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女星在线吃瓜》槲生

8、晚上好，我的“不安静”小姐

　　星云流转般的微光充斥视野，那低沉悦耳、却又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上的声音，让林雅瞬间僵直，连呼吸都停滞了。

　　陆星淮！

　　他真的通过系统联系过来了！这种超越现实通讯方式、直达意识的交流，带来的冲击远比一通普通电话要强烈百倍。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无形之手捏住后颈的猫，动弹不得。

　　“晚、晚上好……陆老师。”她的意识在颤抖中回应，努力想保持镇定，却显得无比笨拙。

　　星云微光似乎波动了一下，陆星淮的声音再次传来，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阅感：“看来，我的30点‘见面礼’，和那份《风尚银幕》的小采访，并没有让你学会‘安静’。”

　　果然！瓜能和采访，都是他安排的！

　　林雅的心脏狠狠一缩。他承认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她试图辩解，意识却乱成一团麻，“我没有……我只是想……”

　　“只是想抓住机会，摆脱现在的困境？”陆星淮接过她混乱的思绪，语气平淡地替她说了下去，“林小姐，在娱乐圈，有时候‘安静’比‘机会’更能保命。尤其是，当你身上带着某些……不合时宜的秘密时。”

　　他在警告她！警告她因为拥有系统而可能带来的危险！也在警告她，不要试图利用他给予的东西，去做出格的事！

　　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爬升。林雅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沾沾自喜的“任务完成”，在陆星淮眼中，或许就像小孩子蹒跚学步一样幼稚可笑。他早就看穿了她，甚至可能一直……在观察她。

　　“《勇敢吧！菜鸟！》的录制，”陆星淮的声音继续平稳地传来，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按照合同完成它。节目组的那些小动作，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至少，它能保证你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曝光平台，不至于彻底消失。”

　　忍一忍？林雅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想到那些被恶意剪辑扭曲的画面，想到网络上那些不明真相的辱骂，想到程皓那虚伪的嘴脸……让她忍？

　　“可是他们……”她的意识传递出不甘和愤怒。

　　“没有‘可是’。”陆星淮打断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之前，示弱和忍耐，是最优策略。别忘了，你最大的秘密，比任何黑料都致命。”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林雅心头刚刚燃起的一点反抗火苗。是啊，系统……这个她赖以挣扎的诡异存在，同时也是悬在她头顶最锋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相比起来，节目组的恶意剪辑，似乎……确实只能算“小动作”。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包裹了她。她就像棋盘上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连自己的行动轨迹，都要被更高级的棋手规划和警告。

　　“那我……我该怎么办？”她的意识传递出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在这个超越常理的系统通讯中，在这个深不可测的“同类”面前，她那些小聪明和强撑的勇气，似乎都消散了。

　　星云微光中的声音沉默了片刻。

　　然后，陆星淮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比刚才缓和了那么一丝丝，却依旧带着疏离感：“完成你的合同。低调，观察，学习。系统给了你窥探秘密的眼睛，但如何运用看到的‘瓜’，需要智慧和时机。在你等级足够高、拥有足够自保能力之前，‘吃瓜’的最好方式，是默默记下，而不是当场爆料。”

　　他顿了顿，似乎在给她消化时间。

　　“至于《风尚银幕》的采访，算是我个人对你的一点……投资。希望那篇报道，能稍微扭转一点你在大众眼中过于‘单薄’的形象。但这需要时间发酵，别指望立竿见影。”

　　投资？林雅捕捉到这个词。在他眼里，她是一项需要评估风险和回报的“投资”吗？

　　“为什么……帮我？”她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从瓜能转让，到安排采访，再到此刻的“谆谆教导”，她不相信陆星淮是活雷锋。

　　通讯那头又沉默了几秒。

　　“因为，”陆星淮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种林雅无法理解的、近乎复杂的情绪，像是自嘲，又像是某种冰冷的笃定，“一个可控的、持有同类秘密的‘变量’，比一个完全未知、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要让人放心得多。”

