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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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为我们华尔街归来的精英，干杯！”纪妍妍咋咋呼呼地举起酒杯，活跃着因为林浅沫到来而略显微妙的气氛。
沈璃笑着附和，文静和江厌离也温柔举杯。桌上瞬间又热闹起来。
林浅沫从善如流，端起新满上的酒杯，与众人一一碰过，笑容爽朗，言语得体，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神从未发生。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看似随意扫过全场的目光，在触及身边人时，心脏是如何失控地重重一跳，又被她强行按捺下去。
（林浅沫的内心独白）
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比记忆里更瘦了些，侧脸的线条更加清晰柔美。她低头的时候，睫毛还是那么长，像两把小扇子。三千多个日夜，我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演练过无数遍开场白。可真当这一刻来临，所有的准备都溃不成军。我只能用喧闹伪装平静，用碰杯掩盖心跳。姐姐，你看，我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遇到事情就逃跑的小孩了。你……还愿意看看我吗？
萧清雨低着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微微晃动，映出她有些失焦的眼眸。耳边是林浅沫与纪妍妍、沈璃她们谈笑风生的声音，那声音褪去了少女时期的清亮，添了几分低沉的磁性，带着陌生的吸引力。她想抬头，想如同过去那般自然地加入谈话，甚至想带着一点姐姐的架势，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萧清雨的内心独白）
就这样走了十年。没有一句真正的解释。现在又这样若无其事地回来，笑得如此云淡风轻。林浅沫，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离开了也无须交代的青梅竹马吗？我以为时间已经抚平了那道裂痕，原来只是自欺欺人。这声“清雨姐姐”，叫得如此顺口，又如此刺耳。我们之间，难道只剩下这客套的称呼了吗？我该说什么？欢迎回来？还是质问你当年为何不告而别？……我说不出口。
“浅沫，在国外还习惯吗？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文静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僵局，也问出了桌上几人心中的好奇。
林浅沫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借此掩饰一瞬的沉吟，然后笑道：“习惯倒是早就习惯了。不过，终究还是家里好。这次回来，不走了。”她说最后三个字时，语气带着笃定，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身侧。
萧清雨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不走了？她心头微震，一股复杂的情绪悄然蔓延，有细微的悸动，也有更多的不确定。
“那太好了！”纪妍妍一拍手，“以后聚会就方便多了！清雨，你说是吧？”她故意把话题引向一直沉默的萧清雨。
突然被点名，萧清雨不得不抬起头。她撞上林浅沫恰好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深处似乎藏着某种灼热的东西，让她心头一慌，下意识地避开了对视。
她端起酒杯，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声音轻柔却听不出太多情绪：“嗯，是啊。”
简单的三个字，礼貌，周全，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隔开。
林浅沫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被更灿烂的笑容掩盖：“以后还要请清雨姐姐，多多关照了。”她再次强调了那个称呼，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挑衅，或者说，是试探。
萧清雨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再次抿了一口酒。
酒是辣的，带着微涩，一路从喉咙烧到心里。
两人之间，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十年的时光洪流。一个在热闹中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个在沉默里不动声色地防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