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女星在线吃瓜》槲生

16、茶室密谈：影后的“合作”邀请

　　手机屏幕上，“苏蔓”两个字如同淬了火的针，扎得林雅眼皮一跳。

　　苏蔓？那个在研讨会上全程冷漠疏离、惜字如金的文艺片影后？那个被系统任务隐隐指向、可能与“暗流”往事有着微妙关联的局外人？她怎么会主动联系自己？还提出要“帮助”她做记录？

　　“关于‘真实与代价’的部分，我有些个人想法，或许对你的记录有帮助。”

　　这句话看似平常，但出自苏蔓之口，又发生在今天那样一场暗流涌动的研讨会之后，由不得林雅不多想。这仅仅是出于对工作的严谨？还是苏蔓察觉到了什么？她口中的“个人想法”，真的只是对议题的见解吗？

　　林雅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想起苏蔓在研讨会上的表现——大多数时候沉默，但每次发言都直击要害，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表象。她也想起了老赵提供的线索里，并未提及苏蔓与韩东、许冰的旧事有直接关联。苏蔓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却冷眼旁观的清醒者。

　　这样一个清醒到近乎冷漠的人，为什么会把目光投向自己这个小小的“调研助理”？

　　陷阱？试探？还是……某种她目前还无法理解的意图？

　　不管是什么，她都不能拒绝。她没有拒绝的资本和底气。

　　林雅指尖微颤，回复：“苏蔓老师您好，非常感谢您愿意分享想法。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准时到茶馆。”

　　发送。

　　很快，苏蔓回复了一个简洁的“好”字，附带了一个定位，正是上次陆星淮带她去的那家清幽茶馆。

　　又是那家茶馆。巧合吗？林雅不信。那家茶馆显然不是寻常艺人会随意选择碰头的地方，私密性极高。苏蔓也知道那里，并且选择了同一个地点。

　　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暗示：她知道林雅去过那里，甚至可能知道她和谁一起去过。

　　不安的感觉如同藤蔓，缠绕着林雅的心脏，缓缓收紧。她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某个早已布置好的迷局，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眼睛，而她连出口在哪里都看不清。

　　第二天下午，林雅提前二十分钟到达茶馆。依旧是那副素雅的旗袍服务员，见到她，似乎已经认得，微笑颔首，将她引至二楼一个与上次不同的包厢。这个包厢更小一些，窗外是几竿翠竹，更显幽静。

　　苏蔓还没到。

　　林雅坐下，点了一壶最普通的绿茶，然后安静地等待。她今天穿得比昨天更低调，灰色针织衫，黑色长裤，力求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无害的、专注于工作的年轻助理。

　　三点整，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

　　苏蔓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棉麻长裙，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脸上脂粉未施，素颜却依旧清冷夺目，只是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影，透出几分疲惫。

　　“抱歉，久等。”苏蔓的声音和昨天一样，没什么起伏，她在林雅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林雅的脸，像在审视一件物品。

　　“没有，苏蔓老师，我也刚到。”林雅连忙说，替她斟了茶。

　　苏蔓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感受着瓷杯的温度。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茶香袅袅。

　　“昨天的研讨会，你觉得怎么样？”苏蔓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竹影上，问得似乎很随意。

　　林雅心里一紧，谨慎地回答：“很受启发，特别是几位老师关于‘真实’和‘选择’的讨论，角度都很深刻。”

　　“深刻？”苏蔓转回视线，看向林雅，那双清冷的眼眸里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嘲讽，“还是……危险？”

　　林雅呼吸一滞，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苏蔓果然不是来聊工作心得的。

　　“苏蔓老师的意思是……”

　　“韩东和许冰。”苏蔓放下茶杯，声音压低了些，却更加清晰，“他们之间，有问题。而且，不是小问题。”

　　她果然知道！至少，她察觉到了那种不寻常的气氛！

　　林雅不敢接话，只是静静听着。

　　“谢川和姜瑜，想挖‘真实’。”苏蔓的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但他们可能没想好，有些‘真实’挖出来，是会流血的。尤其是……当‘真实’涉及到‘沉默的共谋’和‘无法挽回的代价’时。”

　　“沉默的共谋”、“无法挽回的代价”——这几乎就是在复述老赵提供的核心信息！苏蔓知道得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林雅的背脊瞬间绷直，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苏蔓到底是什么立场？她是同情那个已故小编剧的知情者？还是单纯觉得这件事会破坏节目？

