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童养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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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酒店房间。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
有人在门外说话，声音传到屋里有些失真：“有人吗？”
卫侬不在，许如故正在写作业。
听到有人敲门还有点惊讶，心里猜着会是什么人，快步走到门前。
透过猫眼往外面看去，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边上还有两个人站的偏看不清脸。
隔着门听到外面几个人说话。
“是这间啊，房间号没错。”
“那怎么没人开门？”
“会不会睡着了?”
“书呆子给卫侬打个电话，算了，还是我打吧……”
许如故听到了卫侬的名字，赶紧打开了房间门。
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男人穿着白色短袖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面容稳重。女人穿着上下分体的米黄色长裙套装，温婉知性，落落大方。
“唉~，开了开了！”门外站在旁边的一个男生倚着墙语气轻快地说话，眉眼飞扬灵动。
再往旁边，是一个头发微卷，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男生，看着很乖巧、腼腆。
四个人站在门口，看见房门被打开。
打开门的却不是卫侬，而是一个更年轻的瘦瘦高高的男生，带着学生气。
男生看着他们：“你们好，有什么事吗？”
刚刚开门时说话的那个男生挠了挠下巴：“不是卫侬啊，难道卫侬发错了房间号？不能吧……”
许如故捕捉到关键词，赶忙说话：“你们找卫侬？”
“对。”站在门口的那个看着稳重的男人对许如故微笑，“你是卫侬的弟弟吧，我们是他的同学，也是同事，他告诉我们可以过来。”
“啊……”许如故想起来了，卫哥是说过他有同事要过来会和。
他把门打得更开，然后侧身示意。
“卫哥出门买东西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几位哥哥姐姐先进来吧，可以坐着等。”
许如故等几个人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去准备茶水。
这家酒店没有饮水机，提供的烧水壶不敢用，只能用自带的小电水壶烧水。
手边只有酒店提供的红茶包，杯子也不够，他又翻出了一小包一次性杯子。
“唉，弟弟，不用烧水，我们没那么金贵，矿泉水就可以。”那个看着格外神采飞扬的男生回头看见许如故要烧水，招手阻止他。
“没事的，不麻烦，很快，你们先坐。”许如故嘴上说话，手上没停。
男生还欲再说，被带着眼镜的男生揪住了手臂。只一个眼神，男生就悻悻地住了嘴。
女人先坐了下来，那个看着稳重的男人就坐在了女生身边，戴眼镜的男生坐到了一边的小沙发上。
女人冲着说了话的男生轻声说：“你说不需要是你的自由，倒不倒茶是人家孩子的礼数。大家毕竟第一次见，都是陌生人。”
说话的男生撇了撇嘴，也不坐下，就在客厅转着圈的看。
“这套间就是好啊，不仅比双床房大，设施也多了很多，家具都更高档。”
他啧啧两声。
“不过还是双床房好，不用我们花一分钱，这套间一看就很贵。”他露出了一点肉疼的表情，就好像这钱是从他口袋里出去的一样。
“不用你心疼，我有钱。”
卫侬就站在门口，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子。
卫侬走到水吧，把塑料袋子放到台面上，接过了许如故手上的活计：“去把桌子收拾一下。”
许如故这才想起自己的书和作业还散在客厅茶几上，赶忙跑过去，胡乱地拢起来抱去了卧室。
几个人看着许如故跑过来，跑过去，都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卫侬端着热水壶过来，倒了五杯水。
那个女人又开口：“卫侬，你这儿是个什么章程？”
卫侬一张脸都没什么表情，自顾自地挑了个地方坐下：“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你说你带着弟弟出门玩，也没说一直玩到现在啊！我们忙得要死，你在这游手好闲……还有，我刚看你弟弟好像不太对呀，这也有点太瘦了吧？！”看着有点不太健康。先前说话的男生一脸的犹疑，说话还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有点小问题，带出来散散心，已经解决了。”卫侬说。
许如故放好了东西，又走了出来。
卫侬招呼他过来，为他介绍朋友。
他指着几个人说：“都是我的同学，现在也是同事。”