　　变量？炸弹？

　　原来，他只是想控制她，监视她，确保她这个意外的“系统持有者”不会脱离他的掌控，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这个认知，让林雅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对“同类”的隐秘期待和悸动，瞬间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清晰的认知：他们从来不是平等的。他是高阶玩家，是掌控者；而她，只是他棋盘上一个需要被妥善安置、防止乱跑的棋子。

　　“我明白了，陆老师。”林雅的意识回应变得平静，甚至有些麻木，“我会……按照您说的做。”

　　“很好。”陆星淮似乎对她这种“识时务”的态度感到满意，“通讯即将结束。记住，保持‘安静’。除非遇到涉及系统安全或你人身安全的重大威胁，否则，不要主动联系我。”

　　他的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平淡疏离，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带着情绪的流露只是错觉。

　　“最后，送你一条免费的‘瓜’。”陆星淮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不可查的兴味，“《勇敢吧！菜鸟！》节目组，正在和‘乐享饮料’谈下一季的冠名。而‘乐享饮料’的少东家，是程皓的表哥。”

　　话音落下，不等林雅消化这条信息，充斥视野的星云微光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眼前重新出现了宿舍昏暗的天花板。

　　【临时通讯已结束。】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

　　林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虚脱了一般，后背的睡衣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陆星淮最后那条“瓜”……信息量巨大！

　　节目组在和程皓表哥的公司谈冠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程皓这个“内定冠军”的背景，比系统之前透露的“赞助商老板侄子”还要硬！意味着节目组为了讨好金主，只会更加不遗余力地力捧程皓，而作为“对照组”和“垫脚石”的她，处境只会更糟糕！

　　让她“忍一忍”？在这种利益链条已经明目张胆捆绑在一起的情况下，她忍气吞声，真的能安然度过吗？恐怕只会被踩得更狠，利用得更彻底！

　　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被当成棋子摆布的不甘，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陆星淮是想用这条瓜，彻底打消她反抗的念头，让她认清现实，乖乖认命吗？

　　接下来的几天，林雅表面上确实“安静”了许多。

　　在《菜鸟》的录制中，她更加沉默，减少存在感，对于程皓那些暗含机锋的“领导”和节目组明显偏袒的安排，她大多只是低着头，默默接受。即使面对一些明显不公的分配或略带羞辱的调侃，她也只是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逆来顺受的笑。

　　她完美地扮演了一个被现实磨平了棱角、认命了的“小透明”。

　　程皓对她的“识趣”似乎很满意，偶尔还会“施舍”般地给她一两个无关紧要的镜头机会，彰显自己的“大度”。节目组对她的“配合”也乐见其成，恶意剪辑虽然依旧存在，但至少没有变本加厉。

　　芳姐那边没有再打电话来咆哮，仿佛她已经彻底被遗忘在了这个糊咖综艺的角落。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陆星淮规划的“最优策略”发展——忍耐，低调，等待。

　　只有林雅自己知道，平静的海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她每天凌晨五点准时查看【今日瓜田】刷新的瓜讯。大部分依然是无关痛痒的边角料，但她看得无比仔细，试图从中分析出任何可能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她反复研究系统商城。用那80点瓜能（陆星淮给的30点始终像个刺眼的标记），她谨慎地购买了两条相对便宜、但针对性极强的【指定瓜讯（轻微）】。

　　一条是关于程皓的：他私下烟瘾很大，且有轻度焦虑症，依赖某种处方药物，但对外塑造阳光健康形象。
　　另一条是关于《菜鸟》节目总导演的：他正面临婚姻危机，妻子怀疑他与其团队中一位年轻女编剧关系暧昧，两人近期多次激烈争吵。

　　这些瓜，暂时不足以扳倒谁，但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或者藏在袖中的小刀，在关键时刻，或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她不再急于反抗，而是开始学习陆星淮所说的“观察”和“学习”。观察节目组每一个工作人员的行为模式，观察程皓在镜头前和镜头后的细微差别，观察剪辑的偏好和舆论引导的节奏。

