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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真千金假千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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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的第三年。仍然是一个暴雨的月份。
县太爷组织壮丁去修堤坝。身为秋家的顶梁柱,又离堤坝那样近。秋唐不得不被选上。和秋田田依依不舍的道别后,秋唐踏上路。没想到这一去就不复返。
当时听到秋唐被堤坝冲下去的噩耗时,秋田田正在给孩子做饭。
闻言她愣了一下,“你说的不是秋唐吧。”
挤出的笑容带有几分苦涩:“怎么会是秋唐呢?我已经叮嘱他很小心了。”
“我不信。”
镇里的人叹息一声,把一个荷包递给秋田田。秋田田认出来了。那是她给秋唐缝的荷包。秋唐从来不离身,都是贴身放着。
秋田田一时间如遭雷击。
握着荷包,眼泪下雨一般淌下脸颊。儿子不明所以,只能喊着:“娘亲,娘亲你别哭。”
“爹爹呢,爹爹在就好了。”
儿子病急乱投医。
秋田田紧紧抱着儿子,放声大哭道:“你爹爹不在了,不在了。天杀的洪水!”
县里给每位壮丁的都有抚恤。但再多的抚恤都挽不回秋田田一颗破碎的心。
她的这笔抚恤金大部分都花在了秋唐的丧事置办上。给他修的坟墓是村里又大又豪华的那种。
只盼来生他们再做夫妻。
虽然人已经没了。但是日子还是要接着过的。
秋田田又过上那种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生活了。
她不认识什么字,只知道读书有好处。现在正砸锅卖铁存着钱为孩子将来读书用。
饶是这样还是捉襟见肘。
婶婶就是在这时候上门的。
秋田田脸色冰冷,一脸拒绝:“我是不会二嫁的。”
“哎呀,傻丫头。谁问你嫁不嫁人了。”婶婶笑得脸开花:“我是问你父母就叫xxx和xx没错吧。”
秋田田疑惑地点点头。
婶婶一听直说:“哎呦。这可造孽了。”
“有什么话您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婶婶一听竟然有些犹豫起来。“还是等贵人到齐了让她们告诉你吧。反正是天大的好事情。”
“就是,你已经嫁了人。有些难办。”
秋田田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还是关于她的婚事的。所以她也对婶婶不客气了。直接把婶婶赶出了家门。
当初秋唐来这里的时候除了华美的衣服身上还带有几十两的银子。够他们一家生活好些年了。所以秋田田现在并不着急求婶婶帮助。
*
清水镇外侧,几辆马车缓缓驶过来。打头的家丁穿着一身红色袍服。看起来威武雄壮。气势昂然。
马车里坐的则是几个女眷。
她们都互相认识,倒也不必一一介绍了。
很快豪华的马车驶入清水镇,问清楚了秋田田婶婶家在什么地方。她们就去了。惹得镇里人直嘀咕。婶婶家哪来这么一门富亲戚。起先婶婶也是懵逼的,不知道这么一群人来干什么。
等她们说到要来找一个女孩时,婶婶咯噔一下。
“你们找谁?”
“秋英的女儿——不,是秋英带着的女孩。”
秋英,也就是秋田田母亲的名字。这几位说起秋英来也是有些咬牙切齿的。
婶婶深感不对,但也不能问出什么。只好说,秋英已经染病去世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然这几位“富太太”好大一阵恍惚。
“你是说秋英死了?”
“哎。对啊。可惜她命苦。留下我那无人照看的小侄女。我把她拉扯大。”婶婶眼珠一转说道。
应该说是嬷嬷点点头:“你带我们去见小小姐——你侄女吧。”
见之前,嬷嬷还怀着隐秘的期待,万一秋田田不是小小姐呢。虽然让她们白跑一趟,但也免除了后面的麻烦。
可惜天不遂人愿。
秋家婶婶带着她们到达了秋田田家门口。
打眼一看秋田田,脸庞便和她们夫人有六七分相似。如果皮肤再白些那就有七八分相似了!
嬷嬷嘴里直念:“阿弥陀佛。造孽啊!”
