯着这人,心头一凛:莫不是动了刀子?世间竟有这般绝色,当年潘安见了,怕是也要逊三分,可惜名字软乎乎的,少了点英气。他瞥了眼身旁的将离,暗自腹诽:这好色胚子,难怪被迷得魂不守舍。“感谢各位莅临白朦粉丝见面会……”喧嚣过后,主持人上前控场。
      顾西对这场合毫无兴致,缩在角落刷短视频;将离倒像脱缰野马,铆着劲往前挤,恨不能直接贴到白朦身边去。
      2个小时之后…“顾西!你搞什么啊,你怎么不过来给我拍照!害得我和我家哥哥都没合上影!你要怎么赔我!”将离气呼呼的走出来。“我的将离大小姐!你要不要看看我等了你多久,你还要怎么样啊!要不是身上有禁制,我早就回去了!走吧!店里要来客人了!”将离虽然嘴上抱怨,但是还是一屁股坐进了豪华商务车里“我家哥哥连写的字都这么好看!我真是太爱他了!要是我能嫁给他,让我再多干一百年我都愿意!”将离美滋滋的看着白朦的签名照,小心翼翼的用法术把照片装进一个透明袋子里,再把袋子装进一个首饰盒里,在把首饰盒装进一个大盒子里,一层一层的封上……顾西嫌弃的看着将离犯花痴的样子,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给将离汇报工作顾西:“说正事,今天会来三个人,一个母亲带着一儿一女,看资料显示是意外死亡”将离:“那就送去魏征哥哥那里,让她们早日投胎吧”顾西:“但是他们的灵魂泛着红光,有怨念,怕是另有隐情”
      将离:“那回去看看吧”
      到了渡栈门口就见一群人在逗弄两个小孩“真可爱”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贝贝,这是我小弟童童”……“怎么回事啊,一个个的围在这里”将离悠哉悠哉的喊道
      “阿离”
      “大人”
      “阿离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三位客人已经到了”将离径直走向大厅的桌子,一提裙摆,潇洒的坐下,手中把玩着装白朦签名的木盒子,漫不经心的问道:“说说吧,为什么不走?”
      那位母亲搂着一双儿女,缓缓走到桌前,眼泪婆娑的答道:“我叫李乐,这是我的女儿和儿子,我们被人利用,最后惨死,恶人至今没有得到严惩,逍遥法外,我如何放得下?!”
      将离:“可你已经死了,在人间,连尸体都已经化为灰烬,你现在不过是一只灵魂,只要迈过这阴间二十站,便可重换新生,又何必执着于上一世的恩恩怨怨”李乐咬着嘴唇悲恨的问将离“凭什么我和我的一双儿女惨死!凭什么魔鬼还能留在人间,我倒要去问问阎王!公道何在!天理何在!”“放肆!鬼王岂是你能随意指控的?”范无咎大声呵斥道。李乐顿时心里一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范无咎,又可怜巴巴的望着将离。“老范,你就别吓她啦!在人间枉死已经够惨了,到了阴间你还吓她干嘛!”说话的是谢必安“我是谢必安,这位是鬼王将离,是我们的老大,十大阴差之首!我是白无常”谢必安看了一眼范无咎又继续说道:“他是范无咎,也就是黑无常”李乐擦干眼泪瞪大眼睛错愕的问道:“黑白无常!?”顾西抿嘴一笑看了一眼谢必安和范无咎:“看来你们两个的形象在人间根深蒂固呀!真是活该呀!”顾西继续对李乐说道:“没错,范无咎是十大鬼差之一,他和谢必安就是人们口中的黑白无常,范无咎是黑无常,谢必安则是这白无常,虽说是鬼差,实则都是神司,只是在冥界任职!”李乐刚想开口顾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都是多年前的误会”范无咎生性冷厉,肤色青黑,个子不高,眼界不低,做事一板一正规规矩矩,千年来一直身着黑衣黑衫,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腰间挂着勾魂锁,上有弯尖钩和钩爪,直勾人的琵琶骨。对违抗法令身负罪过者一概无赦,在人间被人们尊称为“黑八爷”而谢必安“白七爷”其实是个帅小伙,身材高瘦,皮肤白皙,时常满面笑容,喜穿白衣,爱开玩笑,怀揣羽扇、哭丧棒、虎牌头上官帽写着“一见生财” 重情重义,在人间被尊称为:“白七爷”二神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恶鬼、协助赏善罚恶,是鬼差的部将。随口说一句,当年谢必安和范无咎去人间捉拿恶鬼,因缘巧合之际,被一画师所见,谢必安为捉弄画师吓唬他不要张扬出去,故意吐露出长舌头。画师一直不敢对外宣称见过黑白无常,直至暮年,弥留之际画下了黑白无常的画像,结果被后代广泛流传。李乐听的心神不宁,她连忙跪下连连磕头,祈求能讨回一丝公道。将离平静的说道:“你先去下去吧”顾西对李乐点了点头,抬手召唤出一只小鬼,对李乐温声说道:“不用怕,他会带你到房间里去,你先安心歇息。”这小鬼和贝贝一般高,约莫七八岁的模样,戴着一顶圆滚滚的西瓜帽,眼睛圆溜溜的,瞧着机灵又讨喜。
      贝贝攥着妈妈手,仰头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几岁了,你不用上学吗?”
