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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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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沉，城市的灯火亮起，米花町被月光和路灯染上一层淡淡的暖黄。
星野樱站在家中浴室的镜子前。
她已经换上了宽松的睡衣，脸洗得干干净净，只是左脸颊那块红肿的印记，在灯光下仍清晰可见。
她靠得很近，近到可以看见自己睫毛的弧度、皮肤上轻微的细纹，还有那片微微肿起的伤痕。
“……好丑。”
她低声喃喃，眼神里第一次没了日常那点嚣张的自信。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却从镜中看到南野秀一的身影走进来。
他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湿润，显然刚刚也洗过澡。
他手上拿着药膏，靠近时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坐下。”
他的语气不带命令，却像总有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温柔分寸。
小樱乖乖坐在浴室镜前的椅子上。
南野秀一在她身后蹲下，一边打开药膏，一边挤出一点在指腹，动作极轻。
她默默看着镜子。
秀一将药膏抹在她红肿的地方，用无名指轻轻地、缓慢地、一圈圈地打圈推开。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药膏的清香，动作像在触碰最珍贵的玻璃雕塑，柔得不像他平常的样子。
“……疼吗？”他低声问。
“……不疼。”她回得很轻，“你摸得像棉花糖。”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抹着药。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盯着那道伤痕，过了几秒，终于轻声开口：
“要是我脸真的……留疤了怎么办？”
南野秀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从镜中对上她的眼睛。
“你说什么？”
“如果留疤呢？”她咬了咬唇，嘴角扬起一点像是自嘲的笑，“我可是靠脸开店的耶，形象要是毁了，生意可能也——”
话没说完，他已将她的脸轻轻托在掌心里。
绿眸直直望进她的海蓝色眼里。
“如果真的留下疤痕……”
他低头，唇轻轻贴上她那片红肿的脸颊。
“……那我就亲一辈子，把它遮住。”
小樱睁大了眼睛，心跳像漏了一拍。
“每一天。”他贴着她的额头继续说，“亲醒你，亲睡你，亲在每一次你因为它而皱眉的时刻。”
“……你别讲这么……”
“讲这么？”
“……像小说里的情话。”
“我现在活得比小说还认真。”
小樱眼眶瞬间泛红。
她别开脸，却被他再次轻柔地捧住。
“我不是爱你漂亮的脸。”他说，“我是爱你会在店里咬牙处理一切，还强撑着笑脸安慰员工；爱你睡前抱着我说‘今天好像也没那么糟’；爱你……明明怕被人讨厌，却依然敢站在所有人前面说‘请你离开’。”
“我就是爱你，哪怕你脸上真的留下印记，那也是我老婆守护自己时的荣耀。”
小樱听着听着，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一声落下来。
“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到哪？”
“过分地好……过分地让人离不开。”
“那很好。”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你本来就不准离开。”
她抱着他，埋在他肩膀，哭得一点也不凶，只是软软地，静静地落泪。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一个小朋友。
“我还想开个新分店。”她闷声说，“但今天被打了一巴掌后……我突然有点不敢了。”
“你会的。”
“你不觉得我傻吗？”
“我觉得你特别。”
“哪有。”
“特别地勇敢，特别地倔强，特别地……是我想守一辈子的唯一。”
她红着眼抬起头，眼睫毛全是水气。
“……那你说吧，我脸上的疤，万一真的留下来，你是不是真不嫌弃我？”
他亲了她一下，语气很认真：
“我只嫌我不够早出现。”
深夜，窗外只有风声。
窗帘轻轻被风掀起一点缝，月光斜斜洒落在卧室地板上，照亮一小块温暖的安宁。
卧室里静悄悄的，唯有时钟滴答声在空气中轻响。
柔软的大床上，星野樱已经进入熟睡状态，整个人窝在南野秀一怀里，像只依赖的猫。
她睡得很安稳，脸颊靠着他的胸膛，一只手搭在他腰侧，呼吸细细轻轻，时不时蹭一下他的衣襟。
南野秀一睁着眼没睡，手臂环着她，指腹慢慢在她的发丝间穿梭。
他的绿色眼睛，在黑夜中微微反光，目光却柔得仿佛要把她整个揉进骨子里。
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脸。
她眉毛柔顺，鼻尖呼吸微热，睡梦中唇角还有点轻轻地往上扬着，像是做了什么安心的梦。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那处今天白天才被人打得红肿的地方，此刻已经退热许多，只剩一点点淡红。
他心口还是隐隐地疼。
不是因为她哭，也不是因为她委屈。
是因为他没能早点找到她。
没能早点、把她牢牢护在怀里，不让她孤独、不让她一个人顶着风雨开店、不让她熬夜写订单、不让她在受辱后还强撑笑容对员工说“没关系”。
他看着她的睡颜，眼神一瞬不瞬。
在他寻找她的那段时间，她到底是怎样熬过的？
独自从零开始，开店、设计、谈货源、面对刁难、被人误解、硬撑着每一个日出和深夜——
她一向骄傲，又不爱求助。
她受伤了也会笑着说“我脸皮厚”。
她难过了也只会在深夜角落写一两句话：“今天还是没卖出几件。”
南野秀一喉咙有点涩，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小笨蛋。”他轻声说。
她睡得太熟，没听见，只是蹭了蹭他胸口，像在撒娇。
他轻轻笑了一下，抱紧她，把她圈进怀里更深处。
目光缓缓往下滑。
最后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那是她最柔软的位置——也是他现在最想靠近、最想守护的地方。
他指尖温柔地搭上去，没有用力，只是安静地感受。
她的呼吸起伏落在他手上，连着他心跳的频率都跟着慢了下来。
他第一次认真地，在脑海里幻想：
如果——
他们有了小宝宝呢？
会不会是个长得像她的小女孩？
金色的大波浪长发，眼睛也是那种海蓝色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又或者是个像他的小男孩，安静、腹黑、温柔、护短，什么都不说，但把妈妈当宝一样捧在掌心。
他们一起在厨房包饺子，小宝宝趴在餐桌边吃着面粉团，一边拍着手喊“爸爸、妈妈”。
她在玄关抱着宝宝换鞋，他站在后面为他们披上外套。
或者是晚上孩子哭了，他抱着她在床边坐着，一起哄那团小东西入睡。
他闭上眼睛，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淡笑。
他不知道这个愿望什么时候能实现。
但此刻，只要她在他怀里，安全地、安静地、依赖地睡着，他就愿意等一辈子。
他轻声说：
“……等你愿意，我就跟你一起迎接。”
“那个属于我们的——小生命。”
他亲吻她的发顶，收紧怀抱。
“你已经是我全部。”
“如果能再多一个你留下来的痕迹，那就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