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始终是月亮》匏有苦叶

2、于朦胧中见微光

　　一丛大地起惊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七律和郭沫若同志》近现代
　　泠冽的山风刮过耳畔，于朦胧穿进即将跌倒的身体里。
　　不知名的村子，身份代号是玄猫的缉毒警察。
　　“兄弟，就靠你了！”线条硬朗的年轻魂魄飘出躯体，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迎着即将破晓的黎明和黑白无常走了。
　　于朦胧的任务是接替玄猫走出这座山，找到在山外等消息的队长。
　　他凭着玄猫的残留的记忆在深山里东躲西藏，陆陆续续发现了很多不为人知更多更大的阴谋。
　　“南哥，你说我们把咱们村种满樱树怎么样？”刘明讨好的对脸色苍白清秀的青年说。
　　“玄猫找到了吗？”青年冷冷问。
　　“那小子精得很！”李明不忿，“我早看他不对劲，要不是星星喜欢……”剩下的话被林南的嗜血的表情吓得吞回去。
　　“对了，南哥你看有人出钱要替代咱们村死去的人，生活在咱们村！”刘明打开微信递给林南。
　　“你答应了吗？”林南盯着李明问。
　　“事关重大，不得问问南哥！”刘明挠挠头又开始嘻嘻哈哈。
　　于朦胧和他们只隔着一块大石头，听得格外真切。
　　李明走了之后，林南走到石头后面。
　　“不好意思，我发现你了！”林南打量着这个妹妹喜欢的青年，手臂上纹着刺青，板寸头，线条硬朗，眼神发亮像隐在夜色中的玄猫。
　　“要谈谈吗？”于朦胧学着玄猫的样子挑眉问。
　　“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你注定走不出这里！”林南从小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哪天起他人生轨迹开始偏移的呢？是年少时不知名的诱惑，他被带到没名的偏僻山村，村里好多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一段绝望黑暗的时光。
　　林南抽出腰间的刀，一步步走向于朦胧。
　　“是你故意放跑我的吧！”于朦胧轻笑一声，眼神柔和。“你愿意和我合作吗？或者你依旧缩在阳光照不见的地方！”
　　“我要怎么相信你？”林南紧握利刃，他该相信吗？
　　“不是相信我，是相信我的职责！你只要告诉我下山路线就好！”于朦胧就那样看着他。
　　“下山之后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喝别人递给你的水和食物！”林南护着他走了一段路，最后目送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于朦胧撑着一口气，临下山时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以防被人看出破绽。
　　这具身体至多撑三天，他要在这三天做好多事情。
　　“还有好多事情来不及做，好可惜……”于朦胧看看即将破晓的黎明叹气。
　　他根据记忆中的暗号，破晓时分，即将踏出山路的一刻，他看见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那名叫林南的青年被两名大汉压在地上，脚踩在他的脸上，而踩着他的人正是他的“队长”。
　　“玄猫在哪里？”其中一个大汉无情的打他最痛的地方。
　　林南抬眼，那一眼和于朦胧撞上，眼神清澈坚毅。
　　“我不知道！”林南咧嘴大笑，那笑声又戛然而止。自己这辈子总算做了一件大事，就是再也见不到他的妹妹了……
　　回过神时于朦胧早已泪流满面，他压住声音，他还要走很远的路。
　　他又等了好久好久，才谨慎的探出头，继续走。
　　密密麻麻的大网罩住不知名的地方，错综复杂的线索萦绕在他心头，他必须走出去把消息告诉给可靠的人。真正的队长恐怕已经……
　　他走了两天一夜，终于在破晓时分，来到一个小超市门口。仔细观察和确认后才走到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身边。
　　“姐，我饿了！”李唯君迎着光，看到平时鲜少露出情绪的玄猫没接话。转身进了小卖部，于朦胧犹豫一下也跟着进去。
　　哪知一进去，在人们的视线盲区扭住他，把他按在地上。
　　“你是谁？”李唯君小声厉声问。
　　“他死了，我是接替他身体的陌生灵魂！”李唯君撕开他的衣角，贯穿腰腹的枪口像黑洞，直刺心底。
　　“你叫什么名字？”李唯君呆住好半晌，才声音艰涩低低问出声。
　　“我叫于朦胧。”于朦胧低头看看长出腐肉的伤口，也不拖泥带水，把他发现的和玄猫发现的线索全告诉了李唯君。“还有，王队长可能牺牲了……”
　　尽管直面过生死离别，那种直击灵魂深处的离别还是让李唯君一时无法回神。“我立刻联系上级！”
　　“你还笑！”李唯君为面前的弟弟擦去脸上的灰，能撑三天已经是极限了吧！
　　“姐姐不哭！”于朦胧躺在柔软的床上，擦去李唯君脸上的泪，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