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总在摆烂》七仔吖

4、第4章：麻烦总会找上门

　　顾云昭蹲在太一峰那片半荒不废的药田边上，瞅着里面稀稀拉拉、蔫头耷脑的几株低阶灵草，感觉自己比这些草还愁。
　　“系统啊系统，你说你给点啥不好，给本破阵法书，能当饭吃吗？”他对着脑海里的系统碎碎念，手里无意识地揪着一根狗尾巴草。
　　系统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死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赚钱，破解封印。这两座大山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关键是，毫无头绪。
　　原主是个修炼狂（虽然也没狂出啥惊天动地的成果），对炼丹、炼器、画符这些来钱的副业一窍不通。他继承了修为，却没继承半点手艺。
　　去接宗门任务？扫了眼任务列表，不是去某个险地采集稀有药材（危险），就是追捕叛逃弟子（麻烦），要么就是下山镇压妖兽暴动（又危险又麻烦）。奖励是丰厚，可他这小身板……好吧，元婴巅峰在宗门内算高手，但原主那缺乏实战经验的底子，让他心里实在没底。
　　“唉，难道我顾云昭穿越一回，最后要穷死在山上？”他哀叹一声，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神放空。
　　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他昏昏欲睡。就在他眼皮子快要合上的时候，一阵隐约的争吵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声音来源，似乎是太一峰的山道入口处。
　　顾云昭一个激灵坐起身。太一峰平时鬼都不上门，今天怎么这么热闹？他神识立刻铺展过去。
　　山道口，夜阑提着个空木桶，看样子是打算去山涧打水，却被三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那个，身材壮实，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正用一根手指戳着夜阑的胸口。
　　“哟，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夜师弟吗？怎么，拜了个好师尊，就不认识我们这些旧相识了？”
　　夜阑被他戳得后退了半步，低着头，紧紧攥着木桶的提手，指节发白，一言不发。
　　另一个瘦高个弟子嗤笑道：“李师兄，人家现在可是太一峰顾长老的亲传弟子，身份尊贵着呢，哪还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亲传弟子？我呸！”那个被称为李师兄的壮实少年啐了一口，“谁不知道他是走了狗屎运，被顾长老随手捡回来的废物！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也配当亲传？简直是丢我们青云宗的脸！”
　　第三人接口，语气阴阳怪气：“就是！也不知道给顾长老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看啊，这太一峰是越来越不行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收！”
　　恶意的言语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刀刀割在夜阑身上。他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单薄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微微颤抖着。
　　顾云昭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这个人，懒，怕麻烦，能躺着绝不坐着。但他有个底线，护短。
　　他的人，他可以自己逗着玩，可以嫌弃他闷，但绝轮不到外人来欺负羞辱！
　　更何况，骂夜阑是“阿猫阿狗”，那收了他这个“阿猫阿狗”的自己，成什么了？
　　他身形一晃，原地消失。
　　……
　　山道口，李师兄见夜阑始终不说话，像个闷葫芦，火气更盛，伸手就去推他肩膀：“老子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巴了？”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夜阑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凭空出现，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只手看起来并没用力，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但李师兄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道铁箍钳住，剧痛传来，灵力瞬间滞涩，半分动弹不得。
　　“谁？！”他骇然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慵懒笑意、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那双桃花眼微微眯着，弧度迷人，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寒潭。
　　“本座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顾云昭的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怒气，平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在场三个内门弟子。
　　那三人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腿肚子都在打颤。
　　“顾……顾长老！”李师兄声音发颤，手腕传来的痛楚让他额头冷汗直冒，“弟子……弟子只是跟夜师弟开个玩笑……”
　　“玩笑？”顾云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
　　李师兄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瘫软下去。
　　另外两个弟子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顾长老饶命！顾长老饶命！弟子知错了！”
　　顾云昭松开手，像是掸掉什么灰尘一样，拍了拍手。他看都没看那惨叫的李师兄，目光落在依旧低着头，仿佛置身事外的夜阑身上。
　　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
　　“滚。”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那如蒙大赦的两个弟子，连忙架起惨叫不止的李师兄，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地跑下了山，速度快得像后面有鬼在追。
　　山道口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顾云昭这才转过身，看向夜阑。他摸了摸下巴，打量着这个自从他出现后，就愈发沉默的小徒弟。
　　“喂，小闷葫芦，”他开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随意，“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也不知道吭一声？打不过，不会跑吗？不会喊救命吗？”
　　夜阑缓缓抬起头，黑沉的凤眸看向顾云昭。那眸子里，没有了之前的死寂和绝望，也没有感激涕零，反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翻涌着难以言喻情绪的光芒。
　　他看着顾云昭，看着这个挡在他身前，用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护住他的人，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哑：
　　“他们……说的是事实。”
　　他的确是废物，的确不配。
　　顾云昭愣了一下，随即气笑了。他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夜阑的额头。
　　“事实个屁！老子说配，你就配！”
　　他收回手，叉着腰，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以后谁再敢嚼舌根，直接报为师的名字！要是报名字不管用……”
　　他顿了顿，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恶劣的笑意，“那就回来告诉为师，看我不去拆了他们家房顶！”
　　夜阑被他这匪夷所思的“教导”弄得一怔，看着眼前这人嚣张又护短的模样，心底某个冰封的角落，似乎“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丝陌生的、带着点暖意的情绪，悄然钻了进来。
　　他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腾的情绪，低低地应了一声：
　　“……是。”
　　这一次，声音里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
　　顾云昭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个儿这师父当得越来越有范儿了。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空木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行了，别傻站着了，该打水打水去。打完了……回来给为师泡杯茶，渴了。”
　　说完，他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往回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嗯，活动了一下筋骨，心情舒畅多了。至于得罪了哪峰的小虾米？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护短嘛，不寒碜。
　　夜阑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慵懒又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殿宇拐角。他缓缓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顾云昭戳过的额头。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热的触感。
　　他低头，看着自己依旧无法感应到丝毫灵力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逐渐坚定的、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提起木桶，转身走向山涧。脚步，似乎比来时，沉稳了许多。
　　而走回殿内的顾云昭，脸上的慵懒笑容慢慢收敛。他摩挲着下巴，眼神锐利。
　　这几个内门弟子，不过是小角色。但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或者仅仅是这种“太一峰可欺”的风气，必须得掐灭。
　　看来，想安安稳稳地躺平，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足够的威慑力。
　　赚钱和立威，得同步进行了。
　　他目光扫过系统空间里那本《基础阵法详解》，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在心里慢慢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