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失忆 ...
-
义勇赶到时,地窖内一片狼藉。
远超常人的视力令他在黑暗中也能隐约看出这场打斗有多激烈。
他的视线在潮湿的地面逡巡。
黑发的青年安静地倒在通道边上,苍白的脖颈上被划出一道刺眼的伤口,素色的女式和服沾满了血迹。
他蹲下身,手指穿过青年的后颈稍稍用力,平日总是有些聒噪的青年此时却毫无挣扎地被他揽进怀里。
“白果。”义勇的声音带上一丝无法察觉的轻颤,“醒一醒。”
他来晚了么。
一声猪叫忽然从怀中的青年嘴里发出,打断了义勇的悲伤。
嗯?
义勇盯着青年紧闭的双眸看了半晌,手指轻轻探向对方的鼻翼。
平稳的呼吸气流打在他的指尖,令他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睡着了。
横抱起怀中熟睡的人,他的目光望向了地窖深处的哭声。
白果此时正在做一个美梦,他梦到自己遇到了此生挚爱。
他们一起在白鸽飞舞的教堂举办了婚礼,看不清脸的挚爱从口袋里端出了一盘Q弹诱人的卤猪脚,深情地对他说,“从今天开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猪脚被你承包了。”
嘿嘿,还有这种好事。
他不禁捂着嘴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梦外,义勇无奈地看向怀中时不时傻笑两声的青年,他头一次觉得,从地道走到房间短短几步路怎会如此遥远。
回到房间后,简单帮白果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义勇推开了窗户,鎹鸦扑棱着翅膀落到他的小臂上。
“鬼已被消灭,通知隐过来善后。”
宽三郎亲昵地啄了啄义勇的手背,展翅飞向了空中。
他目送着宽三郎的身影在远处逐渐缩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于天际,才缓缓抬手落下了窗帘。
困意袭来,义勇从窗边走到床边,俯身为青年盖好薄被后,他和衣躺在最侧边背对着青年闭上了双眼。
——
白果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睡眼迷蒙地翻过身来。
抬眼间,一张清冷俊美的睡脸映入眼帘,与他梦中挚爱的空白脸庞完美融合。
【原来我的梦中情人长这样么?】
白果不禁重新仔细打量起了男人。
男人正与他面对面躺在一张床上,一只手枕在头下,轻薄的浴袍连同襦袢一起微微敞开,露出里面轮廓分明的胸肌。
一股热流从鼻下淌出,白果捂住了鼻子。
斯密马赛,大早上看这种景色对他这个处男来说还是有点太刺激了。
不过他老婆怎么是个男的?
好怪,再看一眼。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流鼻血而亡的人,白果恶狠狠地伸出狼爪合上了男人胸口的衣服。
感受到胸口动静的义勇睁开了双眼,与挂着两道红色溪流的白果来了个近距离对视。
被那双海蓝色的双眼注视着,白果感受到腹下似乎产生了一点动静,鼻子下方两道溪流也流的更欢快了。
义勇:“……你没事吧。”
白果:“……”
我没事,有事的是我的阿姆斯特朗炮。
他/妈的男同竟是我本人?
白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心动对象会是个男人。
【难道这就是颜狗的命运么?】
既然命运已经如此安排了,他也只能坦然接受。
他迅速地握住男人的右手说道,“你好,结芬。”
义勇的眉头慢慢拧成了川字型,表情有些怪异。
他沉默了一瞬,撑起上半身坐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放在青年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但是感觉对方脑子似乎出了点问题。
【等回去时找蝴蝶帮忙看一下吧。】义勇如此想道,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无视了面前眼巴巴看着他的青年,顺便抽回另一只手,下床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没错,白果的脑袋确实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本该产生爱情催眠作用的毒素不知为何在他脑内产生了一点其他的副作用,他失去了来到这里后的所有记忆,只记得面前的人叫富冈义勇,而他叫做白果。
其他的记忆都仿佛被一道雾隐去。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来,床上只剩下白果一个人。
白果眨巴了一下双眼。
虽然对方没有同意,但是!对方也没有拒绝。
没有拒绝就等于同意,他的求婚成功了。
目光移向浴室,他掀开被子准备过去和未来老婆一起洗漱。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到处沾染着血迹。
噫!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
不该有的想法出现在脑中,白果的脸上冒出一朵红晕。
【他老婆玩的可真花啊。】
屋外,隐组的成员已经赶来。
佐佐木夫妻俩被带走问话。
其余被绑的租客也都被松开了绳结。
晕乎乎的租客们还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怀中就挨个被塞进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他们打开信封看了一眼。
!!!!
