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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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门被敲响。
“我做了午饭，要尝尝吗？”
伴着钦明的询问，林玖的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声。他连忙捂住肚子，但不妨碍叫得更欢。
不等林玖开口拒绝，钦明含着笑意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
林玖低头将脸埋进双膝，他这些天丢尽了人。
事已至此，不好再继续拒绝，林玖整理了一下心情后走出卧室。好久没有正经地吃饭，林玖咽了好几下口水，鼻尖忍不住追着香气来源而去。
走到厨房门前，正好撞见钦明端着砂锅出来。他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扣着砂锅两侧的隔热垫。
林玖不敢抬眼窥看全貌，因为余光中的碎花围裙已经让他不自觉脑补出钦明穿着围裙洗菜切菜、低头调试汤味的样子，心跳直接因此漏掉半拍。
“怎么愣着？”在林玖出神时，钦明已经将砂锅放到餐桌上，并拿碗盛出汤，“你先喝汤，刚炖好的最鲜。”说着再次转身回到厨房。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玉米排骨汤、红烧肉、番茄炒蛋，还有最后端过来的清炒土豆丝。
林玖的眼睛有些酸胀，父母去世后这张餐桌上就再也没有这样热气的画面。
出神之际，林玖后腰忽然贴上一片温热的力道，推着他往前走。不重，但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的距离给这一行为增添了点不容拒绝的亲昵。
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林玖一下跳起，奔向餐桌，慌忙落座。
“哈哈，谢谢你。”根本不敢抬眼看，尴尬仅在林玖四周蔓延。
钦明从容地落座，盛了米饭递给林玖。在林玖伸手去接时，钦明没有松手。
收回的动作遇阻，林玖下意识抬头，钦明抓住这个机会开口：“我很可怕吗？”
林玖摇摇头，视线僵硬地移向一旁，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松手。
钦明：“但怎么感觉你在躲着我？”
林玖下意识否认：“没有。”
钦明不相信：“真的吗？”
林玖心虚地“嗯”了一声。
钦明收回手，有些懊恼：“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非常希望合住期间彼此是愉快的，但是我的存在好像总让你想躲在房间里。”
“实在抱歉打扰到你的正常生活，我想我应该尽快搬离。”
听到这话林玖立刻摇头：“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这个人比较宅，平时就喜欢待在卧室。”
林玖心里冒出过让钦明退租的想法，但等钦明自己提出来时，他又很矛盾地阻止。
眼前的米饭碗里多出一块色泽红润的红烧肉，钦明收回筷子，声音低柔，带着期待：“尝尝看，我第一次做，应该不会很难吃。”
林玖用筷子夹起，正要放进嘴里时，钦明忙道：“小心烫，先吹吹。”说着抬手扇了扇，但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只是干着急。林玖却意外地笑了：“有点傻。”
钦明对此评价欣然接受，同时一脸认真地看着林玖：“你笑起来很好看，能让你展露笑意是我的荣幸。”
哪有人这样说话的，林玖忙把肉塞嘴里，嚼了两下后真诚夸赞：“很好吃！”说着又去夹其它的，每吃一口都夸一句。
“这个好吃”、“太棒了”、“你好厉害”。
吃着吃着，林玖忘记了尴尬，感受到久违的幸福。这是他祈盼了很久的场景，再一次坐在这里，有几道家常菜，最重要的是，不是孤零零的自己。
林玖在这一刻无比感谢出现在这里的钦明。
突然，温热的触感擦过林玖的唇角，弯起的弧度一下卡在原地。
钦明自然地收回手，“看你嘴角沾了肉屑。”说着将排骨汤往林玖手边放了放，“这个已经不烫了，趁热喝。”随后坐回原位，一套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多余的意味。
可林玖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他端起汤就埋头喝了起来，遮住差点露出的羞怯。
钦明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比平时多了几分真切。
【排异检测已完成，未发现对抗因子，内外融合在01号身上都不会引起副作用。注：心理防御过强，会触发身体本能保护机制，下意识远离危险源。】
阿赫里曼知道小蚂蚁身上的矛盾是哪来的了。
心理防御过强？那就一点点瓦解。
等吃过饭，林玖提出负责收拾，钦明直接拒绝：“我来就好，这顿饭是特意为你做的。”
林玖的心头又是一跳。
钦明：“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交流，我希望你接下来可以真实自在的做自己。”