　　“苏蔓老师，您……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林雅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有些干涩。

　　苏蔓看着她，那双清冷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复杂的、近乎悲悯的神色，但转瞬即逝。

　　“因为你是‘隐藏玩家’。”苏蔓淡淡道，语气恢复了平静，“谢川和姜瑜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不是真的缺一个记录员。他们需要一双‘不一样的眼睛’。而我，”她顿了顿，“我需要一双‘干净的手’。”

　　不一样的眼睛？干净的手？

　　林雅的大脑飞速运转。苏蔓是在暗示，谢川他们可能也希望借助她的“感知力”来挖掘嘉宾的秘密，包括韩东和许冰那段往事？而苏蔓自己，似乎对这件事有某种立场或诉求，但她不方便直接出手，所以想利用自己这个“干净”的“隐藏玩家”？

　　“我不太明白，苏蔓老师。”林雅选择装傻，“我只是做分内的工作记录。”

　　“记录？”苏蔓几不可查地扯了下嘴角，“林雅，你比看上去要聪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那段往事，你知道，或者至少察觉到了。陆星淮也知道。谢川和姜瑜或许只是怀疑，但他们迟早会闻到味道。”

　　她连陆星淮都知道？！林雅的心跳如擂鼓。苏蔓到底知道多少？她和陆星淮又是什么关系？

　　“我……”林雅张了张嘴，却发现无从辩驳。

　　“我不关心你怎么知道的。”苏蔓打断她，语气重新变得冷淡直接，“我只关心，当这件事在录制中不可避免地被触及，甚至爆发时，会是什么局面。韩东会极力掩饰，甚至倒打一耙；许冰……她可能会崩溃，也可能会变得极具攻击性。场面会很难看，节目可能会失控。”

　　“您希望我做什么？”林雅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我希望，当那个时刻来临，有一个人，能相对客观地记录下某些关键的反应和话语。”苏蔓的目光锐利起来，“不是节目组那种为了剪辑效果可能断章取义的记录，也不是陆星淮那种带着自身目的和立场的审视。是一个纯粹的、专注的、并且……恰好对前因后果有一定了解的旁观者的记录。”

　　她想要一份“原始证词”！一份不受任何一方势力干扰的、关于冲突爆发瞬间的现场记录！

　　“为什么是我？”林雅问，“节目组有专业的现场记录，也有很多工作人员。”

　　“因为你是‘隐藏玩家’。”苏蔓重复道，“你的记录，理论上只对谢川和姜瑜负责，甚至可能不被纳入正式节目素材。它更‘私人’，也更可能……保留一些在正式流程中被过滤掉的东西。而且，你年轻，看起来没什么威胁，不容易引起那两位的过度防备。”

　　她顿了顿，看着林雅的眼睛：“更重要的是，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惹麻烦，但也绝不甘心只当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你想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而这份记录，可能会成为你未来某天，一份有价值的‘筹码’。”

　　筹码！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林雅。

　　苏蔓不是在请求帮忙，她是在提出一场交易。她提供信息，并暗示这份“额外记录”的未来价值；而林雅需要做的，是在冲突爆发时，扮演好那个冷静的、忠实的“记录者”角色，并将记录在合适的时候，提供给苏蔓，或者……由林雅自己保管，作为未来可能的“筹码”。

　　风险巨大。一旦被发现她在进行“私人记录”，并且意图不明，她可能会同时得罪节目组、韩东、许冰，甚至陆星淮。但收益也可能惊人——一段涉及一线艺人隐秘道德污点的原始记录，在关键时刻，或许真能换来巨大的利益或自保的机会。

　　而且，苏蔓的话印证了她之前的判断——陆星淮和谢川都知道这段往事的存在，甚至可能在博弈。她这个“隐藏玩家”，确实被放在了风暴眼的边缘。

　　“这件事……陆老师知道吗？”林雅试探着问。

　　苏蔓的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他知道与否，不影响你需要做出的选择。你只需要考虑，做，还是不做。”

