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话唠盯上了》clle

11、第十一章

　　期中考试的成绩在一周后陆续公布。崇柏溪看着自己稳定在班级前五的成绩单，轻轻松了口气。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的闵沉。

　　闵沉正对着自己的成绩单龇牙咧嘴，英语那一栏依旧是堪堪及格的分数，但总排名居然比上次前进了十名，主要得益于他临时抱佛脚突击的理科成绩有所提升。

　　“嘿嘿，看到了没？进步了！”闵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崇柏溪，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仿佛那不是及格线徘徊的成绩，而是什么了不得的胜利，“老大老三的突击辅导还是有点用的嘛！当然，最主要还是我自己天资聪颖！”

　　前排的靳铭闻言，回头淡淡扫了一眼他的成绩单，吐出两个字：“侥幸。”

　　赵柯没回头，但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步骤分扣了三分，不该。”

　　闵沉立刻垮下脸：“老大，给点鼓励行不行？”

　　崇柏溪看着闵沉瞬间变换的表情，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他知道闵沉为了这次考试，确实在赵柯和靳铭的“高压”下努力了一阵子。

　　放学后，四人走在熟悉的路上。深秋的风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寒意，卷起地上干枯的落叶，打着旋儿。

　　“为了庆祝本少爷成绩进步，以及……嗯，庆祝大家都考得不错！”闵沉大手一挥，习惯性地又想揽住崇柏溪的肩膀，但这次崇柏溪似乎提前有所察觉，微微侧身，让他的手落了个空。

　　闵沉的手僵在半空，愣了一下。

　　崇柏溪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明显，脸颊微热，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书包带子。自从烤肉店那次之后，他好像……越来越无法自然地应对闵沉突如其来的亲近了。那种触碰会让他心跳失序，脸颊发烫，这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措，下意识就想躲避。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靳铭敏锐地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

　　赵柯似乎没注意这个小插曲，或者说注意到了但不在意，他看了眼时间，对闵沉说：“庆祝可以，别太吵。”

　　闵沉迅速收回手，插进兜里，脸上重新挂上那种大大咧咧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尴尬不存在：“知道啦老大！就去老地方喝点东西，绝对不吵！”他这次没再试图去碰崇柏溪，而是走到他身边，保持着正常的距离，继续叽叽喳喳地说着晚上的安排。

　　崇柏溪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赶紧甩开这个奇怪的念头，默默跟在闵沉身边，听着他活力四射的声音，感受着那份独有的热闹包裹着自己。

　　他们说的“老地方”是学校后街一家叫“隅角”的安静咖啡馆，老板是个很有个性的年轻人，不太管客人，环境清幽，有柔软的沙发和隔断很好的卡座。

　　四人熟门熟路地走进最里面那个固定的卡座。赵柯和靳铭坐在一边，崇柏溪和闵沉坐在对面。

　　点单的时候，闵沉依旧咋咋呼呼，研究着新品咖啡的名字。崇柏溪习惯性地点了热牛奶。靳铭要了手冲瑰夏，赵柯则是简单的美式。

　　饮料很快上来。闵沉喝了一口他那杯名字花里胡哨的特调，被苦得龇牙咧嘴，连忙加了好几块方糖。他把自己面前那碟老板赠送的手工曲奇推到桌子中间，率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考完试真舒服啊……接下来是不是该筹划一下秋游了？”

　　“秋游？”靳铭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语气没什么波澜，“人多，无聊。”

　　赵柯喝了口黑咖啡，淡淡道：“学校未必组织。”

　　“学校不组织，我们可以自己去啊！”闵沉来劲了，身体前倾，眼睛发亮，“就我们四个！去城郊那个新开的湿地公园怎么样？或者去爬山？”

　　崇柏溪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听着闵沉的提议，心里也有些微的期待。和哥哥们一起出去玩，好像……很不错。

　　“爬山可以考虑。”赵柯似乎对这点比较认同。

　　“湿地公园拍照效果应该不错。”靳铭拿出手机，已经开始搜索相关的资讯和图片。

　　“那就这么说定了！”闵沉一拍桌子，兴奋起来，“我回去就做攻略！定日子！”

　　看着闵沉摩拳擦掌的样子，崇柏溪忍不住提醒：“沉哥，你下周好像还有英语补习……”

　　闵沉高涨的情绪瞬间被打压下去一半，哀嚎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别提这个……”

　　赵柯瞥了他一眼：“补习不能逃。”

　　靳铭补充：“家教费很贵。”

　　闵沉把脸埋在臂弯里，闷声闷气：“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两个冷酷无情的有钱人！”

　　崇柏溪看着他耍宝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弯起，像两弯浅浅的月牙，安静又好看。

　　闵沉抬起头，正好捕捉到这个笑容，他愣了一下，随即也咧开嘴笑了，刚才那点小沮丧瞬间抛到九霄云外。他盯着崇柏溪，忽然说：“柏溪，你笑起来真好看。”

　　“噗——咳咳……”正在喝牛奶的崇柏溪直接被这句话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闵沉吓了一跳，赶紧伸手过去拍他的背：“哎你别激动啊！我说真的！”

　　他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校服落在背上，力度适中。崇柏溪却咳得更厉害了，一半是因为呛到，另一半是因为这触碰和那句直白的话带来的双重刺激。

　　赵柯皱了皱眉，把桌上的纸巾盒往崇柏溪那边推了推。

　　靳铭放下手机，看着咳得眼泪都快出来的崇柏溪，以及旁边手忙脚乱给他拍背的闵沉，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了然的弧度。

　　好一会儿，崇柏溪才缓过来，眼角还带着生理性的泪花，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透了，根本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闵沉。

　　闵沉看他没事了，才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我就是随口一说……”

　　崇柏溪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卡座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微妙而安静。只有赵柯翻动书页和靳铭偶尔点击手机屏幕的细微声响。

　　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路灯次第亮起，在渐浓的夜色中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咖啡馆里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将这一方小天地与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

　　崇柏溪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过快的心跳，还有身边闵沉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他悄悄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闵沉，发现对方正看着窗外，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种朦胧而陌生的情愫，像悄然滋生的藤蔓，在这个秋日的夜晚，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少年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