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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平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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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温府门口停下,温陶氏下车后,温以羡对车夫道:“去将军府。”
车夫应声扬鞭,马车再度启程。
温以羡撩起车帘一角,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眼中闪过一丝决意。
将军府门前,朱漆大门巍峨矗立。
温以羡与门房打了声招呼,片刻后便被领入内厅。
“以羡?”
叶槿快步走来,眼中藏着丝丝惊喜。
“你怎么来了?”
温以羡起身行礼,开门见山:“大人,我有要事相告。”
她将今日在绮雲阁的所见所闻一一诉说。
叶槿听完,面色沉了下来,道::“你怀疑三皇子?”
温以羡:“大人!”
“他似乎不像表面那么温和。”
叶槿眉头紧锁,沉吟片刻:“你怀疑得有理。三皇子城府极深,我其实也在怀疑他……可他毕竟是皇子,此事万不可妄下结论。”
叶槿的提醒让温以羡心头一凛。
“你说得对,”她深吸一口气,“但正因他是皇子,我们才更不能坐以待毙。”
叶槿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决意:“我会暗中调查,但你必须答应我,绝不可轻举妄动。”
温以羡郑重点了点头:“嗯!”
议事已毕,叶槿看了眼窗外渐沉的天色,对温以羡说道:“天色不早了,不如就在府里用了晚膳再回。”
温以羡本想推辞,但见叶槿神情恳切,便点头答应了。
席间,没再谈论那些沉重的话题,只聊些家常。
叶槿时不时为她夹菜,气氛温馨。
饭后,叶槿坚持要送她回温府。
“不用了,”温以羡摇头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路还能走丢不成?”
见她坚持,叶槿只好作罢,叮嘱道:“那你路上小心。”
温以羡应了一声,提着灯笼,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叶槿站在门口,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回府。
温以羡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渐浓,街道寂静。
忽然,一阵轻微的衣袂声从身后传来。
她心中一紧,巧妙地将灯笼垂下,借着微弱的光线观察地面——果然,除了自己的影子,还有一道细长的黑影紧随其后!
温以羡想加快脚步,可巷口两侧却同时闪出两名黑衣人。
还没反应过来,一块带着刺鼻气味的黑布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拼命挣扎,将灯笼狠狠砸向其中一人,却只换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石室,手脚被捆,动弹不得。
这时,一阵温润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温小姐,别来无恙。”
温以羡循声望去,只见三皇子陆时闻正缓步走出,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不知三皇子深夜将臣女掳来,有何贵干?”温以羡强作镇定。
陆时闻在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皇子只是想请温小姐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
“见证一个旧王朝的终结,和一个新王朝的开始!”
陆时闻的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温小姐,你猜……叶槿会不会来救你?”
这人疯子来着吧!
温以羡冷笑道:“三皇子抓错人了,我与叶大人关系甚浅,她是不会来的。”
陆时闻不怒反笑:“温小姐放心,本皇子定会让她有来无回。”
说完,他转身离去,厚重的石门“砰”地一声关上,只留下温以羡一人在黑暗中。
温以羡立刻开始尝试挣脱束缚。
粗糙的麻绳在手腕上勒出深深的红痕。
无论她如何挣扎,绳结都纹丝不动,反而越勒越紧。
这次是真玩完了。。。
“叶槿,千万别来……”
她无力地垂下头,心中升起一丝绝望,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另一边,烛火摇曳,叶槿独坐书房,正翻阅着一卷兵书。
窗外风声猎猎,她却心如止水,直到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大人!宫里来的急报!”迟泽单膝跪地,呈上一封染血的密信。
叶槿神色一凛,展开信纸,只看了一眼,瞳孔骤缩。
“陆时闻……他敢造反!”
她低声重复,语气中透着丝丝凉意。
“传我命令!”
叶槿猛地起身。
“即刻封锁城门,调北营精锐入宫护驾!”
迟泽领命退下。
就在叶槿整装待发之际,门外传来通报——兵部尚书温庭礼携其夫人温陶氏到访。
温庭礼一进门,便焦急地问:“叶大人,宫中之事,你可知晓?”
