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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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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太阳刚爬过树梢,我就攥着草莓蛋糕盒蹲在少年院门口的台阶上,鞋尖蹭着地面的小石子——蛋糕是今早跟艾玛姐姐一起烤的,上面贴了我画的蓝色小兔子,伊佐那哥哥最喜欢蓝色了。
真一郎哥哥站在我身后,手里拎着件浅灰色的新外套,时不时看一眼手表;艾玛姐姐凑在我旁边,帮我把蛋糕盒上翘起来的贴纸按平,小声说:“等会儿伊佐那看到蛋糕,肯定会开心的。”万次郎靠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上,嘴里叼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没像平时那样晃来晃去,眼神一直盯着少年院那扇铁门;鹤蝶就站在他旁边,双手插兜,黑色短袖的袖口卷着,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却没挪过脚步,显然也在等。
“还有多久呀?”我抬头问真一郎哥哥,指尖戳了戳蛋糕盒,都能闻到里面甜甜的香味了。刚问完,脑子里突然“叮”一下,想起前阵子伊佐那跟我说的事——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居然也进了这家少年院,还想找伊佐那的麻烦,结果没打过,被伊佐那一下子打倒了!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抖了。艾玛姐姐吓了一跳,赶紧问:“小葵,怎么了?突然笑什么?”
“我想起兰哥哥和龙胆哥哥啦!”我捂着嘴,还是没忍住笑,“前阵子伊佐那说,他们也进来了,还想找伊佐那打架,结果被伊佐那打倒了!你说好不好笑?以前在六本木,兰哥哥还帮我抓兔子玩偶,龙胆哥哥给我买冰淇淋,没想到居然打不过伊佐那哥哥!”
万次郎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挑了挑眉,也笑了:“那俩家伙就是欠收拾,以为长头发就厉害,伊佐那收拾他们,算轻的。”真一郎哥哥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反驳,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别笑太大声,等会儿伊佐那出来,听到你笑他打了朋友,该说你了。”
“才不会!”我赶紧摆手,“伊佐那哥哥肯定也觉得他们不对,而且兰哥哥和龙胆哥哥就是太冲动了,等他们出来,我还要说他们呢,让他们别再跟人打架,不然下次还会进来!”
鹤蝶在旁边听着,嘴角好像轻轻勾了一下,虽然不明显,却被我看到了,我赶紧凑过去问:“鹤蝶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鹤蝶愣了一下,赶紧别过脸,小声“嗯”了一声,耳根居然有点红。
就在这时,少年院的铁门“嘎吱”一声开了。我立刻站起来,举着蛋糕盒就往那边跑——白色的头发,熟悉的身影,伊佐那哥哥穿着之前进去时的衣服,却比那时挺拔了不少,眼神扫过来,看到我们,一下子就软了。
“伊佐那哥哥!”我扑过去,把蛋糕盒举到他面前,还不忘把刚才想的事说出来,“伊佐那哥哥,我刚才想起兰哥哥和龙胆哥哥啦,他们居然被你打倒了,好好笑!等他们出来,我帮你说他们,让他们别再冲动啦!”
伊佐那蹲下来,伸手接住蛋糕盒,又摸了摸我的头,无奈又好笑:“就知道笑。他们确实太冲动了,等出来了,我会跟他们说的,不用你操心。”鹤蝶这时走过来,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伊佐那新衣服,去换了吧。”
我看着伊佐那哥哥走进旁边的屋子换衣服,心里还在想着灰谷兄弟的事,忍不住跟万次郎说:“等兰哥哥他们出来,我们再一起去六本木买铜锣烧好不好?我还要让伊佐那哥哥也去,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打架了!”
万次郎笑着点头:“好呀,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去,热热闹闹的。”
风一吹,梧桐树叶沙沙响,我攥着伊佐那哥哥爱吃的浅草糖,心里暖暖的——等了这么久,终于能等到伊佐那哥哥出来,还有这么多开心的事想着,今天真是最棒的一天!
