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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金风玉露一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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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钰化形那日便对沈卿然表白“师尊,我心悦你”,之后无钰更加粘着沈清辞,可他似乎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悦”,他只知道要与师尊永世相守,师尊待他好,他也想待师尊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他纯粹如初雪的心境里,这只是“要与师尊永远在一起”的另一种说法,至于更深层的意思,还没有破土。
无钰生的好看,修为又高,自然有一些不知情的新来男女弟子向无钰表达心意。无钰风情不知,所以没有表示,只是跟他们淡然笑笑,觉得大家待自己真好!在他不染凡尘的草木之心里,宗门的兄弟姐妹都很好,只不过师尊特别的好,他更愿意跟师尊在一起。可沈清辞的表示就大了,每当无钰身边出现一个示好之人,他都会把无钰看得更紧,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或者找个由头将那弟子派个任务去,不让他接近无钰。
无钰有些好笑:“师尊,您到底是三千五百岁还是五岁?”
沈清辞被问的老脸微红却不动声色:“为师只是担心你被人拐跑了。”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无钰对谁都不设防,在他眼里满世界全是好人,这让沈清辞开始有了危机感。再加上次被夜烬又是“吃不到草”又是“养盆景”的好一通嘲笑,让沈清辞愈发急切的觉得,应该尽快将无钰变成自己的人,省得别人惦记。
沈清辞纠结了好几天,连无钰都看出他不对劲了,才嗫嚅着问了无钰一句:“无钰,你……对为师……可有过其他的想法?”
无钰坚定的回答:“师尊,我说过,我心悦您,想与您携手一生。”
沈清辞循着这话头,鼓起勇气继续问:“那……你愿意与为师……结为道侣吗?”
然后,无钰眨了眨那双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墨绿眸子,问了一个让沈清辞差点吐血的问题:“道侣是什么?”
沈清辞满头黑线,稳了半天气才硬着头皮跟他解释:“道侣便是……此生相伴,同心同德,甘苦与共,永不相负……”他字斟句酌的说了很多例子,偏生最关键的那层含义,在徒弟纯净的目光注视下,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
无钰觉得自己听懂了,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这不就是说弟子和师尊吗?师尊要改名叫道侣了?”
沈清辞要崩溃了,对着无钰清澈无辜的脸,带着豁出去的意味直接开了口:“道侣和师徒不一样!道侣……是要共赴巫山云雨的!”
无钰的眼睛睁大了,满是惊讶。沈清辞说完就后悔了,心惊胆战的观察无钰有没有被自己吓到。没想到,无钰很快就展颜而笑,痛快应道:“好啊!弟子陪师尊就是了!”
这反映倒让沈清辞一愣——这小草妖,接受能力这么强吗?然后无钰下一句话,立刻就把沈清辞那点侥幸击得粉碎。
“师尊,巫山云雨在哪儿?咱们去几天?要带法器行装吗?”
沈清辞只觉头上天雷滚滚——这小妖怪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子啊?!于是,渡劫后期、随时可以引动戒云的玄元仙尊,就这样在一个刚突破化神进入大乘的小草妖面前一败涂地。
终于,生怕自己的“盆景”被人“连盆端走”的沈清辞,做了无数心理建设之后,硬着头皮再次踏入伏魔殿,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在唇齿间滚了又滚,半日未能成形,只一杯接一杯喝着夜烬的冰魄百合。
夜烬实在忍不下去了:“沈清辞!你搁这儿饮马呢?!”他一把夺过鎏金壶,心疼的眉毛都竖起来了,“你到底来干嘛的?给小破草要东西?还是无钰有什么不妥?”
沈清辞:“……不……不是……”
“那你干嘛来了?!蹭茶?”一千多年,夜烬第一次看见沈清辞吞吞吐吐的样子,一边急的直冒火,一边好奇心也被吊到了天边。
沈清辞摆出一张近乎要殉道的脸,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个让夜烬做几千年梦都梦不到的问题:“怎样……让无钰开窍?”
夜烬愣了整整十息,然后一声“噗嗤”硬从唇齿间挤了出来,他真的非常努力试图把笑憋回去,结果还是没憋住——就这样,憋笑变成了闷笑,然后在沈清辞的面红耳赤里变成了放声狂笑,最后笑到肆无忌惮,饶是夜烬修为高深,也笑到泪流满面,肚子几乎要抽筋了,浑厚的魔元在伏魔殿里激出了回声。
沈清辞满脸通红,却又因有求于人而不得不维持着那份悲壮的镇定。他早都料到夜烬会丧心病狂的嘲笑他,可真看到同为渡劫后期的老对手笑得像个凡人,他又羞恼又后悔——自己三千年修为修到了狗肚子里去,脑子抽了才来找这个没正经的混不吝讨主意!
眼看夜烬笑得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整个伏魔殿都写着“不靠谱”,沈清辞放下杯子撂下一句“告辞!”拂袖转身就要走,夜烬这才抹着眼泪,笑得有一声没一声的拉住他:“唉唉唉干嘛去?!还回家养盆景?”
沈清辞甩开夜烬的手,强忍着羞愤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我看你也没什么办法,谁有空听你在这边疯笑!”
夜烬忙的再次扯上他的衣袖——开玩笑,这么大的乐子,他怎么可能放过!
“你别急嘛!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开窍的?”夜烬也在努力——努力让自己的问题听上去不那么八卦,而是在为他们俩人好。
沈卿然红着耳朵,一五一十交代了事实。尤其听到无钰关于“道侣”和“巫山云雨”的惨烈对话,夜烬笑得更厉害了——当真是一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不能怪他家小破草,沈清辞这个千年老冰块能养出什么情种?
沈清辞被夜烬笑得心烦意乱,目光慢慢变冷,红脸也开始转黑,连手都放在剑柄上了,随时准备拔剑跟夜烬“切磋”。夜烬生怕沈清辞砸了他家伏魔殿,赶忙拦下:“你冷静……咳……冷静!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嘴角却比沈清辞的剑还难压。
夜烬见逗得差不多了,开始徐徐善诱:“我说,你有没有尝试与小破草更亲近一些?”
沈清辞不明所以:“更亲近?”他平时会抱着无钰,摸他头发,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更亲近……怎么亲近?
夜烬差点去拿出本春宫来亲自指点这俩蠢货:“怎么亲近,就亲啊!趁着抱他的时候亲亲脸颊,亲亲头发!如果无钰不反对,就亲亲嘴唇!”
沈清辞的脸又“腾”一下红透:“这……是不是太唐突了……”
“沈清辞,你的脑子全拿去练剑了是吗?!”夜烬恨铁不成钢的吐槽沈清辞,“你得先这样试探,无钰不反感才有戏!不然你想直接生吞?不把你那木头徒弟吓死才怪呢!”
“这……我回去试试……”沈清辞难得没因为夜烬挤兑自己而动怒,夜烬更加确定了——只要是关于无钰这个人形药贴的事,沈清辞的火就烧不到自己身上,于是更加得意越发大胆,故意调侃他:“我说沈贤婿,不行你去民间找点话本子来看吧……我看你也没什么经验……”话音没落,沈清辞一道剑气就劈了过来。
“你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夜烬跳脚嚷嚷,看着沈清辞御剑逃一般远去,嘴角却露出一抹坏笑——看来老冰块终于要吃小破草,这热闹,本君看定了!