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竟是我媒婆》昸眠

22、危机四伏

　　裴憬踩着雪，一步一步，走回客栈。
　　死士们已经等候他多时，见裴憬回来，纷纷上前。
　　“主上，你这是······”
　　裴憬的脸色很差，一句话都不想同他们说，自顾自地上楼朝屋里走去。
　　死士们想不清楚究竟是为何，但有公事要谈，又不得不追上去。
　　“主上。”
　　话刚落下，裴憬毫不留情地将门关上。
　　死士敲了几下门，“主上，您忘了今日还要去都弋府一趟。”
　　半天没有回应，就在死士刚准备再敲两下的时候，屋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进一人便可。”
　　死士暗松口气，好在上阙没忘了公事。
　　门开，死士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恐扰了裴憬心神。
　　裴憬正坐在桌前，眼睛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何事。
　　死士观察着裴憬的神情，说：“属下已将都弋府附近的人手安排好，就等主上令下。”
　　死士试探地喊了声：“主上？”
　　裴憬略微回神，视线落到窗外，问：“你说，让一个人孤身出天炽，是不是错的决定？”
　　死士刚要回答关于都弋府那边的事宜，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问题。
　　“属下愚笨，不懂主上所言是指？”
　　裴憬喃喃自语地说：“我不该让她去的。”
　　死士一头雾水，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不管主上说的是男是女，最近天炽和玄邺都不太平，暗流涌动。无论是谁，出了天炽，基本都是死路一条。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呢？那岂不是傻？”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死士只觉得脖颈突然凉飕飕的，一抬眼，便对上裴憬冰冷的视线。
　　死士倏地跪在地上，“是属下说错了话，请主上责罚。”
　　裴憬说：“起来吧。”
　　死士心里大受震撼，那日在黑市听向公子说，要是惹怒了裴行刃，那只有死路一条，再无其他可能。可是现如今的主上怎会就这样消了气？
　　死士当然不知，现在他们的主上满脑子都是某人的安危，自然无心顾及其他。
　　裴憬淡淡道：“你说的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她就是傻。”
　　死士闭嘴不敢再言。
　　裴憬还在与内心作斗争，说：“可她都说与我无关，我又怎能再追上去。”
　　死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家主上这是怎么了？
　　追上去？
　　主上要追人？
　　追谁？上哪追？
　　是他想的那种“追”吗……？
　　对于从黑市出身的他们来说，脑子里只有两个词，忠诚和杀戮。追人一事，他们可没经验。
　　若真如主上所言，话中那人已经出了天炽，主上担心那人的死活，不惜跟去？
　　死士脑子里闪现了无数种可能，乱作一团。
　　这还是向公子口中的裴行刃吗？死士这边还未捋清楚，裴憬不知何时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主上你去哪？都弋府那边您不去了吗？”
　　裴憬脚步未停，“我出去一趟，你们盯好都弋府。”
　　死士低头，“是。”
　　“主上可需——”
　　死士还想再说些什么，裴憬长腿一跨，翻窗而出。

　　冬月廿一，是轻舟的生辰，也是她父母的忌日。
　　每年这天，轻舟都来到天炽和玄邺交界处的鹤秋山，来祭拜她的父母。
　　而鹤秋山，十几年前便作为两国友好的象征由玄邺国师向翮掌管。
　　玄邺国师会在特殊的日子里召集天炽和玄邺的一千名少男少女，一起在鹤秋山山顶祈福。保佑国土再无硝烟，百姓安居乐业。
　　也正是因为鹤秋山一直归向翮掌管，导致现如今向翮即位，这鹤秋山便成了玄邺的山首。
　　而确实如邵行刃所说，出了天炽，危机四伏。
　　在天炽和玄邺交界处，还有一座城，名曰，爻城。
　　爻城城尾，便是鹤秋山。
　　鹤秋山虽为玄邺掌管，可爻城，却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爻城里的大部分百姓都是天炽和玄邺苦难人们的避难所。他们穷苦，地位低贱，无论是在天炽还是玄邺，他们都无法存活下去。恰巧在战争中，两军交战之际，偷跑出来，自己建了一座城，为其命名为爻城。
　　爻城虽穷，但城中却少有善良的人。他们经历过嘲讽辱骂，受伤死亡，使原本纯良的心也一点点被染黑。
　　这也是天炽王为何执意要设立斩行刃的原由之一。
　　现在正值冬季，爻城房屋简陋，人们衣衫破烂。见到轻舟时，目光像是在看异类。
　　算着时日，上次她来祭拜的时候，恩公还能抽空护她一路到鹤秋山。现在怕是不能，也不知恩公在做什么。
　　罢了。这次，只能靠自己了。
　　这鹤秋山上的人她来这么多年早已熟络，唯独这爻城，十几年了，她每次路过都会惹到一身伤。
　　想起和邵行刃的约定，她需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来。
　　速度加快，轻舟抬头，便看见远处一个男子朝她这边跑来。
　　那男子发丝上还粘着土沙，原本细腻的皮肤经过日照，也变得黝黑。全身上下像是刚从泥土里出来一般，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男子满身的污垢和轻舟一身白衣产生鲜明对比，脏污与干净。瞳孔里的那抹身影张开手臂便要朝她扑来，道路两旁有不少人都等着后面的好戏，哪知——
　　就在那男子的手要碰到轻舟的白衣时，轻舟倏地下腰一躲，男子似乎早料到她会躲开，反手刚要勾她肩，轻舟身姿轻盈，借力跃起，一脚踩在他的手臂上，一脚踹在他右脸。
　　男子狼狈地摔在地上，被纤弱的女子踹飞，右脸还有一个鞋印，惹得周围的百姓哈哈大笑。
　　那男子勉强站起身，大声吼道：“敢踹老子，不想活了你！看老子撕烂你的脸！”
　　说着就要朝轻舟而去，妄图摘下她脸上飘扬的素色面纱。
　　轻舟黛眉一皱，不想与他再纠缠。正好迎面而来一辆马车，轻舟脚尖点地，落在马车车顶。男子扑了空，跟在车后面破口大骂。
　　看戏的人一看追不上，索性放弃，静等下一只羊入窝。
　　轻舟心刚落地，扭头看到车夫一脸坏笑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