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总在摆烂》七仔吖

2、第2章 家徒四壁的峰主与他的闷葫芦徒弟

　　顾云昭背着手，优哉游哉地在前头走着，心里盘算着那新手大礼包能开出什么好东西。
　　是神器法宝？还是绝世功法？再不济，来几块极品灵石让他摆脱贫困线也好啊！
　　他越想越美，脚下的云头都仿佛轻快了几分，浑然忘了身后还跟着个新收的、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他步伐的小徒弟。
　　直到他习惯性地准备直接飞回自己的寝殿，才猛地想起这茬，一拍额头，赶紧按下云头，落在一处略显破旧的殿宇前。
　　殿前匾额上写着“太一殿”三个大字，字迹倒是苍劲有力，只是那木质匾额边缘有些掉漆，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沧桑感。
　　“咳咳，到了。”顾云昭转过身，看向身后因为急促追赶而气息微乱，却依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少年。
　　少年——夜阑，停下脚步，微微喘息着，抬起那双黑沉沉的凤眸，快速扫了一眼眼前的殿宇，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他似乎没想到，一位宗门长老的居所，竟是这般……朴素，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
　　顾云昭将他那一闪而过的讶异看在眼里，摸了摸鼻子，有点小尴尬，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穷怎么了？穷就不能当长老了吗？咱这是低调！对，低调！
　　“那个……徒儿啊，”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点师尊的架子，虽然配上他那张脸和慵懒的神态，实在没什么威慑力，“这里就是咱们太一峰的主殿了。为师平日里……嗯，喜好清静，所以峰上人不多。”
　　何止是不多，根据原主记忆，除了几个负责日常洒扫、几乎没啥存在感的外门弟子，这太一峰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现在多了个徒弟，总算没那么冷清了。
　　“走吧，先进去。”顾云昭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当先走了进去。
　　殿内倒是宽敞，但也空荡得很。几根梁柱撑着高高的穹顶，几张桌椅摆放得还算整齐，却都蒙着一层薄灰。角落里甚至能看到些许蛛网，在从窗棂透进来的光线下微微晃动。
　　夜阑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扫描仪，将殿内的每一处细节都收入眼底。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攥着衣角的手指，无声地收紧了些。
　　顾云昭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这地方，比他前世租的那个单身公寓还磕碜。
　　“那个……地方是大了点，旧了点，但胜在灵气充沛……吧？”他自己说得都有点底气不足，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还不知道为师的名号吧？”
　　他转身，面对夜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虽然在那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里，效果更像是逗弄。
　　“为师道号云昭，姓顾。以后呢，你就是我顾云昭座下唯一的亲传弟子了。”他顿了顿，想起还不知道这徒弟叫啥，“你叫什么名字？”
　　夜阑垂着眼睫，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夜阑。”
　　“夜阑？夜尽将明，不错，好名字。”顾云昭随口赞了一句，然后就开始发愁了。
　　这徒弟是领回来了，可接下来该干嘛？
　　按照正常流程，是不是该赐下功法、法宝、安排住处、谆谆教诲一番？
　　可功法……原主记忆里倒是有青云宗的基础功法《引气诀》，更高深的……他自个儿都没琢磨明白呢！法宝？他自己都穷得叮当响，哪来的宝贝赐给徒弟？住处？这太一殿偏殿倒是有几间，可都跟他这主殿一样，属于百年老宅，需要彻底打扫才能住人。
　　顾云昭头一次觉得，当师父也是个技术活，尤其是个穷师父。
　　他揉了揉眉心，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那个，夜阑啊，”他指了指大殿一侧的走廊，“那边有几间偏殿，你自己挑一间顺眼的，暂时先住下。需要什么日常用度……呃，待会为师看看库房里还有没有剩下的。”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心虚。库房？原主的记忆里，太一峰的库房老鼠进去了都得含着眼泪出来。
　　夜阑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态度恭敬，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疏离和麻木。
　　顾云昭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属于现代人的随意和乐天劲又上来了。这小孩，年纪不大，心事重得跟个小老头似的。
　　他凑近两步，弯下腰，桃花眼眨了眨，带着几分戏谑看着夜阑低垂的脸：“喂，小徒弟，别老板着个脸嘛。跟了为师，以后吃香喝辣……呃，虽然目前条件艰苦了点，但至少自由自在，没人敢欺负你，怎么样？”
　　他突然的靠近，带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是药香还是冷泉的清冽气息，瞬间侵入了夜阑的安全距离。