      这小鬼答道:“我叫阿柚,我也不知道我多少岁了,我在这冥界已经呆了300年了,你们跟我来吧”
      贝贝好奇的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呆这么久呀,你爸爸妈妈呢?”阿柚没有应声,只在前头引路,带她们进入房间。
      进入房间后阿柚便开口介绍:“这个房间和你们在人间住的差不多,只不过没有水和吃食,鬼是不需要进食的,另外这里有一个壁炉,这个和供养阁的用处一样。”贝贝好奇的问:“供养阁是什么?”
      “供养阁就是死人的银行,这里的壁炉就像你们人间的ATM机,取钱用的。你们在人间需要工作才有钱拿,在这里,你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了。因为这里是渡栈,也就是鬼门关,通常都是新鲜的鬼,或者怨念太重的鬼到的地方,后土娘娘体恤,特意在渡栈的每个客房开设了一个壁炉,这样你们就不用跑到第十三站去取钱啦!”阿柚用软乎乎的嗓音解释,尾音带点奶气。
      李乐蹙眉:“后土娘娘是谁?”“后土娘娘就是冥界最大的主宰,她可是很古老的神”阿柚晃了晃西瓜帽。李乐愣了愣:“不该是阎王爷吗?”“阎王其实也是打工人啦,不过阎王爷爷是领导”阿柚说得直白。贝贝拽着妈妈衣角追问:“那壁炉怎么知道是我们的亲人烧给我们的钱,弄错了怎么办?”阿柚:“放心啦,一般不会错的!亲人烧纸要么去墓地,要么是对着灵位烧,都是有名有姓的。不过我听阿离姐姐说,那种路边烧纸钱的,只有少部分的人能领到”“为什么呀”睁圆眼睛。
      阿柚:“有的人烧钱会一边喊一边烧,只要是亲人都是能感受得到召唤的。”贝贝:“那没有感受到召唤的,烧了纸钱怎么领取呀?”阿柚:“那就只有充公啰~你看这渡栈的装潢,在冥界,办事也是需要钱哒!”李乐心头一沉:“那没有亲人烧钱怎么办?”阿柚:“可以去大厅接工作,帮忙接待一下灵魂,记录流程,清扫亡灵生物什么的,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少,一般的灵魂在冥界不会超过七七四十九天就会转去投胎了”李乐刚想问,阿柚顿了顿,忽然抬下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可不是死掉的鬼,好啦,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啦,你们好好休息吧”李乐点头应下,坐在床边没动,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眉头拧着,满心都是琢磨。将离大手一挥,身后铜镜骤然泛起涟漪,李乐与一双儿女的生前影像缓缓浮现。
      李乐本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二代,父亲与兄长皆是本地有名的商人,日子过得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直到一次出游,她遇见了秦东,彻底改写了一生轨迹。秦东是个实打实的花花公子,年少时成绩糟糕早早辍学,进社会打螺丝、送外卖,皆因吃不了苦半途而废。命运偏就这般弄人,两个云泥之别的人,偏生缠在了一起。两人初识本是偶然,秦东得知李乐家境优渥,当即换了模样,日日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久而久之,李乐竟被这份刻意的温柔打动,不顾家人强烈反对,未婚先孕执意要嫁。父母拗不过她,终究松了口。
      婚后头几年,秦东与她如胶似漆,先后生下大女儿贝贝、小儿子童童,还靠着李家财力开了家小公司,日子虽平淡,倒也算安稳。这天李乐送贝贝、童童去补习班,想着下周是哥哥李观生日,便拐去商场挑领带当礼物。
      刚进大门,余光扫到个熟悉身影,定睛一看,竟是秦东,身边还跟着个女人,两人拎着不少袋子,有说有笑逛得热络。那女人李乐认得,是秦东公司的职员杜妍,身材火辣,长相魅惑,穿得时髦惹眼。