　　她没有直接回答，但林雅已经明白了。陆星淮可能知情，但默许甚至乐见其成？或者，他与苏蔓在这件事上，存在某种默契或分歧？信息太少，无法判断。

　　“如果……我拒绝呢？”林雅轻声问。

　　苏蔓平静地看着她：“你不会拒绝。因为你没有更好的选择。拒绝我，你只是少了一个潜在的‘盟友’，但该来的风暴一样会来，而你依然是那个赤手空拳、只能被动承受的‘隐藏玩家’。甚至，因为我知道你知情，而你拒绝合作，我或许会……采取一些措施，确保你不会成为不确定因素。”

　　语气很平淡，但威胁的意味赤裸而冰冷。

　　林雅感觉喉咙发干。苏蔓说得对，她没有选择。拒绝，可能立刻树敌；接受，至少多了一条若即若离的线，还可能拿到一点未来的筹码。

　　“我需要保证，”林雅鼓起勇气，迎上苏蔓的目光，“我的记录，不会在未经我同意，或者对我本人造成明确伤害的情况下被使用。而且，我需要知道，您要这份记录，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留存证据，还是……”

　　“为了真相。”苏蔓打断她，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清晰可辨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为了那个不该被彻底遗忘的名字，和他应得的一点……公道。至少，不能让某些人，一边践踏着别人的理想和生命，一边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荣誉和光环，甚至标榜‘真实’与‘勇气’。”

　　她的目光灼灼，清冷的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显然是动了真情。

　　林雅愣住了。不是为了利益纠葛，不是为了打击对手，而是为了……“真相”和“公道”？为了那个郁郁而终的年轻编剧？

　　苏蔓和那个小编剧，有什么关系？仅仅是正义感？还是……

　　她忽然想起老赵的话：“那个小编剧被彻底踢出项目，还遭到封杀，心灰意冷，没多久就查出重病，郁郁而终了。” 苏蔓是文艺片女神，以“真实”、“为艺术发声”著称。难道……她是那个小编剧理念的认同者？甚至，他们之间有私交？

　　“那个编剧……是您的朋友？”林雅试探着问。

　　苏蔓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林雅，仿佛要剖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知道多少。良久，那锐利的光芒才缓缓敛去，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这不重要。”她最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这件事对你而言，是风险，也是机遇。如何把握，看你自己。”

　　她拿起包，站起身：“今天的话，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陆星淮。后天节目开始第一次正式录制，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再联系你。”

　　说完，她不再看林雅，径直离开了包厢。

　　留下林雅一人，对着两杯早已凉透的茶，心绪翻腾，久久不能平静。

　　苏蔓的“合作”邀请，彻底打乱了林雅原本的计划。

　　她原本只是想完成系统任务，在《心灵的角落》这个项目里苟住，积累经验，慢慢寻找出路。可现在，她发现自己不仅被卷入了韩东、许冰的陈年旧怨，还被苏蔓这个看似局外、实则深陷其中的影后拉上了另一条更加隐秘和危险的船。

　　她现在需要同时应对：

　　1. 节目组的正式工作要求。
　　2. 陆星淮的“投资”期望和无形监控。
　　3. 苏蔓要求的“额外记录”和潜在风险。
　　4. 韩东、许冰可能爆发的冲突及对她的波及。
　　5. 系统可能随时发布的新任务。

　　五重压力，像五座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但奇怪的是，在这极致的压力下，林雅反而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反正已经身在局中，无法脱身，那不如就利用这混乱的局面，尽可能地为自己谋取生存空间和未来资本。

　　苏蔓说得对，那份“原始记录”可能是筹码。但仅仅被动记录够吗？

　　她想起了陆星淮的话：“真正的‘玩家’，永远不会只满足于别人设定的游戏规则。”

　　或许，她可以做得更多。

　　回到酒店，林雅没有立刻开始整理昨天研讨会的正式记录。她先拿出一个新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硬壳笔记本——这是她白天特意去买的。然后，她开始凭记忆，尽可能详尽地复现昨天研讨会的全过程，尤其是陆星淮提到“他者”时，韩东和许冰那一瞬间的表情、肢体语言细节，以及后来姜瑜要求她重点记录时的语气和眼神。

　　她不仅记录事件，还记录自己的分析和猜测。包括对苏蔓今天谈话内容的加密记录。她要建立一份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关于《心灵的角落》这个项目所有明暗线的“私人档案”。

