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回忆录》傅克甲基化

38、第 38 章

　　炭治郎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眼神坚定：“我们会做好准备！无论来的是谁，我们都会战斗到底！”他看着雪村，心中的疑虑依旧存在，但更多了一丝好奇与试探，“雪村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你与村田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蜜璃也点了点头，粉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疑惑：“是啊雪村君，你明明是鬼，却救了我们这么多人……”

　　村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雪村按住：“你需要休息。”他站起身，看向炭治郎，眼神平静而坦诚：“我与村田的渊源，一时难以说清。至于帮助你们，”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片历经战火却依旧挺立的村落，“我只是不想看到村田受伤而已。”

　　他没有说出全部真相，也无法说出。他游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背负着太多秘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此刻，与炭治郎的正式见面，让他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有着如同太阳般的温暖与坚定，那是他早已失去，却又无比向往的特质。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向锻刀村，金色的光芒驱散了阴寒的鬼气，照亮了废墟之上的众人。雪村白河站在原地，深蓝色的和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身后，是炭治郎、蜜璃、无一郎，还有刚刚恢复些许力气的村田。

　　雪村知道，他的道路依旧漫长而艰险。他必须在黑暗中继续前行，守护心中那点微弱的光芒，同时在光明与黑暗的夹缝中，寻找终结这场百年战争的契机。而锻刀村的这场战斗，只是这场漫长博弈中的一个缩影，真正的决战，还在远方等待着他们。

　　锻刀村一役，上弦之肆·半天狗与上弦之伍·玉壶的接连覆灭，如同在无惨本就阴郁的心头再添一把邪火。尽管雪村白河（季）带回的关于“赫刀再现”与“缘一零式”的情报极具价值，但这并不能抵消失去两名上弦的损失。无惨的怒火需要平息，十二鬼月的空缺也需要填补。

　　“去寻找。”无限城的黑暗中，无惨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寻找拥有潜力、且对鬼杀队充满‘怨恨’的种子。‘季’，你的观察力；黑死牟，你的眼光。别让我失望。”

　　于是，雪村白河（季）跟随他的老师黑死牟，如同两道穿梭于夜色中的幽影，开始搜寻合适的“人选”。他们循着那些对鬼杀队充满负面情绪、或在战斗中展现出不错资质却内心充满破绽的气息而去。

　　他们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了一处偏僻破败的寺庙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快的味道——不仅仅是鬼杀队雷之呼吸修炼者特有的气息，更夹杂着浓烈的嫉妒、不甘、怨毒，以及……一种摇摇欲坠、即将堕入深渊的黑暗预感。

　　寺庙内，一个穿着鬼杀队队服、发型如同刺猬般的青年，正跪在地上，对着面前一团模糊而恐怖的黑暗阴影（无惨的细胞投影或低级分身）叩首，声音因恐惧和某种扭曲的渴望而颤抖：

　　“无惨大人……请赐予我力量！我不想死……我想变得更强！比善逸那个废物……比所有人都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是狯岳。我妻善逸的师兄，桑岛慈悟郎的另一位弟子。

　　雪村白河（季）静立在阴影中，紫藤色的眼眸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幕。他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多感知，就能清晰地“嗅”到狯岳灵魂中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卑劣气息。那是对师门的背叛，对同伴的嫉妒，对力量的贪婪，以及对自身无能的愤怒，混合而成的毒药。

　　又一个……背叛者。

　　脑海中瞬间闪过青木岚那张扭曲快意的脸，以及朔也临死前那双破碎茫然的眼眸。冰冷的杀意，如同细微的冰刺，在他心底悄然滋生。他厌恶背叛，尤其是这种为了纯粹私欲、毫无底线与尊严的背叛。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需一丝“秋之型·凋零”的意念，就足以让这个内心早已腐朽的家伙在极致的痛苦中无声无息地化为尘埃。

　　然而，他不能。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旁的老师。

　　黑死牟六只猩红的眼眸，正毫无感情地审视着跪地乞求的狯岳。那目光，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一块材料。

　　“资质尚可。”黑死牟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雷之呼吸的底子……内心充满破绽，易于掌控。对原组织的恨意……是成为鬼的绝佳养料。”

　　他做出了判断。这个卑劣的背叛者，符合无惨大人“对鬼杀队充满怨恨”的要求，也拥有成为上弦替补的潜力。

　　雪村沉默地垂下了眼眸，将所有翻涌的情绪与杀意强行压下，归于一片死寂的冰冷。他不能因为个人的好恶，去干扰老师的判断，去破坏无惨的计划。他“上弦隐”的身份，此刻成了束缚他行动的枷锁。

　　他只能看着。

　　看着狯岳在极致的恐惧与渴望中，颤抖着接受了无惨的血液。

　　看着那属于人类的瞳孔被猩红覆盖，獠牙刺破嘴唇，皮肤浮现出鬼的纹路。

　　看着一个新的、令人憎恶的鬼，在背叛与黑暗中诞生。

　　黑死牟似乎察觉到了雪村那一瞬间的异常沉寂，六只眼眸瞥了他一眼，但并未多问。对于黑死牟而言，情感本身即是多余，只要任务完成即可。

　　“走吧。”黑死牟转身，融入夜色。

　　雪村白河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痛苦与新生中嘶吼的、名为狯岳的新鬼，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与厌弃。