      李乐脑子一热没按住火气,径直冲了过去:“你不是说在公司开会?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声音抖着,满是激动。秦东见着她先是一愣,随即拉过她往旁避了避,低声解释:“这是公司的小妍,你见过的。我俩出来是为了新项目,要跟甲方谈合作,出来挑点伴手礼。公司刚有点起色,我多挣点,不也是为了你和孩子过好日子?”李乐盯着他眼神,半信半疑,却没再追问。秦东又哄了两句:“你先回家,我晚上早点回陪你。”她点点头,闷声转身走了。
      人一走,秦东便拉着杜妍去了地下室车上。杜妍攥着他胳膊:“怎么办,她看见了。”“怕什么,回去哄两句就好。”秦东满不在乎,指尖勾了勾她下巴,“她那脑子好糊弄,再说公司现在稳了,真离婚,我分的财产也够咱俩过一辈子。”杜妍立刻笑开,搂着他脸狠狠亲了口:“亲爱的你太厉害了。”
      李乐回了家,越想越不对劲,秦东这段时间晚归、躲着打电话的模样全冒了出来。她咬咬牙,翻出电话打给秦东公司魏经理:“喂,是魏经理吗?我是秦东的太太李乐。”“太太您好,秦总这会儿不在公司。”“他去哪了?”“秦总今天有合约要谈,一早就出去了。”李乐心沉了沉,强装平静:“好,谢谢魏经理。”“不客气,等秦总回来,我跟他说您来过电话?”“不用了,我直接打给他就行。”李乐捏着听筒,指节泛白,挂了电话。
      李乐心中疑虑消退了一半,看来今天真的是有应酬所以才去商场的。夜里秦东开车进了小区地下室,坐在车里没急着上楼,先切换手机系统,对着后视镜理领口、顺发型,喷了两下调香古龙水,又拿粘毛器把身上、座椅缝隙仔仔细细滚了遍,连根多余的发丝都没落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稔得不像话。上楼推开门,李乐迎上来:“老公回来了。”“童童和贝贝呢?”秦东换鞋时随口问。“早睡下了。”“我先去洗澡,你帮我把明天穿的西装熨下?麻烦老婆了。”秦东说着,故意把手机搁在茶几上,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明摆着留了让李乐检查的余地。进了浴室,他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响着,人却趴在门后侧耳听外头动静。李乐犹豫片刻,还是凑过去翻了手机、摸了衣服口袋,没找着半点异样,低声呢喃:“看来真是我疑心太重了。”门外没了声响,秦东才松口气,安心洗漱。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压下,谁知没过几日,李观在酒店商业活动上,正巧撞见秦东和杜妍同行,两人举止亲昵,贴得极近。李观脸色一沉,悄悄录了视频,跟着两人上了5楼,见他们进了客房,在门口等了近半小时,拨通秦东电话——接连三次,全被挂断。他攥紧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开门,我就在门口。】秦东一个激灵坐起来,赶忙穿衣服,试图想把杜妍藏起来。李观攥着拳不停按门铃,半晌门才吱呀开了条缝。“哥……哥,我……”秦东顶着凌乱衣领,话没说完,李观一拳已砸在他脸上,秦东踉跄着摔在地上。杜妍衣衫不整冲过来扶他,领口还歪歪挂着,满脸慌乱。李观径直走进房间,瞥了眼床上狼藉的被褥,语气淬着冰:“废话不多说,给你三天,主动跟乐乐坦白离婚。我给你五十万够过几年,贝贝童童归李家,公司股权你半分没有。别耍花样,你的动静我全清楚。”“嘭”一声,门被狠狠摔上,只剩秦东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失魂落魄回到家,李乐还蒙在鼓里,见他模样惊道:“老公你咋了?衣服满是灰,嘴角还肿了!”说着便去翻药箱。秦东看着她低头消毒的模样,心揪得发慌——李观没说破,可纸包不住火,他怕东窗事发,怕失去眼下的一切,怕变回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夜里孩子睡熟,秦东睁着眼到天亮,翻来覆去琢磨两全之法,眼底渐渐浮出阴翳,一个念头悄然成型。次日一早,李观发来短信:明日是最后期限。秦东不敢再拖,立刻拨通电话,声音满是哀求:“哥,我知道错了,明天我去你家坦白,求你再给次机会,别告诉乐乐,她扛不住……”语气恳切得近乎哽咽。