这钱买他们的下半生都够了。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不记得了好吧。
在场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开始了新的一天。
除了义勇。
因为白果此时正在坚持不懈地骚扰他,他走到哪对方就跟到哪。
“老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呀。”
“闭嘴,不许再这样叫我。”
“哦,那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亲爱的。”
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白果来不及刹住脚步,秀挺的鼻子直接撞上了结实的后背。
“嘶。”
白果捂住了鼻子,眼角漫出生理性的泪水。
义勇转过身来,本打算训斥对方。
目光落到对方泛红的眼眶上,他无力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好声好气地朝对方解释道。
“任务已经结束了,你不需要再继续对我用这种称呼。”
他抿了抿唇,多交代了一句。
“我们只是普通的队友关系。”
之后,他没有再管对方有没有听进去,抬脚下楼准备赶回鬼杀队总部。
白果站在原地揉了揉鼻子,急忙追了上去。
“哎,等等我啊老、义勇。”察觉到杀气的白果果断换了称呼。
他们都住一间房了,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虽然老婆不承认,但是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直接喊名字也是可以的吧。
屁颠屁颠跟在男人屁股后面的白果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义勇:。
不,并没有。
他现在只想把对方打包送到蝶屋去。
下楼时恰好碰到了回来的租客。
其中一名大叔正是之前没被打晕的四名租客中的一位,他十分眼尖地瞧见了义勇和他身后的白果。
“哎呀小伙子,你老婆被救出来了啊。没出事就好,后面可得好好过日子啊。”
租客大叔欣慰地拍了拍义勇的肩膀,哼着小曲儿美滋滋地回屋了,他摸了摸胸口鼓鼓囊囊的信封。
嘿嘿,果然有钱才有幸福感啊。
听到大叔的话,二人下楼的脚步均是一顿。
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义勇浑身一僵。
清亮的声音从背后欢快的响起。
白果:“我就知道!”
不过为什么他是老婆?
无所谓,他长这么帅气,做0做1都精彩。
原来行李箱中那么多女装都是给他准备的,没想到老婆还有这种小癖好。
哦不对,现在该叫老公了。
逻辑自洽的白果果断伸手亲密地搂住了对方的胳膊。
“没事的义勇,你当老公我也是愿意的。”
义勇现在可以确定对方大概率是中毒或者磕坏了脑子。
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
万一他动手后情况恶化了怎么办。
两个人就这样挽着手臂走下了楼梯。
刚刚赶过来准备向水柱大人汇报的两名隐组成员感觉吃到了人生的第一口大瓜。
【水柱大人和白果队员,这是什么情况!】
发觉隐的目光十分奇怪的义勇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他试图把手从青年怀里抽出。
嗯,抽不动。
“水柱大人,我们就这样开始汇报么?”两名隐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根据隐的汇报结果,老板有一种特制墨水,其中掺入了马缨丹的花蜜,会产生奇特的味道。
只要在用这种墨水写在房牌上,蛘女就能得知对方入住的消息。
确认没有危险后,她就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进行狩猎进食。
老板之前和白果说过的话也基本都是真的,不过他也骗了蛘女。
囊袋其实根本没亮,那个年轻人并不是什么稀血。他之所以选择对方,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看起来不像好人,心理负担会少一点。二是他觉得对方实力强大,说不定能和鬼殊死一搏。
只要他们两个两败俱伤,他就可以救出儿子,可惜......
至于老板娘幸子,她知晓得并不多。
她只知道儿子被一个女人抓走了,其他的丈夫并不愿意向她提及。
可是莫名失踪的租客都让她心里清楚,丈夫和那个女人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骂走一些很有可能会被选中的女人。
白果和义勇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其实正在跟踪佐佐木。
前一天晚上,她在丈夫深夜的呓语中,知晓了那个女人并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佐佐木被扭送到官邸,经过县长的审判,他将为他所害的这三十多条人命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老板娘也将在剩下的日子里孑孓一人,度过下半生。
听完后的义勇点了点头,拖着手臂上的累赘走出了旅馆。
刚走出片刻,身侧忽然传来一道嘹亮的声音。
“啊,富冈,你也在这里。”
义勇侧头看去。
浑身散发着火焰般热烈气息的男人从路边的小饭馆内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