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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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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飞驰赶到医院。
急诊室里,柳辛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还在昏睡。
医生面色严肃:“送来时昏迷不醒,我们检测到体内有较高浓度的□□残留,是在住院部三楼通往安全通道的楼梯间发现的。初步判断是吸入过量导致昏迷,幸好发现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观察。”
柳即白的声音像淬了冰:“为什么会有□□?”
医生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这位女士之前来探望过3207床的病人,也就是之前那位植物人患者。根据护士说,她今天从病房出来后脸色很不好,再被发现后就昏迷在楼道里了。至于3207床的病人……”医生顿了顿,“事实上,根据我们近期的观察和检查,病人已经有了意识恢复的迹象。但家属方面……似乎并没有积极告知或配合进一步治疗。”
柳即白眼底的猩红一闪而过,骇人的戾气几乎要压不住,一切都清楚了,姑姑发现了那个人已经清醒,而那一家子,为了继续讹钱填补那个骗局漏洞,对姑姑下手了
褚维桢站在他身侧,清晰地感受到了身边人濒临爆发的危险气息。
他拿出手机:“我找人调监控。”
“不用。”柳即白抬手拦住了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我知道该找谁。”
他转身,径直走向电梯,按了下行键,目的地:地下停车场。
褚维桢眸光一凛,毫不犹豫地跟上。褚舟舟虽然害怕,但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空气混浊,带着一股汽油和灰尘的味道。
柳即白走到一个靠近楼梯间的柱子旁停下,背靠着冰冷的混凝土,微微垂着头,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线条冷硬,有种沉默的暴烈。
褚维桢看着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燃,递了过去。
柳即白偏头,看了一眼那点猩红的光,又抬眼看了看褚维桢,然后,他伸手,不是接过烟,而是直接捏住了褚维桢夹着烟的手指,就着他的手,将那支烟凑到自己唇边,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吸入肺腑,再缓缓吐出,朦胧的烟气模糊了他俊秀却此刻格外凌厉的眉眼,这是他第一次在褚维桢面前抽烟,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颓唐,却又性感,迷人到令人心脏骤停,是一种彻底撕开冷静表象,露出内里锋利獠牙危险的美。
褚维桢看着他被烟雾缭绕的侧影,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眸色深得吓人。
没过多久,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正是那天去柳即白家闹事的几人之一。
他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语气暴躁:“……让你下手狠一点,狠一点!妈的犹犹豫豫,蠢货!还有你,让你守好门口别放那女人进去,你干什么吃的?这都守不住!要是让她发现了,我们他妈全完了!等着喝西北风吧!”
男人越走越近,完全没注意到柱子阴影下的几人。
柳即白将还剩半截的烟用指尖碾灭,火星在指腹留下一点灼痕,他仿佛毫无所觉。
那碾烟的动作,在褚维桢眼里,简直帅得惨绝人寰
就在那男人经过柱子的一瞬间,柳即白动了,伸手猛地抓住男人的后衣领,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拽得一个趔趄,拖进了旁边无人的楼梯间!
“谁?!操……”男人惊恐的叫声被掐断在喉咙里。
柳即白反手关上门,将男人的头狠狠按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男人晕头转向,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柳即白时,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柳、柳即白……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柳即白的声音很低,却像钝刀子割肉,带着冰冷的血腥气,“谁给我姑姑下的□□?”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男人吓得语无伦次。
柳即白不再废话,攥紧的拳头裹挟着风声,狠狠砸在男人的腹部!力道凶猛,毫不留情。
“呃啊——!”男人疼得蜷缩起来,胆汁都快吐出来。
柳即白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说。”
“是……是老三……他、他怕你姑姑说出去……”男人涕泪横流,疼得浑身发抖,“我们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了……钱、钱填不上……”
“没办法?”柳即白冷笑一声,那笑容毫无温度,眼底的猩红骇人至极,“没办法就动我家人?”
话音未落,他松开男人的下巴,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反向猛地一拧!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伴随着男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褚维桢站在楼梯间门口,一手捂着褚舟舟的眼睛,将他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看里面的情形。
他自己的目光却紧紧锁在柳即白身上,看着他冷静地施暴,看着那平日里收敛得极好的疯批本质彻底暴露,看着那副清俊皮囊下令人胆寒的狠戾与破坏欲。一股混合着震撼,兴奋更强烈占有欲的情绪,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
柳即白松开手,男人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抱着扭曲的手臂哀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柳即白蹲下身,拍了拍男人惨白冷汗涔涔的脸,声音平静得可怕:“有什么,冲我来。再敢碰我姑姑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男人另一条完好的胳膊
男人吓得魂飞魄散,只会拼命点头,连疼痛都暂时忘了。
柳即白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人一眼,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衬衫袖口,拉开楼梯间的门走了出去,脸上戾气未消,眼底的猩红缓缓褪去,重新覆上冰层,但那股慑人的气场久久不散。
他走到褚维桢面前,看了一眼被捂着眼睛、身体微微发抖的褚舟舟,对褚维桢说:“你送他回去。我去看看姑姑。”
褚维桢松开捂着褚舟舟眼睛的手,褚舟舟下意识地抓住了柳即白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小白老师……”
柳即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缓和了语气,揉了揉褚舟舟的头发:“没事了。先跟你小舅舅回去,听话。”
褚维桢深深看了柳即白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丝近乎纵容的晦暗。“后面的事我帮你处理干净。”他低声说,意有所指。
柳即白没回答,摇了摇头。
看着褚维桢揽着褚舟舟离开的背影,柳即白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
他的底线,谁也碰不得。
疯?或许吧。
但这才是完整的柳即白。冷静的皮囊,聪明的头脑,和一颗被触及逆鳞时,比谁都狠,都疯的心。
褚维桢看到了,而他,似乎并不打算收回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