“我说过不要把情绪藏在心里，快乐的，难过的，都可以分享出来，我很乐意倾听并提供帮助。”
“你不用觉得会给我造成困扰，相反，有些事做更有利于我转移注意力，早日走出亲人逝世的阴影，你是在帮我。”
“合住期间我的行为有不恰当之处，你都可以直接提出来。因为如果你不说，我也就不知道要停止。当然，如果你的行为让我不习惯，我也会直接提出。”
“同在一个屋檐下，就要及时沟通减少摩擦，不是吗？”
林玖点点头，面对这样的坦诚他有些无措，“我先回房间了，有需要的地方随时喊我。”说完就埋头压着步速，让自己看起来是自然地回了卧室。
卧室已经成为林玖调整情绪的安全屋。
倚靠着坐在床头，钦明的脸在林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林玖第一次遇到钦明这样的人，他看起来很完美，完美的让人忍不住心动。
钦明会喜欢男生吗？
这个疑问一冒出，林玖就羞红了脸。这是他第一次产生想恋爱的冲动，但另一方面又忍不住自卑，他的人生很糟糕，他也没什么优点，并不值得人喜欢。最重要的是，他在钦明心里的形象一定不太好。
胡思乱想间，林玖渐渐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因为腹痛。他以为是午饭吃多撑着了，翻了个身想把痛感压下去。可钝痛转瞬变成了刀割似的锐疼，并顺着脊椎传遍全身，疼得他浑身阵阵发凉，直冒冷汗。
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林玖的呼吸已经变得小心翼翼，因为稍一用力，胃里的绞痛就会炸开。
【警报！警报！01号生命体反应异常！】
阿赫里曼留下的眼睛也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赫特刚调出飞船维修遇到的问题，一抬头，只有一个黑影闪过，阿赫里曼已经消失不见。
林玖挣扎着下床，脚刚落地，一阵剧烈的恶心感就涌了上来。他捂住嘴，跌跌撞撞地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干呕起来。胃里的食物混着酸涩的胆汁往上涌，呛得他喉咙火辣辣的疼。
每一次干呕，都牵扯着胃部的神经，疼得他浑身发抖，眼角流出生理性泪水。意识像是被泡在水里，昏昏沉沉的，只有翻江倒海的疼格外清晰。
吐到什么也吐不出来，林玖的身体软成一滩泥，缓缓下坠，最后直接躺在了地上，他已经疼的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林玖曾设想过，如果他在这间屋子里出什么事，外面要多久才能发现他的尸体。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实现了，林玖也有了更准确的答案。
钦明回家就会发现，不用等到他发烂发臭。就是实在对不起钦明，要面对这么晦气的事。
砰——
屋门被暴力推开。
“林玖！”
熟悉的声音带着急切，呼吸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对方蹲下身的时候遮住了顶上的光亮，将蜷缩着的林玖牢牢笼罩。一直抗拒的黑在这一刻变得无比令人心安，林玖吐出了最真实的情绪：“疼，我好怕。”下一秒他就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怕，有我。”阿赫里曼丝毫不耽误，大步迈出，脸色冷得让人恐惧。
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王素梅正好迎面撞上抱着林玖出来的阿赫里曼，刚一对上眼神她就吓得连忙躲避，仿佛晚一秒就会被当成障碍清理。
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白光在对面楼里亮起，阿赫里曼只瞥了一眼就快速离开。
相机从手中滑落，它的主人却迟迟不敢捡起。
林玖揪着钦明的衣领，额头抵着男人的肩膀，疼得浑身发颤。钦明的怀抱很稳，手臂结实有力，托着他的腿弯和后背，步伐又快又稳，丝毫没有摇晃。
“别怕。”钦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安抚的力道，“我带你去医院，马上就到。”
林玖安心地躺在钦明的怀抱，他现在一点也不怕。
阿赫里曼低头看了一眼林玖，他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脆弱得要命。
真是只麻烦的小蚂蚁。
抱着林玖坐进车后排，车子由智脑驾驶。
【你有那么多药剂，随便一针都比去医院更迅速。】
阿赫里曼：“他承受不住。”
车子很快抵达医院，将林玖交给医生，阿赫里曼才松一口气。
在要被推着去做检查时，林玖大着胆子拉住钦明的手。这一握用尽他仅剩的力气，再说不出什么话，但眼里的请求很明显。
一系列检查下来，阿赫里曼一直守在旁边，握着林玖的手。
报告单出来的时候，医生皱起眉：“急性胃扩张合并胃痉挛，病人还有些营养不良。长期饮食不规律，还经常不吃饭，他这胃底子太差了。黏膜本来就脆弱得很，突然吃那么多肉和主食，胃的负担一下加重，可不就出问题了。”
放下报告单，医生又叮嘱了几句。
阿赫里曼听得格外认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生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