叶槿点头:“刚接到急报,正要入宫护驾。”
温陶氏急切插话:“大人,以羡呢?她还在府中吗?”
叶槿一怔,随即沉声道:“温小姐没有回府?”
温陶氏闻言脸色惨白,险些站立不稳。
“陆时闻狼子野心,以羡恐已遭不测!”
叶槿目光一沉,当机立断:“迟奕!立刻护送温夫人回府,沿途加派护卫,不得有任何差池!”
“属下遵命!”
迟奕抱拳领命,转身对陶氏一礼。
“夫人,请移步。”
温陶氏虽心系女儿,但也明白此刻不是任性之时,她强忍着泪水,对叶槿深深一福,道:“大人,以羡……就拜托你了。”
叶槿郑重颔首。
“夫人放心,叶某定尽全力。”
目送迟奕护送温陶氏匆匆离去,叶槿转身对温庭礼拱手道:“温大人,宫中情况危急,我们需立刻启程!”
温庭礼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事不宜迟,我与你一同前往!”
“好!”
叶槿大喝一声:“传我将令,点齐五百精锐,随我入宫护驾!”
“得令!”
一炷香的时间,府外顿时响起急促的号角声和甲胄碰撞的铿锵声。
叶槿与温庭礼并肩走出将军府,翻身上马。
“驾!”
随着一声令下,两人率领着精锐,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如雷,卷起漫天尘土。
街面上早已乱作一团。
百姓们蜷缩在门后,透过门缝惊恐地看着那支杀红眼的军队。
叶槿的战马撞开两个拦路的士兵,玄铁剑在她手中划出寒光,剑锋扫过之处,甲胄碎裂声和惨叫声此次彼伏。
“滚开!”她厉声喝道,声音穿透混乱的街市。
战马奔至宫门口,前方忽然出现一队重甲步兵,手持长戟列成方阵,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叶大人,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皇宫!”为首的校尉高声喊道,长戟平举,戟尖闪着冷光。
叶槿冷笑一声,手中剑忽然脱手飞出,直取那校尉咽喉。
校尉慌忙举戟格挡,“铛”的一声,剑被弹开,他却被震得虎口发麻,方阵瞬间露出一丝缝隙。
“陛下若真有令,怎会容尔等助纣为虐!”
叶槿借这空隙催马前冲,身子俯在马背上,避开迎面刺来的长戟,同时抽出靴筒里的短刀,反手割断一个士兵的手腕。
战马撞进方阵,犹入无人之境。
长戟擦着叶槿的铠甲划过,留下刺耳的刮擦声。
她的玄铁剑每一次划过,都带起一片血花。
温庭礼和亲卫们紧随其后,用盾牌撞开长戟,硬生生在方阵中撕开一道口子。
冲出突围时,叶槿的袍角已被血浸透大半,鬓边的发丝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却丝毫没减她眼底的锐光。
皇宫的朱漆大门就在前方,此刻却紧紧闭着,门楼上隐约可见陆时闻的旗号。
“撞门!”
她嘶吼一声,亲卫们立刻会意,几匹战马同时发力,狠狠撞向厚重的宫门。
“咚——咚——”
巨响震得门环摇晃,门内传来慌乱的呼喊。
就在这时,宫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一条缝,一个老太监探出头来,见了叶槿便哭喊:“叶大人!三皇子……三皇子带着人闯乾清宫了!”
不好!
叶槿催马入门,刚穿过大道,就听见乾清宫方向传来厮杀声。
她翻身下马,提剑直奔大殿,温庭礼紧随其后。
廊下的禁军尸横遍地,台阶上的龙纹地毯被血浸成深褐,一个宫女抱着柱子瑟瑟发抖,指着殿内:“陛下……陛下被围在太极殿内了!”