一想起去年暑假,耳边好像还能听见老槐树上的蝉鸣,还有冰棒纸“撕拉”一声的脆响——那是我认识最多好朋友的夏天,连风里都裹着铜锣烧和草莓糖的甜味。
那时候天特别热,真一郎哥哥的机车店门口总摆着个小冰箱,里面冰着橘子汽水,我每天写完作业就蹲在门口,等着朋友们来找我玩。最先来的是三谷隆,他总背着个小工具箱,里面装着刻刀和木块,一来就蹲在树荫下刻东西,有次还刻了个小熊挂件给我,说“跟小葵的书包配”,虽然小熊的耳朵刻歪了,我还是天天挂着。
阿坚(龙宫寺坚)也常来,每次都带着他自己做的饭团,金枪鱼玉米馅的总给我留着,还会帮真一郎哥哥擦机车,擦完了就陪我和万次郎玩弹珠,他弹珠打得超准,从来都让着我,说“小葵赢了才有意思”。
林田春树(阿帕)最热闹,每次来都骑着他那辆有点旧的自行车,车筐里塞满了铜锣烧,有时候是红豆味,有时候是草莓味,还会喊着“大家快来吃,再不吃就化了”,我们就围着自行车,你一个我一个,吃得满脸糖霜,阿帕还总把最大的那个塞给我,说“小葵长身体,多吃点”。
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我想把一虎介绍给场地哥认识的时候。那时候我跟一虎已经很熟了,他总跟着我,我去哪他就去哪,我还总跟他念叨“一虎,想吃东西、想买玩具,都跟我说,跟哥哥们说,不能偷别人的,偷东西不对,还会让人担心”,一虎每次都使劲点头,记的可牢了。
场地哥那时候常去真一郎哥哥的店帮忙,有时候还会给我带橘子味的硬糖,我觉得一虎和场地哥都很好,就想着“一定要让他们认识,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玩了”。
那天我特意拉着一虎,在机车店门口等场地哥,看见场地哥过来,我赶紧把一虎拽到前面,像个小大人似的喊:“场地哥!这是一虎,羽宫一虎,超乖的!一虎,这是场地圭介,场地哥可可靠了,你以后有事就找他!”
结果我刚说完,一虎就挠了挠头,跟场地哥笑了:“场地,好久不见啊,上次在车站帮你搬兼职的箱子,你还请我喝了汽水呢!”场地也拍了拍一虎的肩膀,笑着说:“可不是嘛,没想到是小葵的朋友,这么巧!”
我当时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浅草糖,伸手戳了戳一虎的胳膊,又戳了戳场地哥的手背,声音都拔高了点:“你们、你们早就认识啦?那我刚才还特意琢磨着怎么介绍,也太傻了吧!”
真一郎哥哥在旁边听见了,笑着揉了揉我的头,阿坚和阿帕也凑过来笑,我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拉着一虎的手躲到树荫下,小声说:“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认识场地呀!”一虎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我忘了……”
不过从那以后,我跟一虎、场地哥的关系就更好了。周末的时候,我们三个会一起去公园捡树叶,场地哥会给我们讲打零工的事,一虎就听着,还会帮我拎装树叶的袋子。有次一虎看见小卖部的玩具车,想买却没钱,眼神有点失落,我就拉着他去帮真一郎哥哥擦机车,擦了一下午,真一郎哥哥给了我们零花钱,一虎拿着钱买了玩具车,还跟我说:“小葵,我没偷东西,是自己挣的钱,真开心!”
我看着他笑,心里也暖暖的——那个暑假,不仅认识了三谷、阿坚、阿帕,还跟一虎、场地越来越亲,看着一虎记着我跟他说的话,就觉得特别踏实。现在想起那时候的蝉鸣和铜锣烧的香味,还是觉得,那是最棒的一个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