　　做完这些，她才开始整理那份要交给姜瑜的“官方记录”。这份记录她写得非常专业、客观，重点突出了讨论的思想深度和嘉宾的专业见解，对于敏感时刻的描述则用词含蓄、中性，符合一个普通调研助理的视角。

　　两份记录，一明一暗。这是她为自己建立的第一道防线。

　　接着，她开始研究第一次正式录制的流程和嘉宾资料。录制地点不在“心隅制作”，而是在京郊一个更加私密、环境幽静的温泉度假酒店进行，为期两天一夜，采用半封闭式录制，旨在营造更放松、更容易打开心扉的氛围。

　　嘉宾：陈墨，苏蔓，韩东，许冰。陆星淮作为常驻主持和访谈引导者。

　　流程包括：单人深度访谈、嘉宾集体自由讨论、以及一些促进交流的轻松环节。

　　林雅的任务：作为“隐藏玩家”，她拥有一定的自由活动权限，可以在不干扰录制的前提下，在酒店公共区域、休息区进行观察，并需要提交关于嘉宾在非正式场合的互动、情绪状态等方面的补充报告。

　　这是一个绝佳的观察机会，也是冲突极易爆发的温床。

　　她需要制定一个行动计划。

　　首先，必须时刻带着那个【关键词触发警报器】，并预设好关键词。除了之前的“过去”、“选择”、“勇气”，她考虑再加入“责任”、“沉默”、“原谅”等可能触及往事的词汇。

　　其次，要充分利用“自由观察”的权限。她需要留意韩东和许冰是否有单独接触的机会，留意他们与其他人的交谈中是否会出现意有所指的话语，留意苏蔓是否会如她所说，在“合适的时候”联系自己或采取行动。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可能的冲突中保全自己，并获取有价值的“记录”。她需要找到一个既能清晰观察、又不显眼的位置，可能需要准备一个更隐蔽的录音或记录，她需要反复演练，如何在突发事件中保持表面镇定，快速记录关键信息。

　　就在林雅对着流程表苦苦思索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微信视频通话请求。

　　发起人——陆星淮。

　　林雅的心猛地一跳。他怎么突然打视频？是发现了她和苏蔓见面？还是有什么新的指示？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和头发，才按下接听键。

　　屏幕亮起，陆星淮的脸出现在画面中。背景似乎是在某个酒店的套房，灯光柔和。他穿着家居服，头发微湿，像是刚洗过澡，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峻，多了些慵懒随意，但眼神依旧深邃。

　　“陆老师。”林雅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嗯。”陆星淮应了一声，目光透过屏幕落在她脸上，似乎打量了她一下，“在准备后天的录制？”

　　“是的，在看流程和资料。”林雅老实回答。

　　“苏蔓今天找你了。”陆星淮忽然说，语气平淡，不是疑问，是陈述。

　　林雅的呼吸一滞，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果然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眼睛？！

　　“是……苏蔓老师约我聊了聊关于研讨会记录的事，分享了一些她对‘真实与代价’的看法。”林雅避重就轻，小心地回答。

　　“只是看法？”陆星淮微微挑眉，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即使隔着屏幕，也带给林雅巨大的压力。

　　林雅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该怎么说？承认苏蔓的“交易”？那可能会同时得罪苏蔓和陆星淮。否认？在陆星淮面前撒谎，风险更大。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陆星淮却忽然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那句只是随口一问：“录制期间，跟紧姜瑜。她是现场总控，也是唯一能在突发情况下暂时罩住你的人。谢川追求效果，有时会刻意放任甚至推动冲突。韩东和许冰之间的事，他未必想捂，反而可能想掀开一角看看。”

　　林雅愣住了。陆星淮这是在……教她站队？提醒她危险来源？

　　“那……如果冲突真的发生，我该怎么做？”林雅忍不住问。

　　“做你该做的事。”陆星淮的回答依旧模糊，“记录，观察，然后——闭嘴。除非有人直接问你，并且你确定说实话的收益大于风险。否则，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吞进肚子里。你的笔记本，只记能见光的东西。”

　　他是在警告她，不要像苏蔓期望的那样，去做“额外记录”？还是说，他默许她记录，但要求她绝对保密，甚至……在必要时向他汇报？

　　林雅感到一阵头痛。陆星淮和苏蔓的意图似乎存在矛盾。她该听谁的？

　　“我明白了。”她最终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回应。

　　陆星淮看着她，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挣扎，却没有点破，只是淡淡道：“记住，‘隐藏玩家’的第一要务，是‘隐藏’。别让自己变成靶子。后天见。”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视频。