      李观沉默许久,他没直接告知妹妹,本就怕她受打击,当初极力反对这门婚事,如今闹到这般境地,只剩一声叹息。“中午来吧,上午有会,十点结束,十一点后我在家。”次日,李观散了会正要动身回家,秘书快步追上:“李总,王总刚来电,十分钟后有视频会议,新加坡那边设计方案需微调,得您亲自定夺,大概十五分钟,不耽误太久。”“知道了。”李观颔首应下,折返回办公室。会议结束驱车往家赶,还未到小区,远远便见浓烟冲天,火光隐约窜出楼宇,消防车、救护车的鸣笛声刺耳传来,小区门口早已围满围观人群,堵得水泄不通。李观心头一紧,匆匆停好车挤进去,拽住身旁大妈急问:“阿姨,这是哪家着火了?”“不清楚哟,火窜得老旺,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人!”大妈摇着头,满脸焦灼。李观拨开人群往前冲,看清着火的楼栋户型,瞬间僵在原地——那是他家!他快步找到带队消防员,声音发紧:“我是这户房主,到底怎么回事?”消防员队长抬眸看他:“家里有人吗?是否有被困人员?”“没有,我独居,家里没人。”李观强压心慌回应。话音刚落,另一名消防员跑过来汇报:“队长,火势已蔓延至楼上,上下住户均已安全撤离,但报警人不认识房主,没法确认屋内是否有人被困。”“我就是房主,确实独居,屋里没人。”李观再次强调。队长拍了拍他肩头安抚:“人没事就好,财物没了能再置。后续我们会排查起火源头,还需要你配合做下登记。”李观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全力配合。”片刻后,对讲机传来声响:“队长,火势已控制。”话音未落,另一道急促声音砸来:“不好!屋里有人!需要支援!”众人骤然慌神,消防员与医护人员立刻往楼上冲。队长转头盯着李观,语气凝重:“你不是说屋内没人?”李观心头惊雷炸响——难道是秦东?!思绪未落,对讲机再传急报:“队长,发现第二名伤者,是个孩子!”“队长,第三名伤者,也是孩子!”孩子?谁的孩子?!李观脑子一片空白,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疯了似的往楼上跑,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嘴里不停默念:“不可能,不会是乐乐她们,她们该在家里……”冲到门口,看清地上排列的三具遗体,李观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撕心裂肺的哭声砸在浓烟未散的走廊里——是乐乐,是贝贝,是童童。
      没人知道,今日是李观生日,李乐特意带孩子来庆生,想着提前进厨房做饭,让哥哥进门就能吃上热乎的,便留两个孩子在客厅搭积木。而秦东,早已揣着歹念而来。他输不起眼下的一切,除掉李观,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守住既得利益。他提前偷拿了李乐梳妆台里李观家的备用钥匙,虽李观家是密码指纹锁,可这把备份钥匙成了他的突破口。
      出发前,他刻意给下属安排工作,透露出周末需飞外地谈合约,又买了凌晨转机航班,制造完整出差轨迹,中途趁转机空档连夜开车折返,换了衣物妆容,悄悄开门潜入李观家,点燃沙发便匆匆撤离。彼时李观正开视频会议,他满心要除的是李观,却从未想过,屋里待着的是自己的妻儿。李观疯了似的指控秦东蓄意纵火,可警方调查后却给出结论:秦东周末凌晨一点有登机记录,同事亦佐证其临时公务出差,全程轨迹清晰,拥有明确不在场证明…… 将离抬手挥散镜像,侧头看向顾西:“你说这世间姑娘,千万年了,怎总栽在这种事上,还越来越多。”顾西望着她,轻声应:“是啊,千万年了。”将离瘫在沙发上,晃了晃腿:“阳间事管不了,阴间总能多顾着点。我给陆哥哥传信,让他照拂李乐。”“陆之道那性子你不清楚?刚直不阿,说没用就没用。”顾西泼冷水。“去试试嘛,陆哥哥实则通情理。”将离坚持。顾西欲言又止,终究把话咽了回去。将离理了理头发,瞥他一眼放下镜子:“走了。”“去哪?”“你不是担心?我亲自找陆哥哥。”顾西眼底漾开笑,果然,她向来刀子嘴豆腐心。