　　夜阑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近在咫尺的桃花眼。
　　那双眼瞳，在近距离看，更是漂亮得不像话。眼尾天然上挑，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眸色清亮，仿佛盛着细碎的星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一丝……玩味？
　　夜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快得没人察觉。
　　他重新低下头，声音更沉了：“弟子不敢。”
　　顾云昭直起身，看着他这防备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行吧，看来要融化这块小冰块，任重而道远啊。
　　“行了行了，不敢就不敢吧。”他摆摆手，也懒得再逗他，“你自己先去收拾住处，为师……为师有点要事处理。”
　　他所谓的要事，就是赶紧研究一下那个新手大礼包！
　　打发走了闷葫芦徒弟，顾云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溜回了自己那间还算整洁的寝殿，关上房门，心神沉入脑海。
　　“系统系统，快！我的新手大礼包！”
　　【叮——新手大礼包已开启。】
　　【获得：下品灵石100。】
　　【获得：《基础阵法详解》（入门篇）玉简1。】
　　【获得：清尘符10。】
　　【获得：无名敛息术（残篇）1。】
　　顾云昭看着这寒酸的奖励清单，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一百下品灵石？换算一下，也就等于一块上品灵石！忙活半天，资产从五块上品灵石变成六块？哦，还得算上保住的那五块本金。
　　《基础阵法详解》？他现在要这玩意儿有啥用？他又不是阵法系的！
　　清尘符……好吧，这个还算实用，至少能解决一下殿内的卫生问题。
　　最让他无语的是那个《无名敛息术（残篇）》，听名字就很不靠谱的样子！
　　“系统，你是不是对‘大礼包’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顾云昭忍不住吐槽，“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
　　系统毫无回应，一如既往的高冷。
　　顾云昭叹了口气，算了，蚊子腿也是肉。他拿起那枚记载着《无名敛息术》的残破玉简，神念探入。
　　里面的内容并不多，似乎是一门隐藏自身气息的法门，但并不完整，只有前面一小部分修炼方法。让他微微有些讶异的是，这法门运行路线颇为奇特，与他所知的主流敛息术不太一样，带着点……邪气？
　　“残篇就残篇吧，总比没有强。”他撇撇嘴，将玉简和其他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原主的储物袋里。
　　看着那孤零零的一百多块下品灵石（加上原主的库存），顾云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压力。
　　养徒弟是要花钱的啊！虽然现在只是个闷葫芦，但总得吃饭穿衣……哦，修仙者可能不用天天吃饭，但修炼资源总得要吧？
　　看来，赚钱大计，必须提上日程了。
　　他正琢磨着是去接宗门任务还是想办法搞点副业，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
　　是夜阑。
　　顾云昭神识微动，便“看”到那少年正沉默地站在偏殿的门口，并没有进去，只是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积灰的景象，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殿宇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几乎空无一物的、破旧的行李包袱。
　　顾云昭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
　　算了，徒弟是自己选的，再穷也得养。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挑好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夜阑闻声转过身，点了点头，没说话。
　　“行，那你自己先收拾着，缺什么……暂时克服一下。”顾云昭说着，从储物袋里摸出两张清尘符，递了过去，“喏，这个拿去用，贴门上或者捏碎了就行，能省点打扫的力气。”
　　夜阑看着那两张散发着微弱灵光的符箓，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极不靠谱的师尊，还会给他这个。
　　他迟疑了一下，伸出略显苍白的手，接了过去，低声道：“……多谢师尊。”
　　声音依旧很轻，但那股拒人千里的寒意，似乎消散了那么一丝丝。
　　顾云昭看着他接过符箓，转身默默走向选定的偏殿，那单薄的背影挺得笔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韧。
　　他摸了摸下巴，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这小子，身上秘密不少啊。
　　不过，谁还没点秘密呢？他自个儿不就是个天大的秘密？
　　算了，懒得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搞钱，把这太一峰捯饬得像样点，至少……别再掉灰了。
　　他抬头望了望这偌大却空荡冷清的太一殿，长长地、忧桑地叹了口气。
　　养家糊口，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