　　屏幕暗下去，映出林雅苍白而困惑的脸。

　　陆星淮最后那句话，意味深长。“别让自己变成靶子”……是在提醒她，无论是谢川的利用，苏蔓的交易，还是韩东许冰的冲突，她都可能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或者被利用的棋子。

　　她必须更加小心。

　　后天清晨，节目组的大巴车将林雅和其他工作人员一同送往京郊的温泉度假酒店。

　　一路上，林雅都沉默着，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内心却在反复推演各种可能的情况。她的包里，装着那个设置了关键词的警报器，以及那本空白的“私人档案”笔记本。交给姜瑜的正式记录已经提前发过去了。

　　到达酒店，节目组包下了一整片独立的日式庭院区域，环境确实清幽私密。林雅被分配到一个角落里的单人间，虽然小，但很安静。

　　下午，嘉宾们陆续抵达。陈墨老师由助理陪同，气定神闲。苏蔓独自一人，戴着墨镜，步履匆匆。韩东和许冰几乎是前后脚到达，但没有任何交流，各自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入住。

　　林雅按照要求，开始在庭院公共区域“闲逛”观察。她看到韩东在温泉池边似乎想和陈墨老师搭话，但陈墨老师只是温和地笑着，聊了些养生话题。许冰则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苏蔓在茶室独自喝茶看书。

　　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晚上，节目组安排了简单的欢迎晚宴，旨在让嘉宾们放松，熟悉环境。谢川、姜瑜、陆星淮都在场。气氛还算融洽，大家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林雅作为工作人员，在一旁的服务区随时待命。她的目光悄悄扫过众人。陆星淮姿态从容，与谢川低声交谈。韩东努力活跃气氛，但笑容总有些用力过猛。许冰吃得很少，也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回应一下别人的提问。苏蔓则安静地吃着东西，目光偶尔掠过韩东和许冰，又迅速移开。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姜瑜提议大家玩一个简单的“真心话”游戏，问题都很温和，比如“最近一次感到压力很大是什么时候”、“最喜欢的电影台词”等等。

　　轮到许冰时，她抽到的问题是：“在你职业生涯中，最让你感到遗憾的一次‘错过’是什么？”

　　问题一出，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微妙地凝滞了一下。

　　许冰握着卡片，手指收紧，指节微微泛白。她沉默了几秒，抬起眼，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遗憾的‘错过’……很多。但最让我……无法释怀的，或许不是错过了某个角色，某个奖项。”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几乎像是在自语，“而是……在某个需要有人站出来说一句‘等等，这不对’的时刻，我选择了……沉默。”

　　餐桌上一片死寂。

　　韩东猛地低下头，用力切着盘子里的食物，刀叉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蔓放下了筷子，目光沉静地看着许冰。

　　谢川和姜瑜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严肃。

　　陆星淮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林雅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感觉到包里的【关键词触发警报器】似乎轻微震动了一下。

　　“沉默”……这正是她预设的关键词之一！

　　许冰……她是在借着游戏，隐晦地忏悔？还是在试探什么？她知不知道，这句话可能成为引爆一切的导火索？

　　晚宴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匆匆结束。嘉宾们各自回房。

　　林雅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第一天，暗流已经开始涌动。许冰那句关于“沉默”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已经荡开。

　　而明天，正式的、封闭的深度访谈即将开始。

　　真正的考验，马上就要来了。

　　深夜，林雅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压抑的争执声。

　　声音来自庭院深处，被风声和温泉流水声掩盖，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其中一个声音，尖锐而激动，依稀像是……许冰？

　　另一个声音更低沉，像是在劝解或压制，听不出是谁。

　　林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悄悄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月光下，庭院角落的竹影深处，隐约有两个拉拉扯扯的身影。高的那个似乎是韩东？矮的那个……真的是许冰！

　　他们在争吵！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

　　林雅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身影猛地推了对方一把，转身就要走。另一个身影却快步追上，似乎想要拉住她。

　　拉扯间，许冰一个踉跄，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朝着旁边装饰用的石灯撞去！

　　“小心！”韩东失声喊道，伸手去拉，却似乎晚了一步。

　　林雅的心跳骤然停止！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