手指指向看着沉稳的男人和那个女人：“孔维文，温嘉，男女朋友，都是很靠谱的人。”
手指移向那个站着的眉眼灵动的男生：“张朗言，是个话痨，不用过多搭理他。”
最后是那个带着眼睛的看着乖巧的男生：“刘瑾，爱看书，平时不爱说话，也是很靠谱的人。”
然后，又指着许如故向几个人介绍：“我弟弟——许如故。”
许如故低头叫人：“几位哥哥姐姐好，我是许如故。”
“许弟弟好……”几个人参差不齐地打招呼。
“哎呀，可惜了！没带见面礼，等回头哥哥给你补一个好玩的。”张朗言名如其人，说话都透着一股子轻快。
卫侬看出许如故还有点不适应：“如故，你回屋里写作业或者自己出去玩都可以，不用在这儿待着。”
许如故低头想了想，看着卫侬说：“那我去写作业，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许如故冲几个人点头致意，然后回了卧室。
孔维文进屋后就一直在观察许如故和卫侬。
他等到许如故进了屋，转头面向卫侬，眼中带着探究和质问，牢牢地盯着卫侬的眼睛认真地问：“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被惊的看向了他。
卫侬挑眉，也有些被他这句话吓到，他不解地看向孔维文，不知道他怎么问出来的这句话。
“他是我弟弟！”他觉得孔维文有点莫名其妙。
孔维文仍然板着脸，眼也不眨地盯着卫侬继续说：“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可以成为男朋友。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游移在卫侬和孔维文身上。
卫侬深吸一口气，一脸正色地盯回去，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亲弟弟！我和他差了五岁，从他还是个奶娃子的时候就认识他。可以说是我看着他长大的，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孩子。”
张朗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掩着嘴、瞪大了眼，突然说了一句：“童养媳……”
几个人的目光和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过来。
严肃的气氛被一扫而光。
卫侬又气又笑，剐了张朗言一眼，没好气道：“说话之前记得把道德和法律在脑子里过一遍，那还是个孩子啊。”
温嘉看着卫侬说：“说真的，卫侬。你对你自己，也没对这孩子这么好。就是我对我亲弟弟，也没这么耐心、用心。”
张朗言凑到卫侬身边，伸出一只手，攥成拳头放到卫侬下巴的位置，装出正经的样子。
“卫先生，我采访您一下。是什么原因让您拒掉了好几个工作，带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去浪迹天涯的？”
卫侬嫌弃地推开张朗言的手。
他看着几个朋友看向他的目光，叹了口气，慢慢地说：“我只是想带着如故出去走一走。他突遭变故，心里难受，出去散散心正好。而且我觉得有些东西需要言传身教，譬如怎么做一个‘大人’。”
“我们俩的父母都很忙，实际陪伴我们时间很少。我以前还有姥爷把我带在身边，姥爷从小就把我当独立的‘大人’，教我书上学不来的东西。可他现在……我就想像我姥爷教我一样，教给他一些东西。毕竟以后，他很难再单纯的只做个孩子了。”
孔维文又问他：“你也只比他大五岁，在长辈眼里，恐怕你都是个孩子，你能教他什么？退一步说，他总有别的长辈吧？”
卫侬表情也很复杂。
“他从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总是忍不住多想一点。我带他从东林到大兴城，经过鄂斯市，再到华京。我希望他在历史中学会释然，在自然中释放情绪，再回到现代，在现实中选择未来。”
卫侬看着许如故的房门，在心里想——健康、运动、观察、接纳、责任、得体、爱好，还有阅读的能力、消解负面情绪的能力、规划当下的能力和展望未来的能力，这是我在姥爷身上学到的东西，也是我现在能教给你的最有价值的东西。
虽然我也不是都能做到，但我期待有一天，你能做到这些。
张朗言听到这些话被惊的目瞪口呆，他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忍不住感叹：“你这和当爹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刘瑾也难得开了口：“确实没有什么区别了……”
孔维文接上一句话：“连对象都没有呢，就给自己养了个孩子，给别人教出来一个好儿子，给不知道在哪的儿媳妇教出来一个好丈夫。卫侬你可真行啊……”
温嘉听到孔维文这么说，忍不住伸手从后面拧了他一把。孔维文嘶了一声，老老实实闭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童养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