面对这么几个贵客,秋田田不明所以。看向婶婶。
婶婶也学着这几个嬷嬷念阿弥陀佛。
秋田田更加是一头雾水。
嬷嬷四处打量了她一下:“小姐可否有婚配?”
秋田田放弃似地摊手:“我已经结婚了。孩子都生过了。你们要是给我介绍对象。还是算了吧。”说完瞪了婶婶一眼。
婶婶现在明面上不敢忤逆秋田田,但内心尖叫:“死丫头,你知道那是谁吗?!给我放尊重点!”
可惜现在秋田田并不知道她们是谁。
嬷嬷听了秋田田的话,倒吸一口凉气。左右和几个嬷嬷互相对视一眼道:“那他现在人呢?”
婶婶抢答:“死了。服劳役修堤坝死的。你们放心,她现在整天照顾孩子,可没有什么相好的。”
“我的家事倒也不用婶婶你去说了。婶婶你还没这个资格。”
秋田田想放自己养得大黄狗咬婶婶了。实在太口无遮拦!
嬷嬷一听,心放下一半。确定周围都是自己人后,和秋田田一块进了房间。不过秋田田并没有放她婶婶进来。而是直接拦在了门外。
“我的事情不用您操心了。”
“哎!死丫头就是不知好歹。”婶婶噼里啪啦敲门,秋田田就是不为所动。
*
秋田田家里并不富裕。找了半天,只能找到一点碎茶叶给人沏上。这点碎茶叶还是过年的时候招呼客人用的!
嬷嬷看了一眼茶,就放下了。一群人非常重规矩坐在客位上,主位都留给了秋田田。
茶也上了。那就该说正事了。
秋田田在嬷嬷四平八稳的声调中,听了一个故事。这故事讲的是京城的刘国公府的故事。
刘国公府的太爷是刘大将军。跟随太祖爷有从龙之功。所以打天下成功后,刘大将军被皇帝赐国公的爵位,深受器重和仰赖。
秋田田听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皇宫里的选秀必定会有国公府的一席之地。最高的是成为皇上的贵妃,再不济,也会成为某一个王爷的正妃或者侧妃。
原本国公府安安稳稳的,并无什么差错。
可是问题出现在了这一任国公夫人身上。
嬷嬷告诉秋田田:“当年国公夫人怀孕,所有人都以为怀的是单胎,结果是双胎。有一个孽障乳母看秋田田长得实在玉雪可爱,又是国公府的小姐。所以就偷了秋田田到她的老家清水镇。”
“她自己是没过多久染上疾病去世了。可怜小姐你在这里蹉跎岁月又吃了许多苦。”
秋田田是麻木的。
她不是听不懂嬷嬷在说什么,而是这事情属实离她有些遥远。
她吗?
她是国公府的小姐?
就凭这张脸就可以断定吗?
“当然不是。”嬷嬷似乎猜中了秋田田的心思,“小姐身上当年带的有一块玉佩。那个贼人连这块玉佩也一同拿走了!”
玉佩?!
秋田田好像想起来了。她是有一块玉佩。只不过她以为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直在小心翼翼收藏着。
说着,秋田田从房间内取出这枚玉佩。
嬷嬷定睛一看,和太太给她的图纸上的花纹一模一样!阿弥陀佛,这一趟受太太和小小姐的命令总算不白来了!
秋田田看着嬷嬷欣喜若狂的表情,勉强挤出微笑:“所以你们来找我干什么?”说句不好听的,秋田田和她们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关系。
秋田田种田种习惯了。指甲缝里都有泥土的芳香,一张脸算是镇里最黑的了。更别说手指的粗糙。
而这些嬷嬷们呢,光看手指便是洁白的像白面馒头。一看就是没吃过多少苦头的有钱有势的人。
秋田田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所以她必须要问个明白。
为首的嬷嬷说:“当然是带小姐您回家。”
“国公府的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说着不顾秋田田的阻拦,开始自发为秋田田收拾东西。
“哎哎哎,那太太知道我还有一个孩子吗?”秋田田在一片繁忙声中问。
“您到了以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