叶槿一脚踹开殿门,正撞见三皇子陆时闻提着剑,步步紧逼向太极殿。
他身后的侍卫举着火把,将“正大光明”的匾额照得一片通红。
“陆时闻!你胆敢弑君叛国!”叶槿的声音如冰锥般刺入耳膜。
陆时闻猛地回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
“叶大人和温大人来得正好!本皇子正要清君侧,你们这通敌叛国的罪臣,正好一起受死!”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侍卫已蜂拥而上。
叶槿不退反进,玄铁剑舞得密不透风,剑气扫过烛台,火星溅落在地毯上,燃起一小片火苗。
她踩着燃烧的地毯往前冲,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目光死死锁定陆时闻。
太极殿的门忽然被推开,老皇帝扶着柱子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却眼神凌厉。
“陆时闻!朕还没死,你敢放肆!”
陆时闻被这声喝震慑,动作一滞。
叶槿抓住机会,剑随身走,直扑过去。
剑锋离陆时闻的咽喉只剩寸许,却被他身后一个黑衣人影用短刀架住。
“叶大人,你的对手是我。”
那黑衣人阴恻恻地笑,短刀与长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尖鸣。
殿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叶槿带来的亲卫正与陆时闻的死士激战。
殿内,烛火在刀光剑影中疯狂摇曳,将叶槿的影子投在龙椅上,忽明忽暗,却始终挺拔如松。
剑与刀相抵的刹那,火星溅在“正大光明”匾额的鎏金纹路里,烫出细碎的黑痕。
黑衣人的短刀刁钻,专挑叶槿铠甲的缝隙钻,叶槿则仗着玄铁剑沉猛,每一击都逼得对方只能后仰躲避。
玄袍翻飞间,叶槿肘尖狠狠撞在黑衣人心口。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珠。
叶槿冷笑,剑锋顺势下压,却被他用刀柄格开。
对方借势后翻,踩着龙椅的扶手跃上横梁,指尖弹出三枚毒针,直取叶槿双目。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整齐的甲胄声,伴随着一阵怒喝:“拿下反贼陆时闻!”
是太子陆行之和景王陆淮瑾!
叶槿心头一振,余光瞥见殿门被撞开,百名护卫鱼贯而入,个个手持铁尺锁链,甲胄上还沾着奔赴途中的尘土。
陆行之指着陆时闻吼道:“陆时闻!你勾结北境之人,私养死士逼宫,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陆时闻脸色骤变,却仍强撑着场子:“陆行之!你敢污蔑本皇子!快杀了他!”
他身后的侍卫本就心慌,见那些护卫人马齐整,气势先怯了三分,举刀的手都在发颤。
陆时闻见状,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疯狂吞噬,提剑就朝太极殿冲去。
“父皇,儿臣是为了大靖,你若不禅位,休怪儿臣……”
“拦住他!”叶槿与陆淮瑾同时喊道。
叶槿足尖一点,从横梁下掠过,玄铁剑横扫,逼得陆时闻回剑自保。
陆淮瑾带来的护卫则如潮水般涌上前,铁尺锁住侍卫的刀,锁链“哗啦”一声缠上陆时闻的臂膀。
偏在此时,横梁上的黑衣人忽然发出一声尖啸,声音刺破耳膜。
殿外的死士像是得了信号,竟不顾士兵的阻拦,疯了似的往殿内冲,与护卫绞杀在一起。
黑衣人趁机从梁上跃下,短刀直刺陆淮瑾后心。
“小心!”
叶槿回剑格挡,两柄兵器再次相撞,震得她虎口发麻。
黑衣人却借着这股力道旋身,短刀划了个诡异的弧线,竟割向叶槿握剑的手腕。
叶槿猛地松手,玄铁剑坠地的瞬间,她顺手抄起案上的镇纸,狠狠砸在鬼手的膝盖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对方踉跄着跪倒,叶槿欺身而上,手肘顶住他的后颈,膝盖压住他的脊背,动作快如闪电。
“拿下!”她对护卫喝道,目光却始终盯着陆时闻。
那边的混战已到白热化。
陆时闻被三名护卫缠住,长剑虽利,却架不住铁尺的硬磕,肩头挨了一记,鲜血浸透明黄蟒袍。
他红着眼嘶吼,竟弃了剑,从靴筒里拔出匕首,直扑最近的暗卫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