　　她就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猎人，收敛了所有的气息，耐心地等待着。

　　《勇敢吧！菜鸟！》的录制进程过半，节目组为了预热和维持热度，决定提前释出第一期节目的正式预告片，并安排所有常驻嘉宾进行一次线上直播联动。

　　直播在草莓卫视的官方直播间进行。嘉宾们坐在布置好的背景板前，轮流和主持人互动，回答弹幕问题，宣传节目。

　　轮到林雅时，弹幕不出意外地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就是她啊，那个搬东西乱扔的公主病？】
　　【长得也就那样，凭什么上节目？】
　　【离我们皓哥远点，别拖后腿了！】

　　主持人经验丰富，打着哈哈想把话题带过。程皓也适时地露出一个无奈又包容的微笑，仿佛在说“看吧，我的粉丝就是太维护我了”。

　　按照陆星淮的“安静”策略，林雅此刻应该低下头，露出歉意的、楚楚可怜的表情，把委屈往肚子里咽，等待这波嘲讽过去。

　　她也确实低下了头，肩膀微微缩起，看起来像是被弹幕打击到了。

　　然而，就在主持人准备切到下一位嘉宾时，林雅忽然抬起了头。

　　她没有哭，也没有强颜欢笑。

　　她的脸上，是一种非常平静的，甚至带着一点点困惑和认真的表情。她看向镜头，眼睛清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了出去：

　　“我看到大家说我不该乱扔东西……其实，那天箱子掉下去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箱子比我想象的轻太多了，我一下没拿住。”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里面好像是……泡沫做的道具？我还记得捡的时候，有一个小角磕坏了，我跟道具老师道歉了好几次，怕影响拍摄。”

　　她的语气太平静，太具体，太不像在辩解，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没有抱怨节目组道具轻，也没有指责恶意剪辑，只是描述了自己当时的感受和后续的处理。

　　弹幕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然后，几条零星的弹幕飘过：
　　【呃……好像有点道理？看花絮里箱子砸下去声音是挺空的。】
　　【她这么一说……好像花絮里确实没拍她捡东西和道歉的镜头？】
　　【纯路人，感觉这妹子说话挺实在的，不像是会乱发脾气的人啊？】

　　当然，更多的还是程皓粉丝的控评和嘲讽，但那一瞬间的“理性思考”空隙，已经足够微妙。

　　程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主持人连忙打圆场，把话题拉回到节目宣传上。

　　林雅顺从地不再多说，重新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但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

　　刚才那短短的几句话，是她的一次微小试探。没有激烈的反抗，没有哭诉委屈，只是用最平静的方式，抛出了一个基于事实的、可供推敲的细节。

　　效果如何，她不知道。但这让她确认了一件事：一味的沉默和忍耐，只会让污名越来越牢固。有时候，在最恰当的时机，用最不起眼的方式，轻轻拨动一下真相的琴弦，或许能听到意想不到的回响。

　　她不再完全相信陆星淮那套“绝对安静”的理论。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完全的被动，等于慢性自杀。

　　直播结束后，林雅回到后台，刚拿出手机，就发现微信上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备注信息很简单：【《心灵的角落》筹备组-编导助理，小吴。】

　　《心灵的角落》？陆星淮的那个S+综艺？

　　林雅的心猛地一跳。陆星淮又想干什么？

　　她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方立刻发来了消息：“林雅老师您好！冒昧打扰！我是《心灵的角落》节目组的编导助理小吴。我们节目即将开始录制前的嘉宾深度沟通环节，陆星淮老师特意推荐了您，说您对表演有独特的思考，非常适合我们‘观察员’位置的初筛。不知道您近期是否有时间，来一趟北京，和我们总导演、策划团队进行一次面对面的交流？”

　　面对面交流？去北京？

　　林雅盯着屏幕上的字，手指微微发凉。

　　陆星淮的“推荐”……这到底是下一个“安排”，还是……一个真正的“机会”？

　　她想起了陆星淮在通讯结束时的话：“一个可控的变量”……

　　他看着她在《菜鸟》里“安静”地忍耐，又看着她刚才在直播里那一点点不“安静”的试探。现在，他抛出这个“交流”的机会。

　　这，是奖励，还是新的……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