　　他沉默地跟上黑死牟的脚步。

　　内心那片因目睹背叛而泛起的恶心与杀意，被强行冰封，沉淀在永夜的记忆深处，成为又一笔无法清算的罪孽。他继续扮演着冷漠的观察者，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狯岳在获得鬼的力量后，凭借着原本的雷之呼吸底子与内心膨胀的野心，以及无惨急需补充战力的现状，迅速崭露头角，被赋予了新的上弦席位。他志得意满，渴望着更多的鲜血与认可，尤其是来自那些更高位存在的“赏识”。

　　在一次无限城的例行集结后，狯岳偶然遇见了正准备离开的雪村白河（季）。感受到对方身上那深不可测、远胜于自己的恐怖威压，以及那独立于十二鬼月序列之外的“上弦隐”身份，狯岳心中一动，试图上前搭话。

　　“季…季大人！”狯岳挤出一个自以为恭敬的笑容，微微躬身。

　　雪村白河脚步未停，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偏移。这种彻底的漠视，刺痛了狯岳敏感而自卑的神经。

　　急于表现，或者说，是内心长期压抑的、对同门天才（我妻善逸）的妒忌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发酵，狯岳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谄媚与同流合污般的意味：

　　“季大人，您不知道，鬼杀队里那些所谓的‘天才’多么令人作呕！就像我那个师弟，我妻善逸，明明是个只会一招的废物，却总被师父偏爱……他们根本不懂我们这些努力却得不到认可的人的痛苦！我们才是一类……”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粘稠、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了他的身上！这股威压并非针对□□，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与意识深处！

　　“呃啊！”

　　狯岳惨叫一声，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惊恐地抬头，对上那双终于转向他的紫藤色眼眸。

　　此刻，那双眼睛深处，【隐上弦】的字样并未浮现，但其中蕴含的，却是比刻字更加恐怖的、近乎实质的杀意与……一种让他无法理解的、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的憎恶与厌弃。

　　在雪村白河（季）的感知中，狯岳那卑劣的灵魂如同摊开的污秽画卷。那对师弟炽烈而扭曲的妒忌，那因自身无能而迁怒他人的怨毒……与记忆中，青木岚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带着虚伪笑容的脸，何其相似！

　　百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朔也破碎的眼神，青木岚得意的狂笑，与眼前狯岳这张因恐惧而变形、却依旧透着卑劣的脸，瞬间重叠！

　　理智的弦，在触及这最深层伤疤的瞬间，再次绷紧，鬼性的杀意汹涌澎湃。

　　雪村白河甚至没有动用任何血鬼术。

　　他只是缓缓地、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

　　然后，对着跪在地上、被威压死死禁锢、连一句话都说不出的狯岳，隔空，轻轻一握。

　　“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与血肉被强行挤压碾碎的声音爆开！

　　狯岳的脑袋，如同一个被巨力捏碎的西瓜，在他的脖颈上瞬间变形、炸裂！红的、白的，混杂在一起，四处飞溅。

　　剧痛和死亡的冰冷瞬间吞噬了狯岳的意识。

　　然而，鬼的强大再生能力开始发挥作用。无头的脖颈处肉芽疯狂蠕动，骨骼重塑的咯咯声令人毛骨悚然。几个呼吸之间，一颗新的、带着惊骇欲绝表情的头颅重新生长了出来。

　　“为…为什么……季大人……我……” 狯岳瘫软在地，再生带来的虚弱和源自灵魂的恐惧让他语无伦次。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会引来如此恐怖的、毫不留情的“惩戒”。

　　雪村白河冷漠地看着他再生完毕，那双紫藤色的眼眸中，厌恶没有丝毫减少。

　　他没有解释，也无需解释。

　　在狯岳绝望的目光中，那只手再次抬起，隔空，轻轻一握。

　　“噗嗤——！”

　　刚刚再生出来的头颅，再次如同脆弱的浆果般被捏得粉碎。

　　剧烈的痛苦再次席卷，死亡的感觉去而复返。狯岳在无尽的恐惧和茫然中，意识再次陷入黑暗，然后又一次被迫在再生中苏醒。

　　当他第二次再生出头颅时，已经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如同筛糠般抖动着，涕泪横流，蜷缩在地上，不敢再看雪村一眼。

　　雪村白河俯视着脚下这摊卑微、丑陋、因恐惧而失禁的烂泥，心中的杀意和厌恶终于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与自我厌弃。

　　与这样的东西动怒，甚至失控，本身就像是一种玷污。

　　他不再看狯岳，仿佛失去了所有兴趣，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清晰地传入瑟瑟发抖的狯岳和远处窥视的低级鬼仆耳中：

　　“管好你的嘴，废物。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在再生与毁灭的循环中，品尝直到日出的滋味。”

　　狯岳瘫在地上，直到雪村的身影消失许久，才敢大口喘息，巨大的恐惧依旧攫着他的心脏。他至死（或许他再也不敢去思考这个问题）都不会明白，他触动的是怎样一道跨越了百年时光、深可见骨、从未愈合的伤疤。

　　而无惨在得知此事后，并未过多追究，只是冷漠地评价了一句：“无用的废物。‘季’，你的脾气，倒是见长了。”

　　对于无惨而言，一个因私人喜恶而展现出如此强烈情绪与掌控欲的上弦隐，其弱点与执念，反而更加清晰，也更容易被利用和掌控。

　　雪村白河没有回应。他独自立于黑暗中，感受着内心那因短暂失控而泛起的波澜与深深的疲惫，最终，再次将其冰封于心底的最深处。清算了一个卑劣的影子，却无法抹去过去的伤痕，这或许就是他的永恒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