      二人出了渡栈,门外竟停着顶四人抬的鬼轿,前有两鬼举“鬼差”牌引路。鬼轿缓缓腾空半尺,轿身平稳无晃,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冥界街巷。沿途可见冥界生灵往来,有徘徊的孤魂,有巡逻的鬼差,还有栖息在幽冥古树旁的阴鸟,见将离的鬼轿经过,纷纷避让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冥界的天空始终是暗紫色的,云层厚重,偶尔有细碎的幽冥光点飘荡,像人间的星辰,却带着几分清冷寒意,轿身掠过之处,掀起一阵淡淡的阴风,吹得轿外流苏轻轻晃动,灵珠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冥界里格外清晰。
      不一会,鬼轿抵达查察司。查察司大殿坐落在冥界中枢地带,殿身由玄黑巨石砌成,殿顶嵌着诸多冥界灵晶,泛着璀璨金光,殿门两侧立着两尊石兽,形似黑豹,眼神凌厉,周身萦绕着煞气,威慑着往来生灵。轿身落地,将离拎着锦盒走下轿,将离忽而心念一动,指尖轻捻,周身灵光一闪,先前华贵冷艳的鬼王常服已然褪去,换上一身俏皮行头,淡蓝色的长衫缀着细碎银线流苏,裙摆蓬起的粉色纱裙堪堪及膝,裙摆绣着淡粉幽冥蝶,走动时翩跹若飞,脚下踩双软底云纹靴,发间别了支珍珠碎钻发夹,衬得眉眼愈发灵动鲜活,褪去几分鬼王的凛冽,满是娇俏鲜活的模样。
      将离拎着壶酒,瞬间堆起谄媚笑,往殿内走:“陆哥哥,陆哥哥!”顾西跟在她身侧,两人并肩走进查察司大殿。顾西环顾空殿:“陆判大人不在,要不改日再来?”将离撇嘴一笑,闪身坐上传讯椅:“他不在,咱先把这人间佳酿喝了,贵得很,说是顶尖好酒。”拧开酒壶,醇香瞬间漫开。“好你个小丫头,当面陆哥哥,背后直呼其名。”酒壶骤然被夺,陆之道现身殿前。“我就知道你在!”将离笑得眉眼弯弯。“这会倒肯叫哥哥了?”陆之道挑眉。“不这么说你肯出来?再说这酒香,你忍得住?”将离嬉笑道,又道,“自从你给朱尔旦改命遭罚,不能入人间,外头变化可大了——不坐轿改开汽车,一部手机能跟千里外人说话,还能视频。就这酒,有钱都难买。”“视频是何物?”陆之道听得心动。“就是能面对面见着人说话。”将离倒酒递过去,“回头给你带部手机,好玩得很。”陆之道接杯一饮而尽,咂咂嘴:“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来何事。”将离收了笑,把李乐母子的遭遇一五一十道来。“此事不难,我查明后便还她公道,安置好她们母子。但规矩不能破,冥界二十站,她需一站不少走。”陆之道沉声道。“谢陆哥哥!就知你刚正不阿!”将离抱拳致谢,转身要走。“等等,别忘了那什么机。”陆之道连忙叮嘱。话音落,将离已带顾西返回渡栈。
      此刻客房内,童童拽着李乐喊:“妈妈快看,有东西冒出来!”李乐回头,见壁炉里不断飘出纸币,童童与贝贝惊呼:“好多钱!”她忽然想起阿柚的话,这是亲人在人间烧来的纸钱。人间灵堂,李观对着妹妹与侄儿女的灵牌烧纸,一遍遍唤着她们名字,泣不成声,守在灵前不肯离去。秘书轻声上前,递过一叠资料:“李总,您要查的事有眉目了。”“先别报警,坐牢太便宜他了。”李观指尖攥得发白,眼底翻涌着狠戾,“我要让他付最惨重的代价。”守灵的夜里他早想透,此事处处蹊跷——为何乐乐偏在那日带孩子去他家?秦东当日行踪究竟如何?刚撞破私情,人就出事,还偏偏在自己家,桩桩件件都指向秦东。他动用所有人脉,才查到这份出行记录。捏着资料的指节泛白,李观深吸口气压下杀意,乐乐和孩子不能枉死,他必须冷静布局。“李总,还有件事……”秘书欲言又止。“说。”秘书把手机递过去:“新闻已经报了,秦东他……您自己看吧。”视频里,秦东跪在镜头前泣不成声,捧着与妻儿的合照,满脸悲痛:“我对不起她们,没能在最后时刻陪着她们……”姿态恳切,字字泣血。评论区早已一片同情:“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这年头重情重义的男人太少了,心疼秦东”“意外来得太突然,愿孩子和妈妈安息”“有这样的爸爸,孩子没白来世上一趟”舆论彻底倒向秦东,李观盯着屏幕里惺惺作态的人,双眼赤红如血,指腹狠狠攥着手机,骨节泛青。“李总,接下来怎么做?”秘书低声问。李观擦干眼泪,起身拿起资料,指尖划过通讯录,语气冷得像冰:“刘叔,需你帮个忙。”“阿兵,48小时内,我要杜妍所有资料。”“小汪,发秦东父母地址过来。”“晓丽,通知投资部,立刻撤回给秦东公司的所有资金。”“孙会计,整理秦东公司从开业到现在的流水、财务资料,马上发我。”“小章,停下手头工作,稍后收一份资料,让宣传部发去各大媒体,把舆论推到最烈。”“李律,备好诉讼材料,越快越好。”一通通电话打出去,每一句都掷地有声,眼底的寒意,足以将秦东彻底拖入深渊。
      李观回到家,一直喝酒,他始终没法接受妹妹和侄女侄子的离去,醒了喝,喝了醒,那是他唯一的妹妹啊!36小时后……“小李啊,我是刘叔,你交代给我那件事已经办好了”几分钟后“李哥,杜妍在大学时期就开始当三陪,曾经被一房产老爷子包养了2年,后来又去酒吧打工,她是在一次酒局上认识秦东的,据她的好友透露,杜妍曾经做了4次人流,她的父母在老家开杂货店的……另外,她名下还有一辆豪车,郊外的别墅区也有一套房子,是秦东赠予的,秦东找了几个中间人,拿现金全款购置的房产。”阿兵“好,我知道了”李观“李总,秦总的父母现在都在老家,地址我已经发在你手机上了”小汪“好”“李总,秦东公司的账目有很大问题,挪用了投资金,并且做了假账骗贷,现在他的公司资金链已经断了。”孙会计“李总,资料已经全部发给媒体了,各大平台已经买了热搜,不出1个小时将全网爆发”小章“李总,资料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起诉!”李律李观接完所有电话,放下酒瓶,抚摸着李乐和童童贝贝的照片说“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不出3个小时,新闻开始全网发酵,面对着种种证据和“罪证”起先支持秦东的那些网友也纷纷倒戈!网友:“凤凰男然不能嫁!”网友:“这个男人眼角炸花,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网友:“我开始就说秦东是演戏,还有人骂我!”网友:“秦东还挺会给自己立人设啊,差点就被他骗了!”网友:“婚姻的意义到底在哪里”网友:“秦东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呸!渣男!”网友:“你的枕边人,你永远看不清他是真的爱你,还是想真的害你!”秘书:“李总,秦东已经被逮捕了,后续的司法程序还需要些时间”李观:“知道了…”三个月后……法官的声音透过法庭传遍每个角落。“被告人秦东,犯故意杀人罪、伪造证据罪、作案手段残忍且为掩饰真相煽动舆论,有悖人伦,造成严重的社会影响,判处死刑;做假账骗贷,挪用公款数额特别巨大用于私人,导致国有资产遭受重大损失,判无期徒刑。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秦东瘫在被告席上,一声不吭。窗外的乌云压的很低,仿佛在为死者默哀,这声判决终成告慰亡魂的惊雷。李观走到李乐,童童,贝贝的灵位前,轻声说:“乐乐,童童,贝贝,结束了,凶手已伏法,你们娘仨可以安息了。”杜妍的丑闻被曝光后,曾经的同学同事好友对此十分鄙夷,骂她贱人,骂她不知羞耻当小三。她曾经被老男人包养的信息也是满天飞,其中有和她约过炮的男人,将她的裸照发在黄网上供人围观,可谓是墙倒众人推,无人怜悯。杜妍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因此患上了重度抑郁,几度想要轻生。秦东的父母老家,街坊邻居都得知了事件真相,纷纷对其避之不及,每日当做人们的饭后闲谈,更有义愤填膺者对其家里扔石头,臭鸡蛋……秦东的母亲因受不了外界压力,患上了精神失常,成日在家里疯疯癫癫,逢人就道自己的儿子不是杀人犯,是家里的顶梁柱!顾西拿着手机跑到将离面前“阿离,你快看看,这个是不是就是李乐的老公!”将离接过手机翻阅,轻蔑一笑。“人间的官差总算有点有用的了!千百年来,这种事情你我见的还少了吗?且看着吧!”渡栈内将离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宣判结果的新闻。“顾西,你这会赶紧去给我整个最新的那个三折叠回来,我去陆哥哥那一趟”将离吩咐道“那钱……”还没等顾西说完,将离便消失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顾西带着最新上市的三折叠手机回来。“给!钱你可得还我!”“谢啦!”将离拿过手提袋便赶到查察殿。“陆哥哥!”将离刚想喊第二声,陆之道便出现在她身后。“陆……”将离一转身便撞上陆之道胸口“陆哥哥,李乐那个事怎么样啦?”将离“事情已经查明了,三日后,李乐便可和她的一双子女去轮回;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机,你给我带来了没有!”陆之道“这呢!”将离伸出手,一团烟雾消失后,手机出现在陆之道眼前陆之道急忙伸过手去拿,将离往后一退。“先说好啊陆哥哥,手机给你可以,以后我有事找你,你可不许再躲我啦!不然以后我可不给你带好东西了”将离调皮的说道陆之道宠溺的笑笑道:“得了得了!三日后魏征会宣判”将离一听是赏善司魏征,喜不自胜!
      三日后【冥判·善果】
      酆都城审判殿大殿内,烛火跳动着幽蓝的光,主管善簿,负责奖赏生前行善者魏征坐在案前玉笏轻叩案几,声如洪钟震彻殿宇:“亡魂李乐阳寿四十有二,其女秦贝,阳寿八载,其子秦童阳寿六载,一生行止分明,待邻里和睦无争,持家勤俭,孝奉公婆晨昏不辍,却遭丈夫张诚因贪慕钱财、私通外室,狠心加害,含冤而亡,实乃悲怆!”李乐和她的一双子女魂魄立于殿中,周身萦绕的冤气因这公正判词,渐渐化作白雾消散,眉眼间的惊惧与不甘淡去大半。
      魏征续道:“秦东弑妻害命,又侵占你毕生积蓄,阳间罪孽昭然,阴司已立档在册,待其阳寿耗尽,必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剥皮抽筋之刑,永世不得超生!”魏征抬手招来一面轮回镜,镜中瞬间映出一幅祥和图景,一对夫妇面容温善,正虔诚的焚香祈愿子嗣。“此户姓苏,世代积德,家境殷实,夫妻和睦却久未得子,是你投生的良善之地。”魏征声音柔和了几分,“你一生不曾作恶,然善念纯良,无半分阴私罪孽!然你心中仍念人间温情,便许你投生此家,享父母疼爱,得顺遂人生,弥补今生遗憾。二十五年后你的子女会先后投入到苏家。”“去吧,你的善,终得善报,这人间冤屈,已在地府昭雪,此后再无纷扰。”将离在旁轻声道。
      冥使引着她走向殿侧的轮回台,台前霞光流转,裹着她的魂魄缓缓下坠。魏征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提笔在生死簿上朱批:“善者得渡,来生安福。”玄铁案上的烛火轻轻摇曳,大殿的寒凉被霞光冲淡几分。而江南苏家宅院中,恰在此时传来婴儿清亮的啼哭,那孩子眉眼间带着几分纯净温婉,正是投生而来的李乐。苏家夫妇喜极而泣,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取名“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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